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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往往是随便一家;吃饭呢,苏曼芝也曾做中间人牵线搭桥,可惜两头难做;跳舞呢,加起来还没有和日本鬼子那一次跳得舞曲多……
人生就是这么奇怪。越是你觉得唯美的东西,越是稀少得近乎为零。等你蓦然回首,猛然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时间已经毫不留情的滑过了两年。
两年——
想起曾经和文澍说过的话,“一个婴儿已经从出生学会了走路。两年,够你上完了一半的大学。不长吗?”
忽然,我的思绪被元存勖的话打断了。
“这件事完后,和我一起回去吧?”
元存勖的这句话十分平静,让我分不清重点是在“回去”,还是“一起”。回去是必然的,但和他一起回去,接受晋商圈子里那些人的冷嘲热讽,我却没有这样厚的脸皮。况且,文沁的事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如果文家发现自己的女儿未婚先孕,孩子他爹是元家二少爷,究竟是高兴,还是悲哀?
元存勖看出了我的心思,犹豫了一会儿,道,“文沁她,她已经决定嫁人了。”
嫁人?我不由得吃了一惊。文沁年纪不大,却是一个很有主见、极为倔强的女子,她会服服帖帖的嫁人?真不知道元存勖和方家怎么劝服的。
“谁?”我只能问出这一个字。
“唐家三爷,作为正室。”
我不知道该如何描述那个人,虽然只见过数面,在晋商大会和其他一些场合里,但是我的脑海中有个大致印象——那人年纪应该将近四十,据说早些年就患上了半身不遂的病,时日无多。
“她怎么可能愿意?你逼迫她的?还是她父母?”
“她自愿的。她说,如果不能有爱,她一定要有钱。”
哦,唐家三爷死了之后,她确实可以继承一大笔钱财,只要唐老三同意就行了。以文沁的心计、手段,这不是问题。
元存勖似乎想特地给我一种解脱,说道,“我和她再没有任何关系。”
这话真够决绝。可是,我并没有一丝释然的感觉,反而更加沉重——如花美眷,逝水流年,就这样埋进了所谓“礼仪仁爱”的孔教里,难道不是无限的惆怅吗?
“你为什么不肯娶她?”我叹了一口气,问。
元存勖顿了许久,才说道,“你说过,人的心有时候很宽,可以装得下万里江山;人的心有时候也很窄,窄到只能容下一个人,独坐心尖。”
我淡淡的笑了笑,道,“是的,我是说过这样的话。那时候,我的心真的很窄小,甚至狭隘。可是一个狭隘的人,屏蔽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心路,还有生命。现在,我的心已经平了。不必有人坐上峰,不必有人立山脚,而是尽可能把所有人都放在一个水平线,如此,无轻无重,无明无暗。”
元存勖听了,默然不语,许久,才道,“如果你的心可以放宽,那么还可以接受我吗?”
我听了,没有回答。心里想问的是他母亲是不是给他定了亲事,却也终究没有问。只是望着窗外的一片海——忽然觉得,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关联,也许不一定像大海一样深,却像大海一样秘不可测。既如此,谁又能准确的判断未来呢?唯有且行且惜吧。
☆、第百五十一章 潜在之意
不数日,方云笙等人从牢中被放了出来,此前被查的茶庄也都解封。不知道秦玉峰用了什么法子,果然说到做到。我安排了李文龙等人重整店铺,让方云笙先回家看望一下,顺便给我母亲等人报个平安,让他们不要为我担心。
我想等李文龙这里一切安顿好再离开,顺便谢谢秦玉峰。
是日,我携了重礼,到秦府登门拜访。才进去,便见陶淑仪也在,眼圈微红,面色暗沉,和初见那日的光彩照人相比,简直令人愕然。她见到我,有些不好意思,便微微笑了笑。虽然此前闹得很僵,但现在大事完成,我心宽解,也不想跟她计较,于是客气的道了声好,说明来意。
她对我的友好似乎有些意外,道,“秦大哥在里面交代一些事情,一会儿就出来,先坐吧”。说罢便让仆人上茶和咖啡,俨然女主人一般。
陶淑仪忽然的态度转变让我心到奇怪,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前几天还像要把我吃了一样,今天却和声悦色了。我坐下闷声喝茶,不再多说话。
不多时,秦玉峰出来,见到我,便让陶淑仪先回去。后者很顺从的离开了。
“她还好吧?”我看了秦玉峰一眼,问。
“还好,只不过被她父亲训了几句,找我来哭诉。”
“她不是她父亲的掌上明珠吗?怎么会——”我有些诧异。
“对于陶伯年来说,比女儿更重要的就是权力了。”
秦玉峰淡淡的笑道。这笑让我很不解。
“陶伯年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无子,所以才会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外甥身上。可惜天不作美,让他连这点打算都没了。他的那些骄心傲志,一下子衰退了不少。人都显得老了。更兼因为故意压迫王氏茶庄的事情,他的名声也受了影响,华商首领的位子自然不再坐得安稳。过几天就是印尼华商首领的选举大会,他心里不爽,淑仪说了几句不当的话,就被拿来出气了。”
说着,秦玉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像是很惋惜的样子。
我听了,有些默然。如此说来,下一位华商首领已经出来人选了,说不定正是我面前的这位秦玉峰。
“方掌柜等人还好?”
“多谢秦先生关照,他们都还平安,我便是特地代表王氏茶庄上下所有,前来感谢您的。”我很诚恳的说道。
无论秦玉峰和陶伯年背后的权力博弈是怎样的,他救了王氏茶庄在棉兰的生意,救了王家的人,便可以算是我的恩人。其他的,我不想关心。
“咱们之间,何必如此客气。”秦玉峰看着我,笑了一笑,“很少见你这般严肃的和我说话,怎么感觉突然生疏了似的?不要一口一个秦先生,好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秦玉峰忽然道,“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像阿澜。一样的清澈可人、年轻动人。”
我的心顿时像爬了蚂蚁,窸窸窣窣走过,一串紧张,但容色上还尽尽可能保持轻快,笑道,“看来,阿澜在你心里是不会老的。可惜,我不是阿澜,我只是一个路人。”
“路人?这么说,我也曾经是一个路人。”
他的话让我颇为不解,只觉得他话里有话,有如雾里看花。
第百五十二章对联明义
秦玉峰似乎察觉了我的防卫心理,给我递了一杯茶,笑了笑,道,“王小姐可知道,我也是山西人。”说着便坐了下来,示意我也不必客气。
“我知道。”我接过茶碗,乖乖的坐下了。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在打算求秦玉峰办事之前,我已经从李文龙等人那里尽可能打听了关于秦玉峰的一切,包括阿澜。虽然消息不多,但这基本家世渊源,也算知晓三四。不过,秦玉峰忽然转换了话题,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山西的灵石王氏,是你们的祖上吧?”
我点点头,忖度着他话语的走向。
“王家大院,乃是由静升王氏家族经明清两朝,历三百余年修建而成,包括五巷六堡一条街,大小院落既珠联璧合,汉族文化博大精深,由此被人称作民间紫禁城。我说的可对?”秦玉峰如数家珍一般,历历说来。
我笑道,“秦先生果然博才多闻,说得一点不错。只可惜,王家的风华已经没落,在岁月中消磨无数,如今四分五散,王氏大族再也不复当年了。”
“时势如此,这样是没有办法的事。整个华夏大地都在日本人的铁蹄之下,纵然富可敌国,又能怎么样?不过,外在之物可去,内在之骨却不可改。”
“愿细闻之。”
“王家大院有一副对联:天何言哉四时行而日月光亮,下一句是什么?”
“地不语矣万物生而江河奔流。”我接了下去。没想到秦玉峰对于王氏宅院的文化底蕴了解如此之深,难道他和王家后人有什么关系?这是我此前的小道消息里并不听闻的。
“说的对,就是这幅对联。可知其意?”
他这般不厌其详的“考”我,让我的心里很是狐疑,不过,我还是回答道:“这是古人在感慨,不言不语的天地是何等的坦然大度,任四时交替、日月运行,任万物生长、江河流淌,而天地之间的人呢,却常常局限于一隅,难以自拔。与土地自然相比,人的气量真是太小了。”
秦玉峰听了,笑着点了点头,继续道:“数年前,因陪一位朋友去山西做生意,我和你的父亲王老先生有过一面之交——”
“我的父亲?”我的心突然砰砰跳起来,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秦玉峰竟然认识我的父亲?
“在一个简陋的茶馆里,我们浅谈几句,便有相见恨晚之感,几欲成为忘年之交。我那时流浪在外,久不归家。他便请我到王家大宅做客,给我讲了这副对联,以此教诲我说,顺应天地之缘,遵从本真,勿要因儿女私情,与岁空老。王老先生与我说了许多知心话,使得我回心转意,重回印尼,和父母和好。”
“原来如此——”
想不到秦玉峰竟然和我家有过这样的渊源,却从来未曾听父亲母亲说起过。时间久远,他们疏忘了也未可知;即便提起过,十年前我的心思并不在这些琐事上,此时没有印象也是自然。
“我那时奇怪,你父亲为何如此理解青年人之情思——”
“是吗?我也很奇怪。”
我印象中的父亲一向是严格教育子女的影像,很难想象他和一位青年谈心的情景——畅谈古今或许可以,至于少年情思,就未必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因为,他也有一个离家出走的女儿。”
这几个字落到我的耳朵里,使得我顿时默然不语,一颗心直直的坠落下去,任凭眼眶中渗出盈盈泪花。
“现在我已经明白了父亲所说的道理,可惜他老人家再也不能知了。”
秦玉峰点点头,看着我,有些动情的说道,“他老人家的话,于我,当时事很有效果的。”
“现在呢?”我读出他语气中的一些异样。
“现在,”他浅浅一笑,“时而明白,时而糊涂。如果他老人家能再跟我说一遍,告诉我眼前这个女子不是阿澜,我也许不会再一次犯糊涂。”
我看着他,若有所思。许久,方道,“那么,我想问一句:你肯帮我,是因为我的父亲,还是因为我有那么几分像阿澜?”我不知何处来了一股勇气,冷静的看着他,问道。
秦玉峰凝然的看着我,沉吟片刻,终于还是没有说话,径直走了出去。
☆、第百五十三章 动用私刑
棉兰的清晨,让人有种不愿醒来的沉醉和温煦。风带着海的味道,丝丝沁入人的心肺,欲唤人醒,又欲叫人睡。
正在沉沉的睡梦中,忽然三下敲门声打破了寂静,门外叫了一声“二小姐”。听那声音,像是小杨。
我在睡衣外裹了一件外套,揉着惺忪的睡眼,半开了门,只见小杨一脸焦急,侧着脸对我说,“二小姐,赶紧收拾一下去救元二少爷吧!”
“元存勖怎么了?”我顿时愕然。元存勖来棉兰才几天,难道就结下了仇人?
“他被陶伯年的人给带走了。好像,好像是因为渠家少爷的事——我先下去备车。”
小杨走后,我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