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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回了手换上严肃的面孔:“你识得跑第一那个吗?”
我回想了一下:“冠军也是我们班的,我记得两人速度一直差不多。”但却不明白他为甚提及此人。
他点点头继续:“如果他能出来证明——”他犹豫了一下,估计觉得跟我一样喊老唐不太好,就问了全名,“唐昊一直跑在他附近,估计可以说服裁判。但是——”
我被他若有所思的停顿悬得难受,“如果冠亚军都是你们班的,不知道裁判会不会以此为借口不承认,毕竟影响到的不止一个班的荣誉,会挑起更多班级的不满。”
仔细思量一番,他的话确实有道理,我暗怨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个点上,18岁的心智确实和13岁的相差甚远,他那声小姑娘真是叫对了。
话虽有理,感性上却不能接受,毕竟老唐是窦娥。
“我们先把他们两个找到,再一起去找裁判。你们班的大本营在哪里?”冤屈的思考被打断,我把他的话揣摩了一下,得出个意思,主语为复数所以他要带我去找裁判,我有后援了。于是转身为他引路。
到得大本营一番打听,才知道跑第一的小周同学已经去找裁判,老唐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托诚惶诚恐的陶子羽见到老唐帮忙转告后,丁煜带我杀往裁判的办公室。
小周早已在办公室里和几个裁判辩得面红耳赤,却依然没有半点回旋余地。
看到丁煜进来全场人都呆了几秒,料不到高中部的人会来插手此事,但好歹他还是校学生会的体育部长,如此想来在场的人也就恢复了正常。
可任丁煜如何的舌灿如花,裁判团坚称小周和老唐同班于感情上难免会有偏袒包庇之嫌,且如果真的改判老唐的记录将会刷新君华中学在此项目上的旧记录。改判动作甚大,且此番情况比较尴尬,裁判团的最终让步只是给老唐多加几分,名次保持不变。
丁煜把我拉到一边问我这样如何,这也许是他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我思量再三觉得要求更多也无计可施,虽不尽人意也能稍稍安慰老唐受伤的心灵。
正待我要回复他之际,办公室门又被打开了,来者之一正是主角老唐,还有本该在播音台上的宋宋。悲情主角脸上竟然已不复当时悲愤疲惫的神色,似是强忍着如沐春风的欢乐情绪。
我过去艰难地跟老唐复述当前进展,询问他意下如何,没想他不做多番思考,爽快地接受了这个决定。倒显得我前后这番忙活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了,老唐早已一副抛开功名的超脱状。
多年后老唐告诉我他喜欢宋宋时我才恍然大悟,这厮得了美人一番感人肺腑的安慰,愁情早已烟消云散,功名已是身外物。如若他真的跑了冠军,宋宋不过是道贺团里的一员,这下他失利,却只有宋宋一人推开手上的事来安慰他。
离开办公室后他们三人先回了大本营,我和丁煜走在后头。我再次提出请他吃饭作为答谢,他推却笑道不过是举手之劳。但之于我却是举足轻重,无论如何都要报答他此番恩情。
他盯了我几秒,对上我诚挚热情的目光,旋即一笑:“不如你给我画幅画吧,听说你画画挺好的。”
我幻想他会提出类似“以身相许”这类经典的要求,看来还是自己脱线了。
画人像对我来说并不十分困难,以前闲时经常跟着姨妈到公园广场现场作画,也遇到不少赞赏的人,但通常我的画都是以买一送一的方式销出去,前面那个一是姨妈的画,后面那个一才是我的拙作。
我问他怎知我画画好,沾沾自喜以为我也声名远播,其实不过是在大本营时候他看我们班徽画得好,便顺口问了陶子羽那是谁画的。
第二天中午趁着大家都在午休的空档,我如约来到英语角,那是一段被三角梅遮出一片阴翳的长廊,晚上学生会来此交流英语,白天一般偶尔有人来看书或者在此会家长。此时长廊稀拉散了几个人,我背着画架朝角落的丁煜走去。
十月凉秋,他换上了校服的白色长袖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衣袖随意地撩到手肘处,阳光从三角梅的缝隙漏进来斑驳在白衫上。
看惯了同龄男生的稚嫩,他睿智与成熟的气场在我眼里投射出大片耀眼的光影,已是凉秋却隐约感受到幼芽萌动的声音。
“笔,掉了。”
“啊……”才发觉已经盯了他好一会,我赶忙弯腰捡起摔断笔芯的铅笔,手忙脚乱掏出小刀削笔。
想着从小就跟着老唐混,与身边男生的关系大多是称兄道弟,即便有人前来与我表白,我亦没有如今这般紧张又狼狈,当真是犯邪了。
胡思乱想中不知觉把手指给削破了一个口子,到对伤口上的痛似乎浑然不觉,只是条件反射地将手指塞到嘴里吮了一口,拿出来甩甩干准备继续画。
他不知几时已经从我对面晃到身边,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创可贴,语气凉凉:“手,拿过来。”
我讪讪地笑道:“不用了,不是什么大伤口,我以前——”正想说以前我和老唐争零食打架,还把额头都磕破过,在触及他严厉的目光后,生生把后面的话咽回肚子,左手离开画夹伸到他眼底下。
谨慎地贴上创可贴后,他又十分敬业地回到了对面摆好刚才的姿势,我亦敬业地再度执笔,刷刷刷画下他的模样。
看几眼画几笔,不敢再胡思乱想出岔子,脸上却不断血液上涌,万幸长头发替我遮住了爆红的双耳。真希望绘画的速度能够慢一点,或者时间干脆定格在这一段。
签下我的名时,午休结束铃声匆匆响起,亦是告别的铃声。我双手讲话递给他,煞有介事嘱咐:“要好好收着哈,以后说不定可值钱了。”他把画小心翼翼卷好,嘴上念念着一定一定,准备离开前再度揉了揉我的头毛:“谢谢了,小姑娘。”
不知道哪来的脾气,我缩了一下脖子撇开他一步:“我才不是什么小姑娘呢!”他的手僵了几秒,脸上却浮起一股盎然笑意,挥挥手走了。
他的影子在我心里起了波纹,从那之后耳边飘过有关他的一切都不放过,幸好身边有老早就掉进漩涡的陶子羽,她顺理成章地成了情报渠道。
那时心地比较简单,最大的奢望不过是能与他说上几句话。每周五骑单车路过篮球场时都不自主地瞄几眼看看他在不在,脑子里也不是没幻想过,一只球倏然砸来是因他的蓄意而为以制造搭话的机会。
可这样的桥段在只有在我和宋宋并行时才会发生,一般还是我让男主角比较失望地挨了这一球。
秉着让丁煜留意到我的执念,当初中部女篮队长邀我入队时我欣然加入,因为他在高中部篮球队,想着我们这些学弟学妹也许可以得到学长学姐的特别指导。
然陶子羽却冷冷打碎我的妄想:“初中部球队是在室外球场练习,而高中部的在室内,想要他注意到你,除非他有透视眼。”从渐寒的秋到潮暖的春,我果真连丁煜的一片衣角都没见到。
早知道就像陶子羽一样加入舞蹈队,元旦晚会的时候还能漂漂亮亮出场,不像我成日跟一群大大咧咧的男生女生混一起,有时真忘记了自己性别。
但转念一想,也只有宋宋那样从小习舞气质超群的领舞才能让人印象深刻了,话说我这把柔韧性为负的硬骨头估计也入不了舞蹈老师的法眼。
初夏,室内篮球场整修,高中队的练习场移到了室外,我终于可以明目张胆地盯着丁煜在球场上来回的英姿。陶子羽对此切切咬牙,磨我帮她递情书作为对她的安慰,我借口等我能和他搭上话再帮忙。她凌利的指甲陷入我手臂上的肥肉,我疼得不行只好应允。
明明说好只帮她递,哪知她还能揽来一堆其他情敌的情书,逮到他独处的机会后我疾步上前,颇有古时宦官手捧众妃牌子让皇帝翻牌之感:“那个……学长,呃,有人差我把这些交给你。”我双手递上那一沓信封。
丁煜目光从信封扫到我脸上,嘴边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没有伸手来接:“哦,这里面有你的吗?没有我不要。”
我双手一僵后又将手收回,愣了几秒才反应过他的话,瞪着他:“我不是给你画了幅画吗?”
他稍稍歪头作出若有所思的模样:“你指的是山顶洞人那幅?”
我咬牙切齿:“对,你记得把它贴你们宿舍门口,还可以辟邪驱鬼。”
他扑哧一笑:“小姑娘真有意思。”
你才小,你全家都小。我愤愤扯过他的手,把那沓信封狠狠拍他手掌上:“镖已送到,我要回镖局领赏银了,后会无期!”
转身刚想走,就被两道幽怨的眼光凝固住,我最希望能后会无期的人就站在我面前直愣愣盯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忽梦年少(4)
我转身刚想走,就对上两道幽怨的目光,13哥正黑着脸仇视着我,我吓得退了一步,问他大白天冤鬼一样出现想干嘛。
13哥也在球队,不过自从上次事件后,他路上见到我总把我当瘟神一样避开,在队里也一副不认识我的清高样,倒让我感觉我俩角色互换了。
“付昀,唐昊实际上是你哥吧。”他问。
我点点头说是啊,你才知道啊,我十几年前就知道了。
他脸上燃起怒色:“那你为什么要骗我说他是你男朋友?”话到最后已声色俱哀。
我皱眉冥想,好像有那么一回事,再仔细想想,发觉那是另外一回事。
“我什么时候说唐昊是我男朋友了?上次我明明只说他是我家属,倒是你,把他说成我男朋友搞得全年级皆知的人是你吧?”我没好气地回他。
因为这件事,我折损了不少元气,除开给老唐打了一个月晚饭不说,班主任还含沙射影地告诉老爹他女儿早恋了。
我大费口舌解释因为跟老唐走得近,所以大家误会了。可老爹却以为我是拿老唐打幌子忽悠他,怒道都是同学怎么大家都不知道唐昊是你哥。
我就说那是我俩都没说呗,更气得他以为我进入叛逆期了。
最后还是姨妈亲自出马到校探听了一番,疑云才烟消云散。
13哥既理屈也委屈,憋红一张脸扭捏道:“可是,你跟他拉拉扯扯的,实在容易让人误会。”
“那算啥,以前我们还——”话到此处马上打住,想到之前确实是自己先误导了群众思路,现在不能再说那些耳鬓厮磨两小无猜的孩童事了,到了他那里难免不会被看作乱伦。
“那既然你没有男朋友,我还可以继续追你咯?”13哥两眼放光。
我刚想告诉他门都没有,背后传来一道凛冽的声音:“想都不用想。”接着一条长臂攀上了我的肩膀将我的肩膀勾住。
转头去看,发现竟然是我们队长林然,不知她几时神不知鬼不觉冒出来的。
林然继续冷冷道:“就你小子也敢来追我们昀妹妹,也不问问队里的师兄们同意不同意,就你小子皮痒了,欠抽。”
别看林然平时和我们嬉笑怒骂的,正经场合那是雷厉风行的女汉子风范,队里没人不服,就连高中部的前辈也对她敬让三分。
算来队长也是师姐,13哥的气势顿时蔫了几分。我笑嘻嘻地感谢队长,在紧要关头为我排忧解难。
这时丁煜走过来,似是强力压抑内心翻滚的笑意,脸上表情显得有些怪异。丁煜拎着13哥的后领,把他拖回球场打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