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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排场真大···”
跟周围的人打好了招呼，他独自走了进去，顾景言听到消息，来人是许司辰，他立即换下了刚才那副毫不在意的冷峻表情，表现在人前的，依旧是他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
“哎呀我的好兄弟，你终于来看我了。”
顾景言舒展着身子，伸了个懒腰。
幸好韬盛的名声还能暂时压一压情势，在公安局有熟人办事也方便了许多。
许司辰托人让他们先不要扣押顾景言，只是把他监禁起来。否则，按照金涵斌刚才的架势，顾景言还不得被他们狠狠地折磨一番啊。
但这不过是暂时的缓兵之计，金涵斌那么大的排场，许司辰深知他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顾景言，你脑子烧坏了吗？发生这么大的事，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刚坐下来，许司辰就忍不住机关枪似的轰炸着顾景言，真想把这个看似无所畏惧的人给骂醒。
“我怎么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顾景言摊手，脸上的轻松和悠闲之态令许司辰哭笑不得，对即将面临的狂风骤雨毫无畏惧之心。许司辰只好紧皱着眉头，真不知该说些什么。
短暂的沉默后，许司辰双手交叉至于胸前，然后缓缓放在桌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告诉我吗？我要的是全部的事实，你什么都不要对我隐瞒。”
顾景言深呼吸着，挺直了背脊，嘴角不经意间的不羁笑容，更显出了他的无畏和洒脱。
“我只是做了，我觉得应该做的事。”
顾景言开始细细交代今天下午在金氏发生的一切，说到他把金慕晗那混蛋狠狠揍了一顿之时，是他言到深处最得意的表情，他的笑容并不像是一个鲁莽的男人对一个少年痛下狠手的得意，而是一种正义战胜邪恶的成就，像是做了一件他从未尝试过的痛快之事。
这一行为看似鲁莽残暴，其实一切都是有根源的。
许司辰看他在这种冰冷的环境中，还能保持神采奕奕，泰然自若的姿态，居然也会心生敬佩，他的心里渐渐地升起了一种淡淡的欣慰，是为了他的勇气和坚毅。
恶有恶报，在此刻听来没有讽刺。
“事情就是这样，我什么都认了。人是被我打成了重伤，我没有怨言，也毫不后悔。他就是该死，就是该被狠狠揍一顿，才能煞了他的威风！”
最后这句话，一副大无畏的表情，顾景言说得畅快淋漓，像是做了一件为民除恶的善事。
不管什么后果，他都自己承担着。
“景言，从朋友的角度，你这么做的确是为我们大家都出了口气，尤其是盛晞。但从理性上来讲，你这么做太不理智，太不顾自身利益了！为什么不提前跟我商量，而做出这么鲁莽的事情来？”
“又跟你商量？听你犹犹豫豫，只会拖延时间。司辰，我都想好了。这是最笨的办法，但也是最有效的办法！不到最难的时刻，我不会选择这么做。”
“可是···”许司辰听着顾景言的诉说，脸色一沉，他的心里更加难受了，默默低下了头。
但他强忍着泪水，不想在好兄弟面前失态。
对啊，这是最笨的办法，他虽然有这个想法但被面前的人拦下了，他说自己绝对不能亲自出面，用最极端的手段处理这件事。
“没什么可是的，这件事只能由我来做，才能报伤害降到最低。你看，现在一切不都好好的吗？盛晞的照片已全部删除了，安氏那帮老头儿也没什么理由可以把她赶走了，金慕晗也重伤住院，他对安氏再无任何威胁了。更重要的，你们俩也没有暴露。这样，我既保护了他，也保护了你们。”
顾景言的这番话声音很小，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见的音量。
在这种地方，也不能失掉防范之心，以免隔墙有耳。
许司辰看着面前这个傻瓜，一时间竟然不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他，该说他勇敢无畏，牺牲自己保护了所有人，还是傻透了，为了爱情把他的大好将来都搭进去了。
“景言···”许司辰缓缓抬起头，“你真的打算什么都不说吗？你看看金涵斌那老狐狸，他看上去要来真的，他一定会告你，把你判很重的刑罚！若真如此，你这辈子怎么办？”
说到了重点上，这也是他最担心的地方。
“判刑？呵呵，我会害怕吗？我怕过什么吗？”
“你别固执了！”
看他依旧不为所动，许司辰真的发怒了，他用力地一掌拍在了桌面上，桌子都抖了抖。
“你真的不为自己打算吗？你还这么年轻，真坐了牢，你整个人就毁了你懂不懂？”
许司辰突然站了起身，他极力压制着心中那团快要迸出到怒火，但渐渐地有压制了情绪。
这个地方不允许他大肆发泄，更不能给顾景言太大的压力。
“只要为了她好，其他的，我不在乎。”
顾景言淡然地说出这句话，也是他一如既往保持的承诺。
只要为了她，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这个傻子！许司辰在心里恨恨地说。
“可是，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你也要为盛晞考虑啊！万一你真被判刑，你让她怎么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这就是我要交代你的重点。万一，我爸爸没能把我护住，真让金涵斌那老头得逞，今后你就是主导计划的人了。司辰，你肩上的担子会越来越重，任务也会更为艰巨。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变化，你能做好心理准备吗？”
顾景言低头一笑，像是卸下肩上重任般的轻松，这让许司辰不能接受。
“我不许你这么说！我们的计划里，你付出了多少，我都看在眼里。还没有到最坏的下场，一切还有转机！景言，我们不能没有你，盛晞更不能没有你，真的不能！”
“司辰！”顾景言主动把手放在了许司辰的手上，长叹了口气，这让他感到很意外。
“最坏的后果我已经想过了，你也别想用什么安慰的话来忽悠我了。金涵斌绝对不会放过我的，我将要面临的是法律的判罚，多重的判刑我都认了。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盛晞···万一我进去了，你就是计划的核心，我会把一切交给你。”
“景言，我不许你说丧气的话，求你不要这样···”
“你听我的！司辰，我在很严肃地跟你说这件事。还有，我被监禁的事，不要告诉盛晞，一定不能！我不想她为了我的事伤心，我已经尽了我最大的能力，但我还是不配跟她走到一起···”
“景言···”许司辰落泪了，他觉得自己很不争气，还是没能在顾景言面前忍住。
情到深处，所有的泪水和悲伤，都不是矫揉造作，而是真情流露。
顾景言忍住伤感，温暖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他更加用力地握紧了许司辰的手。
“答应我，对盛晞隐瞒所有。不要让她知道我做过些什么，让她忘记我这个人的存在。”
这是当天交谈的最后一句话，不久之后，顾丞灏就带人过来了。
许司辰只是礼貌性地鞠了个躬，就赶紧离开了现场。
他仍记得临走前，他回过头看见顾景言的那个眼神，有拜托的意味，也有惋惜和遗憾之意。
是为他自己今日之举而感到遗憾吗？也许再让他选择一次，他还是会用这种粗暴而致命的手段，来挽回盛晞即将破碎的心愿。
许司辰交代了他们谈话的大部分内容，有些地方隐晦地表述。
该隐瞒的，他还是不会全然告知，否则景言的努力就白费了。
“事情就是这样···景言是为了保护你，才对金慕晗拳脚相加，用武力逼他删除了所有对你不利的照片。”
盛晞感觉身子一软，瘫坐在了连廊上，眼前的景色都模糊了，头脑一片空白。
“所有，景言真的是为了我才进了警察局，是为了我才背上了这么大的罪责···”
她的眼泪不自觉地顺着脸颊滑落，她来不及擦拭，只觉得这种伤痛从胸口蔓延开来。
“他为我承受了这么多，我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她开始抽泣，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悲痛，任其流淌成一片汪洋。
“都怪我，都怪我！”盛晞情绪变得失控，她握紧拳头使劲敲打着她的脑袋，许司辰立即冲上前抓住了她的手。
“住手，盛晞···我不允许你这么对自己！”
他干脆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不顾一切，只是不想再看着她们彼此伤害自己了。
景言已经被关押起来，这个时候他一定要保护好盛晞，稳定住她的情绪。
“我告诉你这一切，不是想看到你这样伤害自己的！”
许司辰大声地吼了出来，想以此震慑住她的理智，让她停止对自己的责备。
“他是为了我才变成这样，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为我受罪！我···我去警局把一切解释清楚，我去把事实真相说出来，我不能让他们无端地陷害景言！”眼看盛晞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像是要冲破他的禁锢跑开，许司辰加大了力度，死死地扣住了她。
“盛晞，你不许去！不许！”
看她还在挣扎，他的心里万般煎熬。
“盛晞，你若是去了，景言为你做的牺牲就全都白费了！”
第八十八章 主动献身（一）
“盛晞，你若是去了，景言为你做的牺牲就全都白费了！”
许司辰用力地吼出这一句，盛晞终于停止了挣扎，身子无力地靠在了他的怀里。
“景言···我对不起你···”她的一声道歉，迟到了太久。
她没能亲自对他说这句话，实在惋惜和痛心。
为他替自己做的一切，也为她辜负了他如此深厚的情意。
“盛晞，这个时候你一定要冷静。你跑去警局解释一切，只会落人口舌。”许司辰慢慢地将盛晞的身子转过来，让她面对自己。
看她失落的神情，他能体会此刻她内心的愤怒和无奈。
“景言他始终咬紧牙关，无论金涵斌对他如何羞辱和咒骂，他都不肯把那件事说出来，为的是什么呢？一旦裸照风波闹大，加上景言又有故意伤人的罪责背在身上，你很可能会被推上风口浪尖，这对你们俩的名誉极为不利。他就是想要极力保住你，不让你有任何把柄落到别人手上，你明白吗？”
絮絮解释了这么多，盛晞却听不进去多少。她的脑海中满是顾景言为了她勇闯金氏，用拳脚攻击金慕晗使其屈服。
金慕晗是该死，这个后果不应该让顾景言来背锅。
“金慕晗用了卑鄙的手段羞辱你，会损害你的名节，所以我们始终死守这件事，除了我们几个，没有其他人知道。所以，大家只能看见是景言殴打金慕晗的事实，并看不到他打人的动机和背后隐藏的阴谋。他在这一点上很吃亏，所以···”
“好了，我明白了！司辰，那我们现在能做什么？”
盛晞听话地点了点头，但她挂念着顾景言的心，越来越强烈了。
“我现在也很头疼，看顾董事长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吧。你也要小心安氏内部的那群人，保护好自己。只有这样，才能不辜负景言为你做的一切啊！”
许司辰还是劝说盛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