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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说：烟烟呀，你想吃什么？爸爸带你去吃。
妈妈说：烟烟，你走路小心点，别摔了呀
哥哥说：草儿，你跟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们是一队的
……
我们是一家人呀，一家人和睦团结，一家人相亲相爱，一家人彼此信任，这辈子多么不容易才做了一家人，可是目光在触及那张三口之家的时候，心被生生剜了一块，照片里的女孩有大大的眼睛，照片里的女人有清雅的面容，照片里的男人是她的父亲啊。
从天明到天黑，从天黑到天明，走过了夜晚和早晨，陆烟倚在门后，她至始至终都无法相信美满的家庭背后充满了谎言。
晚上妈妈来敲开门，陆烟开门，两只眼睛红肿的厉害。
她开口，看到妈妈便想到照片里的女人，陆烟声音干哑：“妈～”
她伸手抱住妈妈，眼泪瞬间又出来了，妈妈四七揉了揉她的头发：“吃饭了。”
“妈，对不起，对不起，是女儿不孝，是女儿任性，是女儿不懂事。”她声音哽咽。
“我的烟烟这么好，怎么会不懂事？”妈妈温柔的声音说道。
陆烟抱着她妈妈：“就是不懂事。”
要是她不跟程川出去私奔，要是她不任性妄为，要是她一直陪在妈妈身边就不会让妈妈一个人难过这么久，就不会让哥哥受伤。
她哭，她妈妈瞬间就鼻酸了。
…
一直到周三陆烟才去学校，那天程川守在小区门口接她去学校。
一路上两个人都很沉默，一直到学校，程川才说了一句：“陆烟，我在的。”
“要是撑不下去，就请假回家。”程川轻声说。
陆烟抿着唇，露出很难看的一抹笑，点头：“好。”
A市很小，小到这样的一件丑事能够传遍大街小巷，小到茶余饭后都是他们家的谈资，这一天，陆烟如坐针毡，她的哥哥没有来上课，所有异样的眼神都落在了她的身上，有嘲弄、有看热闹、有好奇、好可伶、有同情……
她温和如水，表面淡淡略过了所有的眼神，心却密密麻麻的被一张网勒紧，有些不堪入耳的话一遍遍将她凌迟。
她去卫生间，路过的男生跳到她面前：“陆烟，我听说你跟你哥那啥了，真的假的啊？”
又有人说：“喂，陆烟，你哥不会也把你那啥了吧，连私生女都不放过，搞不好亲妹妹也不放过哦~”
“陆烟，你们家可真够乱的。”
“有钱人家谁家没点这种八点档狗血剧情，可是你们家也太离谱了。”
……
陆烟低着头，新闻自媒体传开，再到不同人的耳朵和嘴里变成了各种各样的版本，三人成虎，众人嘴里版本各不统一，到最后荒谬的言论被一次次肯定，变成板上钉钉，就算想解释也无从下嘴。
一连好几天，都是这样，周五放学，陆烟整个人都已快压抑的疯掉，她背着书包，不断告诫自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她只是来读书的，她只是来上学的。
程川伸手到她面前，陆烟抬头，看着他漂亮的眼睛，摇头，她咬着嘴唇，嘴巴紧紧抿成一条线，再次摇头：“不，不要。”
他强势的牵起了她的手，不让她后退。
陆烟低低地说：“程川，不要。”声音有轻轻的鼻音。
“抬起头，你没做错什么。”程川声音铿锵有力。
陆烟低着头，那样的污点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她无法抬头，抬不起头，那些眼神让她恐慌，她不想抬头，不愿意抬头，程川伸手轻轻托着她的下巴，让她抬着头：“你看你多好。”
她鼻子发酸，下巴被他托着，小脑袋扬着，眉头蹙着。
“那不是程川吗？怎么程川跟她在一起了？”有人在后面小声嘀咕。
“陆家的人真是脸皮厚。”
“连考神都不放过么？不过我总觉得他们之间不是不像表面那么纯洁。”
“我看就是那陆烟主动勾搭的程川，看她哥哥那么禽兽，估计为了追程川，陆烟也没少下功夫。”
“就是，心疼我考神大人，被这种人蒙了双眼。”
……
这些天这样的话已经不止一次的在她耳边拂过。
程川停了脚步，陆烟微愣，见他转头而去，那叽叽喳喳的三四个人瞬间屏住了呼吸，程川睥睨着那几个人，冷着脸，云淡风轻的说：“是我追的陆烟，承蒙她看得上，是我程川上辈子积了德。”
众人捂住了嘴巴，连陆烟也吃惊的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考神说出这样的话，程川在众人瞩目下走到陆烟跟前，牵起了她的手，向全校宣誓着他喜欢她。
走出校门，陆烟抬头，看着他的侧脸：“谢谢你，程川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和我在一起，谢谢你与我站在一起。
“累不累？”他转过头。
陆烟摇头，马尾轻摇，落在脖子里有点儿痒，路两边有阵阵的花香，风吹过，透着丝丝暖意，春天要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采呦、Chelvy、金鱼、小肥仔就是窝的营养液。
ps：这篇文差不多还有15章左右完结，于渺和沈嘉南部分会放在番外。
第46章 别哭
陆玉溪请了半个月假； 半个月一步没有离开家，也没有去学校； 尹老师知道他们家的事，倒也没有说什么，表面上嘱咐他在家也要好好学习； 其实谁都知道，不会学习。
一阵春雨过； 绿叶冒出了新芽，天气回暖； 路边的野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出了明艳的花骨朵儿，暖风拂面； 细碎的阳光把阴霾扫尽； 陆家的闹剧却没有因为春天的到来而被淡忘，或许是生活太平淡，或许是岁月太枯燥； 偶尔间隙也总能听见食堂吃饭的学生们议论这样的事，只是陆烟已经习惯，他们谈论的越凶； 她就越发把自己埋在书里； 让自己沉静下来。
早春三月； 陆烟在学校碰到了陈衍那帮人； 她与陈衍算是有两面之缘，旁边的人小声议论着陆玉溪跟私生女，陈衍听了去； 上去就是一顿：“操，讲什么？”
旁边的人悻悻闭嘴，不敢多言，陈衍双手插兜，叫住了正在走路的陆烟。
她低着头，依旧唯唯诺诺不敢招惹这帮人，陈衍走过去：“去教室么？”
陆烟点头，小声“嗯”了一声。
陈衍说：“我有话跟你说。”
陆烟吃惊抬头，并不知道陈衍跟自己有什么话好说，却见陈衍往器材室的回廊上走去，她咬着下嘴唇跟过去，陈衍双手插兜，斜斜的靠在柱子上，上下打量着陆烟，他说：“我跟你讲个故事。”
陆烟仰着头，看到他憔悴的面容：“为什么要跟我讲？”
“我跟你不熟。”陆烟继续说，身子往后退了一些。
陈衍笑：“你不想听么？你不想知道程川喜欢你什么么？”
陆烟吃惊，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轻柔的声音：“你说。”
陈衍从口袋摸了根烟，看到她轻拧的眉毛，把刚刚点燃的烟摁灭在了柱子上：“从前有个小男孩A，他被野兽咬了，浑身鲜血，快要死了，这时候另一个男孩B出现了，B看到A受了这么重的伤，他把A背回家，悉心照料，后来A和B成了好朋友，A总是被各种各样的野兽伤害，B总是在A受伤后帮他处理伤口，A经常受伤，B没有朋友，处理伤口的期间他们成了好朋友，B教会A活下去，A教会了B打开心扉。”
他说的很慢，慢的时光都停住了下来，陆烟看着陈衍黑色的眼睛，他的思绪飞向了远方，他的嘴角轻轻微扬，他笑了笑：“B是程川，我是A。”
她在陈衍的眼里看到了光，她莫名觉得有些发堵，一种不明所以的想法在她的脑子炸开，那日山上他吐了，程川把水递给他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表情，是希望是憧憬是不舍，那样悲怆的情绪，陆烟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小步，喃喃问他：“你，你喜欢他么？”
陈衍轻笑，转而不正经的看着她：“你知道程川喜欢你什么么？”
他俯下身子，轻声说：“程川从来对于弱小的东西都有保护欲。”
陆烟与他对视，陈衍伸手拂过她细软的发丝：“沈嘉南为什么追你？因为你哥哥陆玉溪夺走了他的前女友，所以沈嘉南追你不过报复你哥哥而已。”
他的气息轻轻扑在陆烟脸上，她的脸色难看至极。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陆烟攥紧了手指，脑子一片发蒙，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陈衍笑：“因为我不想看你深陷泥潭而无法自拔。”
陆烟淡笑：“你不怕我告诉他么？”
陈衍耸了耸肩：“乐意之至，你让他恨我，我反而要谢谢你。”
暖洋洋的春风吹过，却让陆烟心里发寒，白皙的脸上渐渐舒展开眉眼，她温和的说：“谢谢你跟我说这些，我先回去了。”
她的手指缩在衣袖里，指甲生生掐着肉，走离了器材室的视线，她松了口气，佯装的淡定早已破碎，陈衍的话在耳边响起，程川是为了保护她不被沈嘉南伤害么？还是程川在保护沈嘉南，不让他坠入深渊？
她靠在教学楼下的矮墙上，春日艳阳落在眼里，溅起点点星光。
回到教室，程川正趴着做题，她走过去，程川抬头，两人目光交接，她在他的注视下走到位置上，心乱如麻，手指捏着铅笔，转而回头。
“程，程川~”她叫他。
“嗯？”他的语气半分上扬。
陆烟看着他幽深的眼睛，想起那些他与她的美好时光，淡淡笑：“我，我想喝奶茶，全糖的。”
她笑眯眯，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
“等放学。”他说。
她重重点头：“嗯！”
那些想问的话，最终放在了心里，她相信程川，即使一开始是为了保护欲，那么后来呢，他对她那么好那么好，好的将她捧在手心，又何苦去在意最初的目的，那些没有那么重要，陈衍不过就是想看她难受罢了，她要真的难受了，那就中计了。
…
周末，一则贪污受贿的揭发视频占据了各大新闻版面，视频中一名男子实名举报了A市某官员受贿，视频可见两名中年男子正在进行金钱交易，视频虽模糊，但依稀能够辨别的出来那一沓一沓的人。民。币，角度将官员的脸暴露无遗。
这一爆炸性新闻几乎发出来的同时就上了头条，微博十分钟后彻底撤销了热搜，可是视频流传出去，与此同时，A市再次被推上了新闻焦点。
当天，陆烟正在家里写作业，陆光明回来的很早，下午四五点的时候急匆匆的回家，一到家，就开始不停的打电话接电话，到晚上八。九点，陆光明把一家人都叫到了饭桌旁。
“烟烟，小溪，有件事情，爸爸得跟你们说清楚。”陆光明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憔悴，头发不知何时已经半白。
“陆光明，你又有什么事？”她妈厌恶的看着陆光明，自上次的事情之后，她已经彻底对陆光明失去了信心。
陆光明伸手放在书珍的肩膀上：“书珍，听我说，陈副书记落马了。”
“什么？”
陆光明叹了一口气，新闻虽然被暂时压下来了，可是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压得住，就算新闻能买断，那些流出去的视频也没办法被封住，这件事情不出意料很快就会被彻查，他也很可能涉事其中，陆光明深吸了一口气，扶了扶眼镜：“书珍这事我等会跟你说，现在先说要紧的事。”
“烟烟，小溪，爸爸知道上次的事情对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