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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都留在了心里。
哪怕一点的关于林漾的印记，都会重新唤醒那份回忆。
他本不打算敲门了，但安一的小身体碰到了门，撞出一个声音，秦蓉就出来开门。
看到他也讶异了下。
“这个时间很少见你过来。”
她推开门请他进去，又跟安一打了招呼：“原来是小家伙生病了，快进来，要喝点水吗？”
冯启尧只走进去一步，都停住了，因为徐宵亦的手机里传来林漾的声音。
“小舅，你今天好闲啊，还知道跟我视频呢。”
徐宵亦笑了：“我和你小舅妈今天都很闲，可以跟你们聊一个上午。”
“好可怕，我们可没时间跟你们聊一个上午，待会儿我们要去逛街，买很漂亮的小衣服。”
徐宵亦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竟然笑的很是柔软温和。
秦蓉给小家伙倒了一杯温水，就走过去跟林漾打招呼，又瞥了眼冯启尧的样子，笑着说：“漾漾，你身体恢复的这么好，我记得你后半程已经胖的不行了。”
“小舅妈你又胡说，我九个月的时候也才一百二十斤好不好。”
根本不胖，而且生完孩子，很快就恢复了身材。
因为林漾这句话，冯启尧浑身就跟电击了一下，颤动了下，瞥向他们：“林漾她……”
“漾漾，你还记得陆南青的小孩子嘛，今天他在这里，你要不要跟他打个招呼？”
“好啊。”
秦蓉将安一带过去，全程无视了冯启尧。
林漾打了招呼，又问：“南青姐过来了吗？”
“没有，是冯启尧带他来的。”
徐宵亦直接跟林漾说了，林漾只停顿了一秒，就很自然的回道：“是吗，那南青姐是有事出去忙了，小家伙没什么事吧。”
冯启尧只觉得自己心上又多出了一道裂缝。
他很想去看一眼林漾，也想问清楚，她到底有没有做那个流产手术。
孩子还在不在。
他有太多的疑问。
但是他还不能问，没有办法问。
他没打算再逗留，牵着安一出去，徐宵亦跟上来，将手机交给秦蓉。
“怎么，难受了？”
冯启尧没有说话。
徐宵亦冷哼一声：“我直到现在看到你这副样子，还是觉得很畅快，不过还是满足下你的好奇心，林漾很好，好得不行。”
这算好消息？
好吧，这确实是个好消息，林漾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冯启尧敛了敛神：“朋友送的酒，放你办公室了，你们拿去喝吧。”
“好，等漾漾回来，我们拿你的好酒庆祝。”
冯启尧停下脚步：“她要回来了？”
徐宵亦笑笑：“你很期待吗，不过她没有说过要回来，我们也在等。”
“那孩子呢？”
“我大姐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孩子已经没了。”
冯启尧回去的路上显然心情没那么好，脸色很差，安一坐在后面，也觉得气压很低。
闹起了脾气。
“我想妈妈。”
冯启尧没什么耐心了。
“她很晚回来，你别想她了。”
怎么能不让安一想他妈妈呢，这安一心里就可委屈了，珍珠一样晶莹的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
强忍着不流下来。
还倔强的看着冯启尧。
有那么一瞬间冯启尧恍惚了，好像在哪见过这个表情一眼，他蹙了下眉头，语气柔和一点：“饿了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你想吃什么，等我们吃完饭，你妈妈就回来了，她，她也很想你，但她很忙，你会等她的，对不对？”
对！
安一是很听话很听话的小孩，不会让妈妈看到自己流眼泪，一点也不勇敢。
安一抽抽噎噎的把眼泪擦干净了，小嘴扁扁着，忍着不哭，不发出声音，冯启尧将车开到某快餐店。
要了儿童套餐给他。
他抿着小嘴，眼睛发光一样看着汉堡包，然后礼貌的说：“谢谢。”
接着才用心的吃了起来。
冯启尧看着他，突然觉得如果有一个孩子在身边，应该是一种很好的感觉，如果林漾可以生下孩子，他们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应该会很幸福。
他揉了揉眉心，想这些有什么用。
下午陆南青回来接走了安一，他直接开车去了夜色，顺便叫上梁教授，两个人面前摆满了酒水。
梁淳滚滚喉咙。
摇了摇头。
“你这是打算不醉不归还是喝死拉倒。”
冯启尧倒了两杯，递给他一杯，不回答直接碰杯干掉，烈性的酒灼热的焚烧着他的胃。
“梁淳，你说林漾还会回来吗？”
梁淳噗的一声，刚喝到口中的酒全都喷洒出来，就冯启尧还能这么感性的问这种问题？
真是活见鬼了。
梁淳擦了擦嘴：“你想她就去见她。”
冯启尧苦笑了下，眼前好像出现了林漾的身影，她已经是怀胎十月的模样，走路缓慢，很小心翼翼。
穿很宽大舒适的衣服，胖了一些。
但五官依旧清秀好看，脸还是那么白皙小巧。
冯启尧伸出修长的手指，微眯着眼睛对着空气勾勒，她的身线，她的模样，她的笑容。
咣当一声，门被打开，幻影消失不见。
他又灌了自己一杯酒。
陆南沂走进来，与梁淳打了个招呼，调笑的站在对面：“我一听说你过来，就赶紧来看看，我小表弟今天又来我这里犯相思病了。”
冯启尧瞪了他一眼。
陆南沂依旧笑着：“启尧，看你这么难受，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他双手插兜，歪头看着冯启尧：“我家萌萌跟林漾联系的可勤了，你想知道什么，今天你叫声表哥，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什么。”
冯启尧登时站了起来，抓住陆南沂的领子，暴戾的目光紧紧盯着他，陆南沂咳了两声。
干笑：“别冲动！你俩的孩子，都快五个月了。”
冯启尧倏地松开了他，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后脑勺狠狠磕在沙发背上，发出声响。
脑袋嗡的一声。
林漾留下他了。
冯启尧喝醉了，但还是没有让梁淳送回来，叫了代驾回到碧榆园，李阿姨还在这里帮工。
他推门进来，扬声道：“李阿姨，泡杯茶给我。”
结果端茶过来的人，却不是李阿姨。
第190章 回来
冯启尧虽然喝多了，看什么东西都有点重影，但家里多出个人，他还是看的很清楚。
“启尧。”
她走过来，将茶杯放在茶几上，并没有直接给他喝，搀扶住他：“你先上楼吧，我弄醒酒汤给你。”
冯启尧抽出自己的走，踉踉跄跄的往茶几那走，端起茶杯一口喝下去，坐到沙发上，头仰着，手搭在额头上。
缓了缓。
“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在夜色喝多了，就过来看看。”
冯启尧闭着眼睛：“听谁说的。”
“启尧，我……”
“穆莹，趁着时间还早，回去休息吧。”
冯启尧拿开手，睁开双眼已经清醒许多，那目光中传来的疏远，让穆莹黯淡下神色。
扯了扯嘴角：“好，我这就回去了。”
月底，姜棠和冯逸恒订婚了，虽然陆依芸并不喜欢姜棠，但冯逸恒毕竟不是她的儿子，她也没有参与太多。
好在杜若非常喜欢姜棠，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姜棠的父母年前已经跟杜若见过面，冯广至也给面子的出席了，两家聊得还可以，因此很快定下了订婚日期。
冯启尧以为林漾会出席的，但订婚当天，她还是没有出现，只是发来了祝福的视频。
姜棠给他发了一份。
他没事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原来林漾现在长胖了点，但是越来越白了，白的发光。
一直看一直看，只能越来越想她。
好几次，他都冲动的想要飞去费城。
订婚宴只是两家的直系亲属到场，一起吃个饭就算了，吃过饭后，冯启尧准备离开，杜若忽然站了起来，看着他说：“启尧，你稍等两分钟，我有件事情要宣布。”
姜棠家的亲属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冯家这些人，冯启尧一向尊重她，便坐了下来。
“什么场合，你给我坐下。”
冯广至低声警告杜若，杜若置若罔闻，优雅的笑着：“今天人到的齐全，我有件事需要跟大家宣布，我和广至，已经离婚了。”
这话就跟一个雷一样，一下子就炸开了。
冯瀚之当即站了起来，视线在冯广至和杜若的身上打转，最后又落到杜若的身上。
“我不同意。”
杜若淡淡的：“我和你爸爸已经办理好离婚手续了，已经成为定局，不同意也不行的，瀚之，接受吧。”
冯瀚之怎么可能会接受。
他这辈子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杜若和冯广至离婚，只要他们离婚，过去那些肮脏的，丑陋的一切，都会因此浮出水面。
而他，而他只是那个最肮脏的产物！
“妈，我……”
杜若直接打断他：“今天是你弟弟和弟妹的好日子，你不满意的话，和妈妈回家说就好。”
冯瀚之忍了忍，又看了眼冯广至，发现冯广至面无表情，对这件事毫无感觉，愤怒的踢开椅子就离开了。
冯启尧见状起身：“这是二叔和您的家事，我作为晚辈不会说太多，您过的幸福开心就行。”
杜若微微点头。
开心，她当然开心了，不知道等了这天多久了，她比任何人都要轻松，离开冯家，离开冯广至，结束这段畸形的婚姻。
晚上，冯瀚之被朋友从夜色送回家，他喝的迷迷糊糊，杜若还是像往常一样等着他。
照顾他躺下，盖好被子，准备离开，却听着冯瀚之说梦话。
“我就你一个妈。”
杜若裹了裹衣服，回头看向冯瀚之，眼眶忽然就湿润了。
第二天一早，冯瀚之下楼吃早饭，看到佣人正在搬行李，扒了扒头发，问：“搬什么行李。”
“是太太的行李，太太要搬出去了。”
冯瀚之面色一沉，走向饭厅，冯广至不在，确切的说，从冯瀚之记事起，冯广至就没怎么在家吃过饭，他去哪里吃了，以前他不会在意，但现在他知道了。
他的父亲一直都在陪陆依芸吃饭。
“你四弟早早就出去送棠棠上班，你不用上班吗，起来这么晚。”
杜若给他盛了粥，勺子递过去，冯瀚之接过来却没有吃，而是问：“住的地方在哪？”
“在紫金园，原来你姥姥他们住的那个小区。”
那个地方是谭市最早一批居民楼，设施非常糟糕，冯瀚之蹙了下眉头：“您们离婚，他什么都没给您？”
“你爸爸很大方的，给了我很多，只是我将那笔钱弄了基金，你和逸恒是受益人。”
杜若拍拍他的手，安抚他的情绪。
“你姥姥那个房子我找人翻修过了，你去看的话，应该也会满意的，而且是三室的，将来你和你弟弟过来，都有房间可以住，非常方便。”
“可是……”
杜若弯了弯唇角，也没有顾忌什么：“你爸爸是真心喜欢你大伯母的。”
冯瀚之拧起眉头：“那您知道我不……”
“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孩子。”杜若不会告诉冯瀚之，自己当年是怎样被陆依芸陷害流掉了孩子，又被她强塞给她一个孩子。
那些过去的事情，哪怕再痛苦都过去了。
冯瀚之不必知道。
这天冯瀚之的心情十分的低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