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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全以为自己这番话把她给吓着了。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一个刚入行没多久的小姑娘。
他刚想出声安抚，就听面前的女孩儿幽幽地开口。
“全哥，你说得好有道理哦。”
万全：“……”
得，是他小瞧她了。
包厢里面坐了很多人，有投资商、制片人、导演，也有一些叫得上或者叫不上名字的演员。
万全带着叶苡然转了一圈，这才找了两个空位坐下。
包厢里，酒精味跟烟草味混合在一起，乌烟瘴气的，有些刺鼻。
叶苡然有过敏性鼻炎，鼻腔里痒痒的。她努力克制着，不时按压鼻翼，才把即将酝酿而出的喷嚏压下去。
“全哥，我去一下洗手间。”
最后，叶苡然实在忍不住了，压低声音跟坐在身边的万全说了一声。
万全知道她有鼻炎，见她鼻尖揉得都红了，点了点头。
“去吧。”
叶苡然起身，退出包厢。
她转过拐角，就见一男一女站在洗手间门口。
女生正对着她，长得挺漂亮的，此刻欲语还休，面带桃花。
男生背对着她，看不见长相。
他的个子很高，目测至少一米八五。
身材比例匀称，宽肩窄腰。
尤其是那一双大长腿，格外吸睛。
“那个……刚才谢谢你救了我。”
女生抿着嘴唇，娇羞地开口，眼睛不敢看男生，却又忍不住时不时地偷瞄几眼。
“不用。”
男生的声音清越，带着一种独特的磁性，却掩饰不了里面裹挟着的冷淡。
“还有其他事吗？”
女生深吸一口气，挺了挺胸脯，鼓足勇气，出声问道。
“请问……你有女朋友吗？”
第2章 小祖宗X2
“请问……你有女朋友吗？”
叶苡然还有几步就到洗手间，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结果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最终，脚步还是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不是她想偷听，实在是不想把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气氛给破坏掉。
女生紧紧地盯着男生，等了许久，都没有得到对方的回答。
她张了张嘴，刚想开口，就听男生闷闷地回了一个字。
“没。”
真是要多简单，就多简单。
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男生的态度虽然冷淡，但是听到他的回答，女生的眼睛霎时间亮了起来。
“那个……我也没有男朋友。”
她眉眼含羞，有些扭扭捏捏地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跟我有什么关系？”
男生的语气依旧不冷不淡，非常钢铁直男的回答。
女生愣了一下，似是被他的态度给震慑到，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我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吗？”
“不可以。”
这次，男生回答得没有丝毫的迟疑。
“为什么？”
女生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男生。
她自认长相漂亮，身边的爱慕者也能组成一支足球队。
向来都只有她拒绝别人的份儿，还从来没被人这么不留情面地拒绝过。
“不喜欢。”
清越的男声中带着一点不耐烦。
女生愣了愣，不想就这么放弃，开始转变策略。
“我们才刚刚认识，你不喜欢我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们可以先做朋友，等你慢慢了解我了，或许就会喜欢上我了呢。”
“我不会跟你做朋友，也不会喜欢你。”
男生丢下这句话，身体动了动，打算转身离开。
女生见状，连忙伸手去拉对方的胳膊，却被对方侧身躲开。
“嘶！你们女生真是麻烦。”
男生的耐心似乎已经到了极点，有些烦躁地扒了扒柔软的头发。
“别再缠着我，要不然我连你一块儿揍。”
他瓮声瓮气地沉声恐吓道。
女生不知是被他的态度吓到了，还是被伤到了，眼眶微微泛红，深深地凝望了对方一眼，然后捂着嘴巴，哭着离开。
叶苡然站在旁边，被迫当了一回观众，突然有点好奇，面前背对着她的这个男生究竟长了一张怎样惊艳绝伦的脸蛋儿，竟然让一个刚见了一次面的女生这样为他神魂颠倒。
不过，听他们刚才的交谈，这个男生恐怕是注孤生的节奏啊。
叶苡然在心里无声地腹诽了一会儿，抬脚朝洗手间走去。
在距离男生两步远的时候，对方突然毫无征兆地转过身来。
叶苡然被吓了一跳，登时怔在原地。
看清男生那张脸，她觉得，刚才“注孤生”那句话应该收回来。
啧！脸有点儿疼。
男生生了一对剑眉，狭长入鬓，如松林一般清秀，又似远山一样厚重。
那双桃花眼微微上挑，眼睛黑白分明，犹如在百年老窖中浸润过一般，自带醉意。
眼尾细长，四周红晕微染，衬着白皙的皮肤，越发明显，仿佛两瓣翩翩飘落的桃花，迷离诱人。
他的鼻梁秀气而又挺直，鼻尖泛着点点光泽。
两张唇瓣嵌在鼻下，涔薄有型。
唇色是淡淡的浅粉色，几乎看不到一丝唇纹，带着诱人的光泽。
男生的皮肤白皙，没有一丝瑕疵，干净得宛若上好的羊脂白玉。
在没有看到对方的长相之前，叶苡然以为他顶多长得比一般的男生帅气一点。
却没想到，他长得这么精致。
精致到有些……可爱。
叶苡然长到这么大，见过很多人。
不论是在剧组，还是在学校，都不乏帅气的男生。
可是，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长得精致又可爱，她还真是第一次遇见。
如果不是男生眸底暗藏着的冷淡跟疏离，真的会让人以为，这是不小心坠入人间的精灵。
他这长相，是不是有点儿……犯规了？
难怪刚才那个女生对他一眼生情。
程慕和转过身来，见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女生，正盯着自己这张脸，眉心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只是，还不等心中的不喜晕染开，女生冲他笑了笑，转身走进洗手间。
他微微一怔，不知为什么，那股不喜竟似云雾一般，瞬间散开。
叶苡然简单地补了一下口红，走出洗手间。
刚一出门，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向前倾去。
她已经预感到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索性闭上眼睛。
可是，预感中的疼痛没有发生，而是跌入了一个宽厚有力的怀抱。
“没事吧？”
清越的男声传来，低缓，绵醇，又带着一丝浅浅的喑哑。
叶苡然睁开眼睛，望进男生的瞳眸。
瞳孔漆黑如墨，橘黄色的灯光映入那双眸子里，在眼底散成斑斓的碎片，明明灭灭，泛着点点星光。
两排睫毛又长又翘，比女孩子的还要漂亮，在眼底遮出一片扇形的阴影。
程慕和见怀里的女生没有说话，怔怔地颐望着自己，心头隐隐划过一抹不自在，脸庞向旁边微微侧开。
叶苡然担心对方误会自己是觊觎他的“美色”，刚想开口解释，哪知，鼻间的刺痒愈发难耐，一个不察，酝酿许久的喷嚏就像是一匹脱了缰的野马，奔腾而出。
“阿嚏！”
鼻间刺痒终于消退，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好多。
程慕和侧着脸，伴随着女生的喷嚏声，面颊一阵湿意袭来，身体倏地僵在那里。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叶苡然整个人都不好了。
也顾不得从包里拿面巾纸，直接用手去擦。
拐角处，一个身影闪过，看见这一幕，又悄悄退了回去。
男生将女生搂在怀里，女生抬手抚摸着男生的脸庞。
两人“深情”相对，姿势透着说不出的暧昧。
如果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他们是一对处在热恋中的情侣。
“对不起。”
叶苡然一边用手轻轻擦拭，一边跟程慕和道歉。
“没事。”
程慕和松开搂着对方的手，向后退开一步。
叶苡然吸了吸鼻子，隐隐有烟草气息被吸入，鼻腔又开始变得难受起来，酸酸的，涩涩的。
她连忙用手捂着鼻子，只露出那双柳叶一般的如丝媚眼，瓮声瓮气地开口解释。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鼻炎犯了，闻不了烟味。”
程慕和垂眸看向指间夹着的香烟，已经燃了一大半，烟灰虚虚地坠在上面，飘散出缕缕青烟。
他随手将香烟掐灭，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
另一侧的包厢里，萧天棋正一手拿着麦克风，一手拿着一条炸鸡腿，激情高唱。
他见程慕和推门进来，踩着舞步走到对方面前，深情唱道。
“天撑舍等艳遇，而我寨等你……”
程慕和看着他油光油光的嘴巴，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走到角落的沙发里坐下。
萧天棋把手里的麦克风放下，抽出一张餐巾纸随意擦了一下嘴巴，拎着那条吃了一半的鸡腿颠颠地走到程慕和跟前。
“慕哥，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才回来？是不是碰上什么艳遇了？”
不等程慕和开口，坐在一旁的何懿轩忍不住怼他。
“你又不是不知道慕哥向来不近女色，说他有艳遇，还不如说他又跟人干了一架来得实际。”
“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咱们慕哥长得这么漂……”
萧天棋感受到程慕和投递过来的阴森森的眼神，讪讪笑了笑，连忙改口。
“这么惊天地泣鬼神，保不齐有哪个女生控制不住蠢蠢欲动的春心，往慕哥身上扑呢。”
他说到这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唉！可惜我是男儿身。如果投生成一个女的，没准儿就能跟慕哥成就一段良缘佳话了。”
程慕和闻言，作势踢了对方一脚。
“离我远点儿。”
“你？”
何懿轩上下打量了萧天棋一番，不厚道地开启嘲讽模式。
“你先把你身上这堆肥肉减掉再说这话吧。”
他见不大一会儿功夫，对方又把一根鸡腿干掉，终于忍不住发声。
“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减肥吗？还吃？”
萧天棋一脸的高深莫测，咂么一下嘴，摇头晃脑道。
“你不懂。说减肥，不过是说出来，吓唬吓唬这一身的肥肉罢了。”
何懿轩：“呵呵！”
活该你长这么胖。
“慕哥，咱们好长时间没痛快地玩玩儿了，待会儿转场去酒吧吧？”
萧天棋没有理会何懿轩的白眼，向程慕和提议。
程慕和拿着打火机，神色淡淡。
“没心情。”
叶苡然回到包厢，等她落座之后，才发现她旁边的座位换了人，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导演，大家都叫他张导。
“张导。”
她冲对方莞尔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听说叶小姐是燕城电影学院的学生？”
叶苡然没想到对方会主动跟她交谈。
而这个“听说”，就更加有待考量了。
“是，目前正在读大三。”
叶苡然从容回答，脸上带着轻浅笑容，态度不卑不亢。
“不知道叶小姐下半年有没有什么安排？”
叶苡然笑着摇头。
“暂时还没有。”
对方微微颔首，算是明了，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叶苡然也没有多想，只当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有时候，想得越多，失望就会越大。
*
从酒店出来的时候，还不到九点，天色不算太晚。
万全喝了不少酒，不能开车，便找了一个代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