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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不白-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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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周作的手捏了紧些,似乎是有提醒我的意味,我才回过神来,跟着他的脚步,走向主位,他为我拉开椅子,我也不跟他矫情,跟着就坐下,他就坐在我身边,他一坐,所有的人都坐下了——

    不仅在公司里开会,他们还在饭桌上继续,那些什么计划的,什么利润的,什么调查的,反正听得我一头雾水,隔行如隔山,这话儿确实是一点儿都没错,要是让我说什么计生条例的,我估计也能张嘴就来,各人有各人的专精。

    但就这样子,周作也没忘记我,估计是他觉得我脸上好了,也让我吃海鲜了,蒸熟的螃蟹还是他亲自去的壳,我去拿蓄满红膏的蟹壳,还让他轻轻打了下手,——我顿时有点委屈。

    “吃这个消化不好——”他是个主意坚定的人,不给吃就不给吃,把蟹壳里的红膏都剔出来自己吃,一边认真地听着高级干部的话,表情淡淡的,“早饭吃过没有?我让服务员给你来个甜羹?”

    他的声音不重,结果他一讲话,那个高级干部就停下了,也不知道是讲完了,还是没讲完,反正我是听不出来,我到是非常难为情,当着这么多陌生的面孔,他一点收敛的意思都没有,是处处顾着我。

    我免不了有点虚荣心,真的,这最我最真实的想法,我对自己永远都是坦白的,丝毫不会有任何的隐瞒,才能真真切切地发现自己的虚荣心,有这么一个男人处处呵护你,他又是有能力的人,为什么不虚荣一下呢?

    所以我理所当然的享受这种感觉,虽说享受着这感觉,到底还会难为情的。

    我摇头,早饭是吃过的,我刚拿起杯子,服务员就要替我倒酒,——他的手就出来挡了,对我摇摇头,看着我的眼神更是充满了不赞同,“你不会喝酒,等会要是喝醉了,我要把你背回去吗?”

    听听,这说的都是什么话,我是不会喝酒的人?

    但我别的优点没有,听话的优点是有的,所以还是没喝,就是他的纵容,呃,对的,让我成了个吃货,他们归他们说话,我听了就当耳旁风,左耳进的,右耳就出去了,对当什么商业间谍的,我也不感兴趣。

    我是干不了大事的人,真的。

    饭吃完了,他们继续回公司开会,开会这种东西,与我的距离太远,我自然去睡觉,午睡,据说本来下午有个酒会,已经延迟到晚上,我对这种酒会更是兴趣缺缺,至少在国外,我一贯认为我与周作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嗯,对的,就是见不得光,暴露了,他到是没有关系,无非是添一桩风流韵事,而我则是成为虽人眼里的拜金女,又或者是有些人知道我的出生,笑说我与我亲妈一个样。

    然而,现在好像不一样,也不是我迟钝,是我不敢相信的,我一直没能去相信一种事,就是我与他的关系是能见得光的,光明正大的,能叫所有人都知道我与他的事,别人还能尊称我一声“周太”的。

    饭桌上我一直在深刻地思考这个问题,以至于我显得特别安静,回到他公司的休息室时,我依然还没能从他给我的震撼里清醒过来,就像是被震着了,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睡在床里,这床无比舒适,我盯着蓝色的天花板,忍不住地一个颤抖。

    我的生活真要跟他绑到一起?

    我迫不及待地坐起来,离开他,意味着他给我的好处都会终止,这还不是最终的结果,最终的结果,我不知道他会怎么对我,这才叫我觉得无所适从,跟他结婚,我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或者说我压根儿就没想过他会娶我。

    以前谁要是跟我说这事,我估计能当成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可现在我不敢了,我在床里也待不住,双脚站在地面,脚底涌上来是沁凉的感觉,才让我的脑袋不那么的慌乱,瞅着镜子里的自己,满脸的惶恐,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拍地一样,求放过,我真跪在他面前,可——打从骨子里涌出来的害怕感叫我不敢那么做。

    我满腹心事,也不知道得找谁说好,跟罗筝,好像不合适,她就是个爆脾气,别看平时好说话,脾气一上来,要真为了我跟周作对上,他们家估计第一个不干的,我可不想让她被罗家的人说——至于景端端跟王嫩嫩,这离得太远了,远水救不了近火,再说了就凭周作的性子,谁要是帮了我,那个人会好才怪!

    我可不能给别人惹麻烦。

    想了好半天,我得出这样的结论,觉得很丧气,就差点连李胜伟在敲门我都没听见,他又敲了好几下,我才听到,又不显出自己不太对的情绪来,只好装出刚睡醒架势,还揉了揉眼睛,拉开门,“他找我”

    能劳驾他出面的,我想不出来还有别的事。

    “周先生让我陪你出去收拾一下,晚上的酒会对公司很重要,周先生希望你以女主人的身份站在他身边,”李胜伟将周作的意思说得明明白白,还看了下手表,“酒会是晚上八点,周先生怕你在酒会上吃不着什么东西,让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

    现在都五点了。

    这城市与我工作过的城市完全不同,我原来那时最晚五点就下班了,要是没到夏天,那么就是四点半就下班了,一般夏天以五月一号为界,要入秋了嘛,就以十月一号为界,但这个城市完全没有这种习惯,晚上七八点吃饭,都是正常的事,我一贯是习惯了五点多吃饭——

    话说其实周作想的很周到,周到无比,又让人觉得舒坦,这种细致无比的周到,让我隐隐有些着迷,事实上从来没有人这么对过我,我隐隐地有种不安,糖衣炮弹什么的,最叫人防不胜防,我最害怕的不是他对我,而是怕我习惯了这些。

    我对吃的不太挑,惟一的缺点就是不爱吃黑乎乎的东西,或者是有怪味,也不能这么说,也吃过臭豆腐的,很爱吃——李胜伟估计不喜欢,他一直皱眉头,我偏吃。

    后果也有,使劲刷牙齿。

    李胜伟这个人看着脾气很好,随我怎么作,吃什么都随我的意,他不强求我一定不要吃什么,即使是眉头皱得死紧,他也没说一句不行,我心里挺乐的,但好景不长的,周作来电话了,问我准备的怎么样——

    准备的怎么样呢?

    头发没弄,衣服没换,我就像个二疯子似的挤在城隍庙里吃臭豆腐,噗哈哈。

    他一催,我也不敢放肆了,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子,欺软怕硬,估计也是改不了,江山易移,本性难改,老祖宗的话都摆在那里,我也没打算改,李胜伟把我送到一个地方,让人将从头到脚打理了一番,这么一收拾,我确实瞅着有点光鲜——

    长发简洁地绑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一张脸看上去没染一点儿人工颜色,却显得比平时显眼许多,嫩嫩的,透透的,跟刚熟的果子一样,连我自己看了都觉得有些诧异,那是我吗?

    的的确确是我。

    黑白拼接连衣裙,白色小翻领,跟白色的腰封,让我整个人显得有些轻快,心里不由暗搓搓的想,不知道他见到我会不会黑了脸,我明显在装嫩,衣服是我自己选的,这裙子我曾经见过有明星穿过,好像纽约时装周,那时我已经在国内安定工作了——

    呵呵,我就是要装嫩,我就不走成熟风格。

    不是女主人嘛,我就要当个小姑娘。

    “这样不太好吧?”李胜伟看到我,话有点迟疑。

    那表情很明显,好像怕他老板周作不高兴,我一意孤行,踩着尖头小高跟就走了出去,接我的车子就停在外面,我肯定不是跟李胜伟一起过去酒会的,而是跟周作一起,与平时的低调不一样,就是我所认知的那些低调,今天他坐在加长型黑色车子里头,我上车的时候是李胜伟替我开的门,他就坐着车里,把他的手递给了我。

    这一刻,我的手像是跟他的手粘在一起,永远的,仿佛这种念头涌入心里。

    “嗯,显得很年轻——”他握住我的手,呃,不对,是包着我的手,笑眼里意味深长,手还摩挲我的手,“我好像有点老了——”

    我顿时看向他,他深蓝的西装,暗红的领带,整个人透着一种逼人的气势,要说他老,肯定没有人会说他老了,似被珍藏多年的酒,透着浓郁的芬芳,叫人一闻就醉了;醉得一塌糊涂。

 第044章

    “没有,谁说你老的?”我这个人很识相;知道什么时候得说什么话;这时候也不会例外;要是平时我早就想着应该怎么样悄悄地缩回自己的手;但不合时宜的小动作在这时候是不能做的;我仰起脸;迎向他的视线;清楚地看到他眼里映出的自己的脸,有多谄媚就有多谄媚,叫我自己看了也有点扛不住;但是话得说的;“叔哪里会老,叔在我眼里最年轻的——”

    他“呵呵”一笑,腾出一只手点向我额头,“就知道说话哄人,”他低头将额头贴着我额头,“以后不许叫叔,私底下叫叫我还成,在外边可不许这么叫——别人可得把你想歪了,晓得伐?”

    我被他呼出的热气给熏得一颤,这反应都是本能的,试着想往后退一点点,与他的分开一点点距离,不想贴得这么近,他非得不放过我,就跟我贴着,仿佛得了肌肤饥渴症一般——

    唔,还得换称呼,这个人,真是的,还分私底下跟外边的,他分得可真清楚,再说了,不用他提醒,在外头我也叫不出来他一声“叔”,也就是私底下叫叫,真要在外边叫,我自己也是个没脸的。

    但是——我怎么叫他?我些纠结地看着他。

    他到是好整以暇的对上我的视线,说有多坦荡就有多坦荡的,我到不是因为不能叫他名字,而是他的名字实在难叫,叫不出来——

    周作?连名带姓的叫,好像有点不太好。

    作?就那么一想,我都觉得能起鸡皮疙瘩,太肉麻。

    天可怜见的,我真是觉得这是一次伟大的考验,考验我对肉麻的承受程度,从我现在来说,确实是没法子承受,就是叫一声,都觉得是为难我自己。

    “慢慢会习惯的——”他稍稍抬起头,还很有耐心,舌尖突然地舔了一下我的脸,没等我“羞怯”的反应过来,他又加上一句,“晚上的酒会你爸他们都会来,你能行吗?”

    听听,这话给问的,挺为我担心的,呃,不是的,是很为我担心。

    可我的手立即去捂了脸,虽说与他最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前面是李胜伟跟司机,我实在是觉得有点坐不住,脸对脸也就罢了,现在再加他这么亲昵的动作,真是觉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亲昵这种事儿,也不要随时随地都要表现出来好不好?

    偏他要拿开我的手,我不让,他非要挪开——

    我也就是坚持一下,再多的也扛不住,推了推没推开,也就没推了,手也让他给弄开,也不捂脸了,“有什么的呀,不就是我亲爸嘛,”我试图装作没事人一样,斜眼看他,“难不成他会打我还是骂我的?”

    大庭广众的,我就不信我亲爸秦百年能闹到这个地步,现在的人呀,就是有一点还挺好的,就是要面子,酒会上秦百年能那么干才是怪事,所以说有时候有个强有力的靠山也是很不错的一件事,我别的都没有,也就周作——

    对的,就他一个人就成了强有力的靠山,给我狠狠地开了金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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