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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珩出去说了几句,再回来的时候,长舒一口气:
“好吧,我觉得潇潇为你付出这么多,你有必要知道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和心理状态,我们长话短说,她的遭遇我想你应该在心里有所准备,她刚小产,而且近来身体撕裂严重,加上她亲眼目睹了侯郁的死,精神上有些恍惚,唐知敏医生已经给她做过心理疏导了,但是没什么效果,她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治愈,最好的办法是带她出国,离开这个让她感到抑郁的环境。”
出国?
我总觉得邓珩话里有话,但他却戛然而止了:
“具体的情况。你相信我,有我和唐医生联手,相信潇潇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邓珩说完后,警察就进来了。
我昏睡的这三天,发生了很多事情。
唐攸宁作为走私和贩毒的一个重要人员,侯邺从她电脑里窃取的资料绝大程度上的帮助了警察,算是大获全胜吧。
孩子也安全获救了,对侯邺而言,也算是一大安慰了吧。
七月末,正午的太阳很刺眼。
我站在窗台边,阳光灼烧着我的手臂。
记得上学时,老师总喜欢拿我们来比喻太阳,用老师的话说。三十岁的年纪,我应该是太阳最烈的时候,可我却觉得自己几夜之间就垂垂老矣。
警察录完口供之后,文宇豪也来过。
他说小宝的事情已经查明,所有凶手都已经抓到了。
他说唐攸宁的罪状数都数不过来,死刑是肯定的。
他说那些助纣为虐的债权人,全都是唐攸宁精心安排的爪牙,除了几个陈沉的朋友除外。
一上午的时间,除了关于王潇潇的事情之外,其余的全都是好消息。
但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易成则也来过,他说关于我和陈沉在婚姻存续期间欠下的夫妻共同债务,他已经帮我提起诉讼了,法院会就此事深入调查。尽管24条的司法解释明确规定在婚姻存续期间所欠的债务需要夫妻俩人共同承担,但是在补充条例中有明确的界定,易成则说,这场官司,我必赢无疑。
好像所有人来跟我说的事情,全都是生生死死的大事情。
而我最想要的,就是有个人陪着,能让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感慨一句,这一年来,好像活了一生那么漫长。
七月二十八号,开庭日。
也是对唐攸宁所犯罪行的审判日。
我坐在旁听席,只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很讽刺。
一年前,我坐在唐攸宁所处的位置上。法官一拍案,铿锵有力的说,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若干问题的解释(二)》第二十四条:债权人就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夫妻一方以个人名义所负债务主张权利的,应当按夫妻共同债务处理。
就这样,一年来艰难的地狱生活就拉开了序幕。
直到此刻,法官宣判唐攸宁死刑,立即执行。
恍然如梦!
执行死刑之前,唐攸宁提出要见我。
我去见了她。
这一幕也好讽刺,唐攸宁处心积虑的想让我尝遍所有的苦痛心酸,这牢狱之灾,我也是有过的,我还记得她当时在我面前说的话。
现在剧情反转,我看到她落魄的样子。心里头却没有半点窃喜。
她一身是伤,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邓珩跟我说她没死的时候,明明说了只是轻微呛水。
唐攸宁用一双阴狠的眸子盯着我:
“江离,现在你满意了吧?”
我看着她那张划伤溃烂的脸,轻声问:
“你就打算这样下去见你的姐姐吗?”
在法庭上看到她,退庭之后我问易成则,她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成则说她拒绝接受治疗,天气又炎热,脸部受的伤就开始溃烂了。
唐攸宁冷笑:
“怎么,我这样子很难看吗?江离,难道这不是你指使的吗?你看看我,你看看我的脸。我的手,我的脚,我的身上,一刀一刀划在表皮的伤口,都是你对我的报复吧?这样也好,面目全非了,下去见到卫蓝姐姐的时候,她才会心疼我。”
我发誓我是真的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我不想跟她磨嘴皮子,也不想再看到她这张脸。
“你还有什么话就说吧,没话说的话,你一路走好。”
我起了身,唐攸宁叫住我:
“江离,你就这么狠心吗?”
我有些伤感。莫名而来的伤感。
我在想,如果现在站在唐攸宁面前的人是卫蓝,她会是怎样的心情?她会对将死的唐攸宁说些什么?
也许也只是一句一路走好吧。
事到如今还能说什么呢?
所有的一切都难以挽回了,错误已经铸成,这跟小时候和小伙伴打架斗殴争抢诋毁不同,不是一句对不起没关系就能抹去的。
我递给她一张喂喂的照片:
“你多看两眼吧,黄泉路上要是见不到卫蓝在等你,你觉得孤单的话,也别去打扰别人,只要你心里想着一个人,就不会空虚,也不会犯错。”
唐攸宁到底是个女人,看到喂喂的照片,声音都哽咽了:
“江离,侯邺为什么不来看我?我想见他最后一面。”
我不由得冷笑一声:
“他为什么要来看你?你杀了他最爱的妻子和孩子,还亲手折磨死了他最疼爱的弟弟,你用他的根基当屏障贩毒走私,你害他现在除了喂喂之外一无所有了,你还有脸见他吗?难道你还想在死之前假惺惺的忏悔两句,你以为你对他说一声对不起,他就应该理所当然的原谅你,回复一句没关系,好让你安心上路?”
唐攸宁低着头,掩面痛哭。
我对她没有半点同情,或许是我的心,也坚硬了吧。
唐攸宁摇着头说:
“我只是想问问他,我在他身边的这些年,他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我恨恨的看着她:
“唐攸宁,我要是你的话,我现在最不敢见到的人就是侯邺,我真的有一件事不明白,你对潇潇做的所有事情都能理解为你恨我,你想毁掉我在乎的人,但是没关系,我无法改变既定的现实,但我会用后半辈子,像卫蓝曾经爱护你一样的守候着潇潇,那侯郁呢?他是你最爱的男人的弟弟,你对他怎么下的去手?”
唐攸宁一拍桌子,满面狰狞的说:
“你以为我想杀他吗?是他自己愚蠢,他一再的破坏我的好事,其实他把喂喂带走,我是感谢他的,但他错就错在不该跟王潇潇鬼混在一起,更不该爱上王潇潇,尤其是最后,他还要护着她,你说他该不该死?”
想起侯郁死时候的惨状,我真不敢相信,这是人为的。
但人死不能复生,我再无多话,转身要走,唐攸宁嚎啕大哭。
“江离,你别走,你走了我怎么办?我还不想死,不想就这样去见卫蓝,我拿什么脸面去见她啊。”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冷哼一声:
“唐攸宁,别装了,如果这世上只剩下最后一个恶人的话,那个人一定是你,我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绝不相信你在临终时的忏悔。”
唐攸宁两眼放着绿光,又哭又笑。可怕至极。
“既然你不相信,那我也没必要演戏了,江离,看过花千骨吗?”
死到临头还这么多话,我很不耐烦的看着她:
“没别的辙了吗?没有的话我们就此道别吧,虽然你十恶不赦,但我还是希望你死后能够梦想成真。”
唐攸宁怪笑:
“江离,你现在很恨我吧?”
我皱了皱眉,晃晃手指:
“你错了,我妈妈说了,人活着就是来锻炼抗击打能力的,你对我而言,就跟路上的绊脚石一样,一不小心踩上了,难免会磕脚,不过短暂的疼痛过后,我还是会继续前行,试问,谁会记得一颗挡路的小石子呢?”
唐攸宁愤怒的喊:
“江离,你别太得意,我会像花千骨诅咒白子画一样,既然我做了这么多的事情都没能毁掉你坚强的意志力,那我就咒你长命百岁,尝尽世间所有的苦头再去死好了,希望你活的比你爱的人要长久一些,只有这样你才能明白最爱的人离开你,是种多浓烈的痛。”
我优雅的道了声谢,我们之间的最后一次博弈,我总算没有输得很难看。
我走之前,唐攸宁乞求道:
“我能见最后见一次我的孩子吗?”
我很无情的拒绝了她:
“唐攸宁,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之前还想杀了他的,你能见到我,就是上天对你的眷顾了,至于孩子,你放心吧,会有一个好女人出现,代替你的位置,弥补他们心里的创伤,给喂喂最好的母爱,给侯邺一个家。”
唐攸宁发疯似的嚎叫:
“江离,你是最冷血的刽子手,我要向法院申请,我要见我的孩子,你不能剥夺我见孩子的权利,我是被判了死刑没错,但我。。。”
我盯住唐攸宁的眼:
“你别忘了,那天在仓库,你自己布置的摄像头记录下了一切,你本来是想把我死前的样子留给爱我的人看的,很可惜,我没死,也正是这个录像,我有能力剥夺你最后见孩子一面的权利,至于原因,你懂的,自己好好忏悔去吧,祝你走好。”
我走的时候,打心底里觉得解脱。
为卫蓝感到解脱。
从我得知唐攸宁是卫蓝的妹妹开始,我就一直担心唐攸宁做的事情最后会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现在终于走到了这一步了,总算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我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但宋安戈坚持让我住院,可以每天外出走动,但晚上必须回到病房来接受例行检查。我不知道他的用意何在,只是觉得这种例行检查身体的行为很可笑。
生病又不是一夜之间的事情,哪有人天天有事没事让医生检查自己的身体的。
不过他没有在白天限制我的自由,倒是让我心里平衡一些。
就是邓珩一直找各种理由不让我见王潇潇,我觉得奇怪,但也无可奈何。
趁此机会,我去见了侯邺一面。
他变卖了所有家产,准备在侯郁妈妈的老家建一所房子,我去找他的时候,正好中介带着客户来看他的别墅。
前几天听说他的情绪很不好,每天把自己喝得烂醉,也不愿意见到孩子。
但我今天看到他,他的精气神都不错,喂喂由保姆哄着睡了,他虽然有些憔悴,但把自己收拾的很利落,连胡子都刮了。
“我听说你去见了她最后一面,江离,我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气度。”
我捧着杯子苦笑:
“你怎么不说我阴暗呢?说不定我只是觉得自己赢了,想去奚落一下将死的失败者呢?”
侯邺淡淡的笑着:
“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对卫蓝的感情,或许别人都不会懂,但我从你对待唐攸宁的态度中可以感受得到,相比起唐攸宁,你更恨的人是我吧?”
我直言道:
“不一样的恨吧,我对你是恨铁不成钢。你手上明明有于秀母子之死的线索,只要警察再稍加验证,唐攸宁就会伏法,也许被判个十年二十年的,也许是死缓,但至少不会落得现在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