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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瞧把我们年帽乐的。”田阿婆替她把书包弄下来放到一边,听得出年华的声音里全是高兴劲。
“哪有,我每天都这么高兴的!”年华故作不满,红扑扑的笑脸看着很讨喜。
田阿婆捏了捏她的脸,“是是是,年帽天天都这么乐呵,告诉阿婆,今天什么事儿?”
“我今天交了一个朋友。”
“朋友啊,朋友好啊。”这下田阿婆笑得更欢了,她知道他们家年帽安静,和小孩子玩不到一块儿,也不像别的小孩子漫山遍野到处跑,现在这样开心,比当初刚进这个家时活泼多了!女孩子,活泼点好!活泼点才不容易让人欺负!
“是哪家的朋友?”田阿婆又问。
“是江小盼,阿婆听说过吗?”
“江小胖?”几秒后道:“是江家的那个胖小子啊,倒是个不错的孩子,看着憨厚又结实。”
憨厚结实?人品+体格?阿婆总结的真好,只是这话听着有点不对味呀……不应该是,看着天真可爱,这才是形容小孩的话么??
再看阿婆那不怀好意的笑,年华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第十九章 变天
“江小盼,跑快点儿,别偷懒。”年华转过身,对着与自己有一段距离的江盼淡淡说道,一只手搭在腰上。
江盼累得快成一条狗了,听到她的声音,一个机灵“嗖”地跑到她身边。
自从和年华成为了朋友,他每天都要跑步,下午放学和年华一路小跑回家,早上上学也要跑上一段,用年华的话讲就是,“生命在于运动”。
他很赞同这话,为了能继续和年华做朋友,为了别人不再喊他小胖,他忍了!
“一起跑吧,别掉队了。”
年华其实很无语,不是说她跑步多快,而是她明显是用中等的速度在跑,江盼都嫌快。这哪是一个男孩,分明就是胖子!不对,此时的小盼确实是个胖子。
见她身轻如燕,江盼不由加快脚步,他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当年华喊他江小盼时,就会条件反射地挺直腰杆,叫一声到!
晚上吃饭,爷爷心疼地说:“我的小乖孙啊,去上了几天学变瘦了不少,老师虐待你了?”一个劲给他夹菜。
江盼立马冲到屋里,拿起镜子猛照,变瘦了吗?变瘦了吗??真的变瘦了吗???跑步能使人变瘦,以后他要继续跑步,嘻嘻!
…………
炎夏,午后。
很平常的一天。烈日荼毒,知了声不绝……
在这个偏远的山区,温度比别处要高出许多。
昨天是三年级入学报名,开学已经几天了。
空气中没有一丝儿风,沉闷地让人额头直冒汗。年华白皙的小脸此时红扑扑的,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脸颊旁轻轻扇着。
沉闷的天气持续了三天,年华直觉有雨,而且是狂风暴雨。
和她一起并肩踱步的还有江盼,江盼背着一个书包,抬手用力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好热啊!年华,今天咱们可不可以不跑步?”
这两年江盼俨然成了她的小跟班,一向独来独往的她也渐渐习惯了,谁叫当初是她非要帮人家制定减肥大计的。
“嗯,今天不跑了。”年华点了点头。习惯也是有特殊性的,这天气就跟地球撞火星似的。
“太好了!”江盼不知哪来的劲,在原地蹦跶了几下。
“江小盼,我看起来很凶吗?”
以前她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从不主动与人套近乎。她现在很是疑惑,江盼的反应好像她是一只母老虎!
“没有啊!”江盼几乎是立刻答道。
“那么你听到我说不跑步怎么那么高兴?”
“年华,我是有力气再跑,但我怕你跑不动,你看你太、太瘦小了。”
“江盼!”她还瘦小,她怎么看也是一窈窕小淑女,被人说成瘦小,情何以堪啊!
再看看正纳闷她为什么生气的江盼,足足比她高出了一个头多,结实的小身板,这么一比较,确实不是一般的瘦小了!混账,也不看看谁把你从土肥圆拯救成壮小伙的!
两人路过一片山野,山野河间,有几个同校的男孩脱了衣服,在河里游得欢畅,清可见底的河水还能看出他们花花绿绿的裤衩,
这一处经常有村里的小孩洗澡,江盼一脸蠢蠢欲动,“年华,我想和他们一起游泳。”
他已经养成习惯了,什么事总会征求一下年华的意见。
山的另一方,天边,暗得发沉,年华指道:“你看那里,好像快要下雨了,下河很危险。”
山间突发大雨,最容易引起洪涝,这里的地形就像个盆地,不适合。
江盼有些失望,不过年华说什么都是对的!
河里的嬉闹声撞击着江盼的神经,到底是个十岁的男孩,眼神向往地看着河里,心猿意马。
“小盼,如果下大雨了,跑也来不及的!”年华在一旁说着,说得很认真。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预感,江盼什么时候下河都可以,就是不能是今天,今天很危险,很危险……危险到她会失去这个可爱的朋友。
“为什么?”江盼不解。
为什么?为什么啊……那些声音,那些本该是同龄的孩子欢乐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却成了一串刺耳的声音……那是什么呢?为什么这么不安。
因为啊,人总是忽略大自然的力量,灾难从天而降时,才知毫无反抗之力。
“你看那边,又黑了!”
江盼顺着她指的方向,果然乌云愈加浓重,好像天立马就要塌了下来,他突然有点害怕,跑到河边喊起来:“要下雨了,你们快上来吧!”
“你说下雨就下雨啊!”
其中有一个认识江盼的,道:“江胖子,快,一起下来游泳!”
“不行!你们看,真的要下雨了!”
有人哈哈大笑:“下个雨也能把你怕成这样,胆小鬼!”
好心提醒他们会下雨,还被人骂胆小鬼,江盼的脸气得通红:“我才不是害怕呢,我不是胆小鬼!”
他们顽劣地说:“江胖子,你不会不敢游泳吧!”
“你都变瘦了还怕游不动啊。”
“不是胆小鬼你就下来游泳!”
“……”
那个认识他们的男生看到不远处的年华,又道:“天天跟好学生一块,你怎么变这么娘们了,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你们说,他是不是娘们啊……”
“哈哈哈……”
取笑声在江盼的耳朵旁徘徊,他直起身,猛地就要脱衣服,手刚伸到一半,像是被雷劈到一样不能动弹。
他回过头,看到年华站在不远处,那个时候,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这时的感觉,年华的身后仿佛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波涛汹涌,可是她波澜不惊,她在向他微笑,那么可爱的笑,恬静的笑……
直到多年以后,他总能想起今天,天地中,山也虚无,水也虚无,只有一个她。
他慢慢放下手走向她,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小孩。
“给。”她说。
她就像往常一样变戏法,变出一大串的葡萄,紫晶晶泛着水珠。
“渴了就吃这个吧。”
江盼大叫:“年华你怎么会有葡萄!”
☆、第二十章 生死
果然下午狂风暴雨突至,原本还亮着的天,立马转暗,仿佛进入了黑夜。
雨下得很大,屋里滴滴答答漏着水,年华躺在床上夜不能寐。一道惊雷下来,连房屋都在微微震动。
水……那一刻她觉得周围都是水,她好像躺在一片空旷、寂静的海面上,那么可怕……
周围那几个在河里游泳的男生,应该回家了,回家了吧。
“阿婆。”她轻轻喊了声。身体止不住颤抖。
“这雷声怪大的,年帽怕打雷?别怕,快睡……”
田阿婆动作轻柔地拍打着她的肩膀,年华很困,疲倦地合上眼脸,却还是睡得很浅。
屋外的雨还在下。
第二天起来口干舌燥,脑袋昏昏沉沉的。摇了摇头,头内一股钝痛激醒了她的神经。
年华下了床,走路一摇一晃。
“年帽啊,快把衣服披上。”
门开了,田阿婆端着一碗热乎乎的汤药进来,看见她站在那里,让她坐在椅子上,又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件棉袄披在她的身上。
“了不得,头还是这么烫,快,把药喝了。”
年华想问什么,奈何一开口就觉得嘴唇干燥,只好捧起碗来把药喝尽。很苦,但不至于苦到喝不下的程度。
“阿婆,我这是怎么了?”
田阿婆数落起来,却没有数落的语气,“你啊,真是要吓死阿婆了,大清早发热了,头烫得厉害,阿婆专门去张大夫家带了药回来给你熬了。”
早上起来,平常一向的孙女居然没有早起,脸色怪异的红,她当时暗呼不好,急忙探了年华的额头,才知道是发热了!
原来是发热了,难怪全身乏力。
“喝完药回床上躺着,捂热了身体就好了。”田阿婆细心地为她捂着被角,一边絮絮叨叨地嘱咐她。
年华到底忍住泪意,望着她慈祥苍老的脸庞,小声道:“阿婆,我还没有刷牙。”
“生病了哪讲究这么多。”
“可是,我还没小解呢。”
田阿婆:“……”
…………
喝完药全身出了汗,才觉得不那么难受了,中午又喝了一剂药。田阿婆帮她请了一天的假。
年华吃完饭就静静地坐在桌边,苍白的脸蛋早已不复平日的红光。
她受凉发热了。因为她做了梦,一个很冷很冷的梦,梦里周围全是水,梦里燕淮西和秦心念结了婚,而她却在别人不知道的角落里,永远回不到了人间。
好在这是一个平行空间,不是上辈子,一切的一切都不会重来。
她突然掩住心口,很不安,就好像窗外乌云压城的寂静不安。
直到天又黑了,年华都还在桌旁,一个人默默地流眼泪。
田阿婆担心地看了一眼,以为这孩子魔怔了,拿了一把伞对她道:“年帽啊,阿婆去张大夫家问问情况,你乖乖坐会儿。”
年华猛然从椅子上跳下来,“阿婆去问什么情况?”
“当然是你啊!头还疼不疼?看起来呆呆的,阿婆再给你问问。”
“啊。”她这才恍惚了一声,“阿婆要出去啊,下雨了……”
“不打紧,小雨。”
是的,小雨。雨明明已经小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她轻轻扯了扯阿婆的衣角,“阿婆,我的身体已经好了,不用再问张大夫了……”只是精神有些恍惚而已。或许是触景伤情。缓冲一天就没事儿了。
“好了也要看,这可马虎不得,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田阿婆摸了摸她的头。这个时候的小女孩最怕落下病根了,以后身子虚最要人命的。
“哦。”年华怔怔点了点头,目光突然清澈起来,眼里倒映着斑白的发,苍老的慈爱的面庞,“阿婆路上小心点,记得带伞。”
“带伞了。等问过张大夫,年帽就能好起来了。像以前一样活泼讨喜……”
像以前一样活泼讨喜……原来在阿婆的眼中,她一直是一个活泼的小女孩么?
为什么还要被前世束缚,为什么还要为了前世要死要活,到底是放不下,前世的情绪在特定的时间突然爆发,打得她措手不及…
年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再睡一觉,再睡一觉就彻底与往事告别,只是一个山村的女孩,阿婆天真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