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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闻言,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少爷都已经捡了百十来个孤儿回府,少奶奶虽然没说什么,可如今为了接济灾民,府库空虚,少爷为了银钱,四处奔走,东拼西凑的,还倒欠了许多商人银钱,可是,沙洲这么多死了亲人的,哪里挽救的过来?
“大人,这样多的灾民,你是救不过来的……”另外一名随着怀景彦一起出来的官差,终于忍不住开口劝道。
年荒易招乱,虽然朝廷下拨了救灾粮饷,却也只是杯水车薪罢了,流离失所的人那样多,哪里管的了几个?
怀景彦悲戚地看着这片狂沙漫天的贫瘠土地,先前他们带在身上的干粮,也曾分一些给灾民,他亲眼看见那些人,为了一口吃食,疯狂地互相抢挤踩踏,乱撕乱打。
这还算好的,再往西边一些的地方,甚至已经开始易子而食,生啖人肉,生饮人血了。
眼见多少西北子民,受无家可归、饥饿死亡之苦,怀景彦心中阵阵难受。
西北风灾过境,数以万计的黎庶多受灾难之苦,圣上下拨二十万石救灾粮草,却仍不够灾民吃用。
怀景彦一路寻思,他为了西北灾民,广散钱财,如今已是捉襟见附了……
既然想不到好法子解决,他只好厚着脸皮修书一封,让家中凑些银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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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北
说完西北,再来看看镜北的情况,先前说过,五年前开始,冰封国便时常派遣一些散兵和囚犯组成的小规模队伍。
他们袭击日光城的居民以及掠夺路过商队的货物,经过五年的钱财积累,冰封国在镜北的对岸盖起了营舍,派遣了大量的将士与日光城隔峡对峙。
刚晋封为镜北王的旈臣将将抵达日光城,那冰封大国便发动了一次大规模袭击,欲将这个新来的王爷打个措手不及。
哪知旈臣与刘偲等人联手,阻断了冰封白刹军的退路与增援,来了个瓮中捉鳖,剿杀白刹军先遣两万精兵,而镜北军残酷又锋利的威名,也自那单方面屠戮的一役中传开。
吉安
吉安城是镜航运河流经的一个重要的城镇,周边连绵数百里的山脉,蕴藏了镜朝中部地区最大的矿产资源,刘偲在这两年的时间里,将吉安变成了镜朝最大的军工业之城。
镜朝大型的铁、铜、金、银、玉石矿均由刘氏父子负责开采,据传,这个几乎垄断了镜朝经济大动脉的“传奇刘家”,与旈氏皇族关系十分密切。
在吉安,还有一座位列四大书院之一的吉隽书院,这座书院与松竹书院截然不同,正是以培养武将为目的军事书院。
书院不光培养武将,还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兵器师,他们画了许许多多构思巧妙的图纸,再由兵器行按照图纸,打造出趁手又锋利的兵器。
当今镜朝兵器师中的“第一人”,便是传奇刘家的少主——刘偲。他熟悉各类机括与机关,他造出来的代替手动的机括类暗器,可自行多发连射、取准既易,力道又猛,极难防范,而这种新式暗器投入使用后,为军队带来了更大的杀伤力。
刘偲还启用了更为坚固的铁质机括传动装置,代替了曾经的木质传动装置,虽然这样的改造,花销更大,却也在今后的战役中,起到了更加巨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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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永乐城
如今婉约书院的浅草医女堂里,多了一名女夫子,此女貌若天仙,气质高雅,才艺双绝,医术高明。
这名女夫子,在两年前的结业献艺上,因着跳了半曲画伞舞,而名动永乐城,不消多说,此人正是泉瞳玥。
两年前,她与刘偲诀别之后,为了姑母的病,一心一意,刻苦专研各类医药典籍。
其后泉瞳玥留在婉约书院里,一边研究治疗痨病的药方子,一边教授新入学的女弟子们医理知识。她对于教人,十分有一套,对于那些个晦涩难懂的药方子,或是难记的药典,时常编撰一些歌诀,便于女弟子记诵。
每回在学堂里,泉瞳玥总会从这些鲜嫩妍艳的小姑娘身上,恍惚看到当年自己的影子。
再过两个月,泉瞳玥就年满十六了,当初的一众同窗,已经纷纷嫁做人妇。闲暇的时候,这帮姐妹,也会借着举办诗社、茶会、花会等聚会,邀上曾经在书院里一起读学的同窗,聊一聊当年的趣事儿。
泉瞳玥还住在自己曾经读学时,住的那个宿院里。午夜梦回,她总能梦见那高大挺拔,面如冠玉的少年,翻过墙来,悄悄地将两支新鲜的,还滴着露水的当季盛开的花朵,送到她的床前。
如今,她只能将那人深深地掩藏在自己的心底,不敢教人知晓她的心事。
翻阅药草典籍疲累之时,泉瞳玥也会出神地望着院子的围墙,她总会错觉,下一刻,那人就会翻过墙来,冲着她宠溺又涎皮赖脸的笑……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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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时过境迁,这兜兜转转的,总让人唏嘘造化弄人,而曾经感情那样好的两个人,还有一对:
却说两年前,怀景彦先后经历了痛失恋人与母亲病重的双重打击,整个人颓丧的厉害。
姑母病倒了之后,二房的文氏见天地来挑衅寻事儿,简直一刻都不能让人安生,为了让怀景彦振作起来,泉瞳玥少不得要劝他一番。
泉瞳玥见他那般模样,十分痛心,曾经温润如玉,谦谦有礼的表哥,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相劝数回无果后,气得她抖着声音大骂:“怀景彦,你这副扶不起的丧家犬模样谁能看得起?难道娶不到谷韵澜这天就要塌了吗?”
泉瞳玥顿了半响,又骂道:“你除了披着一个世家子的身份,哪点儿比人强?如今姑母病重,你却是不闻不问,成日躲在房里头悲春伤秋,表哥你身为怀家的嫡长子,将来是要撑起怀家大房的,你这副样子,以后谁敢仰仗你?”
“你不过只是个举人罢了,若是有本事,考个进士,往后有了功名在身,姑母也能安心,等你自己能立住了,难道还怕找不到韵澜吗?”
这一番严声厉喝,好似一盆冷水对着怀景彦兜头罩下。其后没过多久,怀景彦便渐渐地振作了起来,也接受了泉氏为他安排的亲事。
不消多说,泉氏为他求娶的姑娘,自然是小时一块儿玩耍的应诗晴。
怀景彦与应诗晴成了亲之后,即刻参加了次年的春闱与殿试。当届应试的才子中,郁庭琛、段文清、怀景彦三人脱颖而出,分别中了状元、榜眼、探花。
也不知是镜仟帝对这次科举选拔的人才不满意,还是旁的什么原因,总之这一届殿试的进士,统统都被封了不咸不淡的闲职。
尤其是新科探花怀景彦,还不到月余,就被镜仟帝下旨外放,而这册封的官职,虽说也是个从五品知州。可他被分派的地方,却不是那么理想的。
怀景彦即将要赴任的地方,竟然是位于西北大漠的沙州郡,那可是个人人谈而色变的地方,沙洲偏僻又荒凉,常年风沙不断,比一般的散州知县还不如。
应诗晴嫁入怀府之后,没过多久,就随着怀景彦去了任上,虽然西北风沙大,气候恶劣,日子艰苦,两人互相扶持,相敬如宾,这两年过的倒也和美。
就在泉瞳玥愣怔着回忆过去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便是莲儿急急地打起帘子走进来:“姑娘,表少爷寄了家书回来,大太太拆来看了,又咯了血,你快回去看看吧。”
“什么?”泉瞳玥闻言,哪里还敢耽搁,自去同山长告了假,雇了辆马车就急匆匆下山往怀府赶。
第99章 钱庄逢故人
马车上; 泉瞳玥的柔荑平放在膝上,无意识地绞着帕子的两个角,她有些担心地看着莲儿:“莲儿; 姑母的身体越发不好了,我最近总是不安; 表哥那边,也不知具体是个什么情形; 我……”
“姑娘; 你急也没甚大用,府上是个什么光景,你也知道,一切还是等回去了再说吧。”莲儿柔声安慰道。
这两年,莲儿一直陪着泉瞳玥,姑娘的心酸; 她又如何不知?
等马车驶入永乐城; 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约莫又行了一个时辰,方才到了怀府。
马车将将在角门停稳; 就有仆妇挑着灯笼迎了出来; 泉瞳玥一手扶着幕篱; 一手提着裙角,踩着锦凳,款款走了下来。
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墙角的阴影处; 还立着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
那人只一瞬不瞬地望着泉瞳玥的背影,良久不动,直到那纤丽的人儿看不见了,还痴痴地凝望着,舍不得收回目光。
他已经整整两年没有回来这里了,近日因着军务上的事儿,正巧要回永乐城一趟,他将将把事儿交办完,却没管得住自个儿的脚,跑来看一看她。
这厢正看着,不由得又蹙起了剑眉:本就是薄纸片一般,风一吹都能跟着飘走的人物,现在瞧着,好像更又清减了些,这两年,她究竟有没有好好儿吃饭?
而一无所觉的泉瞳玥,被仆妇簇拥着,往正院行去。
却说泉氏拿了怀景彦托人送回来的家书,仔细翻看了几遍,虽说彦京不似玥儿那般娇弱,可毕竟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正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西北环境又是那样恶劣,她又如何能不担心?
泉氏原本就是生了重病的人,如今心里又添了一桩事儿,每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总没个安生的时候。
这天到了早上,泉氏的头就沉甸甸地抬不起来了,众人不料,大太太又病了起来,这一躺,一连两日都不能起榻。
泉瞳玥一边走,一边听着仆妇们的描述,颦着眉头走了进来,她挑了个绣墩坐下,马上就拿出自己随身的小药箱子来,从中拈了七枚大小长短一致的银针,在烛火上燎了燎,再以梅花针法,使用丛针,准确、均匀地或浅刺或重刺在泉氏的耳穴上。
不多时,泉氏觉得自个儿的头部轻了许多,眼前重影渐渐散去,这才拥被坐起身来。
泉瞳玥又喂她服了药,这才问道:“姑母,表哥的信上,都写了些什么?让你急的又病倒了?”
泉氏叹了口气,这才将信里的内容与她说了:
原来五月初的时候,西北又遭了风灾,这次的沙暴比以往都要利害,戍边的老百姓们失去了田地与宅子,浩劫过后,日子变得更加艰难了。
其后当今圣上也拨来了二十万石粮草,可也解决不了燃眉之急,老百姓们流离失所,难以为继。万般为难之下,只好求助家中,筹措出些银两来,救济那些可怜的百姓。
末尾处,怀景彦还特意提了,就算有些个府里用不上的旧衣物,也可捐来西北。
这救助灾民,乃是义举,泉瞳玥也决定要帮上一帮,这时,泉氏又拉住了她的手道:“玥儿,因着姑母身子不爽利,如今府上的中馈,我已经交由弟妹来打理了,你也知道她那个人,只怕彦京这事儿,她并不会愿意出多少银子来支持……”
虽然大家都不在明面儿上说,可是自从二太太文氏主持中馈后,府中用度比从前大了许多。这次捐助灾民的事儿,老太爷,大老爷和二老爷、三老爷都是同意的,毕竟将来景彦回来了,这也是他在沙洲的政绩,可二太太掌着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