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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英华是最先晃过神。
冯春苗骂她,她是真的火了。
三番两次的退让,还真把她的退让当成没脾气。
碍于冯春苗是这具身子的妈,她可以不理睬人,可以在言语上稍稍不敬,但不能直接动手。
她只能隐忍,以她对冯春苗的了解,冯春苗绝不是骂上几句就停歇的人。她都想好了,到时候她装出受惊的样子,手“乱挥”往冯春苗脸上都招呼几下。
冯春苗腰挨着桌边,上半身整个半空横过桌面,那张脸离她非常近。
她只要微微伸长手臂就能碰到。
果真冯春苗骂着骂着就动手,她克制心底的兴奋,刚做出惊慌的神情,陈志军就动了。
苏英华没想到陈志军会为她出头。
即便他没讲,苏英华也知道陈志军之所以这么做全是为了她。要不是因为他,陈志军何必强行插入别人家里的事。
冯春苗骂得再难听,骂得也是她自己的女儿,是家务事。别人就是听到了看到了,最多是劝上几句象征地拦一拦。
哪会像陈志军这样,直接与冯春苗对峙。
苏英华看着陈志军强壮的后背,眼眶发热,很久没有人这么维护她,她都要忘记被人护在手心的感觉,从她第一次被退亲后,她一直都是自己护着自己。
她忙低下头偷偷的擦拭眼角的珠子,再抬起头时,眼底一片担忧,陈志军脚上的伤还没好,刚才那一踢有没有使伤情加重?
她有心拉陈志军坐下好好看看,可眼下不是时候。
这个时候苏德富大喊一声,“都做什么呢?”
他伸着手就要去拉冯春苗回来,却被冯春苗看都不看地甩开,脸色顿时不好看,立在那儿也不再去拦冯春苗。
冯春苗身子哆嗦,不仅是被吓得,还被气的。
陈志军竟敢打她!
她是长辈,陈志军身为小一辈的竟敢对她动粗,况她教训自个的女儿,陈志军他凭什么拦。
一时之间冯春苗心头的愤怒压过恐惧。
她脸涨的通红,腮帮鼓起,鼻翼一张一翕,呼气声很重,胸腹上下激烈起伏,“陈志军,你竟敢对我动手。”
手随着这声厉喝快速地扇了过去。
忽的带起一阵风。
“陈志军,你这个……”
陈志军对着那只手毫不留情地又是“啪”的一声。
听着声响,要比第一次用力很多。
冯春苗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发红的手,两眼冒火,欲要扑过去的时候,看到陈志军那只两次打中她的手高高举起,脸上的那道疤张牙舞爪似的,眼神冰冷,看她就像看死人,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似的,发不出声。
她立马记起当年陈志军拿着菜刀砍马盼娣,那架势,那神情和眼前的一模一样。
失去的理智一下子回笼,冯春苗吓得缩回身,脸上红一阵一白,人往苏德富身边躲,被苏德富狠狠地瞪了一眼也不敢吱声。
这时候想到了他,那起先怎么就不听他的劝?
陈志军是什么人?那就是凶起来六亲不认的家伙,这些年凶名不显,那是人不在村里去当兵了,又刚回来早出晚归见不着人。
他看到陈志军那张带疤的脸,隐隐有感陈志军更不好惹,躲都来不及,偏冯春苗竟敢去招惹。
现在啊,晚了。
他能有什么法子?
可冯春苗毕竟是他媳妇,这里又是他家,他这个一家之主不出面,怎么也说不过去。
苏德富察觉冯春苗用力地抓住他胳膊的手抖得厉害,无奈地开口,“志军,你……”他打心眼里怯陈志军,不敢直面他,把脸撇过去一点,用余光偷偷地瞄他的脸色,见陈志军板着脸看过来,被他锐利的眼神噎了一下,吞了吞口水,“你,你先,把手给放下。”
有话好好说。
陈志军置若罔闻,动了一下身,先头右脚踢木桶,太过用力脚都麻了,一直靠着有伤的左脚撑着,这会儿差不多到极限了,他换了个姿势站。
就是这么一个动作,苏德富吓得直接禁声,冯春苗更是惊叫地整个人缩到苏德富身后,试图让苏德富那明显小上一号的身子挡住她肥硕的身躯。
陈志军嗤笑一声,想起苏英华干瘦的身材,对苏家的厌恶更深,感情苏家是连饭都没给苏英华吃饱。
突然他感觉身后被拍了一下,转过头,苏英华指指她空出一大半的凳子让他坐下,他拒绝了,倒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和苏英华没什么,冯春苗都说的那样难听,要是坐到一起,等他走了后,又不知道冯春苗要如何编排苏英华。
看着苏英华脸上自然流露在外的关怀与担心,陈志军感觉新鲜,不是没人关心他,他身边全是男人,大老爷们不像姑娘家心思细腻,便是他受了伤,老父等人担心归担心,可不会表露地如此直白。
她还不是自己媳妇,那要是真成媳妇,会不会更关心他?
心念一动,再是止也止不住,他把左脚放到两条凳腿间的横木上,人重重地靠在桌子上,桌子被他撞地轻微晃动。
冯春苗见没个动静响声,鬼鬼祟祟地探出个脑袋,正好撞上这一幕,以为陈志军像她一样横过桌子要来打她,吓得往后退却被凳子绊了脚,连人带凳地摔在地上。
苏德富也是同样的想法,不过他吓归吓,理智还在,见陈志军除了靠上桌子边再无别的举动,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身后传来巨大的声响。
他一转身,自是吃了一惊,可也把屁股着地的冯春苗暴露在人前。
苏英华与陈志军互看一眼,扑哧笑了出来。
苏德富扶了两次愣是没把冯春苗给扶起来,最后还是冯春苗一手被苏德富拉着,一手扶着桌腿慢慢地站起来,就这样她的腿还虚晃站不稳,苏德富只好拉过最后空置的凳子让她坐下,他又去把倒在地上的凳子竖起来。
等苏德富坐下的时候,他竟然在大冬天出汗了,抹去说不清是累的还是吓出来的汗。
屋内一片寂静,身旁冯春苗在位置上缩着身子,五官挤成一团,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对面苏英华坐在,陈志军站在她身侧,看向苏英华的时候脸色柔和,他们再过去点,就是闭着眼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陈国强。
苏德富想了会就是想不起陈国强刚才是在干嘛,他试探地喊出一声,“陈老哥?”
第九章
陈国强霍地睁开眼,苏德富反而陷入两难的选择,是想陈国强帮着劝陈志军让这事过去,还是要陈国强压制陈志军让他赔礼道歉。
选择前一个,他的脸丢光光,身为长辈却要向打了他媳妇的晚辈低头,这要是传来出去,让别人如何看待苏家,又如何议论他这个当家人。
后一个,他压根不信那轻地不能再轻的声音能喊醒睡着了陈国强,这就说明陈国强是清醒的,清楚事情的原委,既然知道却不出手喝止陈志军,只能表明他对陈志军的行为不反对,甚至是支持。如此态度的陈国强能帮他让陈志军道歉吗?他想想都觉得悬。
那他改如何选择?
苏德富久久未语,察觉在场四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的身上,身侧的冯春苗,两眼放光地看着他。
冯春苗看出苏德富的为难与犹豫,可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又不敢亲自去找陈志军的麻烦,至于她心目中的罪魁祸首苏英华,她早就盘算好了等陈志军走好,再给她个教训不迟。
她把“报仇”的希望寄托苏德富身上,不禁脱口喊道:“当家的。”
声音凄厉又委屈。
她是故意这么叫的,跟苏德富做了三十多年的夫妻,她知道这人最好脸面,看重他一家之主的地位。别看平时她在苏家像是呼风唤雨,那是她琢磨透了苏德富的心思,顺了他的意。真有个事,真正做主的永远是他,只能是他。
苏德富精神一震,可临头瞥见陈志军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一个激灵,差点忘了陈国强这人最护犊子,当年陈志军砍了马盼娣一刀,陈国强也不逼着陈志军道歉。那可是陈国强的亲弟媳,陈志军的亲生妈。轮到他,和陈家亲事八字没撇完的人,陈国强更没有可能会让陈志军道歉。
何况即便他再不愿意承认,这次的事件中陈志军是不对,冯春苗也逃脱不了,两人可以说是半斤八两。
既没那么大的情分,又占不了理,他何必为了个没影的事与陈家闹得不愉快。万一陈家恼怒之下退了亲,把今儿的事传了出去,他依旧得丢人,还得罪了陈家,闺女嫁不出,欠下的债要还上,可谓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倘若他们成了亲家,陈家不管怎么都会替他藏着掩着这事,他照样保住脸面,又得了实惠。
至于冯春苗受的委屈,就当是个教训,近来越来越没了分寸,他私下赔了多少不是,吃点亏,以后行事说话收敛点。
苏德富改了主意,“陈老哥,这两孩子的婚事你考虑定在什么时候?”
冯春苗闻言眼神暗淡,有心想要劝几句,嘴巴张了又闭上。她能在苏德富还没下定决心前影响他,一旦苏德富有了主意,她是再也不能让其改变。
心里再多的不甘,随着苏德富的话深深地掩藏了起来。
她凶巴巴地瞪想苏英华,找不了陈志军的麻烦,她不信收拾不了大丫头,只是苏英华在陈志军眼神的逼迫下羞着脸低下了头,冯春苗入眼的便是翘着头发的头顶,一口气差点喘不上了,深深地吸了几口后才消停下来。
“我看年后……”陈国强才开个口,陈志军目光专注地盯着苏英华,头也不回地插嘴说,“爸,你不是说下个月九号是好日子。”
他是在翻黄历看日子的时候随口一说,不过难得陈志军开口,陈国强自是不会忤了他的意,“对,看我这记性,一月九号是个大吉日。大闺女,你说呢?”
后半句是陈国强在问苏英华,他没有忘记来苏家的目的,听苏英华亲口答应。
不过看陈志军眼底的急切,苏英华低着头的样子,陈国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苏英华抬起头大大方方地说,“我没意见。”
只是她那红彤彤的耳尖泄露了她内心的羞涩。
陈国强满意点点头,这闺女打小乖巧懂事,他看得顺眼,觉得是个好的,抢先为志军定下,后来知晓了苏家的那点为人处事,见闺女一年比一年懦弱,他不止一次后悔定得太早。直到这一次出了个跳海的事,他方深深懊悔当初太过武断。
幸好他没看错眼。
冯春苗突然出声道:“姑娘家的矜持点,说起婚事哪个不是避着躲着,哪像你不知羞,还不赶紧地避开。”
她一开口就是满嘴的火药味
陈志军黑下脸,陈国强抢先一步,沉声说:“现在不是以前,姑娘家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是说妇女顶半边天,现在的青年,那啥,流行自由恋爱。我看大闺女这性子不错,利落。”
他一辈子直爽惯了,最受不了那些个吱吱呜呜半天不吭声的性格,觉得那太小家子气了。苏英华对待婚事落落大方的态度,让他很欢喜。
陈国强都这么说了,苏德富自是顺着往下说,他横了眼还有话的冯春苗,“老哥说的是,大丫头性子说一是一,有啥说啥。”
苏英华闻言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苏德富说谎不脸红,就原主那一棍下去都不会喊痛的性子还直爽?
她渐渐听不到苏德富他们的声音,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陈志军身上。
任是她再大方,在陈志军灼热的目光注视下,不自在地别开头,饶是如此,她感觉陈志军的目光放肆地扫过她全身,最后停在头上。
她紧扣凳面边沿,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陈志军听着有一下每一下的抓挠声,心痒痒的,两家开始商量婚期的话,苏英华板上钉是他媳妇,心中没了顾虑,当下大刀阔斧地在苏英华身旁坐下,“别抓了,当心断了指甲。”
苏英华一僵,灼热的气息顺着耳朵钻进身子,使她浑身烧了起来。她不安地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