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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在拘留室里季林说的那些话,好似一把锋利的刀柄狠狠刺进他的身体里。
饶是他沈佩之是莱城商界的霸主,实力足以操控整座莱城的经济命脉,那又怎么样?
他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如果不是他的恍惚,小丫头又怎么会遭人如此算计。
他这个做丈夫的,真是失败。
月光下,那双由意大利手工定制的黑色皮鞋踩在大理石的台阶上,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朝下走去。
刚走没几步,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沈佩之拧了拧眉,从裤兜里拿出来,在看到显示屏上备注的电话来源时,满脸不悦的按了下接听健,“有什么事情?”
电话那头的沈中天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沈佩之的脸色越来越黑,挂了电话,打开车门发动引擎就朝沈家老宅赶去。
……
半个小时后,银灰色的布加迪威龙绕过别墅门前的那片巨型喷水池停在了别墅正厅门口。
几乎是车子刚刚停稳的瞬间,陈慧云身穿苏州某知名品牌的深紫色金线旗袍迎面走来,笑容满面,“佩之,你这孩子怎么来的这么晚,你父亲都在书房等了你一下午,赶紧上去吧,不然待会他又要大发雷霆了。”
沈佩之扫了她一眼,淡淡应下朝着二楼的旋转楼梯走去。
目睹沈佩之上了楼梯后,沈子谬从门口牵着他的金毛狗吊儿郎当的走过来,揽住陈慧云的肩膀,冷嘲热讽道:“妈,都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即便你对人家再好,人家可都不买你的帐,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这年头也就只有你一个人坚持不懈的做下去。”
“你这孩子胡说些什么。”陈慧云扭动看了看围绕在四周的佣人,不悦的抬手拍了下沈子谬的手背,斥责道:“他是你大哥,不是别人,自从我嫁进沈家的第一天,就把佩之当成我自己的儿子来看待,他对我怎么样我不介意,重要的是我对他好,做到问心无愧就可以了,你以前年纪小,妈不说你什么,以后凡事你都给我按着规矩来,省的你出去给我丢人现眼,别人还会嘲笑我陈慧云教出来的孩子没教养。”
正文 681。第681章 沈家,鹬蚌相争(2)
没教养?他沈子谬没教养?
开什么国际玩笑,他如果没教养的话,莱城那些富家公子小姐有几个人有教养。
他可是正正经经考进意大利高等学府博洛尼亚大学,以为期四年的时间,顺利拿到金融学院双学位的金融才子。
母亲三言两语里透漏出来的寓意,沈子谬又怎么会不懂。
他看向站在大厅各个角落里的佣人,眸色幽深,那双夹杂着无数隐忍愤怒的眼睛扫过他们的每一张脸,只几秒的功夫便快速恢复过来,他伸手揽紧陈慧云的肩膀,扯了扯唇角,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好好好,妈,以前是我不懂事,做事情不分青红皂白,以后不会了,你放心好了,这次我一定做到,一定会做到的。”
这些话,也只是做做门面功夫罢了。
儿子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骨子里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陈慧云比任何人都清楚。
事到如今陈慧云也不指望他会改变,只盼着他在沈中天,沈佩之两父子,沈氏集团董事局成员,以及沈家这些老佣人的面前演好戏。
让那些人知道他这个留洋归来的二少爷在为人处世上,不比身为大少爷的沈佩之差。
相反,还要比沈佩之优秀无数倍。
看着身旁这个整日纵情于声色的儿子,陈慧云只觉得头皮发麻,忽然想起前段时间和那帮豪门富太太打牌,她们给介绍的那些名媛千金,心中一喜,硬着头皮出声问道:“子谬,前段时间妈给你介绍的那些女孩子,你有没有中意的?或者是你觉得还不错,可以做进一步发展交往的对象?”
“没有。”
“真的?”陈慧云有些不相信儿子的话,只觉得他是在敷衍自己。
“当然是真的。”沈子谬微微低头,淡淡的笑着说:“妈,你都不知道那些女人长的跟动物园里的大猩猩一样。”
那些名媛千金的照片,陈慧云都看过。
哪一个不是出落的亭亭玉立,落落大方,又怎么会跟动物园里的大猩猩一样。
这个混球!又在骗她!
陈慧云当即黑了脸,一把拉开沈子谬的手臂,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就作吧,到时候家世好的名媛千金都被其他人挑走了,你连个老婆都找不到。”
找不到老婆?他沈子谬怎么会找不到老婆。
如果他想随便娶个女人回来,从沈家老宅的家门口都能排队到意大利。
望着母亲愤恨离去的身影,沈子谬收回自己的视线,耸了耸肩,颇为无耐的朝蹲坐在地毯上的金毛狗走过去,快要靠近的时候,高大的身体慢慢蹲下来,伸手揉了揉它的发顶,随后捧着它的脸,笑着说:“乖儿子,你奶奶给爸爸介绍的那些女人,你不是没有见过,一个个妆化的比大猩猩都要浓,看着就令人心烦,爸爸用大猩猩这个词来形容都抬高了她们,你说是不是?你不是喜欢这些年一直陪在爸爸身边的那个女人吗?等忙过这段时间,爸爸就把她娶进来照顾你,怎么样?”
正文 682。第682章 沈家,鹬蚌相争(3)
走廊尽头,快要靠近书房那扇实木大门的时候,脚步停了下来,出于良好的修养与礼貌,沈佩之面色阴冷的抬手用骨节轻轻敲打了几下门框中镶嵌的玻璃图纹。
下一秒,沧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进来。”
沈佩之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率先映入眼前的便是沈中天身穿深灰色中山装一本正经的坐在茶桌前,那双布满纹路的手掌握着镊子,动作娴熟的在茶池中来回翻滚擦拭着桌面上摆放整齐的翡翠琉璃茶盏,琉璃水壶冒起滚滚白烟的刹那,沈中天迅速拎起水壶,朝着桌面上摆放的另一个蓝色翡翠琉璃壶倒去。
他煮茶煮的很认真,完全没有察觉到沈佩之正站在不远处。
这样的画面,这样的煮茶方式与茶具,活生生的让沈佩之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顾华。
曾几何时,在他年幼时分,母亲顾华也曾用这套茶具手把手的教他煮茶,洗茶,品茶。
耐心的教导他有关于各种茶种的文化底蕴。
年少时陪伴母亲,沈佩之喝的茶是同龄人的数十倍,自从母亲离世后,他就鲜少饮茶。
只因每喝一次,都会想起他的母亲,那个连生气也很温柔的绝世美人。
“叶家那丫头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沈佩之依靠在墙壁上,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身体,语气不冷不淡,“只要我还活着,她就一直是我的妻子。”
“你的妻子?”沈中天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轻笑起来,修长的手指拿起桌面上煮好的茶朝嘴边送去,仰脖喝下,随后看向沈佩之冷嘲热讽道:“哪怕她当着整座莱城人的面给你戴了顶绿帽子,都没关系吗?”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既然他都把话挑明了,沈佩之也就不藏着掖着,他倒要看看老头子在玩什么。
沈中天轻轻撇了他一眼,从旁边桌面上拿起一个牛皮纸袋,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过来,云淡风轻的说:“这是方参谋长家的四千金,刚刚从柏林受训回来,今年26岁,过两天你抽个时间跟人家见一面,至于叶家那个丫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场婚姻也就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再牵扯下去,不仅仅是沈家,就连沈氏都要被她连累,这样一个不知检点的女人,要她来做什么?给我们丢脸吗?从古至今沈家还没有过这样的儿媳妇,也不屑有……”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沈佩之已经听不下去,他拉开那把实木凳子坐下来,翘着二郎腿,点了颗烟,抽了几口,笑着问:“所以呢?别人家的父母都盼着孩子幸福,不要离婚,到了我这倒好,您老人家天天盼着我离婚,怎么?是想和方参谋长攀上亲事,来个锦上添花,以此来冲击今天发生的事情,帮助沈氏更上一层楼吗?”
“你这个混账东西!”
沈中天气的一把将手中的琉璃茶杯摔在桌面上,怒不可揭的看向沈佩之,冲他吼道。
“我是不是个混账,和你没关系,同样,我要娶谁,要和谁离婚也和你没关系,这是我最后一次回老宅,以后不要再用那些手段逼我回来,你难道不知道用多了,会让人很恶心吗?”
沈佩之推开身后的椅子站起来,大步朝着门口走去,拉开门的那一秒,脚步停了下来,他回头看向桌面上那盏破碎的翡翠琉璃茶杯,扯了扯唇角,自嘲的笑了起来,“真怀疑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母亲。”
正文 683。第683章 沈家,鹬蚌相争(4)
那套翡翠琉璃茶具是外公当年从英国女皇主持的一场公开拍卖会里,以两亿美元巨款的价格拍下来的奢靡之物。
茶具自从买回来,便一直放在顾家那栋专门收藏奇珍异宝的白色欧式小洋楼里。
哪怕是知晓母亲自幼喜爱种植花草,煮茶品茶,外公也没有将此物送予母亲。
直到母亲决定下嫁给父亲,外公才决定把茶具从小洋楼里拿出来,当做嫁妆送给母亲。
对于这套茶具,时至今日沈佩之都没有忘记母亲用它煮茶时的满心欢喜。
即便是心情再不好的时候,只要端坐在茶桌前摆弄摆弄这些茶具,闻闻茶香的味道,母亲的脸上都会扬起一抹前所未有的笑容。
母亲离世之后,有关于母亲所有的遗物都被沈中天封存在那个朝南的主卧里,不准任何人进入。
曾几何时沈佩之也试图把这套茶具从沈家带走,他不希望母亲的任何物品留在这里。
他没有忘记父亲出轨的那段时间,母亲终日郁郁寡欢,逐渐消瘦的模样。
无耐的是沈中天坚持,不惜以沈氏来威胁他。
如今,这套茶具的茶盏碎了,碎了……
即便翻遍全世界,能够修补好这套茶具的工匠也寥寥无几。
凝望着那些摔落在地板上四分五裂的茶盏碎片,沈佩之苦涩的笑了笑,拉开门义无反顾的走了出去。
沈佩之没有注意到,就在他关上那扇大门的瞬间,沈中天被那句话吓得连连后退两步,一张布满褶子的脸上满是错愕。
……
“大哥,戴绿帽子的滋味怎么样?”
楼下旋转楼梯口,沈子谬身穿深灰色居家服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身体,慵懒的依靠在墙壁上,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雪茄,冷嘲热讽的看向沈佩之,不时吐着嘴巴里的浓浓烟雾挑衅。
台阶上,沈佩之冷眼撇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什么跳梁小丑似的,只几秒便快速收回,不做任何回应。
在他眼里,用“跳梁小丑”这四个字来概括沈子谬,都算便宜他。
那道阴冷鄙夷的眼神刺痛了沈子谬,精致的五官在灯光的照应下也因愤怒而变得格外狰狞,垂放在身体两侧的大手下意识的握成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恨沈佩之,恨入骨髓。
这些年来,母亲教育他三言两语总是离不了沈佩之。
沈佩之这三个字一直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从未离去。
长久以往,逐渐成了他心里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