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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惜不但不杀唐君,而且似乎还有意将他的伤害降低到最小。不仅下手很有分寸,甚至连伤口都包扎好了。更没有狠心将他丢在后备箱里半个晚上——
白先生。你就不觉得,这里面的原因很好猜么?”
说着,程风雨推上来一份检验报告。
白卓寒一看这种样式的检验报告就觉得心塞,因为dna鉴定书都是张这个样子的。
“血缘统一认定匹配?这是……谁和谁啊?”白卓寒多么希望,这是自己和小白糖啊!
“顾海礁和唐君。”程风雨说。
“什么?!”白卓寒差点站起来,“你说唐君是顾海礁的儿子!那文惜她是——”
“我认为,如果您太太尚且没有特别强大的内心来接受这么毁三观的真相,您最好还是掂量一下再觉得该怎么告诉她——她的妈妈有可能还活着的事实。”程风雨站起身来,伸手按了下白卓寒的肩膀让他坐下。
他习惯在思维上碾压一切,当然也不太喜欢面对的客户比自己高。
“剩下的事,只能等警方找到文惜再说了。她现在逃逸到了国外,可能会有些难度。我想,他们很快会因商琴琴的尸体被发现,而一一传讯您太太,您内弟,甚至还有文惜的养女。
白先生您可以先想想怎么安抚全局,尤其是顾海礁的遗孀梁美心。我想,她应该是您太太很重要的人。”
“程先生,能先请您保守这个秘密么?”白卓寒低吟一声,“这些事。归根到底都是上一辈的事。我和我太太,已经所有的亲人朋友,都不想再因此而遭受任何负面的影响。
虽然——”
虽然白卓寒明白,文惜手里若真有商琴琴一条命,那他渴望平静渡过这一场劫难的设想,基本上很难实现。
如果唐笙知道自己的妈妈还活着,并且跟顾海礁,跟梁美心,甚至弟弟唐君的血统——
白卓寒觉得脑袋都要炸了,究竟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唐笙不要去承受呢!
“我尽量吧。”程风雨叫来买单。
“另外,我还有一件事请求程先生。”白卓寒轻轻攥紧拳身,“是关于,我的女儿。”
“哈?你还在怀疑你太太?”
“不,不是怀疑。”白卓寒坚定道:“是我们的女儿,在医院里被人调包了。生产的时候我太太重伤昏迷,我也在进行同台手术。只有我的两个朋友在外看护,我的女儿……却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人调包了。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我怕我太太伤心,一直也是隐瞒她的——”
程风雨侧头皱皱眉:“你怎么什么事都在隐瞒她啊?她到底是不是你太太!”
白卓寒苦笑:“你不懂,我真的没办法看到她再受一点伤害了。程先生。从我发现真相到现在,私下追查了一个多星期了,到现在都搞不清头绪。又不敢大张旗鼓给太多人知道,进度真的让人揪心。我想请求你再接一个案子,无论多少钱都行,只要能找回我们的亲生女儿。活要见人,就是死也要让我们知道她死在……哪里……”
“我不收你的钱,因为我接下来还有其他很重要的委托要办。白先生真抱歉,能来找侦探的人,每个都很急。大家只能按时间排队。
容我说句宽慰的话——孩子已经丢了八个月了,如果还能活着,那么她也许活得还不算糟糕。如果不幸已经没了的话,那她很可能早就没有痛苦了。
但我依然可以免费赠给你一句话,如果——当初真的是你的朋友在外面看护,却让孩子出了差错。如今你的朋友帮你四下打听,却依然毫无头绪。
那么你是不是应该怀疑你的朋友了?再会!”
白卓寒:“!!!”
离开于程风雨见面的咖啡厅,白卓寒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连车停在哪都快记不起来了。
“steven!”上官言刚刚才赶过来,之前接了白卓寒的电话。可是路上堵了好久,“怎么样?你跟程先生见过面了?”
“嗯,商琴琴死了,凶手很可能是文惜。剩下的交给警察,个中曲折一言难尽。”白卓寒寥寥几句话,却没说出一句有用的信息。
“文惜?那文惜什么动机呢?难道她真的跟顾海礁有一腿?还是——”
“上官,”白卓寒抬起眼睛,很认真地看着他,“书烟呢?她没跟你一起来?”
“哦,她还在帮你追查小白糖的下落。前两天我们找到了医院计划生育科的护士。说凡是引产出来的孩子都会统一送去焚化。但是大多会留一份组织底液,可以凭这个来判定dna。
唐笙生产那天,中心医院一共接了七个引产手术,但八月胎的就只有王翠翠这一个。我们现在只能用排除法,想先通过这些低液来找,看看是不是有小白糖。steven,我觉得如果没有的话,也许是好事。这说明小白糖很可能还活着,但是负责管理这一环节的护士已经辞职好几个月了。我让书烟去调人事档案,但是她说档案里有缺页——”
“是么?”白卓寒目光炯炯。盯得上官言有点发懵。
“那你,亲自看到那些缺页的档案了么?一家医院,同天生产的不过就那么几个孩子,上官言,你真的觉得这件事有那么难查么?!”
“steven,你什么意思啊?”上官言退后半步,“你不会是,还在怀疑我吧?”
白卓寒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身拉开了车门。
靠在马路对面一家报亭后面的韩书烟,慢慢探出半个身子来。她想走过去对上官言说点什么,纠结再三,却无力说出口。
上官,对不起……
白卓寒,对不起……
明天十点
第097 你把孩子弄哪去了?
给小白糖拍完写真已经快中午了。唐笙刚想打电话问问白卓寒在哪,显示的一个陌生号码却先一步打进来了。
唐笙起初还以为是冯佳期的,因为她也是在同一时间接了电话。
“是唐笙女士么?我是市刑侦重案组的警员。关于几个月前你弟弟唐君被绑架一事,我们现在有了新的进展。请问你能联系到当事人唐君么?”
电话是警署打来的,唐笙心里凛凛一颤:“我,我就是,你们是不是找到商琴琴了?”
挂断电话,唐笙看着脸色惨白的冯佳期:“佳佳,你是不是也接到——”
此时冯佳期咬着唇,激动地凑到唐笙面前道:“不可能的!警察说找到了商琴琴的尸体?所以说,现在很怀疑我妈?!这,这怎么可能啊!阿笙,你跟我妈当时是在一起的对不对,我妈怎么可能绑架小君再嫁祸商琴琴!”
冯佳期抓着唐笙的双肩,急的眼圈都红了。
“佳佳你先别急,这里面说不定有什么误会的。”唐笙把孩子交给梁美心,“姨妈,?烦你先帮我带一下小白糖,我跟佳佳有事要去一下警署?”
“是因为,上次小君被绑架的事?”梁美心问,“你们说,这事跟冯太太有关?”
唐笙也没时间解释这许多了,只敷衍了几句说回头再讲,然后拉着心神不宁的冯佳期就跳上了车。
抱在梁美心怀里的小白糖咿咿呀呀了两声。肉呼呼的小爪子调皮地去摸梁美心的手提包。
那里露出一角花纹精美的布料,是梁美心从赵宜楠遗物的那条旗袍上偷偷剪下来的一块花样。
望着唐笙她们开车离去的背影,梁美心的泪水突然决堤纵横。
她本是个性情弱势的女子,这一生,因伤心绝望恐惧难过,眼泪不计其数。
只有这一次,是因为恨。因为那近乎要焚烧一切理智和修养的恨。
***
“佳佳,有句话我知道这句话不该说。虽然我相信文姨是无辜的,但她突然就离开t城出国定居,并把家里的房子卖掉,甚至连绿卡都办下来了——”
“我妈想要离开这个伤心地不行么?”冯佳期的情绪依然激动得很。刚刚在警署里,警方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现在已经向国际方面发布了协查调令,一定要将文惜逮捕归案。
“可是你最后一次联系文姨是什么时候了?”
冯佳期低头沉?,因为她自己心里也很清楚——文惜的离开的确匆忙得有些反常。
“上周末吧。她说她在国外一切都好。让我不用挂念。”冯佳期捏着发烫的,从刚才起她也试着跟文惜再取得联系,但是里传来的却是无法接通的忙音。
“阿笙,你说我妈会不会有危险?她会不会也是被人利用的呢!她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冯小姐,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个事实。”警官拿出一些证据照片,“但是我们很抱歉地告诉你,我们更倾向于文惜是在畏罪潜逃。这些照片记录的,是她近一周来的消费凭条。因为她的银行卡开通的是海外账户共享,我们这里没有权限对她进行停用。
当然,在嫌疑人正式被逮捕归案之前,我们所说的话都只是推测,您别介意。”
“佳佳,当务之急还是先把文姨找回来才是。”唐笙劝道,“你再想想,她还有没有什么朋友或者亲人,总能有些线索啊。我相信她是无辜的,所以她不可能一直不跟你联系。我们只能争取尽快找到她,再帮她洗清嫌疑啊!”
“阿笙……”冯佳期颤抖着双肩,突然一下撞进了唐笙的怀里,“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阿笙,万一我妈妈,她真的是坏人怎么办?
子康走了,我哥也走了……妈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我该怎么办……”
“佳佳……”唐笙抱着冯佳期,轻轻拍抚着她,“别怕佳佳,我们一起面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怕。你看,就像咱俩刚认识的时候,你从小就没有妈妈,我从小也是。但我有姨妈,你有文姨,我们得到的爱一点都不比别人少。
现在我们都长大了,是时候该坚强一点帮她们遮风挡雨了。”
“阿笙……”
好不容易哄好冯佳期,回家的路上,唐笙更纠结的是该怎么跟弟弟小君说。
商琴琴死了,唐君怎么可能不难受?
如果说,之前因为怀疑那女孩不顾情谊对自己下了手,还有些怨愤在里面。但现在,商琴琴很可能是被胁迫或冤枉了,唐君又该多自责,多痛苦呢?
“卓寒,你回来了!”听到外面的引擎声,在客厅里坐立不安的唐笙几步跑上去。
刚刚在电话里,她已经把事情跟白卓寒简单叙述了一下。男人叫她先等在家里,自己马上回来。
“阿笙,你没事吧?”
“我还好。就是佳佳难受的不行。还有小君……”
唐君在准备考研,参加了一个全封闭式的学习班。唐笙几经由于才决定把事情跟他说了。
当时电话那端的男孩一直在沉?,好久好久才说,他晚上就买车票回t城。
“卓寒,你觉得文姨可能是坏人么?我怎么都想不通,她那么热情那么善良。对亡夫冯俊天思念深沉,对写意和佳佳都视如己出。如果她都是坏人,那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呢?”唐笙到底还是个性情中人,对今天发生的事自是无法释怀的。
“阿笙,”白卓寒洗了手出来,从后面轻轻拥住她,“好坏的标准太难判定,所以人类社会才会发明法律这个东西。只要触及这个底线,就说什么都没用了。”
“可是……”唐笙想说,自己想不通这个动机。
“那就别想了。”白卓寒拥着她,靠在沙发里闭目休息,“阿笙,你有没有怪过自己的母亲?”
“母亲?”唐笙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