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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王家的灵石大宅天下无二,我是抄不来的。连这里的茶,也是出自王氏茶庄的才有味道。”说着,他拈了一丝普洱放入杯中。
他还算有自知之明。王家大院气韵沉香,被人称作民间紫禁城;王氏之茶,更是炮制繁琐,品味高贵,从采摘、杀青、揉捻、干燥、蒸压到制成成品,这一套功夫可谓独步天下,做出的茶自然也是业内精品,堪为御用。
会所里很快只剩下我们两个客人。我猜他也许不想被打扰,所以包了场。也罢,总之关于我们的传言已经够多够吵,多一只麻雀少一只苍蝇也无所谓。
“人活一日,就该享一日的福。人寿天定,也不必伤感。”他深深的吸了一口雪茄,烟圈氤氲。
我没有说话。只是想起大哥,他以前也很喜欢抽雪茄,现在却一丝也不能碰了,可能是从生病以后戒掉的。又想起苏曼芝,本来就生的美,而红唇里吐出烟圈时的姿态,亦是格外的*。
他见我盯着他,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把雪茄递过来。
“你也试一试?”
我没有说话。
他走到我身边,抚着我的肩膀,把点好的烟放到我的嘴边。
“病的苦痛,心的煎熬,都可以用烟解决。”
我吸了一口,咳嗽起来。他递过湿巾,我捂住了鼻子。
他坐到我身边。
“你的嘴唇这么美,这么红润,不应该用来抽烟,而应该用来接吻。”
感觉出他的烟气越来越近,我本能的别过头。
“来,我们跳舞吧。”
他掐灭了烟,拉起我的手,走向中央舞池。只有两个人的舞池。
☆、第十八章 情话欲醉
第十八章情话欲醉
音乐流淌着,我们脚步轻轻的移动着。他勾着我的腰,眼睛盯着我。
“你在英国是不是经常跳舞?舞姿柔得像一只天鹅。”
我没有说话。心里想着,如果方云笙此时能够带着药回来,我又怎么会在这里任你摆布,做一只乖顺的天鹅?
“你知道交易的原则。你满足了我的要求,我才能满足你的要求。”他贴近我的耳际,提醒道。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你想怎么样?”
“跳舞。专心的跳舞。不要再想别的事,别的人。”
见鬼。难道我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我自信的以为放好心态,就可以做到没有破绽,可是却给他一字一字看得分明。
“你这么喜欢跳舞,为什么不找个舞女郎?难道上海的不够你挑?”
我傲然的看着他,满目含笑,不过都是最虚伪的笑。
“我不是喜欢跳舞,只是喜欢和你跳舞。”
他的话让我语塞。
“舞女郎多没有意思,哪有你这么骄傲、倔强、不知好歹?”
他依旧笑着,话锋凌厉。双手却把我的腰搂的更紧了,让我感到燥热、难以呼吸。
“当你认识我的时候,就该知道我就是这么一个人。”
我死死的看着他,不否认他的话,也不相让。
“我喜欢你这样的性格,很有味道。”
“我又不是水果,会有什么味道?”
以他的身份、地位,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交往过,难道品的味道还不够?
“如果你是,我想吃了你。”他贴近我的脸,笑着。
他的笑容让人发腻。
“幸好你没有嫁给我大哥。他受不了比他更骄傲、更自大的人,尤其是女人。”
他的话从我的发隙里,幽幽的传来。
“我不会嫁给元家的任何人。你放心。”
我故意说出最决绝的字眼,故意把最后三个字说得很重,好让他死了纠缠我的打算。
忽然,耳边一热,他已经把滚烫的唇贴到了我的耳根下,一股酥酥的热流涌上来,漫遍全身,漫及每一个毛孔。
我有些吃惊,却没有推开他,只是别过脸去。
按照以往的惯性,我会毫不犹豫的甩给他一个耳光。然而此刻,只是沉默着,乔装着“顺从”。
他似乎领会到了我的意思,把头稍稍移开了一些,轻轻地嗅着我的头发——我闭着眼,无视一切,脑子里只有药!药!药!
这一幕,如果放在别人眼里,也许这两个人真的很像两只相亲相爱的天鹅。如果被沪上的小报记者看到,一定可以证实此前的谣言不再是谣言。
忽然,他拥住我的双肩,靠到他的怀里。
“做我的女人,好吗?”
我没有回答。
“你知道这个会所叫什么?槿缘轩。我买下的时候,一直没有名字,直到遇见你,我才给它定了名字。你觉得这名字可好?”
我一时怔住,有些吃惊。
他的心思真是华丽,华丽得有些奢侈。
我低了头,没有说话。其实我是在忖度怎么回应他的这句话。他说得这么像真的,我甚至不忍心给他泼一盆无情的冷水。
他却误以为我被感动了,羞涩了,继续温柔的说,“喜欢吗?”
一来到这里的那一刻,他就问我喜欢吗,原来是这个意思。
我当然喜欢。如果这里的主人不姓元。
“这也是交易?”我反问道,语气里含着嘲弄。
“如果可以,我想‘买’你的心。”他看着我,好像在验证可不可行。
“可我的心,早已经给了人。”
注定要让他失落,注定无法给与他百分百的满足,不如现在就直接告诉他。
他吃了一惊,红润的面色瞬间变得昏暗。然而他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想必此刻他已经明白,无论给了谁,总归不是他。
☆、第十九章 借口来挡
元存勖还算不失为君子,一诺果然成真。第二日,他的下人便送来了一只锦盒,里面盛放了菌灵芝、穿山甲、龙骨等数味名贵的药材,连“金铁锁”也送来了半斤。可见这些药材真是稀有之物,连独占药商第一位的元家也视为珍藏。
那仆人特别转述主人的吩咐,说有几味药容易受潮,一定要安放在不翘不裂,经久耐用的木质器具里。听那人如此说,才明白他手里为什么拿的是十分珍贵的金丝楠木锦盒——楠木性温、冬暖夏凉、不易生蠹,是盛放珍稀药材的优选,只是此物昂贵,一般药行是不会以此为器具的。我命下人接了药,移置到自家的楠木材质的小药箱里,便又把锦盒还给了那人。
虽然交易已完,但我还是派了人送了五千块钱给元存勖。因不想让他大哥知道,便让人直接送到了上次见面的那个名叫“槿缘轩”的会所。
然而仆人回报说,那个负责经营会所的经理死活不肯收、也不敢收,估计是受了元存勖的吩咐。我听了,只好作罢,待以后有机会再说。
不久,苏曼芝上门找到我,兴师问罪一般。
“你把元存勖怎么了?”
我很诧异,只说已经多日没有见他,如何把他“怎么了”。
苏曼芝不信,跟我诉苦,“平日里,同学好友相聚,他是最热闹的一个,现在,我们组织什么聚会,他都一概不来,像是死了一样。”
苏曼芝的用词常常出奇的夸张,让人觉得不是严重,而是好笑。
我没有说和元存勖交易的事,只说他提出要和我交往,被我拒绝了。
“你真的拒绝了他?”
“是啊。拒绝又能怎么样,我又没有拿刀杀了他,他是不是死人也犯不上来问我。”我的语气、用词都很冷血,在苏曼芝看来便是。
“不,不会是这么简单。他不会这么轻易就给你弄瘪的。”
听苏曼芝的语气,好像元存勖是个球,永远在金碧辉煌的地板上弹弹跳跳似的。
“一定是这样的:你在他心上划了一刀,当时没有意识到,你就没事人似的走了,可是血却在他心里汩汩的流出来,淌成河……王槿初,你才是幕后的凶手!”
苏曼芝站在我的闺房里,像女学生念诗一般,声色哀怨的表演着,还趴在我的肩上佯作受伤状。
我大笑起来,道,“你这么担心干什么?难道你喜欢他,想做他的女人?那我让给你好了。”
苏曼芝盯了我晌,痴然不语,许久方说道,“我可攀不上他——况且我心里已经有了别人。可是,如果凡事他不参与,我们这群人还有什么意思?”
苏曼芝说的“别人”,从来没有跟我吐露过名字。以她心直口快的性格,不想说,肯定是还不到时候。于是我也从来不问。
她仍不放弃,继续追问我。
“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你好好想想。”
我愣了一会儿,在她的盯视下,歪着脑袋勉强回忆了一下。
“哦,想起来了。我跟他说了方才和你一样的话。”
“和我一样的——”苏曼芝不解,过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尖声叫道,“你说你心里有人了!”
我捂住她的嘴,叫她莫叫。才和母亲说我心里已经毫无牵挂,她却在这叫嚷,好像要传得天下皆知一般。
“谁啊?不会还是——”
我拉着她的手,“你知道我的过去,我的故事,所以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别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老同学元存勖。好吗?”
苏曼芝点了点头,拍着我的手,有些潸然,“想不到这么久,你还是忘不了他——”
“忘不了他,也许只是一个借口。借口的特点就是一个叠着一个,费心多,耗时长。”
说完,我们俩击掌大笑。
☆、第二十章 方家祝寿
一日,母亲找到我说,方云笙祖母的寿日快到了,方家已经送来了请帖。母亲的意思是让我代表大哥走一趟。按理说,这些事本用不着女子出面,但于我家的情况,却是纠结——大哥不能去;德元年纪又小,且还是学生,很多世家老友都没有见过;若派底下人去,又显得不够重视。所以母亲思来想去,只能叫我出面。
我跟母亲说,“幸好我还是王家人,否则怎么能够帮家里担这些事呢?可见不嫁人不改姓也有其独到的好处。”
母亲笑着没有说话,算是默认吧。
听说这次方家祝寿的事由方云笙的弟弟——方云筌打理,发请帖,办酒席,雇用人,等等,一系列杂事,很够他奔波辛苦。方云笙被外派出去还没有回来,他家里写了书信过去,也未见回复,不知是不是被什么事给耽搁了。考虑到方家的经济情况,母亲叫我提前派人送些钱过去,以免他哥哥不在家导致经济拮据、办事艰难。
转眼日子已到,我便同三叔家的几位堂兄弟一起去了方家。
方家居住在非租界区的一家四合院,离城中心颇有一段距离,开了一个多时辰的车才到。想到方云笙隔三差五便去探望大哥,又没有私家车,诚然不易,不仅在时间上不易,在这路程上也是不易。
一进门,我便忽然想起在山西时的那些年,放了假期常常和大哥去方家的老宅玩,也是这样的一间的院子,端端正正,古香古色,缭绕着无限美好的少年记忆!
这间宅子,显然小了很多,旧了很多。不过,虽然面积不大,也算不上气派,却打理的井井有条,十分干净,可以看出女主人的持家有方。
俗话说,女主内,男主外。方云笙不在,他的弟弟接了班,领着下人们迎来送往;而内事无论多少,仍然是方文氏主持——由于方云筌的妻子李氏身体不大好,只管照顾几个孩子,女眷女客们来了,都是方文氏陪着说话。
我们到的时候,屋里屋外已经有很多人。
方家固然已非富有,但旧年结交的朋友并不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