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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行本来还笑看两位兄弟,还没笑完就被炮火蔓延,看着她跑去跟旺财亲热的背影,牙都要咬碎了。
简直让人目瞪口呆,谁家熊孩子这样的,一见面就一顿无差别瞎怼,显得她会说话还是怎么的吧!
哥仨不约而同的望向了熊孩子未来的合法监护人,“沈大,是不是你惹了容丫头,她来我们这儿撒气来了?”
沈砚书很无辜的摸摸鼻子,“元元这是表示对你们的问候,她说的都是关心你们。”
“噫,这话你也说得出来,你的良心不会痛么。”辜俸清白了他一眼。
容溪一点都不在意他们的心情如何,反倒很认真的和旺财一起扒在厨房门口,一边张望一边聊天,“旺财,一会儿你吃什么?”
“汪!”当然是一起吃肉。
“唉,你一只汪不懂哪部分牛肉好吃的。”
“汪!”我眼里什么肉都好吃。
过了一会儿,叶佳妤扭头招呼她,“容容,帮我把电磁炉和清水锅拿出去好不好?”
容溪直起腰来应了声好,以前二嫂还不是二嫂,叫她小容姐姐的,等到她和二哥结了婚,明明比她还小,说话时倒像长辈了。
可是二哥他们只叫她“容丫头”,只有沈砚书会叫她真正的小名,就像只有她才会叫他沈木头一样。
清水汤底,锅里只放了几片姜,宰杀过后才四小时的牛肉片好放在一个个白瓷碟子里端上桌。
脖仁涮几下赶紧捞起,雪花夹在在鲜红中,比日本和牛的降霜更有视觉冲击力,肉入口是柔嫩甜美中带些许的脆。五花趾纹路上的细条肥肉遇热紧缩使每片肉像花一样包起来,肥瘦是黄金比例,口感介于脆和嫩之间。还有吊龙和牛舌,也少不了脆而爽口的胸口朥,手打牛肉丸一口咬下去就弹起来,加了蒜蓉和香菜末的沙茶酱口感绵密,是锦上添花的好调料。
容溪以前是不会这样吃的,若不是跟着叶佳妤也学不会,她吃得很认真,但中途接了个电话。
医院打来的,一边吃一边应,“你开了会诊申请过来我确认了就过去……他怎么样了……行,知道了。”
放下电话后又吃了一口肉,才对沈砚书道:“沈木头,上次我去肿瘤科会诊时你也在的那个病人,前列腺癌的,是不是你们学校的前辈?刘医生刚才打电话请会诊,问了下,情况不太好,有时间你们去看看他罢。”
她说得平静,毕竟是对死亡不陌生甚至常见的人,但其他人不是,一时间都安静了一下。
沈砚书嗯了声,停顿的手又继续烫牛肉,唯有辜俸清怼了句,“容丫头你是不是故意的,趁我们惊讶的时候多吃肉?”
“哎呀,被你发现了?”容溪眼睛一弯,哼了声。
但毕竟是跟他们没什么关系的人,只这一会儿惊讶也就恢复原本的气氛了,又有道是吃饭不说话气氛很尴尬,随便找个话题,就又聊了起来。
等到吃完火锅,容溪摸着小肚子打了个饱嗝,可能是累了,只安安静静的捧着茶杯当个听众。
沈砚书抽空看她一眼,见她眼睛半阖着,就有些想走。
“大哥你快送容容回去罢,也累了一天了。”叶佳妤劝了句,然后拍了拍容溪的肩膀。
出了门,天气不错,还有些小风,容溪的精神回来了些,古玩街的夜晚很安静,她慢慢走着就有些想说话。
说起的正是早上那位妈妈,讲完她对女儿的付出,忍不住叹了口气,“为人父母真是不容易,就像我妈,她有心脏病本来就不该生孩子的,要不是为了生我,也不至于差点就……”
听说母亲怀孕生产时一度情况不好,父亲掏空了所有积蓄又借了很多债,这才终于挽留住她的生命,让她不至于成一个没妈的崽。
沈砚书侧头看了她一眼,声音很温和,“多亏了阿姨的坚持,不然我哪里见得到你。”
顿了顿,他又笑,“没养儿就知父母恩了,元元长大咯。”
“你什么语气,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容溪不多的善感顿时不翼而飞。
沈砚书呵了声没接话,心道你刚进门那一通骚操作跟三岁有很大差别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这一章超级粗壮的=_=
第三十一章
“博韬; 我去看陆老; 你去不去?”沈砚行推开一间琴房的门,看见李博韬正背对着他站在窗前。
学生已经下课走了; 他还没离开,也不知在想什么。
听见他的声音,李博韬转过身来,愣了一下,然后才惊讶道:“陆老……上次不是说有好转了么?”
沈砚书蹙了蹙眉,摇摇头; “元元告诉我; 他的情况不太好。”
李博韬眉头一抬,“小容医生不是肿瘤科的罢?”
“昨晚陆老的主治医生请了她的会诊。”沈砚书应道,“睡眠不好会影响治疗效果; 但陆老非常排斥服用安眠药,觉得会有依赖性。”
李博韬哑然失笑,老人家老了总是过分固执,医生并不能强迫他用药。
他叹了口气; “陆老夫人没有劝么?”
“上一次元元去看他的情况; 就是家属让医生请的。”沈砚书摇了摇头,“现在又请,估计是劝不了。”
顿了一下,他又问:“你去不去?”
李博韬哦了一声,“我就先不去了,还有事; 你先去罢。”
沈砚书应了声好,站在门口往里头看,目光落在他因为被窗帘遮挡了些许而显得有些阴暗的脸上,感觉觉得奇怪。
“……博韬,你没什么事罢?”语气是探寻的,也是犹疑的。
李博韬似乎怔了怔,好一会儿才摇头否认,“没事,别担心。”
沈砚书眉头松了松,“要是有事,记得跟大家说,一人计短。”
“知道了,你快去罢,帮我带声好,等周末演出完了我去看他。”李博韬笑了一下,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消失了。
见他真的没事,沈砚书这才松口气,点点头转身走了,李博韬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不知想到什么,愣了愣,随即又叹了口气。
沉沉的,有些不知所措的意味。
沈砚书到医院的时候差不多到中午了,护士刚刚给陆老打完镇痛针,老夫人坐在床边,抹着眼泪问他:“你怎么就这么犟,吃点药能睡着不好么?”
“是药三分毒。”因为镇痛针起了效,老人的神色好了点,但却很白,一脸的汗。
老夫人哼了声,“人家医生都说了,三分毒之外还有七分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嘴硬?”
“反正我不吃安眠药。”陆老很固执的拒绝,转眼看见站在病房门口的人,连忙转移话题,“小沈来了?”
见有人来了,老夫人这才停了啜泣,恢复平日里一贯的优雅和安静。
她是旧式大家族教养出来的女孩,习惯了听从丈夫意愿和照顾丈夫的面子,在外人面前不会多言,哪怕心里很不满。
沈砚书一面同陆老讲话,一面用目光扫过正给老爷子晾温水的老夫人,心里头叹了口气。
他总觉得老太太这样,活得不够自在,条条框框太多,不如元元……
正一心二用的想到这里,就听见外面的走廊上有人喊了声,“容师姐先别走啊,我这里还有个病人你没看呢。”
“哇,你们两个不要这么过分罢,会诊申请我都没确认,没有答应给你们看啊……”容溪嗔怪的应了声。
她被一个人搭着肩膀往病房推着走,听另一个人道:“师姐也帮我看看40床,上周你来看过的,他说好了点,但这两天又睡不着了。”
“40床是不是在双人病房那个,肺Ca的?”容溪还记得他,是因为那个病人非常乐观,喜欢说话,就算说不出声也要努力吸引别人注意,而且他的几个儿子都特别孝顺。
管床医生应了声是,容溪叹口气,“你给他转个床罢,转到大病房去,他有人一起讲话就高兴了,而且他很不喜欢隔壁床,两个人没话讲不说,他还要生人家气,怎么睡得着。”
“行,师姐你看了给我写个会诊意见,我一会儿就让他转床,刚好出了一个。”管床医生爽快的应道。
他们说着话就从陆老的病房外走过,沈砚书眼角的余光微微一撇就看见一群人路过,走在后面的应当是学生。
陆老精神不太好,强撑着和沈砚书说了些学校的事,很快就有些昏昏欲睡。
他告辞出来,老夫人送他到门口,他想了一下,安慰道:“老太太别心急,说不定陆老的病还有转机,要是有要帮忙的地方,您一定记得打电话给我们。”
老夫人眼眶红红的,连声应着好,沈砚书望见她枯瘦苍白的手背,心里沉甸甸的。
他路过护士站,有两位医生正背对着他在写什么,他也没注意看,就这么要走过去。
却在这时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沈、砚书哥哥你等等我一起走啊。”
他愣了一下,连忙转身走了回来,“你什么时候走?”
容溪低着头写会诊意见,头也不抬,“还有两行字,马上就好。”
在她旁边的女医生好奇的望了一眼沈砚书,冲他笑了一下。
沈砚书没说话,只站在一旁等,他身材颀长,立在那里就自成风度,长得也俊秀,十分的惹眼,护士还以为他是病人家属,过来问道:“请问有什么要帮忙的么?”
他笑了一下,摇摇头,“多谢,没有。”
小护士被他笑红了脸,有些讷讷的哦了声,又急忙走开。
容溪没注意到他跟人说了什么,自顾自的对管床医生道:“阿普唑仑一次半片,一天一次,睡前服,她说眼睛也不舒服,你可以给她请个眼科的会诊看看。”
“好嘞,谢谢师姐。”管床医生接了会诊单,爽快的应了声。
抬头看了眼正噙着笑望向这边的男人,又冲容溪眨了眨眼,“本来还想请你吃饭的,现在看来……我就不打扰你们啦。”
容溪失笑,将处方笔重新放进上衣兜里别好,扭头冲沈砚书笑了下,“走罢,请你吃午饭?”
“好啊,去哪儿吃?听你的。”沈砚书点点头,等她走到跟前了才转身和她一起走。
俩人离开了护士站,值班的护士们都有些失望,“优秀的男人都已经死会了咯。”
“难怪都说容医生不好追,原来名花有主了。”也有人提起容溪在院内的一些传闻。
站在电梯门前等电梯,沈砚书偏头看了她一眼,终于忍不住问道:“陆老的情况你清楚么?”
容溪原本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闻言放下手来,看着他点了点头,“知道你会问,我刚才特地在办公室看过他的所有病历资料了。”
顿了顿,她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各项肿瘤指标一直在增高,而且速度很快,检查显示已经有肿瘤转移,能用的药都用了,病人现在是特级护理,昨天晚上九点是第五次告病危,且已经出现了比较严重的并发症,病人的血管情况不好,打针很困难,但拒绝做深静脉置管辅助治疗,所有病历记录都显示,病人拒绝配合治疗,如果你们能劝就尽量劝,虽然过程比较痛苦,但能多活几天,当然,我们会尊重你们的一切选择和决定。”
她的声音平缓低沉,又异常冷静,客观而直接的描述着病人目前的情况,仿佛在进行一场和病人家属之间谈话。
沈砚书一怔,心头发沉,“你、你能不能告诉我……他还有多久时间?”
“作为一个医生,我会告诉你,沈老师,我们一定会尽力。”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