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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程家文晃着走到距离云九哥不到一米的距离，揉了下鼻子，“那人是谁呀？”
云九哥斜着眼睛瞥他一眼，“你不是说，我们两个连姓都不一样，我没有资格管你吗？现在又想起我是你姐了？”
程家文正是叛逆的年纪，喜欢耍帅，不想被人管着，要不是刚刚看着那个男的好像挺有来头的样子，他是不会低声下气的这么笑着跟他姐说话的。现在被云九哥噎了一下，他顿时就觉得没有面子了，虽然这里也没有别人，但是他就是压不住心里的火气。
“爱说不说，你们说的话，我都差不多听见了。”程家文哼哼两声，往沙发上一摔，跟个大爷似的，双腿交叠着搭在沙发的扶手上。
“你这么吹胡子瞪眼的在这等着我，不就是想要训我吗？”程家文用手指着她，不屑地说，“你压根就没这个资格，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刚才那人也不像是什么正道的好人。跟飞哥也是半斤八两。”
云九哥没听过什么飞哥鸟哥的，不过十之**就是今天那几个混混之一。
云九哥朝他的小腿踢了一脚，声音低沉地警告他，说：“我不管你听到了什么，最好把今天的事情全都忘掉。”
程家文嘻嘻的笑笑，摇头晃脑的说：“老子记性好，就是忘不了！”
云九哥看着他的样子，越看越来气，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来，叼在嘴上，去掏打火机的时候，忽然又改变了主意，烟没点，只是捏在了手里。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给我说说。”云九哥说着，在一旁坐下，有点和他谈心的架势。
程家对孩子的管教一直都是持散养的态度，而且是野生散养。不管是从外面领回来的云九哥，还是他们亲生的程家文，基本上遇见什么事情都不管，让他们自己解决，他们的父母唯一看的只是他们的期中和期末试卷。
程家文在他们学校里算是一霸，唯一和校霸的身份不匹配的就是成绩太好，不过现在，这一不匹配的因素看起来也消失了。
云九哥说：“你们班主任今天来家里找我了，说是学校打算对你进行劝退。”
程家文看都没看她一眼，晃着脑袋满不在乎的说：“退就退。”
云九哥没生气，也没跟他急，只是把手里拿着的烟的过滤嘴给捏扁了。
“你不上学我不拦着你，反正你那九年义务教育也上完了。我就问你，不上学以后，你想做什么。”
程家文就是不想上学了，但是做什么，他没有想好，他就是觉得跟着飞哥他们混特别威风，大家一起闯江湖，靠着一个义字闯天下，特别有一种同生共死的骄傲感。要是有人找他们麻烦，他们就站在统一战线上，揍死他丫的。
云九哥等了半天，见他一直不说话，便知道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
“既然你不上学了，我这个做姐的也就没有必要再供养你了。”她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悠闲的靠着身后的沙发，“就算是爸妈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对你做的也够意思了，我也有自己的人生，不能养你一辈子。”
☆、第26章 别的交给我
程家文虽然总是跟着云九哥顶着干，但是生活的来源还是要伸手朝云九哥拿的。好在云九哥的工作基本都是在晚上，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进来出去的有时候却是一个月都未必能够见得着一面，云九哥又常常直接把钱打到他卡里，所以他用着特别心安理得。
可现在云九哥提起钱的事儿，程家文还是有些怂了。他虽然跟着飞哥混了几天，但是他除了兄弟义气，还没有找到半点生活来源，一切的花销还是要靠云九哥的。
“那什么……”程家文坐起来，腿也放好了，底气不足，但还是硬撑着反驳，“我混出来了，对你不是也有好处么，以后你们夜店要是有谁对你不客气，我就带着人去……”
“去什么？”云九哥抱着手臂看着他。
程家文对上云九哥有些嘲讽却又很严肃的眼神，挺了下胸、脯，“去把跟你过不去的人打的满地找牙！”
云九哥扯出一抹冷笑，“有心了，你给我少惹点事，我就阿弥陀佛了。”
程家文一下子炸了毛，从沙发上跳起来。
“我什么时候给你惹事了！”
云九哥往后靠在沙发上，两臂弯曲搭在靠背上，微仰着头，和他对视着。
“第一，你可以不上学，条件是，给我离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远一点，找一份正经工作。第二，今天来家里的那个男人，你最好不要招惹。我不管你听到多少，猜到多少，离他远一点。”
云九哥坐正身体，比刚才更认真了些，“如果你愿意回学校上学，当然最好。你不是一直都想做警察的吗。高中毕业你可以考警校。”
听到警校两个字，程家文嗤笑一声，好像云九哥给他说了一个多好听的笑话一样。
“我早就考不了警校了。我有个杀人犯的爹，还有个有案底的姐姐，我自己TM的也被记了大过，喝酒抽烟打人逃课，我全都占全了。你说，哪个警校会录取我！你说！”
程家文吼完，忽然像泄了力一样，跌坐在沙发上。
程家文对云九哥的事情并不了解，只知道她再回来的时候，就是背着案底回来了，工作很不好找。所以，他一直都以为云九哥接受秘密训练的那段时间，其实是在坐牢。
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姐姐成了罪犯，妈妈死了，爸爸成了在逃犯，他在学校里又一直是横行霸道的存在，这样的家庭，一直给大家一种混混感觉的他，还谈什么警校，还谈什么未来。
程家文毕竟年纪小，脑子一抽，就觉得自己特别心酸，低着头，把自己的表情藏起来。
“要说我想上警校，别人都得笑话。当混混才是他们觉得适合我走的路。”
尽管他努力克制着，云九哥还是听出他声音有些不太对。
云九哥皱皱眉头，“你想做什么关别人什么事？别人只负责八卦，谁还管你怎么活？”
程家文倔强的将头瞥向一边，鼻音却更浓重了。
“我就是再努力，警校也不会录取我的。”
云九哥看着他难过的身影，沉默了一会儿，蹙着眉头说：“你要是真的想考，就好好回学校给我上学去，只要你能够考上，各项科目都能合格，其他的，我帮你想办法。”
程家文一怔，转过头，瞪着大眼睛，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云九哥，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在说大话，可是看着她严肃认真的样子，又不像是骗人。
☆、第27章 管上瘾了吧？
程家文张张嘴，又闭上，接着嘴唇又哆嗦了两下，质疑地说：“你能有什么办法？”
云九哥看得出来，他这是打算回去了，之前那么闹估计也是以为自己上学这条路走不通了，打算自暴自弃。
“这个你就别操心了。”云九哥看看墙上的挂钟，站起身，经过程家文的时候，拍拍他的肩膀，“时间不早了，快去睡觉吧。明天还得上学。”
第二天云九哥跑了趟学校，好说歹说，学校算是暂时保留了劝退程家文的建议，但也跟她讲清楚了，给程家文一个月的观察期，如果这段时间再惹出什么事情，便会直接开除程家文。
云九哥找到程家文所在的班级，站在门口敲了下，正是下课的时间，里面乱哄哄的，程家文坐在最后，看着窗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在门口。
倒是前面的一个女生轻声问，“你找谁？”
云九哥说：“程家文，你帮我叫他一下。”
女生似乎有些意外，盯着云九哥看了两三秒，才转过身。她一直走到后排，才隔着两张桌子叫了程家文的名字。
很快程家文朝门口看过来，见到云九哥的那一刻，脸上又浮现出超级不爽的表情，手臂撑在桌子上，往前一跳，窜出好几米，小跑两步，很快到了云九哥跟前。
他往身后看了一眼，似乎很不愿意云九哥出现在他同学的面前，拉着云九哥就往楼道的一边走，确定自己班里的同学看不到了，才说：“你怎么突然来了，我不是答应你了来上课了吗，你还要怎么样，别婆婆妈妈的，管我管上瘾了吧？”
云九哥说：“怎么，考警校的事情也不想让我管了？”
程家文张着嘴巴，却哑了。
他低声说：“这么快就有消息了，瞎掰吧？”
当然不可能这么快有消息，云九哥只是想提醒他，对自己的这个姐姐客气点儿。
云九哥说：“我刚见了你班主任老师还有你们的校领导，他们愿意暂时让你留下。”
程家文一听立刻爆了粗口，“暂时个屁！老子……”
云九哥踩了他一脚，疼的他差点叫出来。
“就你这么拖后腿，哪个学校愿意收啊？”
程家文心虚的撇撇嘴，没敢回声。
云九哥帮他整理了下衣领，又帮他抻了抻衣服上的褶子。“你们校领导说了，一个月的观察期，这段时间，你不仅在成绩上要让他们看到进步，平时的大事小情上也不能给班级和学校抹黑。”她稍稍蹙了下眉头，才继续说，“你管好自己的脾气，不只是这一个月，以后都得这么规规矩矩的。”
程家文想回嘴。
云九哥直接打断他，“你要是想上警校，就按我说的做。”
程家文不甘心的把嘴闭上了。
“还有。”云九哥说，“校外的那些人，既然你黏上了，我想，他们可能还会来找你，别搭理他们，要是躲不过，记得跟我打招呼。让我来处理。”
程家文看着云九哥，眼神中满是探究和质疑，交给她处理，还不如他自己处理吧？更何况，他一个男孩子，还有什么事都让别人解决，不是笑掉大牙了。
遇事，自己解决，这是他从小到大已经习惯的处理方式。
☆、第28章 你这是作死！
云九哥在去人间天堂上班之前，联系了“阎王爷”，
阎永年接到她电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一些不悦。
“除非有要紧事，否则不要联系我。”做卧底的，必须要谨慎。而云九哥还未深入那个团伙儿，不可能是为了汇报情报而找他。
云九哥说：“我家人现在已经受到了威胁。你让我接近的那个姓陆的，用我弟弟的命来警告我，一旦出了什么问题，我弟弟会有生命危险。我要你想办法保证他的安全。”
阎永年没有丝毫的犹豫，便给了她回复，他生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情。
“那你就不要出问题。真要让人发现你的身份，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你。”接着，他的声音沉稳了几分，“不过你放心，一旦真的出了事，我会第一时间派人保护你弟弟的人身安全。”
“还有……”云九哥犹豫了一下，有些为难的压低声音说，“那个，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阎永年说：“说，我会尽量帮你。还有，过段时间，会有人过去接应你。”
“那个，不是我的事，是……是我弟弟，他想考警校。”云九哥把来龙去脉简单的跟阎永年说了下，程家文想进警校，确实难。
阎永年沉吟了一会儿，轻叹一声，说：“行吧，我想想办法，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主要还是看你弟弟个人。”
“我明白。”
云九哥谢了句，挂了电话。
陆以难昨天说，要和她今天见的。估计他来了，还是会叫她到包间里的。
刘云飞又在嗑瓜子，看见她来了，笑眯眯的招呼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