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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淇眼神狐疑。
她在这里的名字就是Mary,过得一直很谨慎,Blood也是不问过往的地方,工作半月,没有什么人来窥探她。
邵淇过去的生活环境相对单纯,根本不知道没人来窥探的背后——是方姐早把她名字、年龄等大体情况打探得差不多了。
更不知道乔彻他们来查过。
至于刚才递证件时,她扶着乔彻又拿着伞,确实没多注意。
邵淇问: “那你说我叫什么?”
“邵清。”他揉揉额头,似在回想,继而笃定道:“清水的清,对不?”
邵淇细细看他。
“好名字,一听就有大将之风。”他猛地跳起,指关节敲下桌子,打断她思绪,欠身道:“跟邵奶奶比起来,在下名字就难以入耳了……”
“我姓乔,单名一个彻字。”他在空中一笔一划写道。
那姿态神情,同那日借伞时差不多。
不过今天更拿腔作调,像一个傻不拉几的江湖郎中。
“……”
邵淇深觉头痛。
这男孩子像是孙悟空的猴毛变的,千变万化,诡异莫测。
表面上一会儿一个样,心里又是一个样儿。
相处没多久,她就觉得心力交瘁。
“时间太晚了,你好好休息。”她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拎起包,“我先走了,再见。”
“哎,邵奶奶——”他拦她。
她睨他一眼。
乔彻立即改口:“清清。”
邵淇:“……”
“玛丽。”他笑着指向窗外:“玛丽姐姐,你看现在都凌晨四点多了,外面还在下暴雨,你肯定是打不到车的。”
“要我说,你就在这儿呆到明天退房,等雨停了,咱们再一起走。”
邵淇说:“不用。”
“那你打算走回去?”
“嗯,我家也不是很远。”
乔彻想想,说:“要不我送你吧,反正也不是很远。”
邵淇定定看他两秒,男孩子眼神澄澈,看不出什么。
她心里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他一定知道她家住哪儿。
“不用,你好好休息,别真的感冒了。”
她说完,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待,推开门,匆匆离去。
乔彻这次奇迹般没再拦她。
她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走廊尽头。他倚在门上,嘴角挑起。
等了几分钟,他走到窄小的窗边。那女人刚好路过,举着把黑伞,步伐飞快,在狂风暴雨中离去。
雨势太大,那件浅驼色风衣彻底变成了浅棕色,紧紧包裹着她窈窕的身体,看上去有种坚强过后的脆弱。
像一朵被打湿的带刺玫瑰。
乔彻坐回床边,盘起两条长腿,给张龙打电话。
“你认识开出租的么?”
“你找个师傅,从四泉路——对,就是Blood旁边那条路顺着开下去,去接一下那个女的,快点。”
“废话,一定要出租车。”
**
邵淇到家时刚好五点,她谢过师傅,疲倦地找出钥匙开门。
灯一亮,雪球就从沙发底下刺溜钻出来,眷恋地蹭着她的小腿。
她抱起雪球亲了亲,“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雪球喵呜一声。
邵淇走进阳台,倒满猫粮和清水,看着雪球欢快地吃起来,这才去浴室冲澡。
洗完澡后她精神一震,竟没了睡意,拿毛巾擦了擦头发,坐在书桌边。
她从上锁的抽屉里翻出一个本子,打开,看着上面的记录。
她支着下巴,翻开新的一页写上——乔彻。
她握紧中性笔,手心渗出一层薄薄的汗,在他名字上画了一个圈。
沉思许久,又写下张龙。
邵淇盯着这两个名字。注视太久,文字看上去都有些扭曲陌生,仿佛不认识了一般。她摇摇头,把本子合上,从抽屉底下翻出一张报纸。
看着看着,低低地叹了口气。
一直到天微微亮,头发干得差不多,邵淇才上床睡觉。
……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雨不知是又开始下了还是始终未停,天空昏昏沉沉,晦暗一片。
她住在二楼,老房子湿气很重,睡衣粘糊糊地贴在身上,极不舒服。
摁亮手机,邵淇先是看到了一条暴雨预警,然后是方姐的短信:今天Blood暂不营业,放假一天。
她揉揉额头,坐起来,去卫生间洗漱。
牙刷到一半,忽然听到一阵不急不缓的敲门声。
邵淇抬手擦了下嘴边泡沫,走到客厅,打开门。
“你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邵奶奶=少奶奶。
看到了好多熟面孔,么么哒。
还有新面孔,也么么哒。
第7章
一开门,一股湿漉漉的雨水气息扑面而来。
张铭扬拎着满手的东西,从蔬菜瓜果到海鲜零食,一应俱全,透明塑料袋上还挂着几滴水珠。
这种搭配和他魁梧的身型十分不配,看上去有种奇妙的滑稽。
男人勉强腾出手抹了把脸,笑道:“小淇。”
邵淇惊讶过后,给他比了一个请进的手势。她端着牙杯到卫生间漱完口,又拿毛巾擦了把脸。
一抬眼,镜中的女人甚是憔悴,脸色惨白,皮肤干燥,下巴还冒出一颗粉红色的小痘。
这是最近常常熬夜的后果。
从卫生间出来,她坐到沙发边,“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一开口,嗓子干哑,声音发着涩。
张铭扬正在逗地上的雪球,手一顿,“你感冒了?”
“没。”她清清嗓子。
他转过身,目光落到她长袖长裤的格纹睡衣上,说:“一直睡到现在,肯定是生病了。”
“没生病。”
邵淇坐直,努力让声音听上去轻快些,“只是昨天睡得太晚,所以就起晚了些。”
张铭扬并不信,“你家里有药吗?”
“……”
“在哪儿?”他说着,就要起身给她拿。
“我真没事。”邵淇站起来,声音隐隐藏有不悦:“没事的,不用吃药,谢谢你。”
张铭扬动作僵了僵,尴尬地停在本空中,又坐回去,“那好吧。”他大掌拍拍雪球,雪球懒散地眯起眼,他笑,又问:“那你饿不饿?”
邵淇还没回答,肚子却非常合时宜地咕噜一声。
她只在昨天上班前啃了点干面包,现在胃里空空如也,确实很饿。
“我买了些吃的。”他拎起茶几上的两个大塑料袋,径直往厨房走,“你在这儿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做。”
雪球兴奋地喵呜一声,摇着小尾巴屁颠屁颠跟在海鲜袋子后面,拐进厨房。
邵淇目瞪口呆地看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她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让客人进厨房给自己做饭。
邵淇想想,还是跟着进去。
一推门,张铭扬正在洗鲳鱼。
几条鲳鱼已经被切除内脏,扁扁的鱼身在他宽厚的手掌中显得异常小巧,他洗净后放在案板上,利落地在鱼身两侧划开口子,问:“红烧鲳鱼可以吗?”
“……啊?”
雪球像是能听懂,扒住他粗壮的腿,点头:“喵喵——”
张铭扬低头看雪球,笑说:“你抱着它出去吧,别烫到你们了。”
“不用这么麻烦的,我就随便点个外卖就好。”
“没事,不麻烦。”他往不锈钢碗里倒上酱油料酒,腌上鱼后又开始洗青菜,说:“你现在一个人住,肯定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有什么困难就同我讲,这几天我正好休假,打个电话我就过来。”
邵淇深吸口气,刚要开口,却被男人抓住肩膀,连带着小雪球一起,赶出厨房。
他肌肉似铁,动作却很温柔。
厨房门砰得关牢。
邵淇坐在沙发上,一手抚摸雪球,一手捂住额头,只觉得格外郁闷。
半小时左右,三菜一汤上桌。
知道她爱吃海鲜,张铭扬把鱼做得格外鲜美,菜一出来,扑鼻的香味弥漫在房间。潮湿的老屋染上一股世俗的烟火气,就连窗外的雨声都跟着温柔起来。
看着满桌精心烹饪的热菜,和坐在对面——用一种期待眼神看向她的男人,邵淇嘴唇颤了颤,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来吃饭。”他敲敲桌子。
邵淇坐下。
一顿饭吃得很是安静,只能听见雪球绕着桌脚发出喵喵声。
“张铭扬。”她想想,还是放下筷子,开口,重复之前说过无数遍的话——
“你其实不用这样的,我们之间真的不……”她话还没完,被他打断,“我知道。”
邵淇眉头蹙起。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张铭扬一双黑眸沉沉望着她,“出了那样的事,你现在一个人,我实在放心不下。”
“……”
“厨房里给雪球煮了鸡胸肉,应该好了。”他看着她,半晌,突然转了话题,起身往厨房去。
邵淇先他一步进去,道:“我去,你坐这儿吧。”
邵淇逃一般进入厨房,关上门。
她一边捞出鸡肉呈进碗中,一边整理烦杂思绪。
“你现在一个人。”
这句话无端就蹦进她脑海里。
她无力地靠在墙上,看着厨房,不自觉回想起过去在这里温馨的一幕幕。
以前……她可不是一个人的。
屋外,餐桌上。
她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屏幕亮起。
桌子小,张铭扬随意歪头瞥一眼,好像是条转账提示,他也没多在意,刚要转头,一条短信又窜进眼帘:
“昨晚开房钱。”
短短五个字,简洁,干脆。
闪了一下后,屏幕就灭了。
张铭扬呆了两秒。
每一个字都让他有一种很不好的联想,他脸色稍沉,握紧手中筷子。
蓦地,屏幕再次亮起, “收到没?”
张铭扬再忍不住,拿起那只边角有些掉漆的旧手机,低头看。
是一条陌生号码,没有姓名备注。
突然,掌心的手机震了震,一个电话打来。
是同样的号码。
张铭扬看着满桌子有些凉了的菜,又抬眼,发觉厨房门仍是紧紧闭着的。
他拇指滑了下屏幕,接起。
“喂——”
那端声线慵懒又沙哑,像是刚刚睡醒,“钱收到了没,我没转错人吧。”
听上去是个很年轻的男人。
他眉头紧了紧,神色难辨。
“怎么不说话,傻了?”
张铭扬轻咳一声,“喂。”
那边,乔彻把手机拿下来,看着屏幕。
这号码是他问张龙要来的,绝对不可能出错。
他一个数字一个数字输上去的,也没错。
乔彻眯起眼,把手机重新放回耳边,“你是?”
张铭扬笑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客气道:“小淇现在在厨房,你稍等一下,我把手机递给她。”
他起身,敲敲厨房门,“你电话。”
门半天才开,邵淇端着盛鸡胸肉的盘子,低声问:“谁?”
“陌生号码。”他接过她手里的盘子,歉意道:“我不小心接了。”
邵淇诧异地瞥他一眼,拿过手机,发现那头已经成了忙音。
她看看号码,也不认识,道:“可能打错了吧,没事。”
张铭扬点头, “那快吃饭吧。”
雪球闻到香味,火急火燎地窜了过来。
*
乔彻盯着那个通话记录,好半天才放下手机。
心里无端憋着股闷火。
恨不得把张龙提溜过来训斥一番。
她不是一个人住吗,她不是没男朋友吗,现在这是什么鬼情况。
消息不实,得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