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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主动纠缠上了他,像是藤蔓缠上了大树,牢牢地相守,再也不分离。
……
林质说要一个自己设计的婚礼真不是随口说的,她向徐旭求助,请他回国来暂且代理她的职务。
“你要出远门吗?”徐旭问。
“不,我要举办婚礼。”她站在落地窗前,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芙蓉花。
君子好成人之美,易诚放行,徐旭第二天就回国接替了她的位置。
林质着手规划,她思维缜密行动力强,一般的脑子还真不比不上。
“在家里办?”聂正均放下报纸,诧异的看着她。
林质在本子上勾勾画画,头也不抬的说:“对呀,这是我理想的婚礼。”
“不去教堂不去酒店?”
“我们以后会在教堂和酒店生活吗?”她反问。
聂正均哑口无言,“你喜欢就好。”
林质说:“外面的草坪就是婚礼的场地,我们可以稍稍布置一下。”
“那你的婚纱呢?”聂正均起身坐到她的身边,看到她的本子上已经密密麻麻记了很多东西了。
林质抽出一张纸,笑眯眯的说:“我已经让人按照这个样子开始做了。”
聂正均的手环过她的肩膀,靠在沙发后背上,他问:“这是什么时候画的?”
林质装作没听到。
他拿掉她的笔,“不准装聋作哑。”
林质勾了一下耳边落下的头发,“咳,高中。”
“高中?”聂正均难以置信。
林质夺回自己的笔,低头继续谢谢画画,聂正均却百爪挠心,“你高中不是有男朋友?别说这是你为他和你设计的……”要是那样的话,他会把她做死在这具沙发上。
林质耳根子红透,“唔,不是他。
聂正均偏过头看她,红透的脸蛋儿,似曾相识。
“你高中就对我……”“别有企图”四个字还在喉咙,她一下子就扑了上来。
林质双手捂着他的唇,“别说!”
聂正均连眉毛都在笑,充分诠释了什么叫“眉飞色舞”。
林质搬起石头砸上了自己的脚,看他得意洋洋的样子,悔得肠子都青了。”唔,看在你对我垂涎已久的份儿上,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他通体舒泰的靠在沙发上,屈尊降贵的说。
林质说:“你资金赞助就可以了。”
聂正均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其他地方呢?”
她逃出他的怀抱,站在他面前,说:“不麻烦大少爷了,我自己来就好!”
聂正均:“……”
所以这场婚礼,他是配角?
知道林质要自己动手准备婚礼,琉璃和绍琪都不请自来。
“很麻烦的,你确定不全托出去?”对婚礼还心有余悸的琉璃说。
林质摊开了自己的计划书,说:“别人做的哪有自己做的可心,况且还有这么多人供我调配,够了。”
绍琪问:“那教堂酒店呢?订好了吗?”
“不去那些地方,就在外面的草坪上举行。”
绍琪沉默了一把,琉璃代她上阵,“你是聂太太哎,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了吗?”
“别说我大伯也同意了……”
“嗯,他同意了。”林质点头。
琉璃绍琪面面相觑,再无多言。
“你俩闲的话去外面给我捡树叶子来,我要用来做成座位名卡。”林质低头列出邀请名单。
“新娘子,婚礼没有你这样亲力亲为的哈。”琉璃提醒道。
“新时代女性,我就要一场我自己梦想中的婚礼。”林质头也不抬,以一种完全不在乎世俗眼光的姿态。
琉璃和绍琪认命,挎着佣人递给的小篮子,出去捡树叶子去。
林质敲开了书房的门,问:“你有什么好朋友需要邀请吗?”
聂正均伸手,林质把本子递上去。
他唰唰几下写好了名字递给她,“要是太辛苦就说,别累着。”
林质兴奋还来不及哪里会累,点了点头,脚步轻盈的出去了。
临近小鱼儿的周岁,也快到了他们当时领证的一周年。林质将婚礼定在了女儿周岁的那天,也别具纪念意义。
她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用古时女子最推崇的簪花小楷来写请柬,一字一句都是自己的心意。
请的人不多,都是亲属和好友。林质坐在书桌前,挺直脊背,握着毛笔,从日头鼎盛的时候写到了夜幕降临。
佣人来请她用晚餐她也没空吃,坐在那里写不停,丝毫不觉得累。
“太太说她不饿。”佣人下来回话,坐在餐桌上的父子两人对视了一眼。
“等会儿熬点儿粥上去,她现在不想吃就算了。”聂正均说。
“好的。”佣人往厨房去。
横横笑着说:“她是不是亢奋过头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她那么活力十足。”
聂正均嘴角勾起笑意,“吃你的饭。”
等到小鱼儿都睡着了,林质还没有停下的意思。聂正均站在她的身边看了她十分钟,她丝毫没有感觉。
写完后,转过头看他站在身后,仰着头笑着问:“你的印章在哪里?”
“在书房。”
她推开他,兴致勃勃的就往书房去。聂正均在后面拉着她的手,说:“歇一会儿吧,忙了一天了。”
“我不累也不困,你自己先睡吧。”她垫着脚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摆脱他的手就往书房去找他的印章了。
聂正均叹气,跟在后面。
林质找了半天也没发现,正准备出去问他。聂正均按了一下书架旁边的按钮,一个暗格弹了出来,里面用檀木盒子放着的,正是他的印章。
“做工真好。”林质握着印章赞扬道。
“你也有。”聂正均拿出了旁边的盒子,里面静静躺着的,是和他的用一块儿玉石雕刻而成的印章。
林质惊喜的接过,她准备用旧的,没想到有意外之喜。
在漫长的岁月里,不禁是她对他们之间的未来有畅想,他也从未放下过她。
林质眼角有泪,她握着一对儿双胞胎似的印章,踮着脚抱上了他的脖子。
“这样就哭了?”
“嗯。”
聂正均揉了揉她的头发,说:“走,一起去盖上。”
“好。”
三十多张用宣纸做成的请柬,两人一同在末尾盖上象征自己的红印。
印章被放在了桌子边,暗沉的灯光下,两人拥吻在了一起。
她对婚礼的在意,不过是对他的在意。
第九十章 番外之我最想要的婚礼
虽然聂老爷子并不赞同聂正均娶了林质,但事实已定,况且还有那么漂亮的小孙女承欢膝下,他再反对就没有什么必要了。聂家人一旦收复人心起来是很有一套的,他们无声无息,不做出低姿态或者高姿态,能达到润物细无声的效果。
比如老爷子亲笔为他俩写的婚书,仿的是民国时期的文约。因为得知林质对请柬的设计,想来她对这样的婚书也颇有好感。老爷子的书法自然比她好很多,提笔下笔一气呵成,因为是正式的文书,所以方方正正,每个字都力求一样的大小。
从右到左:政治聨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稱看今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谨以白頭之約書向鸿牋好将紅葉之盟戰明鸳谱此證。
有些繁体字很复杂,横横拎着那张纸瞧了半天也不认识,因为没有标点,所以更不知道怎么断句。
“怎么不通啊!”他质疑道。
林质却如获至宝,吩咐佣人拿来相框把它装裱好,要挂起来。
小鱼儿趴在爸爸的肩头:噗噗噗……
婚纱已经送来了,挂在客房的衣架上,佣人像看守宝物一样严阵以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弹灰,虽然根本没什么灰。
绍琪蹲在偏厅帮她扎捧花,玫瑰太艳俗,百合太傲娇,菊花莲花虽高洁却不合时宜,所以最后在后面的花圃上随手摘了不知名的白色小花,配着绿油油的叶子,看起来倒有几分清丽脱俗的样子,很称她的气质。
第二天就是婚礼,准新娘却还缠着准新郎让他帮写座位卡。
“太太,这样行吗?”林叔带人扛着一颗被刷白的枯树进来,展示在林质的面前。
“嗯,这样很好。”林质笑着点头,“大家都辛苦啦。”
“不辛苦,您高兴就成。”林叔笑眯眯的说。
聂正均拿起毛笔,沾着金色的粉末,说:“名单呢,在哪里?”
林质双手奉上,且将装着绿色叶子的盒子一并推到他的面前,“写端正一点,让大家能一眼看出来。”
聂正均摇了摇头,认命的当起了代笔。
聂正坤只是路过来带绍琪回家的,结果也被林质抓了壮丁。
“楼梯上的花还没布置,二哥你帮我绑一下吧,很快的!”她笑着挽上聂正坤的手,笑得十分温柔可亲。
聂正均在旁边咳嗽了一声,聂正坤拉下她的手,说:“你叫我二哥我叫你大嫂,这称呼有点儿乱啊。”
林质觑了一眼低头写字的聂正均,回过头来说:“你喊你我喊我的,复杂问题简单化。”
聂正坤卷子袖子,说:“好吧大嫂,您要我做什么来着?”
林质指着楼梯上忙活的佣人,说:“帮帮他们,有你加入肯定会更快的。”
“你这婚礼未免也太亲力亲为了吧。”见着这全家总动员的场景,他不禁感叹。
绍琪抱着捧花从偏厅过来,接话:“可不,我的作用尤其大,看这里!”
林质笑着走过去,绍琪将捧花递给她,“看看,新娘子还满意吗?”
林质捧着捧花,低头闻了一下,清香扑鼻,恬淡悠远。
聂正均见着她陶醉的模样,一颗心像是抛入了蜜罐一样,就算是今晚写断了手他也一定会在明天将她娶回家。
外面草坪上的场景已经布置好了,各色各样的花朵包围着整个婚礼现场,有插花有盆栽,高高低低,错落有致,足以证明女主人的审美水准。
而按例来说,新娘新郎是不能在仪式前见面的。一过六点,佣人们就将林质请回了主卧,把手了门口。
“这是老太太吩咐的,您见谅。”李婶儿笑着给她端饭上来。
林质表示理解,“小鱼儿呢?”
“小少爷正在帮她试穿明天的新衣裳,估计有得闹腾。”
林质微微一笑,“都早点休息吧,我不会出去的。”
“您也好好休息,新娘子可要美美的才行。”李婶儿笑眯眯的关上门。
林质坐在梳妆台前,摸了摸自己的脸,美美的?
想了一圈连饭都不想吃了,洗了澡洗了头,坐在沙发上贴面膜。看着转移到卧室里的婚纱,她忍不住上前用手摸。
经过设计师细微的修改,整件婚纱大气优雅,简洁大方,垂直感很好,她一手摸上去,滑滑的,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她有种新婚的雀跃感,像是初恋又像是热恋。
“叮叮叮!”电话响起来,是他。
“喂?”林质迟疑的接起。
“不见面也没说不能说话,你这么谨慎做什么。”聂正均笑话她。
林质呼了一口气,贴着面膜动静不能太大,她有些口齿不清的问:“你想做什么?”
“你在做什么?不会真睡了吧?”
“没有。”她既不好意思说自己在贴面膜又不好意思说自己在欣赏婚纱,含含糊糊的带过去了。
聂正均躺在客房的床上,仰头看着水晶灯,他说:“习惯你躺在身边了,今晚可能睡不着。”
林质忍不住微笑,“好好睡,明天你可要做最帅的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