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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慕晴抓住纪安宁的手; 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纪安宁。见纪安宁脸上的局促变得更为明显,萧慕晴泄气地垮下肩膀:“看来三哥没骗我,你真的把我给忘掉了。”
纪安宁一愣; 愧疚地说:“对不起。”
萧慕晴抬手捏捏纪安宁的脸蛋:“傻丫头,你跟我道歉做什么?又不是你自己想出车祸的。脾气别这么软和,这样特别容易被人欺负的知不知道?”
萧穆阳走进来时,正巧看到萧慕晴一本正经地教育着纪安宁。他拿着手里的报纸敲了敲萧慕晴的脑袋:“你比安宁大不了几岁,别欺负安宁了。”
萧慕晴伸手抱住纪安宁,笑眯眯地对萧穆阳说:“安宁自己都不在意,三哥你出什么头?怎么样?我就说过安宁特别棒,你还嘴硬不相信!结果我一出国,你马上把人给挖到身边了。刚才何大壮还和我抱怨说你把安宁给挖走了,害他们道具组没了个核心成员。”
萧穆阳说:“安宁确实很厉害。”
萧慕晴朝萧穆阳挤了挤眼,用眼神和萧穆阳交流着两个人才懂的信息。
萧穆阳忍不住又举起手里的报纸往萧慕晴脑袋上敲了一下。
萧慕晴瞪他。
纪安宁注意到他们之间默契的往来,有些羡慕地说:“你们感情真好。”她以前也一直想有个哥哥。
萧慕晴顿时挑起了眉头:“安宁,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他感情好了?我和他从小打到大,我现在这身手就是和他练起来的!”
纪安宁微微地笑了起来:“反正就是感情好。”
萧慕晴忍不住抬手去捏纪安宁的脸。
萧慕晴这次过来是给萧穆阳交报表的,上一期节目推出的新款家具和家居小物很受欢迎,销售得非常不错,有几样已经卖断货了。萧慕晴说:“有两样是安宁的设计,三哥你可不能昧了安宁的奖金。”
萧穆阳无奈地说:“我是那种人吗?”
纪安宁安静地听着他们讲话。萧慕晴这么照顾她,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萧慕晴所在的俱乐部有人是她父亲的学生——一对非常恩爱的情侣,她这份工作也是对方帮忙牵的线。
萧慕晴和萧穆阳商量完接下来的合作方案,顺便聊聊天斗斗嘴,一眨眼已经是中午了。萧慕晴拉纪安宁去吃饭,没带上萧穆阳。坐下点了菜,萧慕晴转头看向纪安宁,眼底带上了笑意:“安宁,你和我三哥也相处一段时间了,觉得他怎么样?”
纪安宁一愣,安静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萧慕晴刚才和萧穆阳的眼神交流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说了实话:“……我已经结婚了。”
这下轮到萧慕晴愣住了。她出国前纪安宁还是单身,两个孩子的父亲那栏还是空着的,怎么她一回来纪安宁就成了“已婚”?要知道这十几年来生育率大大降低,国家鼓励生育,即使是未婚的单身妈妈也可以合法地生下孩子。她亲眼看过纪念和纪禹的信息,知道他们都属于“父不详”的孩子,纪安宁处于未婚状态!
萧慕晴眉头动了动,严肃地盯着纪安宁。
纪安宁老老实实地说出事情原委:“前段时间的事情……我和萧策划去参加一个慈善拍卖会,碰上了念念他们的爸爸。”
萧慕晴说:“所以你就和他结婚了?他怎么向你求婚的?”
纪安宁:“……”
萧慕晴:“婚礼呢?”
纪安宁:“……”
萧慕晴压下心里的火气,看向纪安宁空荡荡的手掌:“戒指都没有?”
纪安宁:“……”
萧慕晴竖起眉头:“把你的手机拿出来!”
纪安宁茫然地拿出手机。
萧慕晴说:“给你家那位打电话,让他过来!”
纪安宁说:“这个……”
萧慕晴瞪着她。
纪安宁立刻怂了,拨通了傅寒驹的电话。
不等纪安宁说话,萧慕晴就抢过手机,噼里啪啦地对那一边呛声:“你就是和安宁结婚的人?我是萧慕晴,安宁的朋友!现在我们在外面吃饭,你过来一趟,”说完她一口气报出餐厅的地址,气愤地骂了一句,“是男人你就过来!”
纪安宁:“………………”
萧慕晴还是气不过,啪地放下手机,看向纪安宁:“没有戒指没有婚礼,他让你结婚你就结婚?你自己养大念念他们,他轻轻松松就想来摘果子?你脾气怎么这么软!他心里但凡有一点在乎你,就不会这么草率地对待结婚这么重要的事!”
纪安宁微微顿了顿,忍不住开口反驳:“结婚对他来说不是重要的事……”
萧慕晴盯着她。
纪安宁不吭声了。
面对脾气火爆、外强内也强的萧慕晴,她下意识就成了怂包。但这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喜欢和感动。她本来很奇怪自己这么软弱,怎么能一个人养大纪念和纪禹,现在她知道了,这些年来她并不是一个人。
她偷偷来到这个城市以后就被很多人关心着、维护着。
见纪安宁乖乖地不反驳了,萧慕晴心里的火气才少了一些。她无奈地抬手揉了揉纪安宁的脑袋:“放心,我不是生你的气,我只是气那个随随便便把你拉去结婚的家伙。要是我在国内,我肯定不会让他得逞!”
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萧慕晴收回手,说了一句“进来”,就看到服务生领着个男人站在那里。那男人长得比她哥萧穆阳还要出色一些。若不是他神色冷漠疏淡,恐怕可以让无数女孩疯狂。长着这样一张脸,确实能够让很多人原谅他做的所有事!
萧慕晴眉头一跳,总觉得这个男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用询问的目光看向纪安宁。
纪安宁小小地点了点头,主动腾出旁边的位置,看向朝自己走来的傅寒驹。
傅寒驹大大方方地在纪安宁身边坐定,转头打量着萧慕晴。在他所查到的资料里,萧慕晴这个人在纪安宁这几年的记忆中占据着不小的位置。她给了纪安宁很多帮助。
这也是他接到电话后放下手里工作找过来的原因。
傅寒驹从容地自我介绍:“萧小姐你好,我叫傅寒驹。”
萧慕晴听到“傅寒驹”三个字,整个人僵了一下。她总算知道在哪里见过了这个男人了!这可是年纪轻轻就接掌了傅家、并将摇摇欲坠的傅家带上巅峰的傅寒驹!
难怪纪安宁说结婚对他来说不是重要的事。
对于傅寒驹这样的人来说,婚姻和感情之类的东西显然是无足轻重的。
等等!萧慕晴蓦然回神。
纪安宁刚才说了,傅寒驹是纪念和纪禹的父亲?这么说来他们其实在四年多前已经认识了?想到纪安宁那显然不属于小康家庭的消费观和敏锐过人的流行直觉,萧慕晴隐约有些明悟。
即使知道了对方是傅寒驹,萧慕晴也没退却。她又不需要巴结傅家,干嘛要怕傅寒驹?萧慕晴语气微沉:“你和安宁重逢没几天就拉着安宁去结婚?你这样也太不尊重安宁了吧?”
傅寒驹扫了萧慕晴一眼,说:“要怎么才能算尊重?”
萧慕晴说:“你们的婚礼呢?安宁连个结婚戒指都没有!你要是在意安宁,怎么会连这个都不准备?哪个女孩没想象过自己能有个美好的婚礼?”
傅寒驹说:“不是所有女孩都想。”他伸手握住了纪安宁的手掌,转头注视着纪安宁,“你想要婚礼?”
萧慕晴也看向纪安宁。
同时被两个人注视着,纪安宁更怂了。直到萧慕晴快要发飙,她才开口说:“我、我不想要。”
萧慕晴:“……”
纪安宁愧疚地说:“对不起,晴姐……”
萧慕晴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叹了口气,说道:“因为念念他们?”
纪安宁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又摇头说:“不完全是。”
萧慕晴看着她,等着她往下说。
纪安宁说:“我父亲他……他画过一场婚礼,很好很好的婚礼,背景很美,婚纱很美。父亲查出重病之后一直在画画,画得两眼赤红都不愿意停下,可是在画完之后他立刻把它们烧光了,连我都只看了几眼。”纪安宁顿了顿,“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只觉得父亲非常痛苦。从那以后,父亲就再也握不住画笔了,只能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后来我慢慢长大,渐渐明白父亲当时的心情,对于父亲来说,画完了那一场婚礼,就像抽空了他全身的力气,他已经没有求生的意念,只想着静静地等待死亡降临。”
萧慕晴听着纪安宁娓娓说起关于她父亲的事,向来坚硬的心也带上了几分疼惜。她抬手揉了揉纪安宁的脑袋,安慰说:“都过去了。”
纪安宁说:“爱情应该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有时候它却让人那么难过,甚至让人生出了不想再活下去的念头。”
只要想到婚礼,她就会想到父亲那绝望而痛苦的眼神。
爱情不是应该让人快乐的吗?
为什么它会让人那么痛苦呢?
纪安宁一直想不明白。
所以当傅寒驹过分靠近,近得让她感受到他心里的犹豫和挣扎时,她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了。她下意识地害怕,害怕自己和傅寒驹会变成父亲和母亲那样,他们会相互折磨、相互怨恨,一辈子都走不出爱与痛的囚笼。
傅寒驹注视着纪安宁。
萧慕晴从傅寒驹的眼神里明白了:纪安宁说的这些事她不知道,傅寒驹却知道。
他们果然早就认识了。
萧慕晴还是想替纪安宁争取点什么:“婚礼可以没有,戒指总要有吧?”
傅寒驹一顿,把手伸进西装口袋,掏出一个戒指盒。
萧慕晴:“……”
傅寒驹神色自若地打开戒指盒,里面放着一对对戒,设计简单自然,没有太多的花样。他取出其中一只,抓起纪安宁的手套了上去。接着傅寒驹把戒指盒推到纪安宁面前,手也停在那里,用眼神朝纪安宁示意。
纪安宁:“……”
纪安宁怂怂地替傅寒驹把戒指戴上。
萧慕晴觉得自己救不了纪安宁了。就纪安宁这软脾气,不欺负一下都觉得亏了!
这时服务员把菜送了上来,萧慕晴叹了口气,埋头扫荡桌上的饭菜。她体力比一般女性好,饭量也比一般女性大,纪安宁和傅寒驹两个人吃的东西加起来都没她多。偏偏她爱好运动,吃得再多都不胖,身材一直匀称得很。
吃饱喝足,萧慕晴才说:“我一个外人,不该插手你们的事。不过安宁和我们认识几年了,我们都把她当妹妹看,以前的事我们不知道实情,就不瞎掺和了,可是以后你要是敢欺负安宁,我们绝对帮安宁跑得远远地,保证让你再也找不着!”
傅寒驹说:“你们不会有那样的机会。”
萧慕晴没再吭声。
傅寒驹结了账,目送纪安宁回了电视台那边。
萧慕晴自己开车来的,去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一屁股坐进车里,给萧穆阳打电话:“三哥,原来安宁已经结婚了,结婚对象还是那个傅寒驹!”
萧穆阳说:“我知道。”
萧慕晴眼睛睁大了一些:“你知道?”
萧穆阳说:“前段时间见过。”
萧慕晴忍不住说:“你不早说?我还想着撮合你和安宁呢!还是安宁老实直接告诉我,我才没继续为你忙活!而且那是傅寒驹啊!我让安宁打电话给他,隔着电话吼了他一顿,让他过来准备面对面地骂——结果人来了一看,差点没把我准备好的话都吓了回去!”
萧穆阳说:“所以你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