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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牧野似乎想起了什么，忽而放开湛南，抽过桌上的纸巾亲手帮着湛南把哭花的脸全都擦干净。而湛南则是一脸享受的眯起眼睛，小下巴扬的高高的，一副就等着父亲给自己擦脸的姿态。
白牧野瞧得心疼，又想起了湛东。
拉着湛南的手，白牧野转身看着不远处的湛东，一言不发。
他不说话，是因为心里没底。他明白湛南是个没心眼的孩子，不记仇，但是湛东呢？会不会怨恨自己从来没有照顾过他们？
湛南睁开眼，看着白牧野，又顺着白牧野的目光瞥向了哥哥，一时心急，大喊了一句：“哥，你愣着做什么！”
湛东敛了下眉，隐下某种情绪，缓缓踏步而来。
每一步，他自己在煎熬着，白牧野也在煎熬着。
直到湛东直直立在了白牧野的面前，他这才抬头看着白牧野，很认真地问了一句：“你。。。。。。结婚了吧？一定有了自己的孩子了吧？”
简单的句子，却勾起了湛南心底的那抹苍凉。
刚才被白牧野抱住的一瞬，湛南甚至想着，要想方设法把白牧野留下，要把郑羽凡的罪行彻底揭发出来，要一家团聚！
但是，如果白牧野结婚生子了，这可怎么办？
湛南紧紧攥着白牧野的衣服，想着白牧野这般优秀，一定不缺女人追求的，想着白牧野年纪不小了，又怎会还没娶妻生子？
就这样想着想着，湛南的心。。。一点点裂开了口子，生疼生疼！
用力甩了甩脑袋，他又想哭了。
白牧野迎上湛东打量的目光，同样很认真地回答着：“我。。。有两个孩子了。”
“哇呜~！”湛南受不住地放声哭了出来！
他就知道，这么好的爸爸，一定娶妻生子了！
湛东的眼眶也跟着晦涩起来，猛然转过身去，扬起脑袋大口呼吸了几下。
湛南的哭声惊天动地的，白牧野疼惜地拉着他的手臂，无奈道：“别哭了。”
“没、呜呜~没关系的，你结婚了，有孩子了，身边才有伴，才有人关心你照顾你，你本来就在异国他乡，有家庭温暖你，总好过一个人漂泊无依，呜呜~”
湛南一边放声大哭，一边帮着白牧野找着各种理由，他安慰白牧野的句子，字字敲在白牧野跟湛东的心上。
其实，在湛东难过转身的一瞬，他也想明白了。要这个父亲没有结婚生子，是奢望，他跟弟弟不也结婚有了妻子了吗？他难过的是这一家团圆的梦，终是打碎了！彻彻底底地碎了！却也庆幸，在过去这么多年的时光里，孤独无依的只有他们兄弟俩，至少他们的父母，还各自找到了幸福，过得不错。
他们好，他跟弟弟，便好了。
如此这般想着，湛东艰难地转过身，却是没有勇气再迎上白牧野的眼，而是盯着白牧野的鞋，道：“你，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你的妻子孩子，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没什么好困扰的。你现在应该生活的很好，那就一直好好生活下去，千万不要被什么人打乱了原本幸福的轨迹。今天不早了，我跟南南想早点休息，外面雨也停了。。。。。。”
“我没有结婚！”白牧野忽然明白了这对兄弟的异常，果断地打断了湛东的话：“我没有结婚，我说我有两个孩子，那是因为我说的是你们啊！我不知道你要不要跟南南一样认我，我心里也在忐忑不安。东东，这些年，我在国外一直单身，我一个女朋友都没有交过，这是真的！”
就在湛东震惊的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时候，空气里忽然传来一道惊悚的笑声。
“嘿嘿哈哈哈~嘿嘿嘿嘿~”
湛南笑的跟鬼附身一样，小模样是偷了腥的猫，还结合了小人得志的感觉，他越笑越贼，越笑越夸张，最后弄得湛东跟白牧野都哭笑不得！
正文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温暖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温暖
当倪子洋跟倪子昕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已是凌晨一点多了。
湛东他们三人已然不在楼下。
厅里开着夜里备用的小地灯，只能浅显地认清物体的轮廓，使夜间行走的人不至于摔倒。眉宇间掠过一丝诧异，倪子洋之前是听见楼下的动静的，怎的忽然人就没了？默了两秒，他转身对着倪子昕道：“早点休息吧。”
倪子昕的面色很不好，叹着气往客房而去：“哪儿能睡得着呢！”
卧室里——
阳阳已经睡熟了。她侧身面对着的，是靠着大床放置的小月牙的婴儿床，背后一大片位置是给倪子洋留下的。倪子洋面色疲倦地靠近，盯着她跟女儿的娇颜看了又看，轻手轻脚地去了洗手间，简单洗漱过后换了睡衣回来。
刚进被窝，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眸子亮亮的，闪闪的。
他又偷偷摸了出去，很快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怀里头抱着他的小羊羔。小心翼翼将小羊羔放在自己与妻子中间，他含笑拉上杯子，拿着手机拍了一张四人的全家福，入睡了。
凌晨四点钟，小月牙哇地一声哭醒了。
阳阳条件反射地从床上跳起来，首先拿过一张干净的尿不湿准备给她换上，而倪子洋也揉了揉眼睛，爬起来给小月牙冲奶粉。
夫妻俩配合地完美无缺，小月牙很快被妈妈擦干净小屁屁，又被爸爸温柔搂在怀里喂着奶，那一脸享受的小表情甚是可爱，让倪子洋夫妻俩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爹地！妈咪！”
一个很小的声音掠起，带着淡淡的不可思议。
小羊羊从被窝里钻出一颗小脑袋，盯着他们，道：“我不是在做梦吧，我怎么会睡在这里？”
阳阳愣了一下，继而看了眼丈夫，彼此间一个眼神的默契，答案了然于心。她微笑着上前，摸摸小羊羊的脑袋，笑着道：“爹地昨晚想你了，妈咪也想你了，所以把你抱过来一起睡了。”
小羊羊咧嘴一笑，伸出小手臂环绕着阳阳的腰，小脑袋蹭啊蹭，甜甜道：“真好！”
小呵欠一打，他脑袋一歪，就这样在阳阳怀里睡着了。
小月牙喝完了奶，便睡着了，倪子洋小心翼翼将她放回小床里，再上大床的时候，目光同样疼惜地落在小羊羊的身上。
“怎么忽然想起来把儿子抱过来了？”阳阳搂着儿子侧身睡下，又被倪子洋的手臂一捞，将他俩都捞进了怀里。
他吻了吻小羊羊的脸颊，道：“之前小樱桃在这里，两个孩子一起睡，彼此有个照应，也可以学习独立。但是现在小樱桃已经走了。而且。。。。。。而且东东南南的事情，让我感触很深。孩子们，童年其实很短暂的，不多点时间陪陪他们、爱护他们，一眨眼他们就长大了。阳阳，我不想我们的孩子留有遗憾，也不想我们留有遗憾。”
走到这一步，倪子洋早就看透了，什么都比不上多点时间来陪陪自己的家人。
这世上最奢侈的礼物，就是温柔地陪伴。
阳阳闭了闭眼，感受着丈夫的温暖，也拥着儿子小小的身子，幸福地睡去。
与此同时——
白牧野跟湛东兄弟俩已经转战祈星大酒店的商务套房了。
是白牧野提议，然后由湛东亲自开车，他们一起来的。毕竟在骄阳居的客厅里，这样折腾着，影响别人休息不说，还叫很多人看笑话。再者，客厅毕竟不是密闭的空间，他们想要坦诚相待地谈论，并不方便。
套房的小客厅里，打着温暖的小灯，因为亚洲跟欧洲有时差，在这里夜深人静的时候，酒店的电视里刚好可以直播国外的足球比赛。茶几上摆满了德国的小麦啤，还有刚才开车路过夜市的时候，湛东顺道买的各类小烧烤。
在国外，白牧野还真没吃过夜市上的烧烤，偶尔贪嘴了，他也是去很正规的日韩餐厅，吃烤五花肉、烤培根卷等等这些稍微高级一点的，而且有服务员在一边服务着，他从来不用自己动手。
“爸，给，这块肉嫩！”湛南笑呵呵地拿着小军刀，将刚刚从一大块烤羊腿上削下来的肉放在了白牧野的盘子里，还道：“现在半夜了，只能吃街头买的，平时跟着欧少或者三少，我们都是星欧阁的天台上，或者骄阳居的院子里，自己搭架子，自己动手烤的。爸，我手艺可好了，比这个做的好吃多了，下次我给你做！”
“呵呵，好。”白牧野夹起一块鲜嫩的羊肉片放入口中，眉宇间满是笑意盈盈。
湛东拿着啤酒罐跟他们干了起来，心情显然也非常地好。
就在刚才，从骄阳居来酒店的一路上，兄弟俩已经将周芷珊的现状全都给白牧野说了，包括郑羽凡干的那些事，都说了。
湛南是很激动的，他拉着白牧野，非要白牧野把妈妈抢回来。
可是白牧野却有些凝重地答着：“先看看吧，一切以你妈妈的幸福为主。毕竟现在，她跟郑羽凡是有了一个儿子的，孩子是无辜的，只有十岁。”
自己的一对双胞胎孤零零地长大，到现在才认了妈，认了爹，白牧野痛心不已，又怎么舍得另一个无辜的小孩子？况且那个孩子还是自己唯一深爱过的女人的孩子。
闻言之后，湛南很是愧疚。
因为在这一点上，他自认比不上大哥，也比不上父亲。他是自私的，他只想着一家团聚，只想着父母在一起，他甚至想着要在首都买一套大房子，把父母、哥哥嫂嫂、自己跟孤丝，还有孤丝的妈妈，还有那个十岁的弟弟全都接到大房子里去，从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地过一辈子！再也不分开！
此刻，见气氛很不错，爸爸跟大哥的心情都很好，湛南也鼓足了勇气，咬了口烤肉，试探道：“爸，大哥，你们有没有想过，咱们这样瞒着，妈妈也不会幸福长久的。她的幸福是假的，郑羽凡的幸福是偷来的，而小弟已经十岁了，他不可能一辈子在父母羽翼下生存，总要面对现实啊！”
正文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阳阳气哭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阳阳气哭
白牧野很能理解湛南的心情。
可是，人生走到他这一步，最重要的并不是自己得到了什么，而是还可以为自己心爱的人去做些什么。这是一个历经沧桑的男人，在沉淀了灵魂的魅力之后该有的脾气。
对于这对孩子，他是有愧的。
对于周芷珊，他也是有愧的。
“南南，这件事情，咱们缓缓，回头再说吧。”白牧野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却是说进了湛东的心坎上。
在湛东看来，不论周芷珊现在经历的幸福是假的，还是别的什么，至少她脸上的微笑是真的，她过去这些年被郑羽凡捧在手心里疼着爱着宠着是真的，她吃得好睡得好过得好是真的，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只要这些是真的，那么一切都不能算是假的。
“南南，听爸爸的，也听大哥的，好吗？”湛东看着他，抬手揉揉他的发，无奈地叹息：这孩子，明明只比自己晚几分钟生出来，怎么心智跟性格，都好像比自己还要小上十岁呢？莫不是自己从小到大，真的太护着他了？
湛南见状，心里再是不愿，也只能作罢！
他看着白牧野，换了个话题，道：“爸爸，你什么时候出国？可不可以不要再回去了？我想你留在宁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