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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位传统的、具有工匠精神的建筑设计师。
米盈大脑高速运转,将视频播放了一遍又一遍。
突然,一个崭新的念头跳了出来。
她在网页搜索框里输入贺准和泠海市,随即展开的搜索结果让她大吃一惊。
排在首页的前五条,全是铭确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负/面/新/闻。
米盈逐一看过去。
无论是媒体报道,还是网民发帖,都是关于青云雅筑项目期房销售存在欺诈行为的内容。
翻到第二页时,她找到了一篇财经杂志对贺准的专访,有文字也有视频。
戴上耳机,她点开视频。
面对记者,贺准的笑保持着公式化的礼貌。
采访视频片段时长接近5分钟,应该是剪辑后的版本。
记者问:“贺总,您的公司在初创的五年内开拓了非常大的市场。我们做过统计,泠海市近五年来的房地产项目,铭确拿下的地块、建成和在建的,占市场份额69%。有人认为,这是一种垄断。对此,您怎么看?”
“您提的问题,我不打算回应。”贺准说,“铭确是一家正规的房地产公司,我们的宗旨是让购房者住上称心满意的房子。至于流言蜚语,当笑话听好了。”
记者笑:“贺总,您很霸气。”
贺准也笑:“过奖。是您的问题很犀利,我适当做一些调整,不能被你问倒,对吗?”
紧接着,记者引出另一个问题:“众所周知,您父亲是古建筑学专家贺楮源先生,大家都很好奇,为什么您没有选择师从自己的父亲,而是学了建筑经济管理?”
贺准坦然一笑:“我的团队可不希望我说真话,但我想,你们周刊的读者很想了解背后的真实原因。”
记者好奇地追问:“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贺准说:“曾经的我,是个学渣。”
记者显然愣了,刚想开口却被贺准打断。
“我这样说,是单指我自己。”他笑得很诚恳,“剪辑的时候,这一段你们一定要完整保留,不要引起误会。与我同专业的人,绝大多数都是佼佼者,我拖他们后腿了。”
视频尚未播完,米盈的手机忽然进来一条短消息。
“我实在忍不住发这条,搅扰你的美梦了吗?临走时忘了跟你说晚安,现在只能说声早安。以后我们再分享好听的故事。”
不用说,陌生号码的使用者是贺准。
米盈犹豫着,指尖轻触管理信息,滑开编辑页面,始终没有摁下删除键。
她放下手机,整个人钻进夏凉被。
空调出风口的噪音,好像模仿着电影里怪兽的阵阵低笑,即使蒙着脑袋堵上耳朵仍然听得一清二楚。
贺准、贺准……
他的名字像是一道魔咒,在她脑海中循环播放。
不要再想他了!
米盈发出无声的咆哮,一脚踹掉了被子。她翻身下床,仰面躺在地板上。瓷砖的凉意无法中和她满身的烦热,她只得下楼接凉水喝。
客厅、厨房、院子,她遍寻不到自己的杯子。
又是贺准?
他顺手牵羊拿走了她的水杯!
米盈忍无可忍,重回卧室,编辑一条言语激烈的短信,发送之前她又逐字逐句删掉了。
见面再说吧。她想,最好不要再见!
…
周一上午,米盈来到文物局。
江逾白亲自帮她办入职手续,并且带她到各个科室向前辈问好。
“你的办公室,216,和我的办公室是斜对面,有事找我也方便。”
江逾白的安排很人性化,米盈心存感激。
她看到办公室只有一张桌子,却又疑惑不解了:“江老师,您不是说十二巷修缮工程需要很多人加入吗?为什么把我和大家隔开?”
“我受人之托,特意给你的独立办公室……”江逾白压低嗓门,“你能猜到是谁吧?”
米盈说:“我要和大家坐在一起交流讨论,您帮我换一下吧!”
江逾白面露难色:“大局已定,换不了。九点钟开完会我跟你细聊。”
“什么会议?”米盈问,“我参加吗?”
“参加。”江逾白将一份文件郑重地交到米盈手中,“这是今天会议议程,你先熟悉熟悉,八点五十到五楼会议室来。”
门一关上,米盈眼中的笑意顿时消失不见。
不出所料,会议议程首页标注的与会者,排在第二位的就是铭确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代表,具体是谁,不用明说也能猜到。
贺准,无处不在。
难道真的甩不掉他了吗?他……算了,时间宝贵,正事要紧。
米盈坐进电脑椅,登录自己的工作邮箱。
按照江逾白提供的工程组成员列表,她把每个人的邮箱地址都添加好,然后备注了各人的姓名和职位。
八点半,收件箱弹出一条新邮件,是会议注意事项。
米盈阅读完,在议程上记录要点。然后,她上了五楼,找到会议室后她观察四周,没发现那个不想见的人,悬着的心回归原位。
八点五十,与会者陆续到来。
铭确的代表是陆超,不是贺准,这倒是出乎意料。米盈远远地望望陆超,他也跟她点点头,微笑致意。
会后,江逾白叫上米盈,两人一起去局长办公室。
周局长不在,贺楮源坐在沙发上。江逾白简单说了两句,被一通催命般的电话叫走了。
米盈来不及和老师打招呼,办公室门口突然闯进来一个人。
“你还想怎样?”贺楮源一开口,即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意味,“不是撤资了吗?又跑到我眼前晃悠什么?”
贺准吼道:“悦睦轩是你送给那个女人的?”
贺楮源回答:“是,悦睦轩的主人是我,我有权力决定它的归属。”
“农夫与蛇的故事你总听过吧?”贺准向前迈步,逼近贺楮源,“悦睦轩是我妈妈的心血,你转手送给那个姓章的女人,只为博她千金一笑。她是蛇,盘在你心里的一条毒蛇!”
贺楮源面不改色:“这个问题是无解的,我不想再和你争执。章菱是你的继母,请你学会尊重她。”
“尊重?你尊重过我吗?”
贺准牙关紧咬,双眼通红,像要喷出火似的,整个人即将失控。
“听着,贺准,”米盈突然攥住他的手腕,“不要轻易动怒,最后受伤害的人只会是你自己。”
贺准尽力按捺着心中的愤怒,向米盈道谢:“谢谢你的忠告。”
说完,他转向贺楮源。
“别的我都可以不在乎,你把悦睦轩还给我!”
“不可能。断绝父子关系的声明是你非要登报,我不同意你说我虚伪,我同意你又说我早就盼着这一天。”贺楮源望向别处,声音微微颤抖,“无论我怎么做,都不能让你满意。所以,今后我们各活各的,谁都别管谁。”
“贺楮源,你糊涂!你养了一条毒蛇还不自知,哪天被它咬死你再想通就晚了――”
贺准的忠告掷地有声,贺楮源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贺准转过来,对米盈说,“你亲眼看见的、亲耳听见的,是我和他决裂的部分事实。”
“你们的家事,我不便发表意见。”米盈语出真诚,“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你都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因为别人而伤害自己。”
贺准双手紧握椅背,指关节泛白没有一点血色。
“我懂,你是为了我好。米盈,你知道吗?那个叫章菱的女人,她是我大学同班同学。”
第10章 他的试探
震惊的神色在米盈眼中一闪而过。
她猜测过数种可能性,没想到贺准与父亲反目的症结居然是这样?
不等贺准继续说下去,周局长回来了。
“你们都在啊!”
公式化的微笑瞬间回到贺准的脸上。
“周伯伯,我改主意了。十二巷修缮工程的资金,还由我来出――不过,我有一个前提条件,必须换掉贺楮源,我另有国家级古建筑修复专家推荐给您。”
“哦?”周局长下意识地皱起眉头,“贺准,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能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米盈伫立一旁,既诧异于贺准变脸之快,又为他和周局长的关系而吃惊不小。或许是思绪飞得太远,她连周局长的问题都没听清,反倒是贺准帮她回答。
“米盈适应能力很强,我相信她在一定能成为江老师的得力助手。”
周局长不搭茬,仍旧注视着一语不发的米盈。
“没想到你们俩早就认识。如果有这层关系,遴选修复师的时候我可能不会投你一票。”
“周伯伯,您……”
米盈拦住贺准,不卑不亢地说:“周局长,我记得海选时您问过我一个问题,当时我的答案直到今天都没变。至于我什么时候认识的贺准,和我全身心投入工作毫无关联。”
周局长赞许地笑一下,又看向贺准,眼神意味深长。
“后生可畏。”
短暂停顿后,周局长委婉地下了逐客令:“都去忙吧,我要工作了。”
贺准极有绅士风度地帮米盈开门,周局长又说:“米盈,你留下。贺准,你走吧,不许偷听!”
“周伯伯,瞧你说的!”贺准不以为意地笑笑,随手关了门。
直到听不见脚步声,周局长才开口说道:“米盈,早会之后,我让小江带你来办公室,实际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交代。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米盈点点头:“您请说。”
“一句两句说不完,你先坐。”周局长拿起座机的听筒,“我把小江也叫来。”
…
…
半小时后,米盈回到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周局长的叮嘱仍在耳边回响,她却对江逾白无意中透露的信息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他们是什么意思?
一方面,继续聘用贺楮源做顾问;另一方面,千方百计瞒过贺准,请她无论如何都要配合。
缄口不言,怎么可能?
米盈不禁想起叔叔米莘华。他是一个一辈子刚直不阿的人,很多时候已经到了固执和偏执的程度。
米莘华坚信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他从来不会做模棱两可的决定。
也许是自小在叔叔身边长大,米盈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这些影响是正面的,也是正确的。
在对事情的判断上,她心中的天平不会倾向于任何一方。
物欲横流的大环境下,一个保持初心的人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另类。
米盈终于明白了――
贺准自嘲“赔本赚吆喝”,实际上他最后什么都得不到,很可能还会搭上创立铭确这个品牌而付出的全部心力。
想到这里,她点开短信收件箱,将贺准的号码保存到通讯录,并给他回了一条。
“撤资吧,没什么可留恋的。”
一个上午过去了,贺准始终没有回复。
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江逾白敲响米盈办公室的门:“走吧,我带你熟悉一下食堂的位置。”
“谢谢江老师,”米盈拍了拍手工制作的布袋,“我带饭了,婶婶做的爱心便当。”
江逾白挑挑眉毛,无奈地劝道:“第一天上班,你得和大伙快速熟悉起来。还有,天气这么热,你的便当总要用微波炉高温杀杀菌,免得吃坏肚子。”
米盈稍作思忖,说:“好吧,我也想和大家聊聊。”
…
…
午饭时间一小时,米盈收获满满。
她发现,同期被录用的三位同事都明里暗里意有所指。话虽没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