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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乱风尘-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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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用。再说了,舍得烧电炉子做饭取暖的农村人有几户呢?”
  我正打算买一个呢,一天这话就打消了念头。可是想想家里那老屋实在抵御不了多少风寒,就又买了个大炉子,带烤箱的那种,四百多块钱也不是很贵。
  买了炉子,看看身上带的钱还够,正好有一个卖块子煤和蜂窝煤的皮卡车还没走,就把剩下的煤全买了。
  等把炉子和所有的煤都装在二妞的车上,天已经快黑了。
  二妞看着一车煤说:“这可够用一冬的了!你真可以啊,一出手就花了好几百,真是读书的人能挣钱啊。我今儿忙一天挣不了两百块钱。”
  我说:“不买个炉子能行嘛?我爷都病成那样儿了,那屋子又冻的跟着冰窖一样,再把我爷冻了咋办?”
  二妞张了张嘴,又没说话。
  我说:“二妞,你想说啥?”
  二妞说:“我说句话,你别忘心里去啊。你现在挣钱了,家里也慢慢好了,把你家那房修修嘛,你看看全村的房,除了二爷家的,还有哪家的比你家破?你总不想你爸你妈再老几年也和你爷一样吧?”
  这一说,我猛一下意识到自己家的房子实在是破旧不堪了。虽不至于漏风漏雨,可是农村的房子多是土木结构,年久失修就会返潮,房梁也会发朽。这几年村子里家家户户基本都住上了新房,可是唯独我们家的房子还是原来的老样子。那房子听爸爸说,还是爷爷小时候爷爷的爸爸修的,到现在房梁都朽了,阴面的墙潮的厉害,有些炕门都塌了。
  二妞见我半天不说话,以为我生气了,说:“你生气了?”
  我说:“不能啊!这生啥气哩吗?你说这再修房得花多少钱?”
  二妞低头沉吟了一下说:“我家是前年修的房子,当时的工料都便宜,也得五万多。现在修个房至少得八万多,这算是最少的了。主要是运费太高,一方沙石送到咱这,车费就得三十。一片砖,砖厂的出厂价是二毛五,运到咱这儿就五毛了。没办法,不通车么。大车拉进乡上,卸下来,再装上小三轮运到咱村子里。这几回装运费就贵出来好多!”
  八万!我现在有一万多,还差六万多块。
  六万块,相当于叶茂赢三次麻将、王志东家房价的百分之一,或者是红菱拼死批活工作半年,我不吃不喝工作一年,二妞赶三百次集。
  修一座新房子是好多农村人的一生的梦想,而有些人可以弹指间完成,有些人却要风里来雨里去的几年,甚至几十年才可以完成毕生之所愿。
  二妞说:“年前还能赶三次集。过两天我再去城里进货去,凑着年头上,好好卖些钱。”
  我买了炉子和煤,身上现金也不多了,于是说:“咱俩一起去吧,我取点钱。”
  二妞说:“成啊,正好给我搭个伴儿。这腊月里多跑两趟,能挣不少钱哩。”
  我问二妞:“你一年挣赚多少啊?”
  二妞说:“三万多块钱吧,不多,嘿嘿!”二妞说完,憨厚地笑着。
  我惊讶地说:“二妞,你真能啊!啧啧!能地很!”
  二妞说:“哎,有啥法呢?一家子人要养活呢!爸妈都老了,大姐又给人了,自己的男人是个软蛋,就靠我一个人。不辛苦一点,能成吗?”
  我说:“二妞,你现在赚不少钱了吧?”
  二妞说:“有啥钱哩?前几年攒的钱都修了房子了,修完房子攒了几个子儿,又吃了亏。”
  我问:“吃啥亏了?”
  二妞叹口气,擦了一把鼻涕说:“前年跑去城里进货,看见一家的化肥种子价钱低,就贪便宜想多弄些来卖。一下子进了两万多的货,拉到屋里,倒是不几个月就卖完了。可是后来,发现是假的!人家农户找到我家来了,你说咱也是庄稼人不是?知道种地辛苦,既然是假货,就要给人赔哩!咱被人坑了,但咱可不敢坑人。再说了,我要是给人家农户不赔钱,以后还有啥脸在这集市上混哩?这一下子赔了好几万!”
  我拍拍二妞,说:“没事,没事。以后再赚回来!”
  二妞说:“我到城里找哪家卖给我化肥的人,狗日地早跑了!哎!这几年生意也不好弄了,化肥种子卖不动了,就搭些白糖啊,茶叶来卖!国家政策是一天比一天好,粮食直补,农业税都免了。可种地的人还是越来越少了,都跑出打工了。这种地啊实在太辛苦了,你单靠种地养活一家子,难啊!”
  想想也是,二妞嗷嗷待哺的孩子,二妞的男人,二妞的爹妈可都靠着二妞一个人啊!
  二妞接着说:“以后我要我的娃,到城里读书哩!现在国家给咱念书不要钱了,念到初中都不收钱。但是咱这山里的老师实在不行啊。听村里娃说,他们学英语就没读过,只会考试,都学了好几年了,还不会念么。你看大军,就那怂样子都当老师哩,咱的娃能学多好?还是念书好,你看你,大学生多能挣钱?”
  说起大军,我又想起刚才集市上的那一幕,估计他是记恨我了。
  二妞说:“不过也没办法,咱山里条件苦,好的老师都不愿意来。所以啊,我就要让我的娃去城里念书!等攒几年钱,我的娃也大了。我就去城里摆个摊子,做个小生意,供我的娃读书。以后让他当城里人,可不敢再种地了,太苦了,太苦了!”
  我听了二妞这么壮志雄心,心里也替她高兴。双手呵了口气,拍了下她的肩膀说:“二妞,你真能!”
  二妞说:“你才能哩!你现在一个人就能养家,还皮白肉嫩地,你看我,这脸粗成个啥了?对了,我听干部说,再过几年有个叫啥新农合的政策哩,到时候你爷看病也就不花大钱了,真好啊!”
  我想想躺在炕上的爷爷,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撑到那一天。可是不管怎么样,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我和二妞也会越来越好的。
  二妞跨上三轮儿,把围巾搭在了脖子上说:“走,咱回家咧!”
  我在煤堆里找了个位置蹲下三轮儿又“突、突、突”地出发了。
  看着风尘仆仆的二妞,她的背影那么伟岸,想想她刚才说以后供养孩子读书时脸上的幸福,就觉得能养家的女人啊,再苦再累也是幸福的……
  先和二妞把剩下的货搬到了她家,然后我俩和二妞家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炉子弄回家。二妞把煤卸到了院子里晒麦的空地上,二妞家的和我把炉子装到了爷爷睡得厢房。
  等忙活完这些,天已经完全黑了。
  二妞和二妞家的洗了把脸,就匆匆走了。我留二妞两口子在家吃饭,可是二妞还是要回去,说:“娃还在家哩,我这就回了。自己人,你客气啥呢吗?”
  二妞说完,扭头就走。二妞家的一句话都不说,跟在二妞后面往回走。
  生起了炉子,房子里暖烘烘的。
  我一边在烟筒上捂着手,一边说:“这下可好了,你们晚上在炕边上服侍爷就不冷咧!”爸爸说:“你买这个干啥呢吗?又没多大用么。好贵哩!”
  我说:“不贵,不贵,我有钱哩。只要你们身体好,我就高兴么。”
  妈妈用灶上的抹布把烤箱擦干净后,洗了几个红薯放到了烤箱里。
  不一会儿爷爷醒了,盯着我看了一眼说:“炉子是谁买的?”
  我说:“爷,是我买的。有了炉子就不怕冻了!”爷爷说:“多少钱?”
  我寻思了一下说:“不贵,不贵,才三四十块钱。”爷爷迷迷糊糊地说:“这么多钱哩啊?太贵了,太贵了。”说完又迷迷糊糊地睡了。
  红薯熟了,香甜的气味充满了这座昏暗的小屋,全家人围着炉子取暖的冬天很温暖。
  买了炉子当天夜里就下了一场大雪……
  第二天我起床后,天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山尖上、屋顶上、院子里、田地里都是雪。妈妈找了一件儿棉袄给我说:“快加件儿衣服,可不敢冻着。”
  我说:“妈。你穿上吧。我有羽绒服哩,不冷!”妈妈摸着我的羽绒服说:“这花里胡哨地是个啥吗?手摸着都不瓷实,还是棉袄暖心么。”
  拗不过妈妈,只好又加了一件儿棉袄。
  穿上了棉袄,全身圆乎乎的,行动都不方便,正打算趁妈妈不注意再脱下来呢。
  家里的电话响了,爸爸接了电话冲我喊:“二妞找你哩。”
  我跑过去接起电话说:“二妞啊,多亏昨天买了个炉子,这天可冷死人哩么。”
  二妞在电话那头说:“可不是?我的娃都感冒了。明儿个我去城里,你去不去?”
  我说:“去啊,去啊。我身上都没多少钱咧,我去取些钱。你去进货吗?”
  二妞说:“是啊,我赶紧进些货卖,就怕再下几场大雪,路断了可就完了。顺道在买些小娃吃的药,咱这里的药可不敢随便买,现在假药多的很!”
  我说:“那咱今儿个能去不?现在就走啊。”
  二妞说:“不成。等咱从村子到乡上,去城里的班车早发了。明儿个吧,明儿你起身早些,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我说:“娃的感冒重不重啊?”
  二妞说:“稍微有些发烧,不太重。”
  我说:“那好吧,你赶紧照看娃。明儿个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我妈端了完红薯粥说:“娃,昨儿个烤的红薯没吃完,我给熬成粥了,你快喝上。喝上就暖和了。”
  我特别喜欢喝红薯粥,甜甜的,比大米粥要胶着一些。还是很久以前喝过这种粥,有一年家里米不够吃了,妈妈就三天两头地熬红薯粥给家里人喝。不同于地根菜的是,我天天喝红薯粥都觉得美味,但是地根菜吃多了就牙根酸。所以那段没米的日子,大人们或许觉得有些窘迫,我倒觉得没什么特别的。
  刚放下粥碗,爸爸就在院子里喊我。
  我到院子问爸爸:“大,啥事?”
  爸爸说:“房顶上积雪咧,我腿脚不灵活了,你上去把屋顶的雪扫扫,我怕再下雪把房顶压塌哩。咱这房可不经压了,风吹大些都倒呢。”
  爸爸一说房子,我又想起了昨天在市集上和二妞说的那些关于盖新房子的事儿。
  二话没说,我换了双鞋,妈妈扶着梯子我就上了房。一边扫雪,爸爸一边在院子里唠叨:“可没个男娃么,这些活儿本来就是男娃干的。家里没个男娃就是不方便,没人出力,还受气!”
  我已经习惯了爸爸的这些唠叨,自小到大,每逢家里有些力气活儿没人干的时候,或者爸爸跟其他人吵嘴呕了气,或者被人欺负了,他都会发出这种感慨来。那一年爸爸的胳膊受伤了,那个老板来放了三百块钱,爷爷追了出去,回来就气呼呼的说:“我的儿孙子要是在,我看他狗日的还欺负我!我看他狗日的还欺负我!”
  妈妈听爸爸这么说,声音都变了,在房前扶着梯子对爸爸说:“你的劈话咋就这么多呢?你回屋去,我和娃弄,没你事!”围役讨才。
  我不知道妈妈是因为伤心还是怕我听了不高兴才支开爸爸的,其实我已经习惯了。农村本来就是这样,谁家人丁兴旺,谁家儿孙满堂,谁家的长辈出去说话都觉得硬朗。农村家长里短的是非很多,经常为鸡毛蒜皮的事儿吵架,甚至打起来。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里,斗争的胜负往往取决于最原始的力量——谁的力气大,谁的儿子多。没有权势、经济等其他因素。
  村子里的女娃除了二妞好胜,从小打架都不输给男娃外,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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