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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唐晓摇摇头,突然大笑:“看,这种程度的随口一问你都犹豫了。这妈妈当的……”
她拇指竖起来:“真棒。”
“晓晓,妈妈会的,我犹豫只是因为……”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唐晓按着她的肩膀,“你先回去吧,妈妈。等过两三天,小白痴稳定下来,我会回去找你好好聊聊的。我们也是时候该好好聊聊了。”
“可是…”
“放心吧,我不会再胡来了。”
不然,就太对不起小白痴了。唐晓吞吐着烟雾,抬头朝这诺大的市中心医院看过去。
月光一照,它洁白的不像样子。
等把妈妈送走,她站在楼下吸烟区,把最后一根烟吸完,按灭,回身准备进医院的时候,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单薄的皮夹克,两手抄在兜里,缓步朝她走来。
刚才在会所,在派出所,两个人都见上了,但一直没机会说上话。
曹泽哈了口白气:“你,还好么?”
她笑笑:“不能再好了。”
“我……”
“我先上去。再会。”她云淡风轻,这样从人肩膀边上擦过。
曹泽愣是没敢追上去。
追上去又能说什么?
他猜唐晓现在也没心情和自己说这些分不分手屁大点的事情。
*
老白接到通知赶过来时候,白尺已经醒了,躺在床头。安城正在喂她喝粥。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怎么就突然住院了?”他接到消息的时候差点没吓个半死。
自己这闺女,从小到大,除了营养不良有点低血糖之外,什么时候跑过医院啊?
“爸,您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啊?这里是医院,你……嘘!”丫头左手举到唇边,朝他嘘。
“伤的还是右手?医生怎么说?”白茂哲看她右手吊在那,脸颊还憔悴到发白,可整个人的精气神却和平时一样旺盛。
本来满满的担心不知怎么表达,急的反手冲着她后脑勺就给了一巴掌。
“嗷噢~爸,你打我干嘛啊?”
“打你干嘛?那天临走前,说什么有事会给我打电话,说什么一定回来吃晚饭?电话呢?人呢?嗯?”老白一屁股坐在了瓦白色的医院床单上,“我知道,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想自己独立了。我也在试着放手……可这结果好,翅膀折了吧!”
“有你这么诅咒自己女儿的么?”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么?”白茂哲抢过安城手里的粥碗,舀了一大勺,吹也没吹就塞进了丫头的嘴里。
烫的人差点没从床上跳下来:“我不要你喂。”
“嘿,你个死丫头。”
一旁的安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要是任由着这父女两吵下去,这个医院非给他们拆了不可:“白叔,小布丁做完手术刚醒,您呢,就别和她计较。让着点她,成么?”
闻言的人单手架住大腿,气沉丹田:“成成成。我才懒得和她计较。”
话毕,才眉眼柔和细声跟了句:“还疼么?”
“不疼了。爸。”
“不疼就……”
门外突然传来“噔噔”的敲门声。
老白话被打断,又舀了勺粥,这次削微体贴的吹了两口才喂到人嘴巴跟前。
安城则去开门。
来的,是昨晚派出所的两位警官,记录了白尺的情况,和医院交谈了一下具体的受伤程度。一一记录在案。
等该问的都问完了,领头的警官看看安城,又看看病床边上的白茂哲:“您是白尺的父亲吧?”
“是了。”出于对警务人员的尊重,老白赶紧站起来,点头笑笑。
“麻烦您,我们借一步说话。”
“好。”应和了声,他便跟着两个警官出去。
安城知道他们肯定是讨论这次斗殴白尺受伤相关的事情,便也跟了上去。
一行四个人,正好在门口撞见刚抽烟回来的唐晓。
五只眼睛交错打量,最后侧身路过。
“唐晓,回来啦?”白尺朝人招手。
“嗯。”她点头,手将门带上。
“听安城说,你在这守了一晚上。”
“是安城守了你一晚上。我只是…抽空来看看。”
“那也算啊,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哦,不不不,你等等。等我爸回家,让他带你一起回去,你就先住我的房间。等过两天我出院……”白尺嘚吧嘚嘚吧嘚,一口气说了一摞串的话。
而眼前的唐晓只抱胸倚在窗口,懒懒的和她应答。大概是没化妆的原因,一眼看过去显得整个人特别没有精神。
“手……还疼么?”昨晚,那道被玻璃撕裂的口子又清晰的成像在自己的眼前,到现在还心惊肉跳。
“不疼了。”她笑笑。
“为什……”
“因为你也对我好。”
唐晓一惊,视线从窗外的风景上移开,落在白尺的脸上。
那个平时张牙舞爪的小煞笔,现在低着头,眉眼里不尽温柔。
“唐晓,我从小没有兄弟姐妹,因为爸爸工作的关系,我也很少能交到朋友……是你,盼晴,还有念念,让我觉得友谊是那么美好的感情。所以,即便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帮你挡的。你不用自责。再者,”
她娓娓道来,声音涓秀轻松,“那玻璃对准的是你的后心,万一真的就那么刺进去,可是关乎性命的事情。现在用我的一只右手去换,已经很划算了,你想是不是?”
唐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一直压抑在心底深深的自责,这会子悉数涌上心头,几乎是吼出来的:“可是,医生说你这两三年肯定是不能再握笔了,以后还能不能画画都得看复健的情况。你的右手是你的梦想啊,小白痴,你有工作室,有比赛,有未来……为了我这种人真的不值得,我是真他妈替你不值啊。”
病房里鸦雀无声,两厢对视后。
床上的丫头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掀开被子从床上缓缓走了下来:“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啊!”
“哈哈——谁告诉你我不能再画画了?”
“可是……”唐晓被她整的一头雾水,“你右手上的肌腱断裂……怎么?”
“哦,”白尺龇着牙,挠挠后脑勺,“阿城没告诉你们么?我本来就是左右手都能用的。”
“……”
丫头笑嘻嘻地走到唐晓面前,和从前一样,树袋熊似得挂在她身上:“唐晓,都过去了,你就别自责了,嗯?好不好?”
人低头睨了一眼。
也是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心里的万丈泥淖,突然间灰飞烟灭。
莫名就被她逗得破涕为笑。
一抬头,就照进来了阳光。
在今后的步入正轨的数十年里,唐晓一直庆幸,自己在最挣扎的时候,遇上了最简单纯粹的人。
“哎呀,你起开,”她扯着袖子,推开白尺,倔强的将头扭过去擦泪,草草转移话题,“不过,安城还是会生气吧,就算你左手也能画画,可是另一只手不方便行动,总归是有影响的。你们十一月份就要参加全国原创动画大赛,你却为了救我……他本来就把当宝贝似的,见不得你有一丝一毫的不好……”
“不会的!”白尺打断她的话,仰头,笑意从嘴角挂上眉梢,“阿城不会生气的。”
“我歪歪头,眯起眼睛,声音轻柔的哄哄他。
阿城见我这样哄他,
会什么都原谅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其实早就码好了,一直在改改改。想一次性放出来,所以前几天没更。
我还是觉得,青春的路上,不光只有懵懂的爱情,
往往是友情帮助我们变成更好的人。
还是想写我心中最原始的故事。
第25章
丫头说话时; 睫毛上像是洒了一层淡淡的辉光。
向乐而生,确实是一种天性。
有些人; 生来就能在伤口里; 笑出太阳。
而看着这样的人,你不由自主的就想……跟着她走。
唐晓“呼”一声; 这些天家里的变故种种跟胶卷相片似的从她眼前闪过。
终了在那玻璃尖刃刺向她们的一刻。心口的巨石随之轰隆落地。
成长在某些时刻,更像是重生。
“你啊,”唐晓抬腿照人屁股给了一脚,“回床上乖乖躺着,手都破了个窟窿; 还跟个猴子似的蹦来蹦去。”
“窟窿怎么了; ”白尺蹙蹙鼻子,“我的【100件】里本来就有一件; 是要在身上留一道傲人的伤疤。以后跟人吹牛逼,我也是打过群架的人,多酷!”
她说着,举起手探到阳光下; 想象着这手痊愈之后还是什么样子。
“……”唐晓扶额,“酷个屁。”
人却呲牙乐呵呵的:“那你会去美国么?”
“我……”
话说一半; 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扇门半掩; 只见白茂哲一手握着门把; 一手请礼:“张局,您这边请。”
说完,赶紧朝白尺招了招:“丫头; 快过来。”
只见两个警官拥着一位白发精神的便装大爷,阔步走了进来,安城跟在最后,关门,抱胸倚在墙上。表情并不是很愉快。
“爸,这位是?”
“我们市公安厅的……”
“哎,”人拦住白茂哲,嘴角的褶子弯弯曲曲的,笑起来很平易近人,“我今天只是张伊文的外公。”
说完,视线落在唐晓身上逗留了片刻:“晓晓,我们见过的。”
“嗯。”唐姑娘半搭不理。她对张伊文这外公没什么映像,只当初唐家离婚案开庭的时候在法院门口有过一面之缘。
“那想必你就是白尺吧?”张开琛背手往前走了两步,停在丫头面前,跟邻家的老爷子一样,没什么架子,语气口吻也随和诚恳的很,“你的手…怎么样了?”
白尺有点莫名,盯老白瞅了眼,又瞥了瞥安城:“没没事…了吧!”
张开琛看她紧张的样子,突然笑起来:“孩子,你别怕,我今天是专门来为伊文的所作所为道歉的。那孩子……因为我和她妈妈对她从小疏于管教,所以做事做人都没个谱,拉帮结派整天胡作非为。这个我得先向你道歉。”
说着他是真的欠身朝白尺鞠了半躬。
“别,张爷爷,你别这样。”
“是不是让你不自在了?”张开琛不是南方人,即使在相城生活了半辈子,可还是难掩北方的阔气味儿,“那好,我们坐下聊。”
说着,很自然的牵白尺的手,两人并肩走到病房的沙发上坐下:“丫头,我呢,就直说了。今天来,就是为了伊文伤你的事情……想跟你协商私了。”
“私了?”
他单刀直入,也不拐弯抹角:“对……我刚才问过医生了,你的手如果治疗得当,是有可能完全恢复的……张爷爷会亲自拜托美国相关的权威专家帮你医治,在你康复的这几年里,所有的医疗费都由我出。另外的补偿你可以提,能满足你的,我一定尽力。”
他眸子垂着,话是说得足,可也知道自己理亏,不敢和白尺对视:“丫头,张爷爷并不是想过来拿钱把你搪塞过去。也可以向你保证,这件案子审理的过程中,我不会用自己的身份做任何的干涉。这次来,我只是想以一个外公的身份,为自己的外孙女求求情,也最大能力范围内,对你做点弥补……伊文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们当家长的是要负一半责任的,是因为我们平时对她的教育不到位……她今年刚满十七岁,我……”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张爷爷。”白尺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