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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说还不忘一边用手比划了一下刀起头掉的姿势。
刚比划完,她就瞟见了林老太的黑脸,说到一半的话给咽了回去,小心地咽了咽口水:“……芳芳帮了大忙的,要按功行赏才行,以后吃肉的机会还多着呢,咱们要大方一点。”
见她以为自己是舍不得野鸡才不高兴,林老太被这个不省心的老闺女气笑了:“谁贪你那点野鸡了!”
“……那您这是不高兴啥呢?”喜妹知道是自己想岔了,错估了老太太的眼界心胸,缩了缩脖子,还是不怕死地直接问道。
林老太直接伸手作势拧她的耳朵,没好气地说道:“你出门之前我怎么跟你说的?嗯?不准胡闹,不准受伤,玩玩没事,别的啥都不准干!你答应倒是答应得好好的,现在全都忘到脚后跟去了?”
当然,林老太对自个儿的老闺女那脆皮体质还是心里有数的,即便这时候已经气得不行了,落到喜妹耳朵上的手也没用一点力气,为了防止自己的糙手刮到了宝贝闺女的娇嫩皮子,她的手甚至都没落到实处。
喜妹象征性地闪躲了几下,眼睛里满是笑意:“没忘没忘,我不就是拿着弹弓玩玩才运气爆棚打到了野鸡嘛!为了保护自己,连抹脖子都是芳芳干的。”
话说得很是真诚,林老太却不吃这套,闻言一把拽出她藏在猪草里的手,手指指腹朝上,冷笑道:“那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解释?”
站在一旁装死的芳芳被那血肉模糊的指腹吓了一跳,眼泪顿时就下来了,未及喜妹回话,便哇地一声哭出来:“小姑你怎么伤成了这样啊!你受伤了都不跟我说,你都伤成这样了还管什么野鸡啊呜呜呜……都怪我又笨又瞎,伤这么严重我都没看见呜呜呜……”
她突如其来的一哭,直接打破了林老太酝酿出来的严肃气氛,也让喜妹有了避开爱女心切老太太锋芒的机会。
“这伤也就看着可怕,其实没事,芳芳不哭啊,咱们等会有肉吃。”喜妹被她哭得没辙,笨拙地哄道。
以前在盖亚大陆的时候,大家都是你强悍我更强悍,如果有人受伤了,大家只会觉得这个人技不如人活该,不嘲讽就算是有情有义了,更别提为她的受伤哭成这样了。
看着手足无措的女儿和哭得格外伤心自责的侄孙女,林老太难得有些无语,抽了抽嘴角,无奈地望了望天:要不是知道芳芳就是这样实心眼,她都要以为这孩子是在先声夺人防止她追责了。
被她俩这么一顿搅和,林老太也没心思继续说喜妹了,瞪了喜妹一眼,打算秋后算账,现在就直接接过地上的篓子,一手提着篓子一手拉着喜妹往屋里走:“……手都这样了,还不赶紧进屋上药,搁这站着能孵蛋啊!……芳芳帮我把鸡蛋拿回来。”
芳芳抹了抹眼泪,去鸡窝边上拿上刚才林老太捡出来的两个鸡蛋,抽噎着跟上去了。
因为喜妹的脆皮体质,林家别的东西都不比旁人家多,外用的药管够。
林老太一进屋便将装着野鸡的篓子扔到一边,翻箱倒柜地找出了托隔壁大队顾老医生配的外伤药,认真仔细地帮喜妹用上,还不忘用开水洗干净之后晒得干偷偷的纱布将她的手指裹得严严实实。
看着自己被裹得一个手指变两个手指粗的手,喜妹小心地觑了林老太一眼:“……不用裹这么多层吧。”
不说美不美观的问题,首先,这有点浪费纱布。
要知道,这年头连医院的纱布都是循环使用的,一些公社里的医院甚至都没有纱布的供应,遇上社员受伤了就用细棉布顶上,细棉布在乡下也算是少有的贵重东西,照理说也不差,可问题是,这细棉布好归好,它抵不上纱布透气啊!对伤员来说,还是透气的纱布更好使。
林家的这一小截纱布,还是林老头舍了面子去寻老战友换回来的,为的就是喜妹这容易受伤的体质。
既然是好东西,林老太自然不会允许家里人瞎糟践,即便是最疼爱的喜妹,也是不能的。
于是,林老太瞪了一眼提出异议的她:“咋,你还想单独剪一截下来裹你的手指头?!”
喜妹本能地摇头:“不不不!我不想,我就随便说说。”
求生欲极强。
给她上完药,林老太拎起那只害老闺女受伤的罪魁祸首,迈出六亲不认的步伐,直接奔着灶房去了,走之前还不忘招呼芳芳:“芳芳来帮我生火,烧水褪鸡毛,我先给你剁一半带家去,中午炖鸡吃!”
芳芳连连摇头,声音还带着残存的哭腔:“我不要,都给小姑吃,给小姑补身子。”
屋里老实待着的喜妹高声道:“不行!在山上说好了你分三分之一的!”
“喏,听见没?你要是不要,你小姑肯定得闹腾。”林老太对着屋里努了努嘴,“既然你出了力,还带喜妹玩了,咱家怎么说都不能吃独食,喜妹不同意,我也不同意。这样吧,也别分了,你回家去找你奶拿些土豆和菜来,我给一次炖了,分你家一碗,省得麻烦。”
见芳芳还要反驳,林老太直接瞪眼拍板:“听我的!”
芳芳这才不情不愿地回家拿菜去了。
“啧,什么傻孩子,连肉都不知道要吃。”林老太嘟囔道。
因为担心上山的喜妹,林老太早间就开始心神不宁,上午索性请了假没去上工,现在正好可以趁大家不在家收拾野鸡。
等大队其他人中午上工回来,远远就闻见了谁家炖肉的香味,香气四溢,勾人得很。
林三哥还在跟几个哥们嘟囔不知道谁家舍得在这不年不节的时候吃肉呢,便听人说这味道好像是从林家传出来的。
“林家?爹,大伯家烧肉了还是二伯家?”林三哥吸溜了一下口水,好奇地问道。
他猜都不敢猜是自家。虽然他们家日子过得还不错,但以林老太过日子的那种仔细过法,给小妹炖个鸡蛋补补还成,平白无故炖肉就是纯属做梦想屁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林老太:你说老娘抠门?那你中午别吃了。
第5章
林老头睨了他一眼,瞧不惯他那没出息的馋样儿:“甭管是你大伯家还是二伯家,都跟你没关系,你要是敢厚脸皮上门,老子打断你的腿。”
林三哥:“……我就问问。”
走在前头的队员扭头对后面的林家人说道:“林三哥你家来客了?”
林老头一懵:“啊?”
“这味道是从你家传来的,一闻就知道是炖了大肉,真香。”
“桂花在家做饭呢,我也不知道,回去看看去。”说话间,林家已经到了,林老头打了个哈哈,加快了脚步,领着一家人进了家门,立马关上院门,隔绝了外面一众窥视的视线。
林老太大名叫做夏桂花,照乡下规矩,人们理应叫她夏婶娘、林三婶子、桂花婶子之类的才对,然而大家私下默认的称呼都是林老太。
称呼的事情其实是依着林老头来的。
林老头在兄弟里排行老三,是家中幺儿,照理说林老头这个称呼怎么都落不到他这个老小头上。可他性子倔得很,出去参军闹革命回来之后尤甚,得了个诨名叫林老倔,后来辈分比他长的都相继过世了,辈分与他相当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被他揍过的,根本不敢叫他林老倔,传来传去就变成了林老头,林老太的称呼也是由此而来。
这对夫妻想法也奇怪得很,听别人这样叫,非但不恼,反而还乐得很,觉得是自己夫妻俩厉害才得了这么个老成称呼,教那些人的挤兑心思完全落了空。
“家里来客了?”林老头走到灶房门口探头问道。
林老太正忙着翻炒锅里的鸡块,随口应道:“没啊。”
“那杀啥鸡啊!”林老头一脸心疼。
俗话说得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林三哥说林老太过日子仔细,林老头这个做丈夫的……也不遑多让。
给家里除了喜妹以外的人添个鸡蛋他都觉得是浪费,更别提杀鸡了。
闻言,林老太回过头来白了他一眼:“杀鸡?想啥美事呢!老娘辛辛苦苦喂了那么久,连颗鸡蛋都舍不得多吃的,谁敢惦记老娘的鸡?!”
“今儿喜妹不是上山玩儿了嘛,这野鸡是她带回来的,用弹弓打的,手指头都磨破了,可怜得哟!我琢磨着孩子拼着受伤也要把这鸡带回来,要是攒着不吃,那丫头该伤心了,索性就给全炖了,便宜那三家吃白食的了!”林老太接着哼哼道。
林老头急了:“喜妹不是上山玩玩么,怎么还受伤了呢!不行,我看看去。”
“你还好意思说,不都怪你!我早就说过不要给她做什么弹弓,你为了哄她,背着我给做,现在好了吧!”说起受伤,林老太就对自家男人一肚子怨气。
要不是他瞎胡闹,给喜妹做了个小弹弓,喜妹今儿也不会因为想用弹弓打野鸡而受伤不是!弹弓这种有杀伤力的东西,根本不适合喜妹这种小女孩玩。
林老头自觉理亏,当时林老太确实拦着不让他做,但他受不住喜妹渴望的小眼神,还是偷偷给做了,像她说的,要是不给闺女做,闺女就不会受这遭苦了。
“……我去把弹弓没收了。”他哼哼哧哧了许久,才憋出了一句话。
林老太都被自己男人这神奇的解决办法惊呆了:“喜妹都受伤了你还要抢她的东西?!!!”
林老头很是头大,又觉得老婆子说得很有道理:可不是嘛,喜妹都受伤了,他这个当爹的哪还能去抢孩子的东西呢?……不对,就是没受伤,他也舍不得抢啊!
林老太觉得,为了老闺女好,她还是把男人拘在身边使唤使唤吧,省得他空了就想着欺负孩子:“……鸡肉马上就炖好了,你把盘子碗拿出去洗洗,准备吃饭。”
林老头愣了一下,这些活儿不都交给儿子儿媳做了嘛,怎么突然使唤起他来了!
“快去!”林老太以为他还在想着要没收喜妹的弹弓,凶巴巴地吼道。
“……哦。”林老头有点委屈,虽然隔着老褶不太能看得出来。
这只野鸡不算肥,除了早早盛出来送到隔壁芳芳家的一大碗,留给自家人的便只剩小半盆鸡肉和大半盆土豆野菜了。
即便算不上多,林老太将它从灶房端出来的时候,还是吸引了一大家人的目光紧密相随。
不跟着才怪,这可是肉,实打实的肉啊!即便是吃惯了的土豆红薯野菜,也是沾了肉汁的土豆红薯野菜,跟平时吃的完全不是一码事!
林家人口是真的不少,林老太养成了的儿女就有五个,小闺女喜妹是老来女,年纪还小,而四个岁数大一些的儿子早就结了婚也儿女成群了,大儿子冬生有两个儿子,二儿子夏生有三个女儿,三儿子秋生一儿一女,四儿子冬生也有一个儿子。
而林家是没有分家的,也就是说,一大家子,近二十张嘴,都是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
这么多人,当然不可能是随便吃管饱,不然再好的收成也不够霍霍的。
除了在队上食堂吃大锅饭的那几年,林家向来都是由林老太分饭菜的,今儿也不例外。
老四冬生一家今天跟着媳妇回娘家了,不在家吃饭,林老太便按着人头少做了一些。
照例,先分玉米糊糊,林老头是一碗最稠的,其次是春生兄弟三个壮劳力,然后是喜妹得了一碗半稀半稠的,林老太自己和儿媳孙辈都是稀稀的一大碗。
本来每次分饭的时候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