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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文？竟然是你？”
“程老师，是我。”看他终于认出自己，方岑文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都把我忘了。”
“怎么会？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人，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忘！”
多年后再次看到当年的学生，路程风很是高兴，对于那辆豪车的存在也就不奇怪了。
说起来，方岑文其实是他带过的所有人里面，最有潜力成为王牌特工的一个人，却是在她风头最盛的时候，选择了退出。
毕竟，人家的亲生父母都找了过来，还是B市赫赫有名的豪门贵族，想要带女儿回去继承家业，他阻止不了，也不可能阻止。
要知道，就算她真的成了最优秀的特工，拼了性命所得到的东西，都没有她现在身份张一张嘴来的多。
“路老师，我来找你是有事情想要和你商量，这里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方岑文看着远处已经有狱警朝这里接二连三的张望，怕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也好。”
路程风很是干脆，跟在方岑文的后面就上了车，远离了这个森冷的街道。
“这五年，你可还有与沈寒联系过？”
在路上，路程风看着车窗外飞速而过的风景，忽然开了口。
方岑文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缓了一下才道：“路老师您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不突然。”路程风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愤恨与心寒，“我在牢里的这一天，可没有一天不在想她，毕竟没有她和宋清洲，我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恰逢十字路口，前面是一个红灯，方岑文停下了车，透过后视镜看着路程风怒意横生的脸，小心翼翼的试探，“路老师，难道您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沈寒她……不久前已经死了。”
028章 血债血偿
路程风在听到沈寒的死因后，先是震惊，然后便陷入了一段漫长的沉默。
方岑文明显感觉到了他的消沉，即便是沈寒亲手将他送进监狱，他依然还是放不下她。
她很快就带路程风来到了酒店，来到了事先定好的包间里。
路程风一进房间就在沙发上坐下，密闭的空间似乎让他感到了安全，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当初让她远离宋清洲偏偏不听！现在呢？她自己是什么下场？”
路程风越说越气，猛地拍了一下沙发的扶手，笃定道：“岑文，我和你保证，她的死和宋清洲脱不了关系！”
方岑文一惊，一边对路程风精准的判断表示赞叹，一边又在为里间的人担心。
当初她那么对路程风，可现在别人却在为她的死而忿忿不平，她的心里，怕是也不好过吧！
“对不起。”
果然，里间的人没有忍住，打开门走了出来，低垂着头跪在路程风的面前，忍不住的流泪。
路程风没有想到包间里还会有其他人在，倏地一惊，从沙发上站起身，用质问的目光看着方岑文。
“路老师，您别紧张。”方岑文知道对方此刻的心情，当初她也是一样，“我现在没法和您解释，总之……您听她说完。”
“当年我一颗心全部扑在宋清洲的身上，认为所有挡他路的人都是我的敌人，所以当他和我说，您要派他常驻边境的时候，我着急了。”
“你……你是沈寒？”
路程风的脑子现在是一片混乱，可方岑文刚刚不是说沈寒已经死了吗？
因为顾暖一直低着头，所以路程风也没看到她的脸，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她的话里，怒火不减反增。
“所以就为了这个，你就能对我下黑手？而且连问都没有来问过我？”
“不仅仅是这个，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顾暖说到这里，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发音，“他说有您在一日，我和他就永远不可能在一个组里，他说他不想再看着我去做那些以色侍人的任务……”
路程风冷笑一声，已经都懒得开口了。
方岑文尽管已经听她说过一遍来龙去脉，但是再次听到这个解释，还是会有一种想掐死她的冲动。
就连顾暖自己也觉得这很荒唐，但当初的那个自己，就真的这么相信并且做了。
“那你知不知道，那时候我正在帮你争取一件事情。”
“什么事？”
顾暖心里隐隐有了不详的预感。
“我想把你调到‘暗夜’队，而那时候与你竞争最激烈的，就是宋清洲那边的丁娇。”
路程风看着顾暖的眼神，已经满是怜悯。
暗夜，对所有的特工来说就是个神一般的存在，是他们的终极目标。
准确点说，就是特工精锐里的精锐，不隶属于任何组织，独立效忠于国家，很多时候，更像是一个监督者。
所有，若是能加入暗夜，就等于成了半个领导者，不但不用再做那些基层的任务，还可以在平时回归正常人的生活，不亚于是另一个天堂。
顾暖颓然的跪坐在了地上，并不是她心里还有宋清洲，在为他的欺骗背叛而难过痛苦，而是她在痛恨自己，竟然会为了那样的一个人，而去毁掉真正关心自己的人。
也怪不得她会落得个死于非命的下场，一切都是报应！
“罢了！”路程风感慨一声，摆了摆手，“会发生这些事情也不能完全怪你，当初我会挑上宋清洲，看中的就是他眼底的野心，现在看来，只是养虎为患，害人害己！”
“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会亲手让他死在我的刀下！”
顾暖抬头，脸上已经没有泪，一双眼睛经过泪水的浸润，亮得惊人。
也是在这时，路程风才真正看清了她的长相。
“你……这是易容？”
路程风盯着她看了半天，颇有些不确定，要是易容，这技术未免太高绝，连他都看不出丝毫破绽。
“路老师，说来话长。”
方岑文看了看顾暖，觉得她的状态实在不是很好，主动帮她解释。
路程风这才觉得，和顾暖比起来，他过去的经历实在是算不上什么。
“不过，她现在的这张脸，倒是和她是沈寒的时候有几分相像。”
在方岑文说话的时候，路程风几番打量过顾暖的脸，正因为两人眉宇间的相似，才会让他一度误以为是易容。
被他这么一说，方岑文也多看了顾暖几眼，以前进程家她一颗心全放在程少淮身上，并没有太过在意她人，所以也没有注意，后来熟悉了之后就更是疏远，现在细细一瞧，倒真是。
只是沈寒在出了部队之后素颜的样子实在是太少了，所以时间一长，倒让人忘记了她本来的模样。
“大抵这便是我和她的缘分吧，不然世上有这么多人，又怎么会让我在她身体里重新醒来？”顾暖摸了摸自己的这张脸，倒没有多少在意。
“不过，你们两个，现在一个完全脱离了组织，一个更是自身难保，到底是怎么把我保释出来的？”
“是小暖，她动用了和华老的那份人情。”
方岑文见顾暖许久不答话，只得替她说了。
“什么？”路程风恨铁不成钢，急道：“那是你用命换来的机会，怎么能浪费在我身上？我现在从监狱里出来一无是处，什么忙都帮不上你，你……”
话说到后面，路程风说不下去了，气得接连不断地叹着气。
“这本就是属于沈寒才有的一个人情，现在她已经死了，我还依旧能够得到华老的一个帮助，我已经很满足了。”
重活一世，顾暖把一切都看的很淡。
“更何况对现在的我来说，你们两人是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觉得值得。”
这孩子……
路程风再次重重叹了一口气。
她都这么说了，他还怎么能气起来？
重情是她的优点，同时也是她致命的弱点，若非如此，她又怎么会被宋清洲利用的这样彻底？
“那你呢，以后自己有什么打算？”
顾暖这次没有丝毫犹豫，一字一字清晰而坚定。
“养精蓄锐，血债血偿。”
029章 程恩泽
两人暂且安排路程风在酒店里住下，几人商讨后决定，日后方岑文会找个机会，让他以她司机的身份，一起呆在程家，私下则是顾暖的耳目，帮她暗中打探消息。
回去的路上，顾暖坐在副驾驶上一脸的无精打采，就好像刚打了一场败仗。
“行了，前世你的那些糊涂账，现在努力算清就是了，你难为自己，最后心疼的还不是我们？”
方岑文在一旁看着，又好气又好笑的摇了摇头。
“啊！”
顾暖突然狂躁的尖叫一声，吓了她一跳。
“你干什么？”
方岑文一脸震惊的看着她。
“没事。”顾暖坐直身子，“发泄一下而已。”
方岑文发誓，要不是现在她正在开车，她一定会掐死她。
“停车！”
车开到一半，顾暖突然大喊。
方岑文猛地一踩刹车，强忍住杀人的冲动，目光已经带了杀气，“又怎么了？”
“你看那边，那个人是不是程少雅？”
马路对面正好是一个大型商场的步行街，方岑文顺着顾暖的视线看去，就见到程少雅手上正拎着一大堆衣服，另一只手则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
男人看上去很不耐烦，完全不配合她，抽出手来就要离开，可是程少雅却不让，一路小跑着跟着男人，死死的缠着他，整人都差点要贴到对方身上去了。
顾暖看着这一幕，简直是叹为观止。
她知道程少雅脸皮厚，但也没想到她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方岑文的关注点却不同，她看着那个男的，总觉得有些眼熟。
她对人的记忆本就淡薄，能够让她有印象的人，肯定不是简单的人物。
“那个男的……”
“你认识？”
顾暖一脸好奇的看着她。
“我想起来了。”
方岑文终于记起，他曾经在程少淮带回来的文件中看到过这个男人，而且……
“那个男的叫李御，是李氏集团的公子哥，也是程家现阶段争取的一个重要项目的劲敌。”
其实也不止现阶段，一直以来，这个李氏就是程家的竞争对手，要是光明正大的竞争也就算了，偏偏这个李御就喜欢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这些年来，没少给程少淮添麻烦，所以方岑文才会记住这个李御。
“原来是这样，也难怪程少雅会这样饥渴的往他的身上贴。”
不谈背景，李御的长相也算是不错的了，这样的男人肯定不乏追求者，程少雅居然能从众多女人中得到他的青睐，也是不简单。
想着，她拿出手机对准两人拍了几张照片。
“你拍他们做什么？”
“以后你就知道了。”
顾暖审视着自己拍到的几张照片，满意的点了点头。
方岑文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向就是如此，她永远跟不上顾暖跳脱的思维。
回到家里，两人各自回了房间，顾暖一打开门就看见坐在地上拼着拼图的孩子。
从昨天回家到现在，他都一直是程聂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