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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笑阳原本气鼓鼓的情绪被这一句话消散于无形。她瞬间破功,满脸不解的问道:“你不怀疑我?那你为什么那样看我?”
宋丞把眼睛从她身上移开,看着窗外的云朵:“因为我突然想明白我的行程是怎么暴露的了。我也突然明白栾怡红为什么又能蹦出来。原以为我砍掉了她所有的爪牙,现在看来,她还有我不知道的家底,而且还有外人在帮她!”
林笑阳看着他,不由得问道:“外人?”宋丞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是啊,我一直想证实的一个人,恐怕他出手了。’他的表情凝重而深沉。这是林笑阳很少见到的样子。他只有在和罗右共事的时候偶尔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林笑阳不自觉的就问道:“我能帮上什么忙吗?”宋丞的脸部线条又瞬间柔和,他拍拍林笑阳的手背,温柔的说:“坚定立场,呆在我身边,看我大杀四方。”
“什么?”林笑阳有些疑惑,正要再询问,机舱里突然传出广播声音:“尊敬的宋先生,林女士,本次航班即将到达目的地—地中海的心脏,马耳他共和国首都瓦莱塔。飞机即将准备降落,请系好安全带……哦!怎么回事?!”
广播报告还没说完,飞机机身突然一颤,接着,整个机身陡然一沉,又剧烈的颠簸起来。巨大的波动似乎要把林笑阳抛离了座椅,幸好有安全带的绑缚,才没有跌下椅子。
林笑阳惊呼一声,机舱里的氧气面罩自动脱落,宋丞一边握住林笑阳的手,一边用法文喊了一句:“怎么回事?!”很快广播里传来机长的声音:“对不起宋先生,飞机的引擎突然熄火。可能是卷入了飞鸟。我们正在努力。请你们带好氧气面罩,穿好救生衣,握好充气阀,暂时不要充气。
飞机很有可能会迫降在地中海上。请做好最坏的打算!”宋丞脸色泛白,用力的抓紧林笑阳的手臂。林笑阳被他握的手腕生疼,看到一向淡定的宋丞脸色异常,惊恐的问道:“飞机怎么了!?”
宋丞面色苍白的看着她,说道:“戴上氧气面罩,穿上救生衣,不要充气。万一飞机坠下海面,从救生梯滑出再充气!明白吗?!”
林笑阳不敢相信的回手抓紧他:“飞机真的有问题?!我们会死吗?!”宋丞翻出自己和林笑阳的救生衣先给她穿上:“先穿上!做好准备!”林笑阳也终于反应过来,看来真的很危急!她手忙脚乱的抓过救生衣往身上套。
宋丞也穿上救生衣。飞机以能感觉到的速度向下坠落,机舱的空气变得稀薄。宋丞突然拉过林笑阳,没时间再掩盖缠着绷带的手,他双手捧着她的脸,目光炽烈:“林笑阳,我爱你!”
林笑阳吓傻了,她惊慌的看着宋丞,张了张嘴。宋丞又把她牢牢抱紧,大声吼道:“我怕再没有机会了!林笑阳我爱你!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真的爱你!我会想尽办法让你活下去!”
林笑阳盯着他,喊道:“别瞎说,我不想死!”宋丞把她用力的揉进怀里:“我没瞎说,我爱你!我也不想死!松能还没在我手里发扬光大!我还没有抢占欧美市场!我还没有征服世界!我还没有和我爱的人结婚!我们还没有生小孩!我也不想死!但是如果非要选一种死法,林笑阳,和你死在一起,是我最好的选择!”
林笑阳脑袋嗡一下,地中海的上空,一架小型民用客机,在半空中挣扎,飞行员很努力的将飞机拉起,又坠下,再度拉起,再度坠下。机身摇摇晃晃,终于以一种无可抵抗的速度,俯身冲下,直奔滔滔海水而来。
随着机组人员的惊呼,飞机坠入水中。林笑阳突然意识到,她即将要见到九泉之下的母亲,她将再也不能看见太阳升起,不能吃好吃的东西,见不到爸爸,见不到弟弟,见不到继母,还有,见不到眼前这个紧紧搂着他的男人。
如果,生命一定要在她没有准备好的时候终结,那么至少她不应该再留有遗憾。无论之前有多么的想不通,在知道下一刻生命即将终结的时候,一切都不再重要。此时,此刻,她只想做一件她还能做的事情。她猛然回抱住宋丞:“我也……”
海水渗入进来,她的后半句话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宋丞一把扯开安全带,搂着她向应急出口翻滚。
宋丞在氧气面罩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林笑阳被他搂着滚下应急梯。她扳过林笑阳的脸,一口吻在她的嘴上。
少量的氧气过渡到嘴里。林笑阳紧紧的抓着宋丞。宋丞安抚的拍着她的背,从救生梯滑出,他迅速的按开两个人的充气阀门。
救生衣“呼”的一下鼓涨开来,拖着两个人向上飘去。两个人四唇相抵,上肢交缠,在海面下旋转漂浮,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蝴蝶,扑闪着向海面飘去。
“呼~〃跃出水面,宋丞放开林笑阳,两个人都大口大口的呼着气。相拥着喘匀呼吸,两个人额头相抵,随后宋丞喘着气捧着林笑阳的脸:“笑阳!我们还活着!笑阳!”林笑阳也喘着气:“是的!我们还活着!太好了宋丞!我们还活着!”
不远处的小型客机,正在水中慢慢倾覆,旋转,最后一个尾翼也慢慢沉入水底。“他们……〃林笑阳看着远处倾覆的飞机,面色惊恐的抓着宋丞:“那些机组人员?!”
宋丞脚下划着水,摸着她的脊背:“既然我们都能出来,他们经过训练,应该也会没事的。我们先看看,附近有没有船只,我可不想在异国他乡的海面上和最爱的女人晒成两具漂浮的人干儿!”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飞鸟撞机这件事,虽然概率很小,但却是引发空难的很重要的一个原因。2009年1月15日,由资深机长萨伦伯格驾驶的N106US号班机从纽约飞往北卡罗来纳州夏洛特。飞机刚起飞不久后便与黑雁撞击,引擎吸入飞鸟导致两个引擎同时熄火。凭借丰富的飞行经验,萨伦伯格大胆地驾驶飞机迫降在哈德逊河上,全机乘客及机组人员安然无恙。
希望小宋总和林笑阳也无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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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岛
已经过了夏季,地中海的温度不算高。但在这片平均含盐度接近百分之四十的海域里,身体内的储水不断因高度的渗透压而缺乏。
两个人在海面上漂浮,张望了很久,没有船只出现的迹象。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飞机坠落时发出的求救信号搬来救兵了。
太阳高高的升起,两个人都晒的有些头晕。就在这时,从飞机坠落的地方居然有东西飘过来。林笑阳眼尖:“我的行李箱!”宋丞看看她:“我们一起游过去,抓劳它!”
行李箱大约距离他们五六米,即使是这样短的距离,也扑腾了很久,宋丞才用脚勾住它,两个人又努力了半天才一人一边搭在了行李箱上。
喘着气,宋丞左右看了看又发现了自己的行李箱在另一边,两个人趴在林笑阳的行李箱上又一阵扑腾,把宋丞的行李箱也拿到手。宋丞扯开胳膊上的绷带把两个行李箱绑在一起,又把绷带缠在林笑阳手上。
可以趴在行李箱上漂浮,体力解放了不少,林笑阳喘着气问道:“做什么?”宋丞说:“不知道多久才能获救,我们总有体力透支的时候。绑住安全些。”
林笑阳看着他露出来的手臂上新结的痂,说道:“你的手看起来好多了。”宋丞还笑得出来:“这是爱的奇迹。”
林笑阳也懒得再计较—都快死了,还能计较他撒没撒谎?两个人静静地趴在行李箱上。随着海水飘飘荡荡。
小型客机已经完全看不见了,海面上归于平静,放眼望去,除了起起落落的海水,还是起起落落的海水。他们不知道飘了多久,只知道太阳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炽烈。海水也开始有些温凉了。
“笑阳,你后悔吗?”趴在行李箱上,宋丞眯着狭长的凤眼,呢喃着询问。林笑阳很老实的回答:“有点后悔。”
宋丞眼睛陡然睁开,看了她一眼,随后又眯起来:“让你变成这样,也许下一秒我们就会死,你恨我吗?”林笑阳下巴也搁在行李箱上,声音不大:“我有些后悔,现在才肯面对你的感情,如果我能再勇敢一点,也许即使今天死了也不会那么遗憾。”
宋丞眼睛再次睁大,他看着女孩被晒的发红的面颊,和那两只黑漆漆的眼睛,动情的问道:“笑阳……”
林笑阳微笑:“虽然跟你坐这架破飞机很倒霉,但是,如果我没和你在一起,我应该一辈子都在后悔没有和你表达感情。”
宋丞把眼睛闭上,眉毛皱起来,随后他又睁开眼睛:“笑阳,我们不会死,一定不会死!”林笑阳笑着看他:“我相信。”
身体被海水浸泡的难受,精神却是从没有过的愉悦。林笑阳看着宋丞,宋丞看着林笑阳,两个人的眼里都有着浓烈的感情。
为了保持体力,要尽量减少说话,就这样看着对方似乎心中就充满力量。不能死!我们刚刚表白,刚刚确定了对方心迹,刚刚知道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渴望。怎么可以死?要活下去,手拉手的活下去!
“呜~〃遥远的海面传来气笛的声音,林笑阳眼尖:“船!”宋丞急忙扯开绑住自己的绷带挥舞:“喂——”
林笑阳也一起喊:“喂——〃两个人竭尽所能的呼叫,扑腾的两个行李箱上下起伏。那艘船由一个白白的小点,慢慢变大,能看到清晰的轮廓。两个人更加疯狂卖力的嘶喊扑打挥舞“呜——〃又叫了一声。
两个人以为船有了回应,继续喊叫,然而,船却转了一个弯!林笑阳更加大声的喊叫,喊得嗓子都哑了。宋丞制止她:“别喊了。他们没看见。”
船只又变成一个小小的点,林笑阳颓然趴在箱子上。宋丞安慰她:“保持体力。既然有一艘船经过,就说明这里是一条航线。一定还会有第二条船,保持体力,等着下一艘!”
林笑阳无精打采的“嗯”了声,继续趴着。
宋丞眯着眼睛看着前面,蓦然他瞪大眼睛:“笑阳!有陆地!”林笑阳也急忙抬起头,顺着宋丞看的方向,很小很小的一个点——“会不会是灯塔什么的?”宋丞笑笑:“就算是灯塔也是有人的地方,我们想办法,游过去!你还行吗?”
“嗯!”林笑阳点头,不行也得行!两个人刚刚为了保持体力,一直是随波逐流的漂流。现在有了目标,就一起蹬腿划水,朝那个小点游去。等到太阳都快落山了,他们才看清,那个点,是个钢塔!
努力的划,努力的划,终于在太阳只剩下一丝余晖的时候,他们接近了岸边。随着海浪的拍打,他们终于被冲上了沙滩。像两条搁浅的鱼,湿漉漉的两个人躺在沙滩上大口的喘着气:“上岸了!笑阳……〃
握着对方伸过来的手,两个人相视而笑。体力耗尽,身下是冰冷的沙滩,没有力气动。就这么握着对方的手,相视而笑。
躺了很久,宋丞才慢慢爬起来,一只手伸给林笑阳:“起来吧。”两个人坐起来,相拥着打量着面前的陆地,林笑阳有些失望:“这好像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