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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铁桶都是空的,我并不准备用他们来防卫,但至少应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否则里面这么多人,顾正南就一个人,绝对占不了什么上风。
说着,我提着这些空的铁桶,朝着仓库的另一边大力的丢了过去,随着铁桶落地,发出剧烈的响声,在那群人走出来之前,我赶忙躲到了另一边的集装箱后面。
我凑着身子在观察着,直到确定那群人一个个焦急的出了仓库,我才小心翼翼的潜进了昏暗的仓库里。
仓库里只有一盏摇摇欲坠的白炽灯泡,套着一个布满灰尘的灯罩。我适应了里面昏暗的光线之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被绑在凳子上的顾正南。他低垂着头,让我看不到他的神情,可是他的衬衫上破了许多的口子,血水几乎蔓延了他的整个胸口。
除了害怕之外,一股莫名其妙的心疼感浸润了我的全身,但我知道,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我几步就跑到顾正南面前,我扶着他的肩膀,低声的呼喊道,“顾正南,你醒醒,顾正南。”
在顾正南异常艰难的抬起头之后,他的情形还是让我吓了一跳。他的眼角有一条很长的口子,额头上布满了血水,已经看不清伤口在哪里,我感觉泪腺在翻涌,我极力的克制这股酸涩,低哑的问道,“顾正南,你没事吧。”
顾正南瞪大了眼睛,颤颤巍巍的说,“梁旖,你怎么在这里。”
我绕到顾正南的背后,解开了反绑在他身后的绳子,将他扶了起来,焦急的说,“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赶紧离开这里。顾正南,你还能走吗。”
看得出来,顾正南的状态十分的不好,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揽着我的肩膀,吃力的站起了身。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要抓紧,我根本不知道那帮人什么时候会回来。
顾正南配合着我的步伐,一瘸一拐的朝门口走,我虽然心急,但我知道他已经尽了全力,只好放慢了脚步去配合他。在走出仓库的那一刻,我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我也知道,现在不是松懈的时候,我们必须尽快的离开这里。
顾正南捂着胸口,不断的喘着粗气,我担心他的身体,转头低声的问道,“顾正南,你怎么样了,行不行,我们再坚持一会,马上就能离开了,邵华也来了。”
顾正南转头看着我,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只是这一个笑容,居然给了我莫大的勇气。我搂紧了顾正南的腰,让他身体更多的靠在我的身上,卯足了劲往前走着。
我的体力也渐渐不支,尽管如此,我还是听到了后面传来一大片的脚步声,我惊慌失措,连脚步都有些乱。他们不止人多,我现在还带着一个顾正南,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办的时候,后面的人已经追了上来。
“站住,你他妈的给我站住。”
我没有停下的打算,可是过了没多久,我就感觉到黑压压的人群将我包围了。他们没有给我一点犹豫的机会,举着手里的棍子就朝我们袭来。
我看到一根手臂粗的棍子就要落到我的头上,我想闪躲,可是我身上压着一个顾正南,我无奈的闭上眼,心里想着,好在这个棍子现在是在我的头顶,而不是顾正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顾正南突然就将我圈在了怀里,他背对着那个男人,搂住了我的头。我的心跳在这一刻截然停止,我听到一阵结实的敲打声,顾正南覆在我的耳边低喘了一声。
“顾正南,你怎么样了,顾正南。”我紧紧的抱住顾正南的腰,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着。
顾正南的脸色异常的苍白,可是他还是极力的撑着自己的身体,他将我半个人都圈在怀里,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想着我的安全。我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顾正南大约是察觉到我的惊慌,他伸手拖住我的头,对着我淡淡的笑了笑,仿佛在告诉我,没什么事情的。
“你们胆子倒是不小,敢在我这里抢人。”
我虽然不情愿,却还是听到了那个令人厌恶的声音,乔凯的出现让我整个人抑住不住的轻颤起来,我转头望着他,不知所措。
乔凯拨开人群,朝着我和顾正南走了过来,他在我们一米开外的地方站定,冷笑了一声说道,“女人,你是过来送死的吧。”
顾正南拉着我的手,将我护在了身后,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身体也在剧烈的颤抖,但是顾正南的颤抖应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身体的超负荷。
就在我不知该如何应对的时候,我听到了邵华的声音,还有远处一群人赶来的脚步声。我死死的抓住顾正南的手,心里总算涌起了一丝的希望。
围在我们周围的那些人也开始有些慌乱了,乔凯的神情也凝重了起来,他轻啐了一口,恶狠狠的说道,“妈的,真是有本事,竟然还带了帮手过来。”
我感受到了顾正南摇摇欲坠的身体,他握住我的手也渐渐没了力道,他身上有着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口,这样近距离看着,我的心脏都在揪痛着。
顾正南的脚步有些虚浮,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坚持护在我的身前,我的眼泪早就已经控制不住了,我用手背胡乱的摸着,沙哑的说道,“顾正南,你再忍忍,我们很快就得救了。”
顾正南转头看着我,笑着点了点头,可就在这个时候,我清楚的看到他的身体渐渐瘫软了下来,我死死的抱住顾正南,随着他瘫软的身体,一并的往地上倒去。
122 ‘十七周,流产。’
“顾正南,你怎么了。顾正南。”我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哭腔。
顾正南的眼皮越来越重。他极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却似乎很难做到。
虽然我所有的视线全都集中在顾正南的身上。但我的余光还是看到了站在我斜后方的乔凯。他气急败坏的看着我和顾正南,手里紧紧握着一根很粗的铁棍。我反应不及,就听到他咒骂了几句,大步流星的朝我和顾正南走了过来。
我所有的反应全都是出于本能,我只知道。我不能再让顾正南受伤了,我也将自己怀孕的事情全然的抛诸了脑后。我现在的眼里,心里。脑子里,都只有顾正南一个人,半点都没有犹豫。我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他,伸手将他抱了个满怀。
大约是在同一时间。我听到顾正南低吼了一声喊着我的名字,身体没由来的变得很重,却没有感受到太大的痛觉。只是像在不停的往下坠,一直触不到底。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意识却格外的清晰。
“梁旖……”
顾正南的这声低吼仿佛贯穿了我的灵魂,我们之间发生了太多事情,可当他这样叫我的时候。我却依然会心跳加快。我很想回应他。可喉咙却干哑的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
周围的喧闹声很快就将顾正南的声音压了下去,我试图在这些繁乱的声音中找到顾正南的,却怎么都做不到,我开始变得心烦意乱,甚至有些害怕,内心的恐惧在无限的蔓延着,可我却不知道在害怕些什么。
这些复杂的情绪快要把我压垮了,我就像沉溺在一片汪洋里,周围全都是冰冷的水,我摸不到也看不到他的尽头,这样惘然若失的感觉,很不好。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没有顾正南,没有何易燊,没有任何我熟悉的人,周围所有的一切全都是陌生的。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到这里,甚至有种被所有人抛弃的感觉。
我的周围全都是树木,我就走在这样一条林荫的小道上,地上全都是泛黄的树叶,将泥土遮盖的严严实实,半点都看不到。在这条小道的尽头,我仿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我说不清楚那种感觉,总觉得那个人像是在等我,他始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怀着好奇的心情,走了几步想要追上去。我踩在这些已经半枯的叶子上,发出沙沙的响声。让我奇怪的是,不管我走多少步,那个人似乎永远离我有那么一段距离,半分都没有减少。我开始心烦意乱,不由自主的开始加快了脚步,因为看不到他的脸,让我愈发的好奇了,我甚至开始小跑了起来。
我跑了很久,脚步也越来越快,但让我恐惧的是,我和他之间永远是那么一长段的距离,他就站在道路的尽头,也不离去,我永远可以看到他的背影,却触碰不到他。
我开始烦躁,心慌,甚至有些想哭,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好不容易有一个熟悉的背影,却又这么近,那么远。
我开始哭喊,但我根本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我只能胡乱的叫喊着,试图引起他的注意。眼泪不知从何时开始滑落,很快就浸润了我的脸颊,模糊了我的双眼。我透支了所有的力气,连抬起脚步的时候都异常的艰难,可我心里总有一个执拗的念头,我半点都不想放弃,我必须知道,那个人是谁,我不想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待在这里,我害怕。
汗水湿透了衣服,迎面吹来的凉风使得我的毛孔全都张开,这样骇人的凉意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渗进了我的心里,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周围传来嘈杂的声音,像是雨水的声音,滴落在地面上发出啪嗒的响声。海城许久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了。我被这阵雨声吵得心烦意乱,这个梦也突然戛然而止,这让我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因为我最终都没有看到前面那个人,到底是谁。
我蓦地睁开眼睛,眼前的白色很刺眼,周围全都环绕着消毒水的气味,让我没由来的很讨厌。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总之,这一切都让我很不舒服,甚至有些犯恶心。
偌大的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我下意识的转头,看到我的手上插着针管,透明的液体顺着管子流进我的身体,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我讨厌这种感觉,不知哪里来的怨气,我随手就这样拔掉了插在手上的针头。
外面的雨下的很大,即使窗门紧闭,还是阻挡不住沙沙的水声。我下意识的伸手摸上我的肚子,这个动作似乎已经成了我最近的一个习惯,没有理由,只是觉得安心。可仅仅因为这个动作,我浑身上下,所有的血液全都凝固了,原本微微隆起的小腹变得异常的平坦,我浑身抑制不住的开始发抖,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就占满了我。
我紧张的掀开被子,我甚至觉得是不是因为我这样平躺着造成了错觉。我坐起身,身体里空空荡荡的感觉让我变得恐惧。
我光着脚下了床,地板上的凉意直接窜到了我的心脏里,我下意识的走到床尾的地方,那里一般都会挂着病人的病情,在看到十七周,流产,这几个字之后,我突然就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生生的跌坐在了地上。
窗外突然就骤亮了起来,紧随其后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声,这几个字打碎了我的灵魂,我第一次体会到欲哭无泪的感觉。仿佛在这一刻,我人生中所有的不愉快都聚集到了一起,我的悲伤情绪在被自己无限的放大着,我甚至想到了死。
在和顾正南分开的这段时间里,都是因为这个孩子,才让我支撑到现在,他是我和顾正南之间唯一的联系了,也是我好好生活下去唯一的动力。可是为什么如此残忍,我就连一个孩子都没有保住。
我浑浑噩噩的走出病房,走出住院部的大楼,外面雨大到什么东西都看不清,伴随着时不时出现的电闪雷鸣,让海城的冬季平添了一份凄凉。
我光着脚走了出去,倾盆而下的雨水瞬间打湿了我的全身,我听到周围有人似乎在叫喊着我,可我完全回不过神来,我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无法释怀。
雨水很大,也很密,打在身上还有些隐隐作痛,可这些痛楚都比不上我心里的疼痛。我眼前一片模糊,湿腻的头发贴在脸上,很不舒服,可我完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