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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营销部后整个人都还处在恍恍惚惚中，耳边犹在回荡着刚刚在厕所听到的一切。
人事部黄经理的助理徐静，看来也是个奇特的人物啊。
今天一整日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下班时间，因为程北尧早前打电话过来说会晚点回去，所以她没在公司逗留，六点一到，把手里的事基本处理完以后，就收拾好东西去了地下车库。
回去的途中，在经过西横道的十字路口时，绿灯亮起后，本来准备驱车往右边的道路驶去，可目光无意间触及到路边那块指向牌时，心里像被什么刺了一下。
风眠墓地。
原来那片墓地，名字叫风眠。
意识驱使着行为，让姜立下意识转动方向盘踩下油门朝左侧道路开去，那条路线，正是通往风眠墓地。
记得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她的心情，平静又带着好奇，却没想到第二次再来的时候，她已怀了一颗沉重的心。
是沉重，不是沉痛。
可能是因为有限的记忆里找不到丝毫关于墓碑上这个女人的印象，所以她的情感里什么都有，就独独少了伤心和悲痛。
可即便如此，现在只要一看到那张酷似自己的脸，她心底深处的那一角，就会像洪水决堤了一般溃烂的不成形状。
妈妈，你要是能再多陪陪我几年那就好了，至少，多年以后我还能记得你的模样。
姜立闭了闭眼，伸手抚上那张泛黄的照片，静静感受了几分钟，她才缓缓站起身来。
只是在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余光却突然被墓碑右边花丛中露出类似某种金属物体的边缘所吸引。
这里鲜有人来，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姜立不明所以的将那块金属物状拾起，不动神色的看了好一会儿，渐渐的似是想到了什么，那瞬间，她的瞳孔一下子急剧缩紧。
那个人，难道是－－
她不敢再想下去，不可置信的摇着头丢掉手里的东西，而后头也不回的迅速离开了墓地。
怎么可能是他，怎么可能！
姜立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已经被紧得泛白，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的钝痛。
她无法去形容现在内心的那种感觉，即便是在那天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也未曾像此时这样难受到窒息。
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只是猜测而已，事到如今，她尚且只能这样不停地安慰着自己。
思绪过于沉重，视线也恍惚不定，等她意识到危险的时候，轿车已经不受刹车控制的直直撞上了路边的护栏。
巨大冲力之下，姜立的脑袋被重重磕上了方向盘，所幸有安全气囊的保护，额头处只受了点轻伤，不过未等她回过神，脑子便一阵头晕目眩，周围的景物好像都开始变得模糊又扭曲起来。
意识到不妙，她伸出手勉强在储物格里摸出了手机，然后颤着手指拨通了那个永远被她设置在顶端的电话号码。
嘟，嘟……
从没觉得等一个人接电话是如此的漫长。
那个男人，这会儿应该正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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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我一个人在床上睡不着
人在危急的时刻，第一个想到的总是身边最亲的人，而不是去打救护车电话或是报警。
手机听筒里一直响着，直到彻底失去意识前姜立也不知道程北尧最后究竟有没有接电话。
这一觉她感觉自己睡了好长好长，鼻间充斥着的消毒水味道，让她可以清晰感知到如今身处的环境，可意识已经恢复的同时，而那双眼睛却怎么也无法睁开，像坠着千斤重的巨石，怎么挣扎努力，都无济于事。
迷迷糊糊中，耳边好似有人在讲话，那道不远不近的声音，让她感到一阵熟悉的安心。
那是程北尧的声音，现在他就陪在她身边，这么想着想着，又开始沉沉睡了过去。
“刚刚我看了片子，只是头部有些外伤，没有脑震荡的迹象也不会出现后遗症，放心吧，等她额头上那块疤掉了，还是你以前那个漂漂亮亮的媳妇儿。”
顾亭生站在病房门口朝里面看了看，不禁疑惑道：“我说好好的人怎么会撞上护栏，那么偏僻的地方，她跑到那儿去干什么？”
幸好那片地带没有什么悬崖陡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而恰好距离事发点最近的医院就是军区医院，所以在接到程北尧的电话时，他便马上做好了救护准备。
今天有幸看到了这个男人阴郁的一面，步履沉稳的把人抱进医院，表面看着平静又镇定，但那双眼睛，却刺寒的让人胆战心惊。
想到这里，顾亭生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安抚男人道：“以我高水准的专业分析来判断，姜立的身体确实没什么问题，之所以现在还不醒，可能是惊吓导致。”
此时程北尧手里拿了片子正看着，没去理会顾亭生嘴里的那些什么专业分析，脸色严肃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给她做个全身检查，我不放心。”
额。
好吧，爱妻之心可以理解，更何况是面前这个宠妻狂魔，顾亭生没再磨叽，效率极快的就安排了下去。
姜立醒来时正是深夜，几乎才刚动了下手指就被男人的大手给握住，手心处传来源源不断的温热感，干燥又宽厚，让她忍不住笑了笑。
“受了伤还这么开心？”
程北尧见她睁开眼，紧绷的神经才算松懈下来，俯过身轻轻触碰她伤口的边缘皮肤，温声问：“头还晕不晕？”
姜立摇摇头。
她看男人一脸疲惫，眼睛里还泛着淡淡血丝，整个人看上去颓废了不少。程北尧什么时候有过现在这个样子，她这次受伤，一定让他操碎了心。
姜立心底有些不是滋味，顿了几秒，她才低声说：“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恰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人推开，冷东平手里提着热气腾腾的粥进来，姜立意外的看着他，这都几点了，程大BOSS这算不算压榨员工？
“太晚了，你先回去。”
刚生出这样的想法，就听程北尧发话了。
姜立也朝冷东平笑了笑，很和气的道了声谢，“辛苦了冷助理，回去的路上开车要注意安全。”
本来后面那句是她特意的关心语，可不想此话从她这个刚刚因为开车不专心而撞破头的人来讲，是多么的滑稽。
冷东平实在有些不习惯姜立如此善解人意的态度，连忙点了点头，而后朝程北尧打了声招呼就出了病房，动作之迅速，好像身后有财狼。
盯着门口看了一会儿，姜立偏过头去问男人，“冷助理是不是对我有误解？”
好像在她面前，冷东平从来就没自在过，她又不是才狼虎豹，比起整天板着个脸的程北尧，她算是很好相处的了。
当然，姜立永远不会知道她在冷东平的心里是怎么被定位的，要是知道，就不会这么自我感觉良好了。
程北尧看她一脸迷茫，额头虽然被纱布给包扎着伤口，但双眸清明有神，从这副模样来看，身体该是没什么不舒服的。
“他不敢对你有误解，睡了这么久还不饿？我去把粥端过来，先吃点。”
男人说完就准备起身，却被姜立伸手拉住。
可能是病床上的被子太厚，而室内温度也不低，她的小脸看上去有些微微泛红，加上说话时腔调软糯又娇气，整个人简直和平日判若两人。
“我不饿，你也上来休息一会儿，今晚不回去的话，我一个人在床上睡不着。”
程北尧温和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大手摸了摸她的下巴，低声问：“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一个人在床上就睡不着？平日要有这么懂事就不会让我整晚那么劳神费力了。”
男人若有深意的淡笑，让姜立马上开始浮想联翩起来。
“那又怎样，难不成还让我来劳神费力？”
她小声嘀咕一句后，就把抓着男人袖口的手松开，而后指了指床头的热粥，“你喂我。”
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
程北尧低头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倒是真就按她的吩咐走过去把粥端了过来。
“味道还不错，冷东平在哪儿买的？”
男人把勺子送到跟前，她自觉用嘴巴吹了吹，玉米虾仁的味道，感觉比起宋妈的手艺也差不了多少。
什么医院附近还能买到这么好吃的玉米虾仁粥？
刚想到这儿病房门又被推开，紧接着一身白衣大褂的顾亭生出现在门口。
“哟，醒了。”
他看程北尧坐在床边，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纸巾替那丫头擦嘴，不免有些辣眼睛道：“我来的不是时候，我走了。”
说完正想转身，却被姜立喊住。
“等一下。”
顾亭生站在原地，以一个极为别扭的姿势偏过头去看着她，等了半天没听到下文，他开始催促，“不说话我走了啊。”
其实姜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脱口就把他给喊住，或许只是因为顾亭生出现在病房的那瞬间，她从他身上找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淡淡收回视线，她微垂着眼皮，问了句毫无头绪的问题。
“你为什么会叫顾亭生？”
“……”
话音一落，果然，顾亭生傻了。
不，不是他傻了，而是他怀疑姜立的脑子在这次事故中被撞傻了。
这怎么得了，他可是信誓旦旦在那男人面前保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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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她和顾家是什么关系？
姜立微怔间，就见顾亭生急忙跑到了床边，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盯了一会儿，才一晃神就被对方用手掀了掀左边眼皮，接着是右边眼皮，那副架势和凝重的神色，倒真像是她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顾亭生还想捣鼓下去，被姜立挥手拍开，“你是个医生，想象力能不能不要那么丰富。”
见她抵触的厉害，最后无法，顾亭生只好转过头去看程北尧，那眼神好似在说，你的媳妇儿你自己看着办，我算是尽力了。
“好了，让她先吃饭。”
说完这句，程北尧继续刚才喂饭的动作，姜立配合的也很好，勺子到了就张嘴，想缓缓再吃就摇头，活脱脱一小朋友。
“嘶……我说你们这两口子真是……”顾亭生无语的用手抹了把脸，被姜立那道极不待见的目光瞧了许久，他才气歪歪的离开。
等着吧，等那丫头变傻的那天，别来找他！
顾亭生一走，整个病房就安静了下来，姜立乖乖一口一口的喝着粥，没受到刚刚那个小插曲丝毫的影响，仿佛那句‘你为什么叫顾亭生。’不曾从她嘴里说出过。
一碗粥见底，姜立摸了摸有些发胀的肚子，强撑着把最后几口咽下去。
“不想吃就不要勉强。”
程北尧把碗顺手放到床头，然后抽出纸巾擦了擦她的嘴角。
姜立舒舒服服的靠在床头，好像极为享受这样的待遇，从她醒来到现在，男人没有问及她关于下午去墓地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以他的洞察力，恐怕也早就心中有数。
可有些事，她是真得不想去寻求答案，所以当程北尧在尽量尊重她，留给她足够的空间时，她便选择继续装聋作哑，亦或是永远装下去。
但事实就是事实，即便尘封了二十几年，只要某年某月被人揭开一个小小的口子，所有的真相就会像洪水绝提一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