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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享受这样的感觉。
苏熠晨是季薇的王牌,是她的底气。
要是有一天,他不能再跟在她的身后悠闲的踱步,她该怎么办?
必须尽早做好准备。
为一切,为她。
“说吧,情况。”握着她的手,苏熠晨平缓的呼吸,静待。
季薇收回藏在墙角的视线,没勇气与他对视,便看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
缓慢的将他目前的状况毫无保留的说出。
听完,苏熠晨完全松了一口气,接着便开始嫌弃妻儿不冷静的表现,“三成左右,就让你们哭成这样?”
出息!
他还以为可能性不到百分之十。
季薇用红红的眼睛瞪他,“十成十都会紧张好吗?”
假如上手术台的人是我,我也能轻松的说出漂亮话,把你从头到尾安慰一遍。
苏熠晨心满意足的翘起没有血色的唇角,“还好上手术台的人是我。”不负责任的幸灾乐祸,亦是发自内心的舒叹。
谁又能坦然笑着承受谁的离开?
季薇当然听懂了,更加想哭。
苏熠晨采取了对待儿子同样的战术,提问题,转移她的注意力。
“手术时间安排好了吗?”
她摇头,眨着湿润的睫毛,“你还在发烧,最佳时间在你退烧后的一周内,目前还在联系主刀的医生。”
一周的时间,恨不能把国内外最顶尖的脑科、外科专家都聚集到这儿来。
苏熠晨大约能想象出她对待这件事的紧张程度,转问:“爸和妈那边,怎么说?”
季薇笑了笑,憔悴的脸容露出一丝窘迫,“比我冷静多了,说是明天早上再过来看你。”
迟来的原因不言而明。
记者,还有外界的种种。
他相信在这方面,就算她力不从心,也会有人替她处理好。
“这件事,舅舅知道吗?”
“暂时没有说。”季薇肯定的回答。
说到此,她态度变得谨慎,眸色里多出绝对的提防。
苏熠晨则又放心了几分,“那就好,我的情况,能瞒多久是多久。”
他的话音低缓无力,她听得暗自心惊肉跳,只要想到有血块在他的头颅里作祟,随时会夺去他的性命,她就……
“季薇。”苏熠晨忽的截断她越发深惧的思绪,然后把她最害怕的,化作直白的言语,“假设,手术失败了。”
没有将后半段说出来,也没有给她打断的机会。
手术失败了,他死,她要怎么办?
“不会的!你别乱想!”季薇咬牙轻斥,情绪少有的激动。
苏熠晨恶劣的笑,“通常这种时候,你不是该抬起下巴,放狠话说:你死了,我就带烙诚改嫁,叫别的男人‘老公’……之类的?”
她霎时力气全无,眼神在病房里彷徨若失的游移,“我做不到。”
已经做不到了。
第490章 依赖我,那么多
苏熠晨真的太讨厌了!
手术都还没开始做呢,为什么要做那么无聊的假设,故意让她难受?
无法把对话进行下去,季薇蓦地站起来,生气的往外走。
行出几步,就听到苏熠晨极淡极轻的话飘来,“站住,回来。”
命令式的口吻,一点气势都没有。
她应声顿步,但还好保留了那么一点点气质,没有马上转身。
苏熠晨继续道:“过来,陪我。”
这回不是命令,是请求。
季薇眸色一软,心里有无数个缴械投降的声音,于是毫无意外的顺从他,也顺应了自己真正的心意。
老实的回到床边坐好,紧抿唇瓣,闷声不响的看着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心率仪的跳动充当了秒针,默默给他两倒数。
酝酿了会儿,安静的病房内疑似响起声不屑一顾的轻慢冷哼,苏熠晨挂在唇角的笑意扩大了些许,接着,听见季薇如他所愿的说:“要是你的手术失败了,我就花着你的钱,养无数小白脸。”
改嫁什么的,老套!
真的到那个时候,她就是一个坐拥巨富的女人,再用婚姻约束自己,那真是……脑残!
“烙诚呢?”苏熠晨不急不缓的问。
连儿子也不要了?
季薇斜斜向虚弱的大灰狼睨去,“他愿意跟我,我必带他寻欢作乐,逍遥快活,他不愿意,还有你爸你妈,你外公。”
多的是人把苏烙诚小朋友捧为王子,拥戴成国王。
“你爸你妈……”苏熠晨重复她的话,笑评:“改口改得还挺快。”
换个外人站这儿旁听,定要把她看成是没心没肺的无情女人!
“吓唬你的。”季薇往病床边缘凑,姿态形容与之前烙诚守着他爹的模样是如出一辙。
苏熠晨看着天花板略作回味,半响道:“如你所愿,我好像被吓到了。”
“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季薇忽的抬起头,认真的凝视他,水雾在眼里蒸腾着。
这个固执的‘一定’,会不会成为你往后难以释怀的执念和遗憾呢?
苏熠晨没把心底的担忧说出来,而是对她宽慰的笑,“会的,别怕。”
真的好奇怪。
他可以平静的对儿子说出那些话,对季薇,只能安慰她‘别怕’,无法教她坚强。
察觉这重疑惑,苏熠晨后知后觉。
原来,她的脆弱,他是那么的清楚。
静静的注视她表情紧绷的脸容,待她眸中稚气的薄雾散去,他再温和的说:“以前没见你穿过这条裙子,挺好看的。”
季薇低首将白裙打量,许是觉得有些晦气,不满道:“我穿其他的裙子更好看。”
白色,纯净得不详。
苏熠晨努力让语色飞扬起来,只为将她引导,“家里那辆房车太久没用,让夏天和商家联系,送回去做检修保养。等手术过后,最多两个月吧,我们出去玩一阵子,可好?”
依着他现在的情况,只要话题积极向上,字句都是乐观的正能量,季薇照单全收!
迅速收拾情绪,她点头应和。
只要和你在一起,不管去哪里,都好。
苏熠晨莞尔,毫无气色可言的面容上浮出一层狡猾,“九月初,烙诚入小学,把他交给爸妈,我们正好能过过二人世界。”
季薇拿眼色嗔他,没反对。
都好的。
他回应的向她递送去一记意味深长的眼色,语气变得嫌弃,“再也不用小盒子了,家里那堆,也扔了吧。”
就为了拿几个小盒子,苏公子的英明神武差点毁于一旦。
这事儿,后来他默默寻思了几次,默默的觉得……挺乐。
话到这里,季薇被他成功惹笑,“放心,我不会让记者知道的。”
夫妻同心的道理她懂!
小苏先生的脸面,也是她的。
“我们是合法夫妻。”苏熠晨给出正当理由,“还有,烙诚刚才跟我说,他长大想做医生,当时,我很难过。”
“为什么?”季薇用手拖着下巴,专注的望着他说话时的每个表情。
“我亲爱的老婆,我们唯一的儿子说,长大想做医生,这意味着什么?”
“集团后继无人。”
“没错,所以,那些盒子……”
“绝对扔掉。”
是啊,要是没有那些可笑的小盒子,他们还会呆在这间病房,假装若无其事的笑着交谈吗?
“熠晨。”季薇又想哭了,交叠的双手相互阻止,压抑着想抚摸他脸庞的冲动。
“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她重复,声音哽咽。
苏熠晨的眸色深如漆黑的寂夜,她已淹没在那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
只消他的生命走到终结,随之,她因此灰飞烟灭。
他唇瓣微微动了下,终究没用言语回应她的期望,故作轻松的道:“有记者猜测说,我们还有个小女儿,那是我今年看过的,最好的一则新闻,你觉得呢?”
季薇细微的‘嗯’了声,眼泪不知不觉落下,在脸上化出两道不规则的水痕。
假如,五年前她没有逃避,假如那时她能更勇敢一点,肯定还会有更好的解决问题的方法。
那样的话,他们就不会白白浪费五年。
苏熠晨言归正传,像是没看到泪流满面的她。
“不知我们的女儿会是什么样子,不过,一定很可爱,最好像你多一些,性格……算了,我们的第二胎,还是要儿子的好,总觉得,女儿要当作公主来疼。女王,家里有一个就好了。”
假如,从一开始就有人把季薇捧在手心宠爱着,她又怎么会逼迫自己带上王冠,紧握权杖?
不过假如,若她是公主,身为国王的他就不可能和她相遇,牵绊至今。
还假如,他的生命在手术台上终止……
“别哭了。”苏熠晨认输,“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要依赖我,那么多,那么多……”
……
凌晨。
市局大楼,专案小组的临时办公室,大家都在加班加点。
组员小柳接完电话,对司徒旭汇报,“头儿,医院那边最新消息,苏熠晨情况恶化,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呆在办公室里的六人齐齐一愣,有人道:“这么突然?前两天不都还好好的,会不会又是烟幕弹?”
司徒旭也问:“消息可靠吗?”
小柳道:“苏氏那边正积极联系国内外的脑科专家和最好的外科医生,我看八成是真的。”
若苏熠晨在这节骨眼上有个三长两短,最惨的,非小苏太太莫属!
第491章 拖不得的事
对于医院那边的新消息,办公室里的组员并未感到太多意外。
车祸发生后,他们去勘察过现场,根据目击证人的口供,那样的撞法,当场死亡都不足为奇。
可头儿去了解情况回来后说,苏熠晨问题不大,手术很成功,修养几个月的事。
当时小柳还开玩笑,看来在老天爷眼里,人就是分三六九等有贫富差距的!
谁想,临了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数,直叫人叹世事无常。
司徒旭沉吟了会儿,吩咐组员们近期把该盯的人都盯紧了,说句不好听的,万一苏熠晨有个三长两短,不止小苏太太麻烦大,他这边也不好跟上头交代。
秦德平还在b市周旋,加上陆、方、周、宋这四家帮衬,昨天在电话里听领导的意思,估计快顶不住他那方的施压了。
大清洗在多年就涉及许多敏感问题,放到今时当下,一旦公开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这是专案小组在调查中最大的局限性。
而秦德平正是抓住这一点,和上头讨价还价。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苏熠晨的态度和秦德平不一样,司徒旭抓住这点,加以利用,促进案件调查发展。
事实也证明,清道夫计划小有所成,两个月的努力没有白费。
二十多年前的t市,真是一个人间火窟啊……
司徒旭总觉得自己离真相不远了。
经证实,在南方悦游轮宴上狙杀乐征的凶手,和在陆氏游乐场外开枪的是同一人。
只要抓到这个人,当年的许多谜团也能逐一解开,这更是秦德平父子极力隐瞒的关键!
“头儿,怎么又在看季宏凯的资料?”小柳把泡好的咖啡放在他面前,探首扫视电脑屏幕上那密密麻麻的信息,不解的问。
司徒旭松开握了两个小时的鼠标,活动了下略僵的手腕,给自己点上一支烟提神,“在墓园时,季薇问我季宏凯生前最大的爱好是什么。”
“你告诉她了?”
他们这组人随便逮一个出来,都能把季、乐、苏、秦这几家相关人士的资料倒背如流。
这是查大清洗的基本要素。
说起那位小苏太太么,要是当年没嫁给苏熠晨,如今在职场上也能小有所成。
单凭此,小柳打心底佩服这个只比自己大半岁的女人!
“告诉她了,又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司徒旭从嘴里吐出一阵浓烟,眯着眼笼统的看着屏幕上的内容,眼底疑惑渐深,“当时我以为她会问我案情进展之类。”
结果问了那么一个……没有意义,却又好像有深层意义的问题。
小柳自警校毕业就跟着司徒旭,对他的思路能摸到一些,“你觉得季薇是在向您暗示什么?”
“我不知道,或许只是她想知道,又被我想复杂了而已。”
从墓园回来,司徒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