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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现在要出门啊。”姐姐宋夏云急急忙忙穿着鞋子。
“不是吧，姐，我最近霉运当头，今天好不容易过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安抚下我受伤的心灵。”
宋夏云是真赶时间，哪有闲情和她逗贫，说道：“来不及了，你自己先吃吧，对了，你公司的事情解决了吗？”
宋秋曼就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哼唧道：“谁知道啊，反正我是尽力了。”
姐姐提着鞋子，见她无精打采有点担心，继续问着，“怎么，是人家不买你们的帐？”
“倒也不是啦。”宋秋曼叹了口气，“就是出了点小差错，我在不合适的时间和地点把关键人物得罪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后续的事情。”
她正要深入描述这段渊源，发现姐姐已经走的无影无踪了，连房门都没关上。
算了，宋秋曼耸耸肩膀，把外卖袋扔在桌子上，从纸盒里揪出来一块披萨，解气一样咬了一口。
早知道我就直接回家了。她咀嚼着披萨，咬着芝士拉成丝。
桌子上摆着几张名片，宋秋曼边吃边看了眼，都是房屋中介的名片，她没在意，随手扔在了一旁。
屋里安静下来后，她又想起来白天去赔礼道歉的事情，总是觉得有点微妙。为什么秘书对陆辰格外关照，为什么公司的高层会看陆辰的脸色……
女人的第六感促使她点开了通讯录，让一位朋友帮她打听下品诺传媒设计部的陆辰。
她的朋友效率很高，很快就有了回复。
短短几行字。
【那个叫陆辰的我帮你打听了，据说是高层空降的实习生，更有传闻说他是未来品诺传媒的接班人呢！经理们团结一致争相捧月的对象。我可告诉你啊，这种人咱们巴结都来不及呢，你那芝麻绿豆大的公司千万别惹人家啊！】
……
“晚……”
“晚了！”
“晚了啊——”
你竟然拒绝我
早上。
办公楼在八点五十以后都是电梯运载的高峰期。
只要腿上去了就休想让我下来，堪比地铁一号线。
满满当当的电梯好不容易撑开门，挤瘪了的上班族们瞬间恢复了3D形象，你追我赶地奔向打卡机。电梯瞬间跑空后，看眼着就要关门，突然一条大长腿不紧不慢地迈出来。
深蓝色牛仔裤，白色匡威帆布鞋，鞋带系出了花式，像是打着领结的鱼骨头趴在脚面上。颀长的身形在走廊上晃着，被后来者接二连三地超过去，有个踩着八厘米高跟鞋的姑娘宅心仁厚，还不忘回头催促他。
“陆辰！要迟到了！”
紧接着姑娘脚下一歪，差点整条腿都崴到人类以外的形状，后面闲庭信步的陆辰眼皮跳了下，为那条腿捏了把汗。
滴——
八点五十九分五十八秒，安全上垒。
进入办公区，陆辰抄小道进到设计部门，省略了和同事打招呼的环节。
扔下背包，他翻着手机等待电脑启动。聊天软件上空空荡荡，只有孤零零的几句留言。
【爷们，晚上酒吧小聚，来不？】仅存的喘气儿的头像里，这位的留言最多，名字是夏克，附注是白痴。备注者的评价相当坦荡荡。
【不去。】陆辰毫不犹豫拒绝了。
【怎么？上次撩妹失败让你内伤了？不就是玩游戏输了嘛，你得越战越勇。】夏克最擅长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陆辰懒得回他，把手机扔到了一边，之前去酒吧就是个错误，玩游戏更是错上加错，输了后接受惩罚时颜面全无，被笑话了一个晚上。陆辰本以为过去了，没想到第二天更加戏剧性的一幕发生。
把他拒绝的那位女士竟然出现在了会议室里，当时他真的懵了，后来才意识到他们是来解决抄袭的事情，而自己正是整件事情关键人物。
事情始末也不复杂，陆辰是品诺传媒集团设计部的实习生，是他的舅舅介绍进来的。陆辰只跟了一套设计，结果客户恰恰选了他的创意稿，还赞赏有加，本是件挺高兴的事情，结果实习期还没结束就曝出了抄袭，据说对方是家小公司，具体情况他也不是很了解，全交由公司处理了，他本人一点也不感兴趣。
那天的道歉声明在他看来就像开学典礼一样无聊，领导轮流发言，实际旁听的学生一点没听进去，唯一留下点印象的就是对方主持会议的女士叫——宋秋曼。能记住她，还是因为在酒吧的遭遇。
“陆辰。”
“陆——辰——”
清脆甜美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有意拖着长音，陆辰感到门牙旁边第四颗酸了下，不由撇下嘴角。他抬起头，一位妙龄女子就站在工作台前，红唇和抹了蜜一样。
“唐秘书啊。”陆辰见老总的秘书来访，赶紧站了起来。
唐秘书甜甜一笑，手指轻抚着嘴唇：“我们都是同龄人啦，叫我玟玟就好。”她年轻貌美，身材苗条，尤其是短裙下的双腿，充分论证了裙子的短小。
“玟……”陆辰差点咬到舌头，毫不犹豫转移话题，“你找我有事吗？”
“跟我来，总监找你。”
……
做广告行业的人桌面总是乱糟糟的，因为他们随时需要查资料，看设计稿，看图册，往往全身心投入其中的时候，东西就多起来。
设计总监从一本英文图册前抬起头，朝着陆辰露出亲切笑容。
陆辰保持距离，并不喜欢对方过于热情的样子。
“你学校那边怎么样了？”总监优先关心起他的生活。陆辰是实习生，目前还在上大四。
“答辩完就可以毕业了。”陆辰如实回答。
“公司很看好你的，好好加油。”
两位不太熟的男人生搬硬套一番客套话后，差不多该绕到重点了。设计总监放下手里的工作，手肘支撑着桌面，摆出了任何动漫作品里研究毁灭世界的标准商务姿势，说道，“上次对方来道歉，你也旁听了，有什么想法吗？”
叫我过来就为这件事啊，陆辰想着。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公司都这么关心实习生的想法，贴心程度让他有点吃不消，可又觉得没必要驳对方面子，就回答道：“我没意见。”
总监点点头，随后两个人又聊了几句，直到没话题了，总监才大发慈悲放他回去了。
陆辰前脚刚离开，后脚唐玟玟就钻了进来，总监一见是她，马上多了几分客气。在公司呆久的人都知道，这位年轻貌美的唐秘书不简单呢，倒不是她能力有多强，是因为她是老总亲戚家的孩子。
“李总监，陆辰的事儿可不能这么算了，太便宜那小公司了。”唐玟玟一开口就责备起来。
“我乔叔叔是公司最大的老总了，他现在铁了心要追求陆辰的妈妈。你知道我乔叔叔为了把陆辰弄进公司绕了几层关系嘛，为的不就是将来搞好关系，保不齐几个月之后陆辰就变成乔少爷了，连公司都有他的份儿了，所以咱们不能让陆辰吃亏了呀！”唐玟玟不说话的时候到有几分成熟之美，一开口就看出来还是小女孩的道行。
当天她也在会议室里，看宋秋曼一行人就很不顺眼，更重要的是她对陆辰颇有好感，陆辰的心不在焉在她的眼里就是“尚未出气”！再加上刚才说到的，陆辰的妈妈正被老总热烈追求着，陆辰绝对是潜力股！岂能善罢甘休！
她反复蹿腾着不能便宜了那家小公司，总监听的哭笑不得，谁都知道唐秘书是摆在公司里的花瓶，平时打打闹闹就算了，现在把他往火坑里推，总监可不傻呢。
他嘻嘻哈哈地打着太极拳，几回合下来，唐玟玟也看出来人家不听她的话了，气的抬起屁股就要走人，临走前，她冷哼了声：“反正我得帮陆辰出气，这事儿没完。”
*******
一天之内陆辰打了好几个喷嚏，一度让他统计不出是有人想他，还是有人骂他，还是说他只是感冒了，需要一杯万能的热水。
下班铃响起，今天的工作完美收官，陆辰迈着上班时不紧不慢的步伐，身边其他的实习生积极踊跃地和领导道别，他却像失明和失忆同时发作了一样独自往门口走去。
他已经习惯了隔阂感，就算同事迎面走来，他也会与之擦肩而过。除非有人拦在了他的面前，绕都绕不开。
……
陆辰看着面前的女子，挡住了他试图绕开的所有去路。
“陆先生。”女子露出初春花开般的微笑。
笑容很美，让陆辰生锈的记忆齿轮勉为其难转动了下，他想起女子的名字，是叫宋秋曼，她怎么又来了。
“上次在会议室见面，时间太简短了，我们的诚意没法全部表达，所以能不能请陆先生吃个饭呢？”宋秋曼轻声邀请着。
她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着装足够正式，细节上的搭配使得整体效果不至于死板，她妆容清丽，态度诚恳。宋秋曼对自己的个人魅力还是有点信心的，认定这小子不会驳她的面子。
陆辰打量了她一番，眼神里不仅仅是冷淡，还有一丝欣赏。
“抱歉，我没空。”最终他冰冷的拒绝和眼神里的一丝欣赏背道而驰。
这下换作宋秋曼哑口无言了，就像被一整台刨冰机袭击了一样。面前的不过是位20出头的男孩，在拒绝女性邀请方面，冷漠的程度和冰山系大叔是的。难道！宋秋曼突然想到，难道陆辰是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一面吗？自己是不是太小看这男孩了！
“你是有约了吗？”她忍不住开口问着。
“对，我晚上约了人打游戏。”陆辰坦坦荡荡地回答，他绕过还没回过味的宋秋曼，往地铁口走去。
……
约了人打游戏？
阿西吧！还是个毛头小子嘛！
宋秋曼咬了下后槽牙。
我的邀请还不如电子游戏吗？
你！你等着！
女人的小聪明
隔了几天，宋秋曼从公司出来，去到停车场里取车。
她没有马上把车子开走，而是打开化妆包，支起了一面小镜子。
今天很闷，空气中的粘稠湿气渗透进皮肤里，随时都可能下雨。宋秋曼额头上一层薄汗，她抹了两下，眼线和睫毛有点花了。
她不慌不忙拿出粉饼补妆，又将棉签横过来蹭着模糊不清的眼线，翻起眼珠，露出大面积眼白，妆容上的瑕疵很快被修正了。
收起镜子，她背靠在座椅上，心里并不平静，刚才合伙人召开的会议让她有点难过。
宋秋曼所在的广告公司是几个朋友合伙出钱成立的，她就是其中之一。虽然投的钱不算多，但也是全部积蓄了。无奈几年里公司成绩平平，出资最多的朋友萌生退意了，对方家底厚无所谓，大不了再去做别的生意，可宋秋曼就不同了，公司对她来说不仅仅是钱的问题，工作的问题，公司更像是养育的孩子，她舍不得放弃呀。
就看最近能不能翻身了！她心里暗自想着，这几天争取能拿下一个大单，重振下士气！不过在那之前，她还有点别的事情要了结了。
抿了下嘴唇，让唇彩更伏贴一点，她发动了车子。刚一上路，挡风玻璃外的天空就褪去了最后一丝光亮，呈现出淡淡的灰色，阴云密布，无数细密的雨丝飘下。
起风了。
好样的！老天爷真给面子。
宋秋曼拍了下方向盘，最近她的自信心在遭受严重灾害，那位叫陆辰的男孩接二连三以稀奇古怪的理由拒绝她，不是打游戏没时间，就是要回家看NBA，甚至还拿“刚喝完可乐有点胃胀气”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