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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王轻笑一声,道:“赵大郎很有胆量。三弟他,很有识人慧眼。”
陆微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三弟是指三皇子。识人慧眼,难道说赵骞是三皇子的人?这倒与她私下的猜测一致。
她心念急转,面色上却不露分毫。赵骞的事她从来没有追问过,在她看来,若是有必要说,赵骞肯定早已经告诉她了,赵骞一直没说,就证明这事不能公开,再联想到赵骞的身份和三皇子一惯低调的作风,陆微越发拿定主意不去回应绍王的话。
眼下反而是绍王有些好奇了,陆微没有流露出一丝惊诧,是涵养太好?还是她已经知道了?如果是后者,那赵大郎对她可算是倾心,这样机密的事都跟她说。
这个想法让绍王有些不舒服起来。其实他起初对陆微并没有势在必得的心,不过是生的美些,但皇室中人,最不缺的就是美女。只是,他刚一向梁彝暗示,陆微就跟赵骞定了亲,这让他的自尊心有些不太好过,但也只是不好过而已。
但是后来,他查出赵骞是三皇子的人,私下里替三皇子监控京城的动向,这种不舒服就变成了很不舒服。三皇子素来是太子一脉的人,如今太子薨逝,储位空悬,三皇子又收拢了太子留下的一些势力,虽未封王,在诸皇子中已经隐隐呈现出与他分庭抗礼的苗头,这让他有了几分危机感,再看赵骞的婚事就越发不痛快起来。
月西园那天,赵骞若是有眼,便该看出陆微不是他应该染指的人。而梁彝已经跟陆家递过消息,陆微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心思,这两个人看起来,似乎很想挑战他的威严啊。
绍王又笑了下,道:“赵大郎的世子之位,怕是有点悬啊。听说赵昱在卫所干得很不错,本王听到一个说法,赵昱是受了赵大郎的排挤才出京的,也不知是真是假,若是真的,本王不介意给赵昱做个主。”
果然他在陆微脸上捕捉到一丝极淡的忧虑之色。绍王笑意不变,可惜赵骞并没有领什么实际的职务,他只能在请封世子这件事上压压他,要不然他有信心折腾的赵骞立刻退掉这门亲事。美人与前程哪个重要,想必赵骞能想明白。
陆微静静站着,一言不发。果然,赵昱投靠了绍王,而绍王,正准备为难赵骞。虽然她知道她只是其中一个因素,绍王更多是为了打压三皇子,但她还是难以抑制地涌起一股歉疚之情,果然像她担心的那样,她连累赵骞了。
绍王正要再说,忽然听见杨季安的声音:“见过王爷。”
绍王点头招呼道:“杨三郎,怎么不跟抚远候一起?”
杨季安恭敬答道:“家父命我留下护送表妹。”
绍王微微抬起下巴,漫不经心地看向远处,淡淡说道:“想不到抚远候于排兵布阵之外,尚有如此关切家人的一面。”这是他到目前为止第一次露出专属于皇家子弟的的倨傲神情,虽然语调只是放缓了些,但却流露出极为微妙的冷淡之意,似乎在刻意释放对杨季安的威压。
但是杨季安干脆走近陆微几步,笑道:“家父对表妹一向看重关切,若不是身兼护卫重责,肯定会亲自陪着表妹。”
绍王定定地看了他一下,随即唇角上挑,道:“是么?”他看出杨季安并不准备离开,有他在场,许多话就不好再说,不如以后再寻机会。他随意向附近一处开着野花的山坳走去,空气中传来他饱含深意的话“代我向赵大郎问个好”。
“阿微,我娘一早传来消息,老太太服了药之后,这两天精神好多了,你不要担心。”杨季安见陆微还怔怔的站着,忙说。
陆微回过神来,向他一笑,道:“多谢舅母,也多谢你了。咱们也走吧!”
“好!”杨季安一口应下,看着她步履如常地走回帐篷,这才松了一口气。
☆、遇险
返京的官道上到处都是各家的车马护卫; 蜿蜒十数里仍不见头尾。杨季安根本没法纵马,到处是人到处是车,马匹跑得稍微快点都可能造成祸事。
他无奈地转回陆微的车边,说道:“我知道附近有条小道,是以前的官道,只不过这条官道修好之后已经很少有人走那条路了; 你要是着急的话咱们可以走那条路; 大概要多绕十几里的样子。”
“照现在的情形; 可能咱们多绕十几里也比他们快。”陆微探身看了看前后不见头的车马长龙; 再想起陆老太太的病情,只得说道,“咱们绕道吧。”
“前面没多远处的岔道就能过去旧官道。”杨季安骑在马上控住辔头缓缓跟着陆微的车子; 走了大半个时辰以后,才看见前面宽阔平坦的官道右边有一个分岔路口; 另一条明显要窄一些的路蜿蜒通向远处。
杨季安招呼着护卫将车马赶上岔路; 虽然路窄了些; 两旁也生出了不少野草; 显然已经很久没有认真修缮过了,但是胜在没人,车马都能跑起来; 走上岔道不过一会儿功夫,已经走出了七八里之遥。
杨季安打马向前,探了路回来,对着陆微说道:“前面是千岁山; 路口很窄,路面倒还平整,你的车子也能过。”
陆微掀起车帘一角向外望去,只见千岁山在道路左侧静静耸立,山上的树木枝叶新绿,看去郁郁苍苍,十分深远。陆微正要说话,前面道路收窄处开路的家丁却是一阵喧哗,原来一块半人高的山石突然从山顶滚落,险些砸到了人。
杨季安说了声:“我去看看。”跳下马便奔了过去。
红樱性子活泼,当下便探身向外张望了一会儿,向陆微说道:“姑娘,车子怕不好过去,不如下车来走。”
陆微坐了许久,也正想吹吹风,便向红樱点点头。红樱欢欢喜喜地跳下车,又伸出一只手来扶她,陆微刚一下车,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似乎有人在暗处窥伺,那目光恶毒阴狠,令她如芒刺在背。
她顿时警觉起来,只是还没来得及叫杨季安,突然山上一阵响动,大大小小的石头不断地从山顶滚落,瞬间就把她的车子和前面杨季安的人隔开了。
陆微立刻探身取出放在车中的匕首,这是她春猎时带着防身用的。但是没等她有更多反应,半山腰突然一阵箭雨袭来,身后正在惊慌的家丁顿时倒下不少。
红樱拉着她躲在车背后,只听得左侧千岁山上此起彼伏的叫喊着“站住”,随即奔下来几十个挥舞着刀剑的汉子,径直朝她冲过来。
红樱拔出软剑,护着她向前跑,试图跟杨季安汇合,只是前面到处堆垒着乱石,一时想过去也不容易,只看见杨季安与三四个汉子斗在一起,不停向她焦急地张望,只是一时半会儿抽不开身。
陆微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四下观察地形。往前的道路比较窄,又紧挨着千岁山,很难说这些匪徒有没有埋伏更多的人。右边是起伏的小山包,乱草丛生,看去更加危险。向后是官道,只要跑到新官道的岔路口就能遇见返程的大队人马,有官军和各府的侍卫,这些匪徒必然不敢猖狂。
陆微当机立断,吩咐红樱道:“割掉马匹的缰绳!”
红樱一剑刺倒一个凑上来的匪徒,利索地反手一挥,套在车上的两匹马缰绳应声掉下,马儿甫得自由,有些焦躁地打着转,陆微立刻翻身骑上一匹,招呼红樱说:“往回走!”
一行人中唯有她和红樱是女子,尤其她完全不能厮杀,在这里多待一刻便是给杨季安多加一份负担,若是她俩能顺利地跑出去,相信杨季安动起手来会更加方便。
两人拨转马头,飞快地向后跑去,不料草丛中一阵响动,等陆微反应过来时,马匹已经被一根长绳绊倒,她重重摔在地上,来不及起身,已经被两个身强力壮的汉子捆了起来。
一个穿着褐色夹衣的汉子叫道:“抓住了,走!”
众人唿哨一声,拖着她飞快地向千岁山深处转移。红樱放翻一个匪徒,正要奔过来,陆微朝她大叫了一声:“快走,找人救我!”她很清楚,红樱再厉害也不可能从这么多悍匪手中救出她,此处里岔路口不远,只要红樱能跑出去叫人,事情还有转机。
红樱迟疑了一下,最后猛一跺脚,跳上正慌张奔逃的马匹,控住缰绳飞快地向岔路跑去。在杨季安的高声呼喊中,陆微被一块黑布蒙了头,推搡着往深林中走去,她没有反抗,只是摸索着把手腕上的蜜蜡莲花珠手串弄开了绳结,隔一段路便丢下去一颗。
跌跌撞撞不知道走了多久,陆微听见一个怒冲冲的女人声音:“说好了杀掉,怎么把她绑回来了?”
王氏。果然是她。
一个粗鲁的男人声音说道:“你没说实话,山下那些人肯定不是平头百姓,说,这女人是谁?”
王氏哼了一声,似乎十分鄙夷,答道:“人也劫了,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你杀她,我给钱,人财两清。”
“你当我是傻子?明摆着她是当官人家的,你给完钱拍屁股走了,我这山寨又挪不了窝,等着官府来剿我?”那个粗鲁男人说着说着火气上来了,重重地啐了一声,“他娘的,你们这群瞎了眼的,我看见不对就给你们打手势让别动,他娘的是谁把石头推下去的?”
又一个男人说道:“寨主,咱们的人都没动,是她的人推的。”
被叫做寨主的粗鲁汉子又骂了一声,正要说话,王氏抢先说道:“人已经抓了,现在就算你想脱身也不可能,我给钱,你杀了她躲起来,难道不好?”
陆微突然说道:“不管王氏给你们多少钱,我都加倍给你们,买她的人头。”
一语既出,场中人都是一惊。跟着呼一声,却是寨主拽掉了陆微头上的黑布套,大咧咧地说:“既然你都猜出来是谁要你的命了,也不用戴这个玩意儿了!”
陆微抬起眼睛,毫不示弱地看向王氏。王氏也抬着下巴,恶狠狠地看着她。两人对峙之时,身穿褐色夹衣的寨主不耐烦地说:“他娘的看什么看,一会儿下面的人就追上来了!”
陆微便转头向他,淡淡说道:“杀了她,我给双倍的价钱。山下是二品爵位抚远候府的人,是我舅家,我的丫鬟已经去官道找援兵了,如果你们赶在他们上来之前杀了她,我不但给钱,还帮你们脱罪。否则,你们杀我,官兵剿匪,你们没钱,连命也保不住。”
褐衣寨主杀气腾腾的看向王氏,王氏嗤笑一声,道:“别听她胡说,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被你们抓住,名声肯定坏了,她恨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帮你脱罪?还是趁早杀了她,我帮你们逃。”
“离京城这么近,皇家卫队又在附近,你确信能逃?不如信我,总还有一线生机。”陆微也嗤笑一声,指着王氏道,“这个女人刚刚被夫家休了,莫说她没有本事帮你们逃脱,就连她许诺给你们的银子,我看都未必拿得出来。”
“都给我闭嘴!”褐衣寨主焦躁地转了几圈,一会儿看看陆微,一会儿看看王氏,犹疑不决。
陆微趁机观察起王氏来,说起来,她已经很久没见过王氏了。王氏被休以后,赵正爵最开始还经常去她那里过夜,后来她陆续约了相熟的几户勋贵人家到郊外踏春,每次都恰好“偶遇”赵正爵从王氏那里出来,在那之后,听说赵正爵再也没去找过王氏。也许这就是王氏越发恨她的原因?
如今看来,她上下打量着王氏,她气急败坏到买通山匪来杀她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现在的王氏又瘦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