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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及此,沈知晏目光转向身侧,“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霍云琛温温淡淡地瞥他一眼,“你编心理学教材走火入魔了?”
沈知晏:“……”
默了半晌,男人复又平淡地开腔,“所以你是什么意思?”
沈知晏笑了下,“霍少,我是什么意思这不重要,你在做什么才重要。”
“你以为,”霍云琛收回视线,目光虚落在远处,声线淡淡的散落在晚风里,一字一句清晰又分明,“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
碰到了车祸,开车的司机酒驾不说还有犯罪前科,霍爷爷次日清早一听这消息差点没当场晕过去,后来连续吃了降压药又吸了氧才喘过了一口气。
姜晓生跟陆蔓枝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前脚刚知道后脚就订了当天的机票回国。一别数月见也只在视频电话里见过,这次回来还是因为这种事情,陆蔓枝乍一见自家闺女就紧紧地裹着手臂抱住了女儿,“茶茶啊……妈妈的宝贝……妈妈吓坏了啊茶茶……”
陆蔓枝抱得太紧,姜茶险些被勒得喘不过气,最后还是姜晓生看出了端倪,拍了拍妻子的肩膀温声耳语了几句,陆蔓枝这才松了手——果然姜茶的一张脸都涨红了,抬着眸略显小声地开腔,“唔……妈妈。”
陆蔓枝的手震了震,眼圈蓦地就红了一圈,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半晌手臂一紧又牢牢地抱住了女儿,“茶茶会说话了,真棒!……妈妈爱你,茶茶。”
姜晓生:“茶茶,爸爸也爱你。”
姜茶糯糯地嗯了一声,“我也爱你,妈妈。”
姜晓生:“老婆,我也爱你。”
陆蔓枝手都有些颤抖,“……我这什么神仙女儿啊。”
姜晓生:“???”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不配拥有姓名。
桐高那边请过了假,加上这两天姜晓生夫妻回了国,于是这几天一家三口都聚在一块吃吃喝喝玩玩买买,陆蔓枝看着跟数月前相比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的闺女,难免就又起了心思,趁着一家人外出吃饭姜父买单的时候又老调重弹了一遍,“茶茶,要不要跟爸爸妈妈一起走?爸爸妈妈带你去新加坡生活好不好?”
不等小姑娘回答,陆蔓枝又忙不迭地补充起来,“那边的水果很好吃,天气也很好,你爸爸的工作也很好……”说着说着,女人停顿了一下,眼睛里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烁:“新加坡什么都很好,只是妈妈很想你。”
缺了女儿在身边,很好少了一块,那就是不好。
姜茶闻言搁下了手中的烤肉夹子,起身走到陆蔓枝身边,张开手臂猛一下地抱住她的脖子,“妈妈,茶茶也很想你。”
“嗯啊。”陆蔓枝反手揽住了女儿的腰,循循善诱:“……那茶茶,这次跟妈妈一起走好不好?”
“不好。”
陆蔓枝:“……”
陆蔓枝假意板起脸来,“想妈妈为什么不跟妈妈一起走,你是真想还是假想?”
姜茶摇了摇头:“想你是真的,妈妈。”
从前在怀柔的日子虽然寂寞又孤单,可是姥姥在家,还有那只体型肥大的三花陪着她。
后来爸爸妈妈带着她辗转在外地读高中,陪着她看医生,跟她一起足迹踏遍了几十个国家……她也很快乐,很幸福,很开心。
——即使那时起她已经说不出话。
她知道,他们是在尽力地弥补她。
正如她也知道,无论是从前把她寄养在怀柔姥姥家的年轻夫妻,还是后来陪着她护着她悉心照料着她的尽职尽责的爸爸妈妈——他们都是一样地,一样地爱着她。
因为爱如咳嗽,只能克制,无法隐藏。
所以她也从来就没有怪过他们。
“我是真的很想你,妈妈。”姜茶伏在陆蔓枝的肩头,轻声地道:“但我也是真的想要留在京城……我喜欢这里。”
第38章 三十八枚吻
陆蔓枝闻言,面上闪过轻微的诧异。
他们夫妻谈不上民主但更算不上专。制,只是女儿一直都乖巧,彼此间的相处模式从来都是你说我听,你说我做。
她对父母没有反抗,只有服从。
把她搁在姥姥那儿的时候,小姑娘不可能不伤心,可她从来没真正地宣之于口过,于是姜晓生和陆蔓枝也就只作是不知。
事业与家庭,面包和爱情,这世间两难全的事情莫不如此。
有选择,自然也就会有割舍。
只是从前也没见小姑娘态度这么明确地拒绝过。
陆蔓枝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一手抚着女儿缎子般的头发,一边温声地问:“……很喜欢这里?”
姜茶低低地嗯了一声,慢慢地开口,“我喜欢爷爷花园里的花,喜欢拉拉和阿武,喜欢桐高每天下午五点的时候能听到的寺庙的钟……妈妈,我喜欢这里,也想留在这里。”
陆蔓枝眼尾勾起笑意:“……是吗。”
姜茶郑而重之地点点头。
陆蔓枝摸着女儿的脑袋,跟她额头抵着额头地说话,轻言轻语的,“妈妈也很高兴……茶茶找到了喜欢的东西。”
隔了几天,姜茶扭伤的韧带恢复得差不多了,先前酒驾的那司机还在刑拘,霍云琛专门跟姜晓生和陆蔓枝提过,用的是做task汇报般一板一眼的态度,末了还给出了整改措施:一是出门有人接送,二是手机里安了定位和实时报警,直接跟公安那边连着。
姜晓生夫妻:“……”
说实话,出门在外凡事都没那么好,真要说起来,甚至当年入室抢劫还是他们两夫妻把小姑娘带在身边的时候发生的。所以姜晓生跟陆蔓枝回来,纯粹只是担心女儿,并不是为了兴师问罪。
……更何况对方是霍老爷子,所以更加没有兴师问罪的可能。
两口子被小霍少爷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还是老爷子一锤定音,脸色肃穆,“是老头子没照顾好茶茶……我给你们道歉。”
姜晓生夫妻:“……”
前头知道丫头出事了就快被吓出心脏病了,霍老爷子再来这一出简直要把夫妻俩吓成心肌梗塞。
有的人天生端的是手腕通天,任外界大浪滔天也稳坐钓鱼台笑看春风秋月,不以权势欺人也能让人平白无端地感受到无限的威压。
霍老爷子是其中的佼佼者。
姜晓生跟陆蔓枝对视一眼,迅速拿下主意,由陆蔓枝出面打了圆场。夫妻俩是安慰完了女儿,到头来还要去安慰老爷子——好嘛,都说老顽童老顽童,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老人家向来视小姑娘是嫡亲的孙女,霍云姝又是成日不近家的,眼皮底下出了这码事,不糟心是不可能的。
陆蔓枝在这儿说了满头的汗,无意瞥着了作为当事人的自家闺女,正在手机上戳戳点点着五子棋盘。
她低垂着眉目,戳了又改改了又戳,最后棋子落定,才转手把手机递交给身旁的男人。
疏疏懒懒的站姿,英俊却并不张扬的五官,单论长相皮囊也是妥妥的芝兰玉树。
他一接下,她眸中便有无数的希冀在闪烁。
——然而那光芒也不过瞬间就消失了。
一声“game over”的提示叫得低低小小的,霍云琛笑得轻飘的跟风似的,“又被我吃了。”
姜茶:“……”
她低着头垂着脸,看不清表情却透着点丧气,忽然又听见男人薄而淡的嗓音在耳边落下,“小姑娘。”
一颗糖被递到了她眼前,他骨节漂亮的手摊着,姜茶抬眸看了他一眼,他倒还是那副若即若离的慵懒样儿,黑瞳漫不经心地瞟着她,声线也是散漫的,“请你的,再接再厉。”
——我请你,小朋友。
她小心地接过了,仔仔细细地打量过糖纸,又昂起眸子看他一眼,“不是榴莲了。”
他笑,“哪能次次都给你吃榴莲。”
“……”这话怎么听着就这么怪,姜茶纠正他:“一次也不行。”
“行,”霍云琛从善如流地应下来,声息悠长带着笑:“那我一次也不给了。”
陆蔓枝侧目看着只觉得奇怪:……这两个人的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了?
临了姜晓生跟陆蔓枝启程那天妖风阵阵还起了大太阳,姜茶戴着顶草编的宽檐太阳帽,红色毛衣格子裙清清爽爽,站在日光下像棵向日葵般挺拔漂亮。
霍云琛长身玉立在她身边,依次打过了招呼,正巧一阵疾风骤起,吹鼓了小姑娘的裙又来撩她的帽子。裙幅并不宽,其实也不会走光,姜茶却还是伸手按住了裙子。
按住了裙子就跑了帽子,一只修长的手抢在风前面捉住了帽子安了回去,力气有点大,直接把她眼睛都遮起来了。
姜茶把帽檐抬起些许,不动声色地瞪了他一眼。
按就按,还用那么大力气,生怕不能把她整张脸整个头都按进帽子里。
偏他瞥也不瞥她一眼,温淡的声音散落在晚照里似笑非笑的,“帮你捡了帽子你还瞪我?都是高中生了,老师没教你知恩图报?”
“……教了。”姜茶看他一眼:“还教了有仇必报。”
霍云琛:“……”
陆蔓枝看着随口教育了一句,半是嗔怪地道:“茶茶,怎么跟霍先生说话的?”
姜茶:“哼。”
然后她反应过来问话的是自己的妈妈……姜茶的脸瞬时炸了个底朝天。
跟他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话说习惯了,刚刚对着陆蔓枝也不过脑子就说了那话。
姜茶讪讪的,“对不起,妈妈。”
于是反倒是陆蔓枝有些过意不去,“妈妈也就随口一说……不过茶茶,以后可不能跟霍先生这么没大没小的了。”
姜茶点点头。
车子缓缓驶离了别墅区,陆蔓枝在副驾坐定,一手去系安全带,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第六感熊熊地燃起来。
目光无意地一瞥,后视镜里男人跟少女折了身并肩地走回去,陆蔓枝动作的手不自觉地就顿了一顿。
夕阳的光薄薄淡淡的,洒落在那一双人身上,直如替他们披上了金色的薄纱。
她把帽子往上揭起一点点,昂起脸看身侧的人。
——然后身侧的人随意一抬手就把她的帽子按了下去。
又揭,又按,再揭再按——不用瞧都能觉察出小姑娘从内而外喷发的小火苗,蹭蹭蹭地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益发猛烈地燃烧。
她砰的一下给了他一拳头。
陆蔓枝:“……”
女儿轻轻袅袅的声音似还在耳边盘旋着:但我也是真的想要留在京城……我喜欢这里。
如一道闪电劈过脑,霎时间心神通亮,陆蔓枝耐不住深深呼吸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深呼吸完了又是叹息:总归是她这个妈当的不够格,女儿藏了那么多的心思那么深的心事,她一句都不说……她就一件也没发现!
陆蔓枝收回视线,扣好安全带深深叹气,“……茶茶好像早恋了。”
姜晓生一听就笑了,“茶茶?早恋?”
那架势,好像闺女早恋是多么不可思议多么没有可能的事情。
陆蔓枝原本就气不顺,听到此节没忍住就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茶茶没资格早恋?”
姜晓生:“……有的,老婆。”
……她哪来那么大的火。
姜晓生觑着她的脸,小心翼翼地发表意见:“老婆,你是担心茶茶在高中谈恋爱?茶茶是我们的女儿,她什么性子你难道还不了解?茶茶看着是不言不语的,实际是个小灵精,心里清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