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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慧婕知道她脾气硬,语气软下来劝:“鹿鹿,姑姑这是为你好。”
白鹿说:“我知道,姑姑,我不找男朋友照样过得好。”
白慧婕不解:“你的意思是找男朋友还给你添麻烦了?”
白鹿想了想,认真回答:“那得看是主动还是被动,如果我处于主动的一方,我上赶着也给人贴热脸,如果是相反的,换人家十个热脸我也提不上劲。”
白慧婕被她的话惊到了,有些不敢置信:“鹿鹿,姑姑一直以为你是个矜持的姑娘。”
白鹿又说:“矜持是看对待谁,有些人矜持是给喜欢的人看,我矜持完全是因为没兴趣。”
“……”
白慧婕彻底没话说了。
年轻人的世界,她想真的没法懂了。
*
白鹿走进宿舍生活区,傍晚时分人来人往。
有下楼打包饭菜的,有出门约会吃饭的,也有宅男宅女出来拿快递的……
高校内的快递向来不间断,为了方便管理派件,宿管委让快递员统一在五号楼下面进行。
五号楼在生活区门口第一幢,白鹿直接往那儿走,眼睛往两边看去,有两家正摆着件等人来拿。
她先前看过物流公司,知道是左边那一家。
送货的小三轮停靠在边,有两个女生刚认领完迎面走来,后面的快递员重新在地上摆着件。
白鹿视线扫过去,那儿只剩一件。
毫无疑问,那应该就是她的,用黑色袋子裹着方正纸盒子的就是了。
送件的男人戴着深蓝色棒球帽,后脑勺露秃,上身穿着统一样式的制服,宽大又厚实。
他蹲在地上,一手捏着烟在抽,另一手握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
白鹿从侧面看不清对方的样貌,他的下半张脸拢在竖起的衣领内,上方眉眼全被帽檐给挡住了。她带着适当的好奇心走近,声音落到男人头顶:“拿快递。”
男人按键的手指一顿,手机被收了起来,他动作很慢,抓住快递袋子拎起来,起身时问她:“什么名字?”
白鹿的目光随着男人由下往上,她只觉得这男人嗓音低沉,听在耳中有某种性感的力道。
“白鹿。”她说。
男人挺背站直,终于抬头,帽檐下的一张脸完全显露出来,白鹿探究的表情瞬时僵住。
她还没想出眼前的人叫什么,那股熟悉的对视感率先涌上心头。
曾经的一面强烈地冲击着她的感官。
那一瞬,她便想起来了,与几个月前的惊鸿一瞥相重合。
白鹿算了算今天的日子,是啊,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他出来有多久了,几天?一星期?
她想说什么却没有问,眼睁睁地看着近在咫尺高她快一个头的男人,她想听他说下一句。
秦龙同样安静地盯视她,双眼漆黑深沉,跟她面对面站了几秒,两人都未说话,彼此间的空气仿佛凝滞了。
他首先做出反应,低眸扫了眼手上的袋子,往她跟前一递:“拿着。”
简短有力的两个字,听得白鹿心头一跳。
她顺从地托起双手,将袋子接过来,双眼从头至尾没离开过对方的脸上,不待他回头去忙事情,首先问出一句: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这话一出,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了。
白鹿细致地观察到男人的眉头轻微一蹙,一闪即逝。
秦龙刚侧过的脸转回来,偏头回视她,眼神已然变了,换成锐利的凝视,警惕,怀疑,探测,顿悟,最后慢慢归为平静。
白鹿没去细究他的心理变化过程,反而期待他能多说几个字,他不可能对她的名字没印象。
下一刻,男人迟缓地点了点头,客气疏离道:“真巧!”
这个先后给她写了三封求助信的男人,在见面的这一刻格外镇定地对她说了句“真巧”。
白鹿心底无声评价三字:真闷骚。
闷骚男人手里还夹着烟,从白鹿过来后他没再抽一口,这会烟头快燃到指尖,他感应到后低下头,顺势松手扔在地上,用鞋尖来回磨了磨,火头即刻被踩灭。
白鹿跟着他的动作看,忽然觉得这支烟真可怜。
完了,他抬头,她也抬头,两人视线再次对上。
他接着刚才她的问话,回答:“一周前。”
白鹿点点头,问他:“没写信?”
他顿了顿,反问:“你怎么认出我的?”
“我眼神好,过目不忘。”
他张了张嘴,补充道:“我是问你怎么知道写信的人是我?”
总算是有点谈话的意思了,白鹿弯起嘴角:“我就是知道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熟人朋友间的亲密自然,仿佛他是她很久未见的一个老友,此刻不过是寒暄,这一点连白鹿自己都没意识到。
秦龙没话说了,他被她持续看得有些发毛,眼神轻轻带过,去看旁边不时经过的一群人,站姿依旧挺拔如初,在她面前丝毫不显得拘谨。
白鹿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问:“找到工作了?”
他头还转开着:“嗯。”
她点头:“不错的,就是看着有点累。”
他手摸向口袋,呼出口气:“不累。”
白鹿随之低头看向他裤间,整个拳头塞在里面,鼓起饱满的一团,她好奇他在掏什么东西。
不一会,掏出一沓派送联,他走回小三轮边,顾自在核对,没再搭理她。
白鹿知道自己该识趣地走开了,但她还记得有一桩事情要问他,所以安静地原地等待着。
在等的时间段内,她也掏出手机,打开网页,看物流派送的信息条。
上方有派件员的名字和手机号。
号码她手机里已经有了,名字叫秦龙。
秦龙,龙哥,果然是他。
白鹿抬头看一眼他的背影,自我肯定地点头,下一刻便存起号码来。
她想,这名字还真有大哥的风范。
只不过,他这个人将自己掩饰过多,某些气质明显被他刻意压下去了。
白鹿将手机揣进衣兜,见他还在忙碌,而她手头端着快递也有点酸累,黑色袋子滚过多少遍都不知道,表面细菌横生脏乱腻手,想到反正里面还有盒子包装,她果断将袋子撕扯开来。
撕的过程中,目光不经意扫过快递单上的收件人信息处,白鹿猛地怔住,再而仔细地看,下一刻想咬碎了牙。
神奇卖家竟然将她的罩杯尺寸颜色详细地印在了地址栏下,除此之外,还有她当时的留言:请不要搞错大小,谢谢!
这一刻,白鹿简直想怒摔,他打了她的电话,不可能眼神差到没看见这么醒目的一行字。
换做平常,白鹿遇到这种情况,也就掩面迅速撤离了。
但,这个人不一样,他刚才看她的眼神中,丝毫没有掺杂玩味的兴致。
如果说丢脸,她早就丢大发了,也不在乎接下去的。
白鹿一边狠狠地想着,一边泄愤似的用力撕包装袋。
她四周望一眼,瞥见左边不远处有垃圾桶,过去将破烂的袋子往里塞。
秦龙看见她走过去,从那边望过来,问:“你扔什么?”
“扔袋子。”她现在不敢看他。
余光里,他走了过来,制止道:“电话名字都在上面,就这么扔了,你不注重隐私吗?”
“嗯?”白鹿一时没想到,她侧头,“那我该怎么办?”
事后回想,她当时脑子短路,还是他比较理智,将袋子重新抽出来,手头的笔在纸上乱划一通,立刻覆上一层厚厚的阴影。
白鹿的脸有微微的红,他一定再次看到了上面的字。
秦龙动作很快,到彻底看不清姓名跟号码,他利落往垃圾桶一扔,事情了结了。
他回头看白鹿,她抱着盒子低头站,一副神游的姿态。
“还不走?”他抬下巴提醒她。
白鹿听见他说话,缓缓抬头,过了刚才的羞臊期,她问:“你送完了,下班了吧,有时间吗?”
他没说话,抿唇看她,等她下一句话。
“请我吃饭吧。”
第十二章
白鹿跟自己打赌,这个请求他一定接受。
事实证明,她赢了。
当然,她也给了解释,她想跟他找个地方谈话。
回头想,如果她说的是“我请你吃”,最后结果一定相反。
虽然,这是她最初冒出的念头。他多年后出来,与外面社会脱离已久,她在某一瞬心生同情,想要接济他。
不过以她短时的观察来看,这个男人的尿性,不会接受任何人的帮助和怜悯。
反过来再想,一顿吃的而已,谁请都一样,破不了产。
她不过是想趁时间多了解这个人,好让她有点内容可以揣摩分析。
但同时,她又不能表现得太刻意。
他这人,警惕性高,话少,脑子想得很明白。
白鹿有些怕给这样的人做咨询,一来他们会用反心理战术,二来她自己堆砌的心理防线也会崩塌。她经验不足,在某些必要时刻需要装逼,她怕被拆台。
*
从生活区出去,拐了个弯,附近一条巷内皆是餐馆小吃、露天烧烤,各种食物香味迎面扑鼻。
他们刚才聊天那会儿,天色已经朦胧,没一会功夫完全擦黑,街灯招牌高高亮起。
秦龙将小车弃在生活区门口,但身上的衣服没脱,醒目地标志着他的职业。
白鹿没觉得哪儿别扭,她跟他穿梭在人来人往的巷内,边走边挑吃饭的地儿。
白鹿大学四年,这儿每处都来吃过,对哪家有什么特色菜非常熟悉。她自己无所谓,于是问他:“你想吃什么?”
秦龙淡视一眼,说:“我请你吃,你做主。”
他倒是客气,将选择权推给她。
白鹿没有推脱,她不喜欢纠结地绕来绕去,脚步方向明确了,直接走进右边一家生煎馆。
秦龙跟上她,前后进去,到了柜台边驻足,两人一齐看墙上的菜单。
白鹿率先报上:“我要一碗牛肉面,小碗的不要葱。”
收银员问:“要加辣吗?”
“不要辣。”
“好。”
白鹿点完,站到一边,等着看他点。
秦龙似乎没来过这种地儿,仰头将整一面的菜单都看过来了,久到收银员都干愣站着。
最后他说:“我跟她一样。”
白鹿差点没忍住,嘴角飘着浅笑,替他补充:“他要大碗的。”
收银员又例行问:“加辣吗?”
白鹿看他。
秦龙点点头:“可以。”
“好。还需要别的吗?”
“再来份虾肉生煎。”他顿一下,问白鹿,“你能吃吗?”
白鹿不假思索,微笑点点头。
秦龙说:“那就上两份。”
收银员:“好。”开始出账单。
白鹿:“……”
白鹿忘了解释,她说能吃是只能接受吃一个。
一份四个,她怕胃撑。
一碗面加上彼此一份生煎包,他算得很平均,两人互不干涉。
秦龙掏钱准备付账,白鹿没有等他,转身去找餐桌位置。
正是饭点时刻,边上靠墙的座位全被占了,只剩中央隔间几桌已走人却没空收拾的。
白鹿等了会儿,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