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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得景灿灿更想哭,她又有些恨自己太软弱,——卫殊怎么可能会回国呢,管得那么严,哪里回得来,就算一时半会找不着他,卫家也总有会找到他的时候,他怎么可能为了她回国呢?
怎么可能的!
她眼睛一眨,眼泪就控制不住,可她又不想叫自己哭,胡乱地想要腾出一只手抹眼泪,抱孩子太久,一手腾出来,另一手就有些抱不住儿子,儿子从她身上下滑,惊得她快一身冷汗——哪里还顾得上擦眼泪,手连忙去拉儿子。
谁曾想,到是突然有人替她托住了儿子,她惊诧地看向来人的手,顿时就哭了——不止哭,还笑着呢,“卫殊,卫殊,卫殊,——”她一叠声地叫着来人的名字,跟个傻瓜似的,还要张手抱他。
还真是卫殊,跟上次离开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他上次离开时那是矜贵的少年,而这会儿就一件再普通的蓝色短袖上衣,蓝色长裤,分明是一副厂里打工仔的架式,往日里那点矜贵的架式,像是被从他身上剥离了一样,只是她太高兴,一时之间没注意到这点,只顾高兴了。
卫殊抱着她,年轻的脸庞洋溢着一股子心疼,还有些得意劲儿,没抱儿子,反而是扶着她的手,让她好好抱着儿子,还笑话她,“哭什么,哭得真难看,不就是两个月没见吗,你用得着这么哭?”
听听这声音,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没听过似的,叫景灿灿又羞又窘,经过上辈子的事,她明明是想念卫殊的,还是不太敢相信自己能同卫殊还有这样的时候,不带一丝杂质的相处,他心里有她——
这点她是知道的。
“我高兴,我高兴——”她一边哭,一边嚷嚷,被他的话弄气了,手肘就去撞他,索性就带着小娇气的骂他,“卫殊你王八蛋,回来都不同我说一声,我有多担心,你晓得不??”
卫殊不拦她,撩起衣服下摆就要替她擦汗,——却被她躲开,瞧瞧她,还是个泪眼,偏在翻白眼,叫卫殊看了也好笑,忍不住想要捏她的脸,手才碰到她的脸,娇嫩的跟面团似的,他又舍不得,怕自己最近有点粗糙的手将她弄疼了。
“知道,知道,要是早能同你联系上,你还不得叫别人看出来呀?”卫殊取笑她,坐在她身边,一手就搂住她的肩头,几乎将她圈在怀里,“就你那一点点心机,我舅舅还不得早看出来。”
她顺势靠着他,觉得非常的安心,都不觉得抱儿子的双手酸了,有情饮水饱,她不得不矫情的想着也许真可能是这样子,不想提及罗方,一提起罗方,她就不得不想起上辈子糟心的事,想着她不是卫殊一个人的景灿灿,就更糟心,——
赶紧地将儿子送到他面前,她学他的样子,也是露出几分小得意,“喏,这是你儿子呢,我都没取名字,你来了,你抱一下儿子?”
卫殊还拥着她,儿子被送到他面前,他想要抱儿子,又有些迟疑,又看看儿子,双手动了动,始终没能去抱儿子——瞧瞧他个样子,就跟经了大敌一样,只好朝景灿灿非常难为情地讲道,“我不会抱——”
大实话,他是真不会,尽管有了当父亲的意识,真让他做个尽心尽力的父亲,好像是太早了,心情还真没转换过来,见着儿子,只敢看着,乌溜溜的眼睛,圆圆的脸蛋,现在还看不出来到底是像谁多一点,他自认是儿子是的话,最好是像他。
女儿嘛,得像景灿灿。
景灿灿翻翻白眼,有些嫌弃他,瞧瞧那个脸,还残留着泪痕,刚才又哭又笑的,现在到是好着呢,还能嫌弃别人来,叫卫殊不由得好笑,忍不住为自己辩解,“谁能一开始就会抱孩子的,你当初肯定也是不会的。”
真被他给说的无语,她朝他做个鬼脸,还斥他一句,“就你理由多。”
卫殊还真是理由多,可也没办法,堂堂卫家的独苗苗,从国外想办法逃了回来,就窝在这里的工厂打工,名字报的都是假的,身份证什么都是假的,一身的假,本来想再晚点等头一个月的工资发了再找她,——偏他自己忍不住,一连打了好几通电话,没人接的电话,才叫他更担心。
今天厂里没有活,他难得出来,心里未必没想过她能顺藤摸瓜地找回来,——也就是是想想,他早晓得她个性子,爱享受,哪里能过来找他的?谁曾想,她真过来了,他看见时还不太相信,一直见她就坐在路边,全然没了以前跟他一起时的态度。
别人都以为她想尽办法勾了他,其实只有他自己晓得是他哄着她呢,全让他哄的,她脾气是挺好的,偏是他哄她的,——他脾气不太好,到是成了个能哄人的,哄得她跟了他,还弄出条人命来,——弄出的人命,此时她还抱着呢。
两个人就坐在路边,就那么拥着,再也没说话,颇有点“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意思,一家三口,道道地地的一家三口,年轻男女跟个孩子,父母显得太年轻,儿子嘛,刚出生的儿子是小的。
“你回去吧。”
过了有那么半小时,到是卫殊开口了。
景灿灿心里不情愿,巴不得跟他在这里就坐着,她心里实在是太不安,生怕她自己一走,就再也见不着人,摇摇头,“不回……”
可她的“不回”才说完,就觉得胸前有些胀,思及儿子好久没喝奶了,就问他:“这里有没有洗手间?”
“你要方便?”卫殊下意识地反问。
她点头,“我、我胀、胀奶了……”话都没说完,她就已经红晕了满脸。
听得卫殊面色有些尴尬,但他强自镇定,手指指前面不远处的转弯,视线忍不住就要往她的胸前瞄去,可她胸前挡着他们的儿子,叫他好生失望,“就在那里有,那里是个公共厕所,要不要过去?”
景灿灿是太急,自然要过去,这胀奶真不是一般的难受,还得好几个月。
他也跟着,一走到公共厕所门口,他不敢再往里跟,她进的是女厕,总不能再跟进去,——就站在门口,等着她,心里颇有些不安,想着叫她疼,便是说得再叫人觉得恶心了点的说法就是他也跟着疼。
他是真心疼,要不是心疼她,好端端的国外不待着,他做什么要回来打个工的,就生怕她没钱,他是个男人,就得挣钱给她花,不能叫她吃苦,一点苦都不能吃——“好了吗?灿灿?”
他在外边问。
里面的景灿灿叫儿子吸得可疼了,又轻松又疼的,被他一催,她心里就一急,就朝外边嚷嚷道,“别叫啦,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了。”
又过了一会儿,卫殊才等到她抱着儿子出来,笑眯眯地看着她,觉得她美极了,明明跟以前一样美,可他就是觉得她今天特别的漂亮,尤其是抱着儿子里面走出来,仿佛这个公共厕所的那股味儿都没有了,“我等会还要上班呢,你回去吧?”
顿时叫她的脸都变了色,刚才那股子幸福感都没有了,“你说什么?”
她还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他,像是被抛弃了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过去了,最好早早过去,今天是春节前最后一天上班了,早点忙完,早点放假,哈哈哈
☆、021
景灿灿就急了;以为他回来,两个人就会在一块的,哪晓得他还叫她回去,感觉他不要他了似的,当时就哭了,哪里还记得自己上辈子那种叫你人,心疼的哭法,哭起来就是鼻涕眼泪一起流的,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偏偏她急了,就顾不上这个,“我要同你一起的,我哪里都不去,我、我、我能吃苦的,我也能干活的,你、你别叫我、我走……”
还真是可怜样儿,叫卫殊看着都心疼,想抱她,又怕自个忍不下心,不哄她回去,也是更晓得后果,索性就在女厕门口抱她,连儿子都一起抱住,“傻呢,你吃什么苦,儿子这么丁点大,你就把儿子带好就行,我有空就看你们……”
“不要,”景灿灿不同意,立马摇头,“我要跟你一块儿,哪里也不去……”
卫殊哪里舍得叫她现在跟自己一起,住没地方住,睡没地方睡,他自己都跟人挤宿舍的,难不成叫她挤一起,没这样的事儿,不像话,撩起衣服下摆就替她抹脸……
她是娇气鬼,汗衫上都是汗味儿,哪里受得了这个,也不管自己的脸有多难看,嫌弃地躲开脸,嚷嚷道:“臭死了!”
“哈哈……”卫殊大笑,硬要擦她的脸,“叫你嫌弃我,叫你嫌弃我……”
两个人闹起来,还抱着个儿子,结果乐极生悲,一闹一笑的,手都没力气,她差点抱不住儿子,幸好卫殊托住儿子,两个人都是盯着儿子看,表情有些傻,互看一眼,又非常庆幸,都是新手爹妈,像傻瓜一样。
“回去吧,等我稳定些,我来接你,好不好?”卫殊心有余悸,觉得再这么一次,他的心脏肯定扛不住,“很快的,你别担心,最多半年,我们就能在一起,好不好?”
景灿灿不闹了,僵凝着一张漂亮的小脸,尽管脸上还残留着泪痕,还是惊人的漂亮,不太乐意的还想再争取一次,“我可以把儿子给你们家,然后我跟你一起,好不好?”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巴巴地瞅着他,希望他能答应。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卫殊竟然摆起脸,“不行,不能这么做,我们的孩子不能给他们,就算我吃再多的苦,孩子也不能给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敏感了,景灿灿觉得他的话有些奇怪,开始说“他们”,后来说“她”,可她没往别的想,就是觉得奇怪,她这辈子就想心宽一点,“那我听你的,你说怎么我就怎么做,说好了,你不能哄我……”
卫殊难看的脸色瞬间没了,双手试着抱儿子,软软的身子叫他有些害怕,儿子乌溜溜的眼睛就瞅你他,一点也不怕生,叫他的心里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他又不敢抱了,怕抱坏了孩子,连忙将孩子还给她。
待孩子到景灿灿的怀里后,他见儿子还盯着自己看,不由得想凑过脸去亲,谁知道他儿子居然躲开,叫他忍不住乐了,瞧见她脸上的小得意,就连同她一起搂住,认真地看着她,看着她晶亮眼睛里的自己,“听话,要好好的知道吗?”
他的目光灼热,她有些不能承受这纯粹的感情,微微的闭上眼睛,也就那么两三秒,重新睁开眼,娇嫰的唇瓣微微张,却是毫不犹豫地含住他的唇瓣……她不敢深含,只敢浅浅含着,深怕叫他察觉她上辈子复杂的事。
她战战兢兢,又不想躲避自己的主动,只得等待他。
可她不知道,就她这样的举动,却让卫殊觉得心软,他搂住她,主动的吻她,吻,密密麻麻,将她笼罩住,牢牢地困住,他记着她的生涩,她的甜美……她快呼吸不过来,几乎无助的靠着他支撑,不止是她的年龄回到十八岁,这一回,她的灵魂仿佛也回到了十八岁,她的眼睛微微闭着,仿佛再也睁不开似的,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颤着。
“回去吧。”卫殊依依不舍的从她唇间抽开,略略粗糙的手忍不住摸她的脸,见她睁开晶亮的眼睛,低头跟她额头贴一块,也就一会儿,他就放开她,“不用担心钱,陈叔叔会给你的,不要太省,知道吗?钱我会还的。”
她不太情愿的点点头,脸还有点红,又觉得自己身体不对劲,像被点燃了什么似的,更何况觉得胸前又开始涨涨的,还顶着文胸叫她很难受想,但她转身离开,深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