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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同学勺子插在蛋糕里,开始各种怀疑人生。
*
霍邈从陆悠家回到自己的家,短短十分钟的路,他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那么的漫长。
到家时,家里死气沉沉,来宾一走,只剩了爷爷、父亲和母亲。
他的妈妈化着精致的妆,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优雅地摆弄着一瓶插花。
父亲和爷爷在下围棋,黑子白子,剑拔弩张。
表面上看,多和谐。
“给小丫头送去了?”爷爷听见门响,苍老的声音响在霍邈的背后。
霍邈往房间走,不准备回答。
然后他母亲起身了,用日文对他说:“小邈,妈妈走了。”她招呼保姆,替她把花叶收拾干净。她把那瓶花给霍爷爷,霍爷爷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她又放下,嘴角扯出一个奇怪的笑。
“哦,再见。”他用日文回,趿拉着拖鞋送他妖冶年轻的妈妈出了别墅。
他注意到,自己的母亲又换了一个新包,包上夸张的写满了两个英文字母,里面鼓鼓囊囊的,看样子是装了不少钱。
“下半年要去日本比赛了?”她问,“代表国家?”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写满了骄傲。她的儿子霍邈,16岁,已经成为了职业围棋手,跟着师傅走进了国家队。
她只觉得是自己的基因好,“那么你可以和田村君比赛了。”
霍邈听到这个名字,眸底一沉。
“田村君他很期待和自己的弟弟……”
“我知道了。”他打断母亲的话。
“再见。”他母亲准备上车。霍邈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是,伊藤田村么?”
伊藤,他母亲的姓。
他母亲淡淡地回:“大江田村。”
*
中考前,进拳跆中心的名单出来,一长串,陆悠在最后找到了自己。她虽然那次比赛成绩不错,但终究总成绩比不过这些很久之前就参加各种选拔赛的运动员。
陆爸请教练喝告别酒时,教练还特地补充,“陆总我和你说,令爱很快会踏上国际拳台。”
话是这么说,现实向来非常骨感,她们拳击队分了A、B组,一条线就是一条分水岭,上面的人进了A组,很快得到中心的重视,下面的人进了B组,仿佛被世界遗忘。
A组的教练是经验丰富的老教练,从男队过来,带过好几届世界冠军。B组的教练过了两周才说要来,是人是鬼还不知道。教练才没来两周,B组就泄了士气,大多数人看到A组拥有的各种特权和资格,都产生了回家的念头。
两周下来,缺乏约束的B组只有陆悠和少数几个还尚存斗志的运动员在训练,其他人早就开始打打闹闹。
两周后,终于上头说要分一个教练下来了。大家不怎么激动,想也知道,教练是什么样的水平。
陆悠从来乐观,一边啃着脆脆冰一边安慰大家,“只要努力,我们也会像A组有比赛的资格的。”
大家敷衍着笑笑,只当听了个笑话。
陆悠说完鼓动士气的话未多久,训练场的门就被推开了。一个年轻高壮的男人走了进来,气宇轩昂,黑色的背心下肌肉贲张。
他放下包,从里面掏出一垒名单。他话不多,字字铿锵,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下面我来做自我介绍。”他正要往下说,队伍里忽然冒出一颗小人头,对着他大喊一句:“江叔叔!”
15、第15章 。。。
江若尘的目光落在高喊他江叔叔的那个女孩身上,他看了名单,不意外。
她喊出江叔叔后,周围的小伙伴都怔了许久,江若尘没有回应,还是面无表情,脸部的线条紧绷。
陆悠只得幽幽放下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江若尘收回目光,翻开点名簿开始点名。他声音低沉,目光凛冽。点完名后,就让运动员们绕着操场拉练。到跑步弯道处,有人追上陆悠小心地问:“你认识江教练?”
“以前一个俱乐部的。”她回得轻飘飘。
同行若有所思地点头,和陆悠并排跑了很久才感慨,“开始我以为来了个帅教练兴奋来着,没想到这么严厉。”
陆悠大概习惯了江若尘那张毫无生气的脸,扁扁嘴,“有么?”
同行抛给她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加速朝前跑远。
*
中考在即,就连十班也开始有了紧张的氛围。陆悠虽说中考无望,但是在陆爸陆妈的念叨下还是勉强拿起课本背背单词。
于是全班上下只有两个人丝毫没有在学习。一个是前排始终秉持着睡觉第一其他事第二的霍小喵,还有一个就是陆悠旁边开始做起明星梦的许露。
在听说陆悠的教练是江若尘后,许露开始每日跟着陆悠在拳跆中心游荡。
偶尔陆悠训练结束看到许露,都会被她惊艳到。她越长越出挑,就算是不化妆散着发,也有种慵懒的美。然而江若尘从来视若无睹,未曾对许露多说一句话。
陆悠对许露苦口婆心,“算了吧,江叔叔就一无性生物体。”
她最近生物看多了,会冒出这么个名词。她刚说完,无性生物体江某就背着个包从她身边飘过……
陆悠眼皮上翻,假装自己没看到江若尘。许露讨好地对他一笑,他冷这张脸,骑上路压边的摩托车在他们呼啸而过。
许露必会大喊一声,“啊,若尘哥哥好帅。”
陆悠不以为然,“其实霍小喵也挺帅的。”
许露怔了怔,大叫一声,“妈耶,原来你还有审美。”
陆悠:“……”
路过大头贴店,许露嚷嚷着要去拍,陆悠想了想,抿着唇,“我还是写会作业吧。”
就算她不想写,不想学也并不能改变下周中考的事实。所谓临死抱佛脚,陆悠并不想满分750,她200分都考不到。
许露眨眨眼,“你可以让霍邈教你啊。”
“算了吧”陆悠吐槽,“我们俩现在都属于自身难保状态。”
“那我们三一起学吧。”
一起……能学么?
*
无论如何,三个人还是聚在了一起学习。霍邈是初一到初三的教科书都崭新没有半个字,陆悠是连二元一次方程都不知道是什么,许露至今搞不懂文言文和白话文有什么差异。
陆妈妈心大,给他们安排了书房。“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陆妈妈给他们鼓气。然而第二天,其中一位臭皮匠就失联了,原因很简单,给江叔叔准备生日礼物。
陆悠翻了翻白花花的课本,戳戳睡意盎然的小喵,“这题你会做么?”
她指着一个几何体,毛绒绒的圆珠笔敲在桌面上。
霍邈睨了一眼,“这是什么?”
陆悠咬唇收起书,妈滴,看样子他们仨之中自己成绩最好了。
学习对于陆悠来说,无疑是一针强劲的催眠剂,只做了两道数学题,陆悠就觉得知识胀满了自己的脑袋,一摇就重重下落,最后她发誓,是脑袋自己先靠的桌子!是眼皮自己先合起来的!
她睡了,霍邈醒了。他从臂弯里探出半颗脑袋,侧脸,凝睇着陆悠。她睡得很香,安静地像出生未涉世事的孩子。他拿过陆悠毛绒绒浮夸的笔,扫了扫她的脸颊,而后对着她,抿开淡淡的笑。
他问:“悠悠姐,你想考上么?”
悠悠挠挠头,“香……老板再来两块豆沙的!”
他便抽走压在陆悠胳膊肘下的书,拿了一支荧光笔开始一页一页地翻。他看书很快,一目十行,一会一本书就翻完了。
等悠悠醒来时,霍邈已经走了。陆妈妈端了一盆冷水叫悠悠洗脸,悠悠随手抽了一本书,发现里面密密麻麻地画好了重点。
她用自己贫瘠的想象力思索了一会,神秘兮兮地问陆妈:“妈,这个世界上真有田螺姑娘吗?”
陆妈对着陆悠的眼睛,一字一顿,“没有。”
*
虽说陆妈说没有田螺姑娘,但是陆悠觉得有,不然书上怎么自动生成了重点。
放学的时候,陆悠就这件事严肃讨教了霍邈同学。霍邈一副你怕不是傻子吧的神情望着陆悠,陆同学嚼了一口黄瓜,“但是我英文单词还是背不上。”
“你能背多少个?”
“zero;plus;twelve……”屈指可数。
她还在念,可以想见陆悠确实背过了。她是这样的人,一旦决定做什么事,就会竭尽所能地去完成。
哪怕,学习对于她来说难度堪比奥运会申请到女子拳击项目。
“悠悠姐。”
“嗯?”她歪头。
倏地,霍邈转身,揽住陆悠的腰,下一秒,陆悠就被他轻轻托起,坐在了公园的喷泉边沿。
她彻底呆了,嘴里含着一块未嚼碎的黄瓜块,两只眼睛瞪着,一脸不可置信。
霍邈很高了,就在短短的三年内比陆悠整整高出一个头。她坐着,霍邈便只能弯腰,两手扶着陆悠两侧的大理石砖。
他凑近陆悠,那张俊逸的脸在陆悠的眼前愈发清晰。
他说:“我读一个,你读一个。”
“哦,嗯。”
“parent,p…a…r…e…n…t。”他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读着,很有耐心。
陆悠跟着,嘴巴张成一个圆形。
“记住了?父母,怕人踢。”
小喵的方法,对于陆悠来说实在很好记。她脑子并不笨,很快便记上了。
霍邈拉过陆悠的手,扳开她的十指。指尖点着她的指腹,一个个数着,数到20个,他不再背了。
“你就记住这二十个。”他包住她的十指,语调轻柔。
“然后选择题,不会的选C。”
陆悠不知怎么,就相信了自身难保的霍邈。她也不知怎么,在霍邈凑近她的时候,心脏会不合时宜地飞速跳动着。
她抽出手,弯起她的狐狸眼。霍邈立着,目光再也难以从陆悠的身上移开。
她一笑,顾盼生辉。
霍邈突然就想买诺基亚了。
*
陆悠进考场的时候,陆爸陆妈都在,他们怕陆悠心态崩掉,特地推了工作来陪陆悠。最后陆悠心态平和,倒是陆妈一路紧张到疯掉。
陆悠硬记了重点,又信了霍邈教她的秘诀,居然有了考试必胜的信心。
她轻松地进考场,在门口还撞见了霍邈。他也来考试,在她的隔壁。
正是七月,江里流火的热天。霍邈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倚着不锈钢栏杆。风一吹,带动他衬衫的衣摆。
“霍邈,加油。”她难得叫霍邈的大名。
霍邈去看她,眸中仍然温和。
这是今天他第二次听人说这句话,第一次是他父亲对他说的。他问霍邈:“为什么要中考。”
他这样的,在棋院好好发展就可以了。中考,多此一举。
他不想回答,于是爷爷替他回答,“还不是那个小丫头片子也去考。”霍爷爷了解自己的孙子,就像自己的孙子了解他的青梅一样。
陆悠看到霍邈,心里就会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