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圾筒里,再给她擦擦小嘴巴,柔声说:“点点你看,把桌子都弄脏了,要记得讲卫生,记住了吗。”
“记住啦。”点点咂着嘴,喝了好几口汤,又低头看汤里飘着的几片海带,小声说:“这个也赶虫虫吗?”
“点点快吃,我们要回家了,你明天要上学。”沐青梨没想到她还记着那罐汤,赶紧把话题岔开。
“我可以和爸爸妈妈一起睡吗?”点点又问。
“可以。”沐青梨点头。
丁晟转开了头,这一家人感情越来越深,看上去沐青梨很爱季容越。母女两个又絮叨了几句让他听着心暖的话,这种血脉相承,相依为命的感觉,他怀念极了。可惜这世间,从此只有他一个人,没人再会给他这样的温暖。
视线落在对面闻芝堂的大门上,他低声问:“你病了吗?为什么去看中医?”
“是季容越,他头疼,我想中医调理可能会好一些,这个老医生很出名的。”沐青梨随口说。
原来是关心季容越,丁晟有些自嘲地笑笑,起身去付帐。
“快谢谢丁叔叔。”沐青梨没和他抢着买单,只推了推点点的小脑袋,让她向丁晟道谢。
“Thankyou。”点点清脆地说了一声。
“不用谢。”丁晟走回来,摸了摸点点的小脑袋。
“要谢的,妈妈说,要知道感……感……感冒。”点点吞了饺子,始终想不起感恩那个词。
“啊?”丁晟一怔,疑惑地看向沐青梨。
“是感恩,要感谢对我们好的人,对我们不好的人,我们就离得远一点。”
沐青梨今天下午和点点一起走路回城,一直在劝点点不要生白婉欣的气,她太小了,不应该这么早就学会恨人,而应该在人生中最无忧的岁月里疯狂地享受快乐。
她已给孩子足够的压力了,若还要让她这么早地接触到恨、怨、怒等等消磨美好的情绪,那是她的罪,侵占了点点最美好的时光。
“你现在就教她这些?”丁晟惊讶地问她。
“快四岁了,应该开始学道理,我从小就是这样学的啊,我爸妈就这样教我……”
沐青梨说到一半,眼神伤感起来。
郭晓琴,骆轻眉,一个名字让人感觉到普通到温暖,而另一个名字却高傲到遥不可及。真的是同一个人吗?当年温柔贤惠的妈妈,手把手教她吃饭、穿衣,给她绑漂亮小辫的妈妈,她去了哪里?
“沐青梨。”丁晟见她突然走神,伸手拍了拍她,低声说:“要不要我送你们?”
“不要了,我们自己的坐车吧,免得被人看到,又是说不清的闲话。”沐青梨摇摇头,抱起了点点往前走。
“沐青梨。”丁晟又叫了她一声。
“什么?”沐青梨转过头,好奇地看他。
“脸上有辣椒末儿。”丁晟指了指自己的左脸,笑了笑,神情有些寂寞。
沐青梨抬手擦了,抬手一看,疑惑地说:“没有啊。”
“哦,是我看错了吗?”丁晟又笑笑,冲母女两个挥了挥手,“明天上午有发布会,早点到。”
“好。”沐青梨点头,快步往公交站牌下跑去。
交|班时刻,车很难打,一连过去了七八辆都载了客,还是坐地铁最方便,虽然还要坐一趟公交车,但是起码不用在这里枯等到天黑。
母女两个跟着人群挤上了公交车,人实在多,都挤不到椅子边去,点点只能用力地抱着她的腿,把小脑袋靠在她的身上,沐青梨则用力地抓着车子的吊环,随着车子地走走停停,不停摇晃着。
这是她的人生啊,不管遇上多富贵的人,她骨子里还是那个质朴的女人,她得了一百万的生活费,却只为他花掉了五万,然后用自己赚来的钱供养孩子,用自己的双腿奔波生活,用自己的双手辛勤地去构画图稿和明天。
沐青梨愿意一辈子这样质朴的人,希望点点也是,不要被车窗外那些迷离的灯火诱|惑,走进看似繁华、实则充满了荆棘的丛林里。
出了地铁站,大雨突然哗啦啦地下来了。
天气预报说过有雨的,她应该带把伞!沐青梨拉着点点站在地铁站的出口,仰头看大雨滂沱。
“妈妈,你看洞洞。”
点点蹲下去,看雨水在马路边上汇成的小漩涡,往通水口下涌。
“别打湿了,快过来。”
沐青梨把她拖到身后,伸手从皮包里摸手机出来看时间,手伸进去,脸色顿时变了,把包举到眼前一看,包上划了好长一道裂口,钱包和手机全都没了!
里面有身份证,钱,银行卡……沐青梨脸色一沉,左右看看,只见站在右边的年轻男人正畏手畏脚地往人群里钻,手里有一角粉蓝色,好像是她的钱包!
“你站住。”
沐青梨立刻从人群里挤进去,一把抓住了那个男人。
“你干什么?”
男人脸色一变,扭过头恶狠狠地瞪她,另一手来用力扳沐青梨的手指。
“把钱包和手机还给我!”沐青梨不松手,瞪着他大声喝斥。
“你神经病哪,谁拿你钱包和手机了!”男人粗着脖子,大声嚷着,满脸横肉挤得凶神恶煞。
沐青梨却不怕,邪能压正吗?他正往怀里塞的钱包不是她的,又是谁的?
“这是我的钱包。”她立刻抬手去抢男人塞到外套内口袋里的钱包。
不想这男人太凶了,挥手就往她的手腕上打来……
“你干什么?”
就在周围的人都纷纷往后退时,一只大手突然伸过来,一把钳住了男人的手腕,用力一扳,这男人痛得一声嚎叫,手被来人往后一扭,人差点就跪在了地上。
沐青梨定晴一瞧,是丁晟!他怎么在这里?
就在此时,点点一声大叫,把沐青梨吓得魂都快丢了,赶紧扭头一看,点点已经坐在了大雨里。
“啊……”点点瞪大了眼睛,往她的右边看,一个男人正撒腿跑进大雨中。
“点点。”沐青梨赶紧把点点抱起来,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灵活地穿过了大街,跑向了马路对面。
“沐青梨,是这个人偷你东西吗?”丁晟拖着那个男人过来,低声问沐青梨。
“对,我看到就是他。你快还给我。”沐青梨扯开他的衣服,夺回了自己的钱包,可打开一看立刻就傻眼了。钱包里空空如也,卡、钱、身份证,还有她买来的那个中医号,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喂,你凭什么说这是你的钱包?这是老子自己的!”男人得意了,一把甩开了丁晟的手,指着丁晟气势汹汹地大吼:“你敢打老子,老子今天让你好看。”
他摩拳擦掌,猛地往丁晟的身上扑去。
丁晟只一个侧身,那男人直接扑到了雨中,若不是沐青梨躲得快,就直接撞上她和点点了。
男人从雨中爬起来,扭头瞪了一眼丁晟,拔腿就跑。
“喂,我的东西!”
沐青梨急了,可又不能追,她还抱着点点呢!小偷真是太可恨了,花了钱是小事,难得今天运气好,那么晚过去排队,还能买到一个后天下午的号,而且还没人管。那老太太比她精,拉着她出去才交易,若是在闻芝堂里被工作人员抓到了,肯定行不通。沐青梨就希望能赶在他回国之前去看看中医,国外哪有这么好的老中医呢?西医又哪有中医调理来得温和滋补?
在她的喊声里,那人已经飞快地跃过了马路边的栏杆,往大路中间冲去。
几乎同时,丁晟也冲了过去,利落地翻过了栏杆,紧追向那个小偷。几辆车同时打了急刹车,有两辆撞到了一起,若非大雨,车子减了速,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呀,丁叔叔摔跤了。”点点大声喊了句。
沐青梨抬眼看,丁晟倒在一辆车前,可也把那小偷给死死压住了。都不用报警,撞坏了车的几名司机正暴跳如雷,把丁晟和那个人都扣住了。没一会儿,交警赶来,把一行人统统带了回去。
处理完交通事故,几人又被带进了派出所。
丁晟虽然是抓小偷,可也违反了交通法规,得赔钱。这小偷可恨极了,死也不承认偷了钱包,只说是在地上捡了个空钱包,看着好看才决定拿着。
丁晟的腿摔伤了,那小偷摔得更厉害,半边脸青紫肿胀,牙也掉了,正捂着腮帮子叫冤枉,一定要让丁晟赔钱。
“好了,你还敢让人家赔你钱!你以为这一片的人都不认识你?你也不想想,你在这里进出过多少回了。那里可是有监控的,你少狡辩!”一名警察没好气地训了他几句。
小偷这才变了脸色,手指在空中挥了挥,激动地辩解道:
“警察同志,这个包还真不是我偷的,我是早盯上了,可有人抢我的食,我猜他可能没拿干净,这才捡起钱包来看看,谁知道这么倒霉呢?偏偏就被她给看到了。你说我这挤了一路,好容易划开了她的包,别人抢了先,我来背黑锅,我白辛苦了。”小偷还挺不服气,嚷得更大声了。
“你还好意思说辛苦,你到底要不要脸?还说没偷!包都让你划开了!”一名警察听不下去了,抄起桌上的档案袋就往他脑门上敲了一下。
这人反正是脸皮赛城墙,嘻嘻笑着,让警察给他治伤。
“给你治伤?”遇上这无赖,警察都恨不能把他丢出去,不想看他的嘴脸。
虽然没偷成,但毕竟是偷了,小偷被下了拘留证,进去呆着了。
丁晟虽然是抓小偷,可让人家车给撞了,这事也得解决,保险公司还得写报告呢。
趁他做笔录,沐青梨去隔壁的小药店买了红花油过来,他一做完,就拧开了药瓶,把药和棉签都给他。
“快擦擦。”
“我回去再擦吧,谢谢。”丁晟接过了红花油,抬头冲她笑笑。
“你怎么也会在地铁站?”沐青梨不解地看着他问。
“我路过。”丁晟还是笑笑。
分明是见她为季容越担忧,心里失落,所以一路跟着公交车,再跟到了地铁这边,想远远看看,然后寂寞转弯。
丁晟自然不会说自己这幼稚并且可笑的举动,只恢复了淡淡的神色,转开了脸。
“我看看你的伤。”
沐青梨弯下腰,轻拉他的裤腿。小腿骨上擦伤了好大好长一片血痕,皮都蹭破了。
“丁叔叔,我给你吹吹吧。”点点蹲下去,冲着他的腿轻轻地吹气,小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神情极为认真。
“谢谢点点。”丁晟笑笑,小声向点点道谢。
“快擦药。”沐青梨拧开红花油的盖子,棉签伸进去,满满的沾了药油出来,蹲在他的腿边,给他擦着伤处。
丁晟痛得直拧眉,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丁叔叔,你痛就哭呀,哭了就不疼了。”点点蹲在一边,双手捂着小脸,想看又不敢。
丁晟刚要出声,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季容越来了,半边肩膀湿透,正步履匆匆,进了办公室。
“爸爸。”点点听到脚步声,扭头一看,立刻就眉开眼笑,撒开腿就往他身上扑去。
她身上湿透了,现在穿着一名女警官的大衬衣、大外套,头发还湿答答地垂在肩上。季容越把孩子抱起来,扭头看了一眼丁晟,眉头拧拧,打量着沐青梨问:“一直打你手机,你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弄成这样?”
“遇上小偷了。”沐青梨掖了掖耳边的湿发,小声说。
她很沮丧,巴心巴肺地为他办了两件事,结果一件也没办成,还真是倒霉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