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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雨晴从来没有看到过余春华如此软弱的样子，不过，心头盛满了怒火，根本不想去管她的虚弱，一步步走近，站在余春华的面前。
“你这是要杀我吗？”她冷冷地问，看向余春华手里的枪。余春华惊颤地退步，脸上已经盈满了泪花，唇抖着，早已不能自持，头却摇个不停，嘴里喊着：“我也不想这样，我不想这样啊！我是被逼的，我知道错了，我早就知道错了，可是，我没有办法……”
苏雨晴冷眼看着她，在她看来，不管什么样的原因，都不能成为余春华背叛ISO和席慕风的理由。她咬了咬牙，想到了席慕风，他差点因为余春华而死去。
想到这里，她的怒火腾腾升起，声音变得无情：“你没有办法就可以去害席慕风吗？你不仅给他下药，还要害死他，你已要十恶不赦了，你知不知道！”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想要害死席慕风，我虽然给他服了药，但只是‘兀’集团的人给的逍遥丸啊。”余春华摇头解释，泪水划过她的脸庞，此时的她楚楚可怜，再看不到平日的那份阳光。
苏雨晴的心无半丝软下，不管是谁，如果对席慕风不好，就是她的敌人！她咬了咬牙，狠狠地低吼出来：“你有没有一点常识，那种药如果不及时服解药的话，内脏会衰竭而死的！席慕风受了那么重的伤，根本无力抵抗这种药，我去的时候，他就快要死掉了！”
“怎么……会这样。”余春华的脸上带上了不可置信。
苏雨晴吁吁地呼着气，无尽地发泄着心头的怒火，继续吼道：“你竟然给那些人进入指挥部的地图，你知道那个男人去干什么吗？他是要去杀席慕风！”
“……”这一次，余春华再吐不出一个字，傻愣愣地看着她。苏雨晴用冰冷的目光；顺视着她：“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得到席慕风！”
“我……”余春华虚弱地退步，身体靠在一块石头上。她似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只有靠着石头的支撑才能站立。她闭紧眼，任由眼泪叭叭地流下，颤着唇声声低诉：“我是不配，我配不上席慕风，我怎么可能……！雨晴，我真是太愚蠢了，当时，我应该闭紧嘴巴不松口的。我不怕死，真的，一点都不怕！可我怕……怕他们……你知不知道，他们找来了足足有三十个男人，如果我不同意做他们的联系人，就会……三十个男人……我才刚和席慕风订婚，怎么可以失身于那些男人……”
这次，轮到苏雨晴白脸。她是个女人，和余春华一样把自己的身体看得极重，若不是极爱，断不能交付！被三十个男人残忍地占有，比死……要痛苦上百倍！
“他们告诉我，他们在亚洲的事情并不多，还不会引起ISO的注意，所以，很有可能，我一辈子都用不着为他们传达信息。他们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才安插奸细。我不想被人欺负，才麻痹了自己的头脑，幼稚地认为他们的话是一定真的，答应了下来……之后，我一直很后悔，也很怕，几乎侥幸地过着每一天……”
“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来没有去过美国，没有参加过培训！”
她的话提醒了苏雨晴，在与席慕风订婚后，余春华曾被派去了美国参加培训。没想到，这竟成了她痛苦的开端。
“是我错了，我该死！我也曾想过死的，却贪恋着席慕风，不愿意放手，最终造成了今天的局面。我没脸见人了，我应该马上去死！”
她说着，慢慢地将枪抬起来，对准了自己的头。
正文 第158章 后半生，我好好珍惜你
“不要！”苏雨晴脸上一白，上前一步，欲要从她手里抢走枪。只是，她的手刚碰上枪托，余春华就按响了扳机，一枪，直中太阳穴……
她松手，软软地倒下去。
“苏雨晴！”背后，有人惊叫，苏雨晴木然转头，看到了背后站着的霍鹰及手下，还有……席慕风。
叫她的，正是他！
他眼里带着不可思议，几步跑了上来，看着她手里的枪：“你怎么……”
苏雨晴这才发现，她不仅握着枪，指还扳上了扳机……
“你杀了春华！”霍鹰突然吼出一声，席慕风已伏身去抱余春华，她叭地甩掉了枪，看着他，无助地摇头，一声声道：“我没有，我没有……”
席慕风没有理她，抱着余春华快步离去。
眼泪，不期然掉下来，她忽然很怕，怕席慕风的误会。
朦胧的泪光中，她看到了余楚辞，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吭声，只是看着余春华倒下的地方老泪纵横。她以为他只是痛心于余春华的死去，不曾想……
被带回接受调查的苏雨晴接到通知，第二天，席慕风会亲自审理她的案子。她松了一口气，知道席慕风并没有放弃她。她做好了准备，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要告诉席慕风，余春华的叛变，还要告诉他，余春华是自杀的。
只是，没想到，当晚，余楚辞来见了她，将她的生活和一切都葬送。
那晚的画面那般清晰，就算过了三年都不曾有一丝模糊。幽暗的房间里，余楚辞老泪纵横，跪在她面前，一声声道：“我知道，我一切都知道，我听到了你们说的所有话，我知道了春华她……可是，你不能，不能说实话！我们一一个家族的人都一生为ISO服务，不是死在战场上的，就是带着无限荣光退休，所以我们余家人在ISO倍受景仰。如果春华的事情传出去，丢脸的不单单是我，还有整个余家！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我不能成为余家的罪人、ISO的罪人……我不能接受鄙夷的目光，不能在别人的唾骂中退休……苏雨晴，求你帮帮我。”
当时的苏雨晴觉得这样的请求无理极了。她坚决地拒绝了他，她下定了决心要为自己辩解。她要告诉所有人，在指挥部杀死奸细和杀死“别馆自卫队”高官的都是她，她才是真正的英雄！
她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却很在乎席慕风的眼光，在乎他的想法，她怎么可能同意余楚辞这种愚蠢到自毁的请求！
“就算不为我，不为余家，你也要为席慕风想想！”余楚辞轻易地抓住了她的弱点。其实，所有认识她和席慕风的人都知道，席慕风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一切！为了席慕风，她可以做任何事情！
所以，当余楚辞沉重地告诉她：“如果春华的事最终确定，席慕风作为她的未婚夫一定是会受到影响的。按照ISO的规定，他会停止所有的任务和职务，接受检查，而且，就算证明他和春华没有勾结，最好的结果也是离开ISO。你可要知道，席慕风还是她的上级，下属叛变，上司没有察觉，这是什么罪，渎职罪！他的结果可不是离开ISO这么简单！”
光离开ISO，对席慕风来讲，已是天大的不幸，再严重，那将会是什么？苏雨晴的头脑一时懵了，她根本不敢想象席慕风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却在心里一个劲地告诫自己：一定不能让他受到伤害！
“席慕风这次立了大功，马上就要接受嘉奖，据可靠消息，会被评为特级指挥官，这意味着，他将成为最年轻的特级指挥官……”
特级指挥官，他已经跟她提过几次。他的终极梦想是像他的父亲一样，成为ISO总部的中心人物。评上特级指挥官的话，他离这个梦想就更近一步了。
如果余春华的事被揭露，他将失去所有……
余楚辞的最后这一句话，坚定了她的决心。虽然她没有回应他，但在第二天的提审之前，她便表示认罪，承认所有的错误。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求情的。在ISO，只要受害者家属提出不追究，就不会要你的命，加上你不是ISO的成员，处罚会更轻。”
虽然没有保住席慕风的特级指挥官职位，但，她保住了他在ISO的原职位，没有让他离开。
然而，她自己，失去的已无从计算……
三年来，接受了多少白眼，鄙夷和背后的说三道四，她早已由最初的痛苦变到最后的麻木。只是，每当夜深人静，躺在床上，她便会想起席慕风，以及他离去前的绝决。
她在提审之前就交上了认罪书，所以，他没再与她见面，仿佛早已将她忘记。没想到的是，几天后，她竟然被放出来。是霍鹰来接她的，他看她的目光冰冷冰冷，不复之前的友善。
他只告诉她，席慕风去了非洲，是那天的机票。当她赶到机场时，飞机早已起飞，她只能仰望着天空无助地流泪。
她唯一的愿望就是盼着席慕风回来，把事实告诉他。只是，余楚辞再次封死了她的退路。
在找席慕风回来的路上，余楚辞拦住了她，要她保证这件事永远也不说出来。
“这不是儿戏，既然你选择了承认错误，就要坚持到底，直到死！。苏雨晴，我要你向我保证，一定做到！这不是为了我一个人，还是为了席慕风。不管什么时候，你把这个说出来，对他都是一种致命的打击。”
她当时唯一想做的事，是抱着余楚辞狠狠地打。只是，那一刻，她竟然全身瘫软，一点力气都没有，并在他无情的注视下咬牙做下了保证。
“余楚辞，我恨你！”最后，她吐出这一句，跑回了席家。
迎接她的，是刘雅冰冷的脸庞。刘雅明确地告诉她：席慕风为了保住她，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这次任务，他不仅没有得到嘉奖，还记了大过。
为了悔过，他主动申请去了条件最差的非洲。
“你知不知道，那里有瘟疫，一个不小心就会染病身亡！那里的恐怖分子特别猖獗，几乎为所欲为，人身得不到任何保障，还有……总之，他算是被你毁了！”
刘雅的话像一柄刀，深深没入她的胸口，她更痛的，是席慕风的选择。他用这个选择向她表达了强烈的抗议，并且生生折磨着她！
三年，足足三年的折磨！苏雨晴完全不敢想象，这一千多个日夜，她终究是怎样熬过来的。如果没有席慕风留下的实验室，她可能活不到今天。
余楚辞终于良心发现，说出了实情。虽然来得晚，但终究还是来了。
随着他的话音结束，一张张慢慢变化，露出的，全是不敢置信，还有——对她的刮目相看。苏雨晴没有感觉到喜悦，却只觉得无比地累，还有，委屈。
余秋实将脸慢慢转向她，额上两根青筋暴得尤为明显，眼里闪着疑惑，显然，没有全信。
“这是春华的日记，上面清楚地记录了一切。这是她死后，我从她床下的地板下翻到的。”余秋实慢慢地拿出一个本子，递向余秋实。
余秋实抖着手去接本子，另一只手松开，将苏雨晴放开。席慕风忍伤赶过来，将她搂在怀里，紧紧的。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他怜爱地抚着她的发，无比歉疚地道，将她压向自己的胸膛，紧紧的。刘雅沉默地抹着眼泪，没有说话，但心头的那种愧疚感还是轻易地表露了出来。
余秋实一声不吭，安静地看着日记本，他的表面沉着，但，手却越来越抖。看完最后一页，他的手一松，笔记本叭地落在了地面上。
“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竟然不能在她身边，不能保护她……”痛苦的声音泄出，他闭紧了眼，满面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