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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鸣大概猜到她要说什么,叹气道:“干什么非跟自己过不去。”
蔡堂燕却未就此闭嘴,而是一口气说下去,怕错过了此刻就没胆量说出口一般,“气我自己不够自信,表现扭捏,太丢脸了……”常鸣脸色有异,像被她感染得也丧气起来,蔡堂燕意识到过头了,今天本是来玩乐,如今没乐成到要早早完了。她挤出在打工时候最拿手的笑容,有点僵硬但作为第一次又不失分地回揽他的胳膊,“下去吧,我肚子饿了,走吧。常先生,走吧走吧。”
终于有点小女孩气的蔡式撒娇让常鸣愣怔片刻,觉得浑身不自在,她丧一点他还有话可说,这一求饶起来,简直拿她没办法,理智成陌路,淡定变浮云,呵呵失声笑,任由她牵走。
烧烤炉架在游泳池旁边,其他人都在泳池里泡着,就剩王琢女伴一个人守着几根肉串。
“不下去玩啊。”常鸣打招呼道。
王琢女伴应了声,冲他们笑笑,蔡堂燕一刹那间似乎读懂了背后的含义。
到另一边挑生烤串时常鸣问蔡堂燕:“你去游泳么?”
常鸣必然无法下水,蔡堂燕眼神自然垂到他的左腿上,摇摇头,“……我不会游泳。小时候村里的男生都跑到江边游泳,没有女生去的。”
“你可以在浅水区玩一下,没事的。”
她动摇了,“那你呢?”
常鸣咂摸出点要陪伴的意思,大方地说:“我就在边上看着,跑不了。要有事我就喊人捞你,不过在儿童区你就放心玩吧。”
蔡堂燕在他说后半句时笑了,“我还是想吃东西……”
常鸣劝说无效,给她手里多塞了两串鸡腿,无奈道:“那你就多吃点,把瘦下去的肉长回来。”
她顺势问道:“你喜欢胖的还是瘦的?”
考验来了,常鸣思忖片刻才答:“我喜欢你的。”
“……”蔡堂燕又被调戏一招,局面骤然扭转,她又成了被牵着走的那个。鉴于刚才把常鸣成功顺毛的经验,她有恃无恐地扔两把韭菜给他,嘀咕道:“你才该多补补。”
“我……”常鸣看看手里刷子一般的韭菜,又瞅着她转身的背影,当下气结又无处可解——倒不是因为她一针见血,反正这事他俩早已开诚布公,坦坦荡荡——常鸣“气”在被她反调戏,因为罕见所以可贵,每次回想她反击都像抽走蛀牙牙髓,又疼又爽,总而言之舒服极了。
常鸣一个大男人和两个小妞窝在岸上烤串,在谢雨柏看来窝囊得可以,他趴在池边看了一会,没看出个新鲜玩意,又扎进池水里。
鸡腿烤得差不多时,唐昭颖从水里上来了,虽然披着浴巾,然而长腿风光怎么也遮不住。
蔡堂燕愣愣偷窥一会,由衷感叹:“身材真好。”
王琢女伴去了洗手间,常鸣从烤串里抬头,先看她在循着她目光找主角。唐昭颖心灵感应似的往这边扫了一眼,常鸣忙撇开眼。
“我们比你们更爱看美女。”她说。
又到了最头痛的时候,常鸣这时候说什么都错。说对方不漂亮吧,口是心非;说对方没她好看吧,虚假恭维;只表达听到了吧,存心敷衍。
于是捏过她的手腕,直直把那串鸡腿送到嘴边。蔡堂燕果然转移注意力,小心停住手,提醒道:“烫……你急什么。”
常鸣眼睛抬起与她笑,像只乖巧的金毛,叫人难以招架。
蔡堂燕和常鸣不过夜,离开时候已经十点多,夏风也凉了。
这里离他家比较近,常鸣提出到他那过夜,明天再送她回去。蔡堂燕知他这颗司马昭之心,明面上没有拒绝的理由,暗里有点半推半就,但这样的犹豫属于她自己的,其他方面虽不自信,她相信自己叫停时常鸣会刹住车。如果这件事上她一窍不通,那她仅仅会是好奇,而她曾尝过涩果之味,跃跃欲试之余还残留几分恐惧。
常鸣的家不复当初的森然,虽然于她第一次来时的不同,一脉相承的是简约的格调,蔡堂燕如进入另外一栋房子一般。
被引进的显然是常鸣的卧室,他给拿了一件女式浴袍,并解释:“新买的。”
蔡堂燕躲在浴室里把自己翻洗得干干净净,常鸣品位不错,浴袍的款式很称她,就是挑尺码不怎么行,宽了,整件袍子挂在她身上,领口也松松垮垮,像适应她胸部弧线而裁剪似的。
她抓着领口要开门出去,姿势好像太傻,索性放开。
常鸣坐在床尾凳上,假肢已经拆卸放好,身边扶着一支腋拐。他眼神一亮,尽管克制,那点无法掩饰的欲望依旧跑了出来。
“洗好了?”
蔡堂燕不自然捋捋半干的头发,“到你了。”
空调流出凉意,蔡堂燕躺进被窝熄了自己那边床头灯,手臂也缩进来,却毫无睡意。嗒嗒的拐杖声很轻,昏暗里却被无限扩大,一声一声像敲在她心房上。闭上眼睛前,房间最后一抹光亮消失,常鸣沉到她身边。
熟悉的亲吻和拥抱,还有他的节奏,很慢很柔,引导她也软化她,蔡堂燕像裹进冬天里他呵出的一团暖气里,湿润、温和,又全是他的味道。
辗转得终于有了一线空隙,蔡堂燕趁机问:“有……有套吗?”
常鸣也愣了一下,沉默地伏到她身上,伸手拉开她床头柜的抽屉。
“……没过期吧?”
常鸣禁不住笑了,故意衔着她耳朵说:“我前几天刚买的,冈本保质期五年呢。”
“……”
And then, wele aboard!
第三十九章
次日清晨; 常鸣迷糊中舒展胳膊,身旁毫无阻碍; 猛然睁眼一看,皱巴巴的床单上已经没有了蔡堂燕的影子; 只剩昨晚一地狼藉。
他掀被起身,摸索着穿戴整齐,拄着拐杖避开倒地的垃圾桶往外走; 到了门边却又折回来,扶起垃圾桶,又把纸团什么的捡回去。面露嫌弃地洗了手; 洗漱完毕后下楼; 对着空旷客厅喊:“燕子?”
无人应答。
又喊一声,依旧如是。
这里离公车站相距甚远; 业主都会以车代步,今天周末,按道理蔡堂燕应该不会没眼色自己先溜回去。
但常鸣依旧做好她已离开的心理准备,甚至觉得这才是她风格。可仍然会失望; 仿佛清晨变成了黄昏,一日就要匆匆到头。
他慢腾腾下楼; 只见客厅通往院子的玻璃门帘子外飘过一抹阴影; 有人撩开帘子探身而入。
“常先生,你叫我?”
常鸣一时停在楼梯中段,不上不下地盯着她,愣了一秒笑着问:“你去哪了?”
她往外比划一下; “周围逛了一圈,太/安静了,路上都看不到人。”
“那当然,除了那些保姆阿姨,有谁会起得像你一样早。”常鸣走到她身边,“上次来没逛过?”
上次指代何次,两人心知肚明。常鸣心思不细腻,想到对比便提起来,脱口才觉大错,那是蔡堂燕拼命想埋葬的过去,而他偏偏不让人安息。
刚想做补救,只听蔡堂燕状似无所谓道:“没有,上次不敢到处乱跑……你不在的时候我就看书看电视,有时跟胡嫂聊会,一天就过去了我……一到晚上就怕你回来,金丝雀的日子也很无聊。”
与其回忆,她更像在审视那段错误的历史。
常鸣却捕捉到不得了的信息,“你怕我?你怕我什么?”
她一时说溜嘴,虽不是什么秘密,到底直白告诉常鸣的冲击力要比他自己感知的巨大。
她又咬咬唇,可逃不开他追问的眼神,被迫缴械也要私藏暗器,半遮半掩道:“你经常、半夜跑进我房间……跟夜贼一样……”
“……”
明知不是什么好话,常鸣自讨苦吃,哭笑不得还死皮赖脸,说:“那以后你来我房间,我就不用跑过去了。”
蔡堂燕拿眼瞪他,常鸣一笑避过。他从保险箱里取了一套门禁和钥匙给她,“以后我回来迟了,你可以先进来等我。当然,我保证能早回来尽量不磨蹭、不让你等。”
蔡堂燕犹豫没拿,僵硬地笑笑,语调有点怪异,“你不怕我搬空了你家么。”
他果然收回手,若有所思盯着她看。现在看来她的玩笑开过头了,遭到怀疑比讲冷笑话更尴尬,她有点无措地捋了一下鬓发。没想下一秒常鸣笑起来,她哑然张了张口,原来他也只是玩笑,而自作聪明的她才是被牵着走的那个。
常鸣叹道:“你要有那个胆子就好了。”于是把门禁钥匙强行塞她手心,“收好来,我是说真的。”
蔡堂燕开始到王琢公司上班,零工也辞了,忽然朝九晚六闲下来,说不出的不适应,像犯了错一样,不久可能有人会跳出来惩罚她。
上班第一天下车前她跟常鸣说下月拿了工资要请他吃饭,“不过,贵的、可请不起……”
常鸣不是会摆架子非山珍海味不食的人,满足她地说:“一日三餐,能填饱肚子就行。”
她不经常能见到常鸣,那人似乎春风得意,几个城市不会累地连轴转,归来依旧容光焕发。
时隔小半月,常鸣出差回来到公司楼下等蔡堂燕下班一块吃饭。六点一过,远远便看到她随着人群走出轿厢,常鸣一直注视她知道人到眼前。
相伴的同事识趣地笑着走开了,蔡堂燕怪不好意思地咕哝:“你看什么呢。”
常鸣又仔细多瞧几眼,“怎么看起来你好像又瘦了……”要不是人来人往,他只想把她抱一抱亲手测量。蔡堂燕不以为意,“天热吃不下东西,每年都会瘦一些。”
“你不能再瘦了,都快变成木乃伊了。”
一双眼睛瞠圆了,“我没有那么黑吧。”
常鸣捡过她的手握紧,“我是说真的。你要再瘦,下回他们见到肯定要说我虐待你。”
去了附近的饭馆,常鸣嫌大堂嘈杂,定了个双人包厢。两人在半垂的竹帘窗边等上菜,包厢过分的安静放大了对方的一举一动,她对着窗外掩嘴打了个哈欠,常鸣也没错过。
常鸣问:“那么困?中午没睡好?”
她拇指揉揉太阳穴,又拍拍脸:“天热了精神不好,不太想动……”
他给她沏茶,“一会吃完回去早点睡觉。”
只得点头。
待到吃得七七八八,常鸣发觉异常,基本他是主力,蔡堂燕连辅助也算不上,没吃几口菜。
常鸣不由蹙眉,“吃那么少,菜不合口?”
蔡堂燕忙否认,“不是菜的问题,天热我没什么胃口。”
常鸣咂摸片刻,说:“这天热你也别回你那了,省得晚上热得睡不着。”
“……”
天热只是托词,不想作茧自缚,把自己套了进去。
“不许拒绝啊。”
她的手划过挎包肩带,只得点头。
结了账要离开,常鸣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公司座机,扔下一句“等我一下”,两人不约而同在店门外停下脚步,他接起电话。
蔡堂燕特意不去偷听,但常鸣仍旧拉她的手跟拐杖头一起握着,他声音越来越严肃,两人距离近到无法屏蔽。好像是合同出了什么纰漏,她的手被越握越紧,几乎变成她拄着拐杖,他盖着她。她忍不住偷窥,常鸣没有瞧她,目视马路,神色冷峻得仿佛那里站着臊眉耷眼的下属。
最后挂了电话,常鸣转头看着她,“公司的电话——”
蔡堂燕拿出女友的体贴抢着问:“出了什么事吗?”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数据出了点问题,得回头重新整一遍。”常鸣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