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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休息,她没去吃饭,谢绝了同学主动帮她带饭的好意,一个人留在教室刷消息。
刷来刷去,心烦意乱,全当过眼云烟。
柏池和一群人路过之时,顺带瞥了一眼方疏凝的座位,见她一个人坐着,微微挑眉,示意其余人先走,他则操着手从后门进来。
从身后轻轻扯下她的耳机,方疏凝惊疑地回头,看见是他,不耐涌上眉间,语气也不太好。
“干什么?”
柏池顺手拉过她身后的椅子,施施然坐下,问:“怎么不去吃饭?”
方疏凝冷眼睨着他的动作,越看越心烦,想来想去还是阿荟最靠谱,不会让她生气吃醋。
“你问过别人了吗就随便坐人家的凳子?”
她承认自己是在挑刺。
柏池莫名地看她一眼:“不是没人吗?”
“没人你就随便坐啦?”
他微微眯起眼,不动声色地打量她,像是要找出她身上引发急躁的那条导火/线。
不然怎么跟吃了火/药似得?
方疏凝被他看得心头愈发不爽,索性回过头,趴在桌子上假寐。
后背被人戳了戳。
她不理会。
那双手却愈发肆无忌惮,拉了拉她的马尾。
方疏凝突然坐直起身,气急败坏地瞪着他,以眼神宣泄不满。
柏池轻笑一声:“请你吃饭,赏个脸?”
“不吃!”
“为什么不吃?减肥?”
“我需要减肥?!”
“所以我这不是在邀请你吃吗?”
方疏凝死死盯着他,没说话,两秒后,快速地收拾起东西,抓起包就要走。
柏池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蹙眉问:“去哪儿?”
她不说话,面上全是谴责他多管闲事的鄙夷。
“你不说别指望我放你走。”他表情淡淡的,声音可就不太温柔。
方疏凝不想和他多纠缠,只道:“阿荟今天没来学校,我去她家里看看。”
柏池闻言,看了一眼她的膝盖,似有不赞同:“你怎么去?”
“打车去。”她答得极快。
柏池知道拦不住她,轻叹一声,起身道:“我陪你。”
方疏凝这回倒没拒绝,很是赞同他有眼力见的模样。
心头那些愤懑也消散了些,毕竟柏公子可是个按时按点必须吃饭的人,能让他大中午的主动陪她出去,可见也是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知道想办法弥补了。
在校门口打到车,他替她开车门,然后才不急不缓地躬身坐进去。
“你知道姜荟家在哪儿?”
这问题颇是扎心,方疏凝轻飘飘扫他一眼,跟司机报了地址。
她只知道姜荟家住在城南的一处别墅区内,具体是哪栋却不怎么清楚。
出租车开到别墅大门便进不去了,二人下了车,方疏凝去跟门口的值班保安周旋良久,翻出她和姜荟的合照,并报出其家中长辈的姓名,凭借自己毫无破绽的优秀口才终于获悉她家的具体位置。
“你跟我一起进去吗?”
柏池看她一眼:“不了,我在这儿等你。”
女孩子家的私事他也不好掺和,且就这么登堂入室也不是他的作风。
方疏凝没说什么,兀自进去。
她在门口按了很久的门铃都无人应答,心中不安愈甚,手上也不停地拨打着姜荟的电话。
或许她根本不在家,又或许她是去医院了。
方疏凝如此想着,泄气地松了手,打算要离开,
就在此时,门“咔嗒”一声,开了。
她转身的脚步顿住,欣喜地回过头去。
是姜荟。
她披着厚厚的外套,里三件外三件,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可穿这么多,面色还是苍白,有气无力地站在门后,掩着唇咳嗽一声,抬眸去看来人,看清方疏凝的那一瞬,瞳孔里酿起巨大的风暴。
“阿荟,你怎么了?怎么没去学校?生病了吗?脸色这么差?”
方疏凝一连串的问题砸在她头上,沉重得几乎直不起身,她愣愣地看着她,声音微颤,问:“疏凝,你怎么来的?”
她没有问你怎么来了?她问的是,你怎么来的?
方疏凝不甚在意地说:“打车来的啊。”
“自己来的吗?”
“不是,柏池陪我来的。”
姜荟像是突然就松了一口气,深呼吸几下,握住她的手,尽量理智道:“疏凝,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可能最近几天都不能去学校了,你别担心,等我好了就会去陪你的。”
方疏凝紧蹙着眉:“去看医生了吗?严不严重?”
“不严重的,就是需要多休息。”姜荟艰涩地滚了滚喉咙,再开口竟然带着些哽咽的意味,“对不起啊疏凝,我有点难受,今天没办法带你参观我家了,你下次再来好不好?”
“没事,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
“是疏凝吗?”
身后骤然响起一道低哑男音。
姜荟像一瞬间被人捏住了喉咙,呼吸停滞。
方疏凝回头,看见徐明坤伫立在她身后,脸上带着温柔笑意,手上提着一袋东西,黑色塑料袋包裹,看不清是什么。
“叔叔好。”
他微点头,缓缓上前:“阿荟怎么这么不懂事呢?都不邀请疏凝进屋去坐坐。”
“没事的,我马上就走了。”
“欸,来都来了,进去坐坐吧,叔叔给你洗水果吃。”
他一步一步逼近,像巨大的阴影笼罩,
姜荟突然道:“疏凝,柏池是不是还在外面等你呢,让他等急了会发脾气的吧?”
方疏凝刚想说那死小子最近不敢跟我发脾气,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抱歉地看了徐明坤一眼,走到一旁接起来。
“找到姜荟家了吗?”
“找到了。”
“你什么时候出来?”
“马上,你再等等。”
徐明坤不动声色地窥视着她的侧影,回忆起自己回来时,在门口见到的那个男孩。
很高,至少比他高一个头还多,看起来挺瘦,但线条流畅完美,应该属于精瘦的类型,年纪不大,气场却挺强,身上有股公子哥儿的骄矜和散漫。
应该,不大好对付。
方疏凝打完电话,朝他们道:“阿荟,既然你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柏池还在外面等我。”
徐明坤意味深长地看了姜荟一眼,眉间微动,似在考量什么,漫长的等待中,终于,朝方疏凝笑道:“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叔叔就不送你了。”
他说完,朝她点头示意,率先进了屋,路过姜荟时,温声道:“阿荟,待会儿进来别忘了吃药。”
姜荟闻言,脸色愈白,沉重地点头,又挤出笑和方疏凝告别。
方疏凝不放心地嘱咐了她几句,方才罢休,临走之际,她突然叫住她。
“阿荟,别忘了下周我们还要去看电影哦。”
“好,我不会忘的。”
“那……再见。”
“再见,疏凝。”
她站在路边,看姜荟缓缓关上门,瘦弱的身躯被一寸一寸掩盖,最终化成一条黑线。
她转身,朝大门的方向走去。
第47章
第二天; 姜荟果然如她所说; 没有来学校。
方疏凝一整天都无聊得很,英语课上也免不了昏昏欲睡。
临近跨年之夜,学校里莫名热闹了起来; 各种社团集会和舞会都争先冒出了头。
她一路穿过热闹的长廊; 充耳不闻。
年后; 她要去外市参加一场全国性的辩论赛; 最近几天都会泡在资料室和辩论社。
期末将近; 社里已经很少人再来; 她推开门的时候,竟然觉得有灰尘钻进鼻腔,扑面而来的死气沉沉。
伸手在鼻前扫了扫; 她进门; 找个安静的角落坐下。
后来有人进来,又陆续离开,待的时间都不长。
纪晚是在她之前最后一个走的,说实话,方疏凝也不知道她过来干什么,仿佛只是来刷刷存在感。
为了专心准备,她手机开了静音; 察觉不到任何消息。
同一时间,柏池在学校里疯狂找人。
纪晚回到教室,从后门进去,路上被人拦住。
她抬眸; 望进一双深沉的眼里。
男人气质斯文,戴着无框眼镜,穿着打扮是典型的成功人士,自有一股成熟稳重在。
“你好啊,同学,请问你是这个班的学生吗?”
纪晚乖巧点头:“是的,请问您有什么事?”
徐明坤笑着自我介绍:“我是姜荟的父亲。”
她恍然大悟地点头。
“打扰一下,你知道方疏凝在哪里吗?我们家阿荟托我带些东西给她。”
纪晚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
“在辩论社。”
她怕他没听清,还详细说明了该如何过去,走哪条路会快一些。
徐明坤听罢,满意地颔首,慈爱般看着她:“谢谢你,同学,你真是个热心肠的好孩子。”
纪晚受宠若惊:“您客气了,叔叔。”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当然可以,我叫纪晚。”
“纪晚。”徐明坤重复一遍,点头,笑意温和,“好的,我记住了。”
他与她告别,转身走向楼梯口。
迎面走来一个男生,身材颀长,腿更长,三步台阶为一跨,不过几秒便上了楼来。
他走得很快,边走边左右张望。
穿着规规矩矩的校服,衬衫领口松开两颗,又被细细的领带围住,脖颈修长,喉结明显,额角有薄汗渗出。
西装版型的校服外套很合身,但在冬季单穿这身显然不够,所以外面还套了一件长款的白色大衣。
很年轻帅气的脸,也是很扎眼的存在。
他和他擦肩而过,走出几步,回望两秒,露出了然的神色,而后,继续朝辩论社的方向去。
柏池路过方疏凝的教室,又朝里看了一眼,还是没有人。
他心下有些烦躁,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
纪晚还站在门口,见他如此模样,猜到什么,正欲开口,柏池已经大步离开。
徐明坤根据纪晚的提示,一路找到了辩论社。
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像鬼魅般无声走进,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里面静悄悄的,只有纸张翻过的声音,像空气里摩擦而过的微弱电流,令指尖酥麻。
他循着声音找到那抹纤瘦的身影,她缩在角落里,背对着门而坐,长发无知无觉地散落在肩头,又蜿蜒至腰部上方一两寸处。她的腰好细,好像一只手就能握住,再轻轻一用力,似乎就能折断,不过他舍不得。
目光游移至她的腿上,它们轻轻交叠着,勾住椅子下方的横栏,他见过那双腿,夏天的时候,她穿着各式各样剪裁高级的裙子,露出纤细修长的小腿,连脚踝都比旁人精致。
这样年纪的女生,有如此勾人的姿态与美貌,本就是她的错。
美丽是原罪。
而冲动则是推波助澜的利器。
他像一个变态而贪婪的偷窥者,牢牢擒住她的背影,目光逐渐晦涩,染上迷醉的色彩,被欲望腐蚀,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要把她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这是上天创造的机会,幽暗封闭的空间,别无他人的教室,他缓缓一笑,指尖微用力,将门一点、一点,关上。
似乎所有的光亮都随着门扉的闭合而逃亡,即将彻底合上的那一瞬间,一股大力袭来,门重新张开,所有光明复现。
柏池站在门外,迈步进去,看见他,疑惑地挑眉,却未多理会,只经过他,径直走向方疏凝。
尚有几步距离之时,他开口叫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