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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亦却将双手压在了她的肩膀上,“快告诉我!”手指在她肩骨上一点点收力。
“神经病吧简亦!老子不是什么军统国民党**的人!”
“你怎么会知道日本人炸毁奉天柳条湖附近的南满铁路?”简亦盯着她的眼睛,似在寻觅些什么,“是谁给你的消息?”
花听如梦初醒般睁大了眼睛,原来他说的是这个!
“你不可能事先收到消息!”简亦表情凝重,额间起了大大小小的汗珠。
花听却是松散一笑,“怎么?想知道我是谁的人然后把我抓起来么?”
简亦松了手劲,站直了身子,其实他眼里没有敌意,只是紧张过度。
“花妹妹,你觉得我会这么做么?”简亦轻笑一声,却是一点笑意也没有。
他身高腿长,面容英俊,模样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反而透出一股沉稳内敛的气息。
“既然你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了,”花听的嘴角不可察觉地弯了弯,“那么就听我的话,不要再帮日本人做事。”
“告诉我你是谁的人。”
“军统?国民党?**?”花听抬眼,对上简亦一脸的期待,“如果我说我不属于任何一方,而是来自未来,你会信么?”
“来自未来?花妹妹,”简亦的脸上勉强绽出一朵令人费解的笑容,“这种时候了就不要再开玩笑了好吗?”
“我没有开玩笑啊,”花听正经地板起一张脸,“你是信还是不信?”
简亦静默看她,迟疑两秒,说道:“花妹妹,你忘了我们两个小时候也见过面?”
“那又如何?”
“你现在跟我说你来自未来?”简亦似乎急得要抓狂。
“那又如何?小时候跟你见面的那个又不是我。”说到这,花听索性一笑,眉梢抬了半分,显得也不是很在意了,“算了咯,你信不信我也无所谓,反正我也不会少块肉。”
简亦闭起眼,揉了揉眉心,花听这才看清楚他眼底附着一层重青色黑眼圈,显然一副昨晚没睡好的样子,加上眼中几道血丝,状态跟白起鸿没差。
从花听嘴巴里撬不出任何线索的简亦有些烦躁地往前踱了几步,“你真的不肯告诉我?”
“这重要么?”
花听挨着房门探了探楼下的动静,好像没声了?
简亦默然一瞬,转过身,眼眸黑黢黢的看着她,“告诉我,起码你会安全。”
花听偏眸看他,“不用了,”嘴角向上弯了弯,“我还用不着一个汉奸来保我安全。”
简亦嘴巴动了动,显得挺无奈。
“对了,昨晚那位日本官员被杀,你也在现场吧?”
简亦与她简短地对视一眼,仰身躺倒在身后那张大床上。
“那人是谁?你有看到他的脸么?”她小步踱到窗边,背光站,“昨天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简亦刚闭起的眼微微睁开,盯着她片刻,避重就轻道:“昨晚你去哪了?”
“去……玩了。”她在黯淡的天色中,漫不经心地朝他一笑。
“逃跑功力不错。”一贯的啰嗦。
花听不理会他的打趣,抱起胳膊斜靠在窗沿,“跟我说说昨晚的情形。”
“昨晚你走了没多久我也走了,”简亦眼睛一闭,一副随时准备入睡的状态,“所以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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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九一八事件的发生到19号的中午,日军几乎未受到中国东北军队的任何抵抗将沈阳全城占领。
当时的日本关东军不到两万人,而中国的东北军在东北的有16。5万人,关内还有近十万人,因多次接受张学良之前曾下达的“不抵抗”训令,使我军驻守部队在日军突然袭击面前均不战而退,放弃反击。此后,东北各地的中**队继续执行“不抵抗主义”,使日军逐步攻陷了辽宁、吉林、黑龙江三省,武力侵占了锦州、哈尔滨……中国大部分东北地区沦陷强盗之手,无数人在战火中丧身。
1931年秋,全国各地掀起了规模空前的抗日救国行动,各大城市的学生和市民纷纷举行****、罢工,向国民政府请愿和示威游xing,反对不抵抗政策,坚决要求国民政府出兵抗日!各地人民还组织了“抗日救国会”等团体,募捐支援抗日军队和开展抵制日货的活动!
这些花听在抗战电视剧和历史课本上看到的一幕幕正在自己所处的时代持续演烈着。
他们照着历史的轨迹不断前行,没有丝毫偏差。
1932年的公历新年仍是在中国北方持续的枪炮声中悄悄来临,这个依然美丽的城市(上海)像一座无边的孤岛,遥遥相望对岸燃起的猩红战火却伸手不可及,回首望见城中灯火辉煌,却满地流淌着壮烈鲜红的血。
奢华又悲怆。
花听站在暖气十足的卧室窗前凝望对面街道,嘴里呼出的热气在冰冷的玻璃窗上呵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白晕,模糊了视线。
不知是谁在街上拉响了胡琴。
琴声凄凉,似是叹息,又似哭泣,听得人心头酸楚,仿佛天地也变得格外的苍茫而渺远。
“花听,下楼吃饭了。”门外传来白夫人的声音。
见花听半天没动静,她推门进来。
“走呀。”一双眼睛温温润润,像一摊沉静的水。
花听捂了捂肚子,正好饿了。
已经是1932年的冬天,花听依然待在白公馆里做着她的白家千金。
而2017年似乎已经离她非常遥远……
她快想不起麦当劳是什么滋味……
也快想不起剁椒鱼头是什么滋味……
花听苦闷地扒着碗里的饭。
手边是一份几天前的旧报纸,她粗略地翻了下,头条新闻又是关于百乐门。黑白照片中的赵一然眉角飞扬,衣着光鲜亮丽,她双目含情地对着台下某个角落,嘴角轻佻,视线所聚处即便没有被拍到,花听也能够想得到,是一身正气凛然的检督查。
白夫人撇一眼她手中的报纸,像是随口问了句:“这个赵一然,你觉得她美吗?”
“美!”不假思索。
赵一然的美,跟百乐门里的其他女人不同。
她的目光世故又通透,像是带着深重的前尘往事,却有一丝韶华尽逝的禅意。
她的美,让花听想到了一首诗。
峨眉淡扫粉轻施,朱唇一点惹人痴。
白夫人搁下碗筷,“不吃了。”
☆、第二十五章
货仓被烧一事虽然就这么不了了之,但花听还是隐约觉出,白起鸿有意将矛头指向了检督查。
近日,丁司成频繁地出入白家大堂,尤其是在夜晚,只要他进了白起鸿的书房一待便是两三个钟头,有时候凌晨一两点,甚至更晚,这边刚解决完一桩事,那边的新问题又层出不穷,似乎永远达不到尽头,要不是丁司成第二天还得去警局报到,白起鸿很有可能留他过夜甚至是通宵。
每每瞧见丁司成那副狗腿的样子,花听就想吐,指不定哪天白起鸿一高兴,就认他做干儿子了。
到时候他身家过亿,既可兴妖作怪又能呼风唤雨,简直就是人生赢家啊!
想到这,花听眼中便又闪过一抹嘲讽之意。
饭点过后,丁司成的身影如预料的那般出现在大堂中央。
她心里头烦闷,想直接上去踹他一脚。
然而这样一个念头居然被一个充满爱意的温柔拥抱所替代。
再赌一把,她倒要看看这姓丁的能装到什么时候!
趁丁司成喝水的空档,花听赤脚走到他身后,并在他回头之际先将他温柔环抱。
腰围2尺5,健康的尺寸。
她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背脊一颤,但他一句话都没有说,捧杯微微转过身,漆黑幽深的眼波静悄悄的,有那么一刻,他真的是丁耀一。
刚从厨房出来的阿香和阿采陡然撞见这一幕,慌乱之下只好避开了目光。
花听就那样抱着他,下巴刚好靠着他的肩胛骨。
想不到丁耀一的习惯还是那样,只要杯子有水,不管三七二十一,端起来就是大口灌下去。不过巧的是,他此刻手里拿的正是花听之前喝过的。
“白小姐,”他虽然蹙着眉心,但嘴巴却在笑着,“你这么主动,我会有些不好意思啊。”
花听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丁耀一的眼睛明亮清澈,哪怕是没说话,只是单单看过来一眼,目光都是舒服熨帖的,可是现在,这双眼睛已经起了变化,虽然依旧漆黑如墨,却再不复澄澈明净。
花听心里头烧出一把火,将他抱得更紧了。
“白小姐,你这是……”
“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花听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他丁耀一凭什么在这样一个年代选择这样一种方式活着?
“白小姐,你又认错人了吧?”丁司成侧着头微垂视线,“这里是你家,你是不是该注意点形象?”
“注意个屁!”花听冷冷回视道,“你要么先承认。”
“承认什么?”丁司成一脸的寡淡神色,“白小姐还要我说几遍呢?你真的是认错人了啊。”
丁司成放下水杯,双手附上她的手背,掌心滚烫,稍一收力,每一处骨节都分外凸显。
他用力地掰开了花听缠绕在他腰间的双手,转过身,正面朝向她,漆黑的眼眸愈发显得晦暗不明。
花听不矮,可在一米八一的丁司成面前,还是得微微仰面看他。
“你真的不打算承认?”
“我真的没什么好承认的白小姐,”丁司成的耐心稍显匮乏,“其实我完全可以跟你套近乎。”
花听的呼吸微微一滞,他说得没错,他完全可以跟她套近乎,这比拍白起鸿马屁要有效得多。
“白小姐我先进去了。”丁司成朝她摆摆手,脚步朝向书房方向。
花听一夜无眠。
夜里两点,才听到丁司成离去的声音。
由于夜深风大,白起鸿专门派了辆家里的老爷车送他回去,相信过不了多久,这辆老爷车就是他的了。
黄色车灯透过窗帘的缝隙刺眼的地晃了进来,花听抬手遮挡,干脆翻了个身,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她陪白夫人到聚鑫堂茶楼看戏。
这里每隔两天就会有几出折子戏上演,曲目都是由红纸黑字黏贴在告示板上,放置在茶楼大门外,吸引着戏迷入场。
在聚鑫堂茶楼听戏,价格虽然昂贵,但上座率依旧可观。
戏子未登场,台下已是黑压压的一片。
一些上了年纪的富家老爷,趁天还没黑就早早地来占了座,点壶茶,挑几样中意的点心,便安心地等戏开唱。
以往白起鸿再忙也会抽时间出来陪白夫人看戏,但自从货仓一事出了后,他就很少有时间陪白夫人逛街看戏喝下午茶了,整天不是跟丁司成待在书房里密谋些什么,就是跟政府高官喝酒应酬,时间被填得密密麻麻。通常早上起来连他人影都见不到,只见餐桌上剩着半根油条和半杯豆浆。因此白夫人在家里实在闷得慌,就拉着花听出来陪她看戏去了。
今天这出戏名叫《六月飞霜》,主角才唱了两句,就有听众上来打赏,两个时辰下来,台上这名旦角已入两百大洋,活像街头卖艺。花听无聊得左顾右盼,想着会不会在这遇上检督查。
花听今天穿着白夫人特意为她挑选的乳白色羊绒大衣,里头搭配紧身的织锻锦旗袍,每迈一小步都能露出光洁白皙的小腿,已经惹来在座好几位男士的目光。
这身打扮,倒像是一个大家闺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