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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清醒,他舔去嘴角血渍,说道,“直到你十五岁那年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跳舞,你说将来长大后要嫁给我,我才决定。以后非你不娶,不管世俗的眼光如何,不管你的家人是否会同意,我都要将你留在我身边,我甚至都请示了我的父亲”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沈尽欢无声地流泪,她看着他,心疼不已。
那是多深的感情啊,他一直压抑在心底,她还以为从始至终都是她一厢情愿,原来他只是藏得太深从来不说。
心痛得好像被刀片一下又一下的凌迟,鲜血四溢,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如果早一点,早一点让她知道他也爱着她,他们之间是不是就不会走那么多弯路?是不是不会兜兜转转五年了还在原地踏步?
一定是的,如果这些话在五年前发生那件事以后他就说出来,她一定不会怨恨他。
秦深深吸了口气:“可是后来有一天我突然发现自己精神失常,我脑子里开始出现幻觉,经常浮现当年秦时死去的那一幕,我害怕自己耽误了你的前程,所以故意疏远你,不肯接纳你。”
“”
是啊,那个时候她喜欢秦深不是什么秘密,因为她整天都说长大后要嫁给他,正因为如此,继父和妈妈常常取笑她不害臊。
可是有段时间,也就是五年前发生那件事之前,秦深忽然对她疏远了,她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主动去找他,而他却对她避如蛇蝎。
她以为他是不喜欢她,所以刻意和她保持距离,却没想到他是那时候就发现自己患有精神疾病,担心伤害到她,因而才千方百计躲着她。
“再后来,我还是发病了,伤害了你尽欢,你别恨我,我如果知道自己的病会给你带来这样的灾难,当初我说什么都不会继续留在A市祸害到你。”秦深将深埋心底的秘密说了出来,他一贯不言情说爱,只是今日到了生死关头,他怕自己不说,这辈子都要留下遗憾。
“我”沈尽欢的声音完全被堵住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无措地看着他渐渐苍白的脸。
“我离开A市以后病情加重,陷入昏迷,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距离那时过去了一年半的时间,我想回去找你,但是父亲不允许,我又怕自己对你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没脸再去见你,所以就慢慢将你藏在心底我没有一刻忘记过你沈尽欢,你不知道五年后在百乐门的第一次相遇,我有多激动,我当时就想,寻寻觅觅这么久总算找到你了。”
“原来你有想过要找我秦深,你好傻,你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如果你早点说,我们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我们”沈尽欢哽咽住,痛苦地摇头。
“尽欢,你会原谅我吗?”
他睁开眼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沈尽欢胡乱地抹掉眼泪,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原谅?
她早就原谅他了,从她知道他有人格分裂症的那一刻开始,心里对他的恨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
她之所以一再强调五年前的事情,一再强调恨他,只是想要提醒自己,警示自己不要重蹈覆辙弥足深陷。
秦深是童话故事里的王子,而她顶多是白雪公主身边的小矮人,她配不上他,然而那可笑的自尊心却让她时刻骄傲浑身带刺,她说恨他,仅仅是她自卑的一种体现。
眼泪汹涌。心头痛得厉害,好像被针扎了一般,细细密密地巨痛,听着从秦深口中说的那些深情的字眼,一切恍如隔世。
这是秦深,确实是那个年少时她爱到痴狂的秦深。
秦深啊秦深,如果这次我们能大难不死,我不会再顾忌世俗的眼光,不顾一切也要和你试一试!
“尽欢,”原谅不原谅显然已经不重要,他们今天算是同生共死过,假使能活着离开这里,他定不放开她的手,男人从腰间摸出一把瑞士军刀,好在他一直有随身携带的习惯。“尽欢,你过来。”
白晃晃的刀尖在火光下闪着冷光,沈尽欢脸色惨白,她靠近他,能听到他急促的喘息声。
秦深将瑞士军刀塞到她手里,说:“帮我把衣服割下来,我要看看伤口。”
他眉心紧拧,五官因为忍痛而扭曲,不过纵使如此狼狈也丝毫不影响他与生俱来的帅气,他舔了下干涩的唇,吃力地抬起胳膊,说:“衣服和血凝固在一起,没办法脱下来,你帮我割开。”他才轻轻动了一下,就牵扯了肩膀上的伤,看来那子弹是深嵌骨头中了。
“”
沈尽欢紧握着手里的瑞士军刀,她双眼通红,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秦深见状斜挑眉峰:“怕?”
沈尽欢不吭声,手却在发抖。
当然怕,任何一个女人遇上这样的事情都会害怕。
秦深轻轻摇了下头,也没难为她,自己抬起另一只胳膊扯住凝固的地方,随后用力将衣服撕下。
“咝”
乍然而止的力道痛得他吸气眯眼,伤口再次被撕裂,血水重新流了出来,不过因为在海水中浸泡太久,那血并没有想象中喷涌而出,只是渗出了些许血丝。
沈尽欢眼眶通红,她借着火光能看到秦深左肩上红肿了一大片。那中弹的地方已经有了白色的腐肉,他们被困于此,还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得救,而秦深的伤口如果现在不处理,那么很有可能细菌感染,到时候恐怕要截肢。
可是要怎么处理?这里连消毒酒精都没有。
秦深面色煞白,因为巨痛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他右手紧紧握住左手,五指寸寸泛白。
沈尽欢看到这一幕完全傻眼了,她惊慌失措,无助地跌坐在地上:“秦、秦深,还是我帮你吧。”
“也好,我现在没有力气将子弹挖出来,”秦深连续喘了好几口,刚才那一下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直到此刻肩膀都在打颤,“把刀放火上烤一下。”
沈尽欢的手紧握着刀柄,掌心里因为紧张而出了厚厚的一层汗,听到秦深的吩咐,她眼瞳骤然一缩,心口紧拧如嘛。
他要在没有任何麻醉的辅助下,用刀将肩头的子弹挖出来!那子弹说不定已经射穿骨头,说不定卡在最深处,如若一个不小心,他可能会流血过多而死!
“不行,秦深,如果血止不住,你可能会死的!”沈尽欢睁红了双目,秦深嘴角轻勾起,英俊的五官早就被汗水浸透。他对沈尽欢说道:“如果不挖出来,子弹嵌在深处等到我们离开这里再治疗,我整条胳膊都有可能废掉,你愿意以后嫁给一个半身不遂的男人?”
“秦深”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这么不正经?沈尽欢盯着他的伤口,担心不已。
“来,将白色的腐肉用刀刮去,然后划开肉找到子弹用刀尖将子弹挑出来,动作要快,别慌,我不会有事的”秦深喘着粗气,不能再拖下去了,他左半边的身体都已麻木,再拖下去可不就是失去一条胳膊那么简单。
“好,”沈尽欢扯下自己的裙摆团成一团,递到秦深手边,说,“要是疼你就咬着这个。”她知道他好面子,就算再疼也顶多闷哼一声,不过她还是事先做好准备,防止他疼得昏厥过去。
“嗯,开始吧。”秦深接过布团想也没想直接塞进口中,以牙关咬住。
瑞士军刀经过火烤消毒之后,刀尖通红发亮,有如火山岩浆,沈尽欢逼着自己握住刀柄抵上他受伤的肩膀,刀尖方碰上伤口,她手就抖了一下,锋利的刀刃瞬间在男人蜜色的皮肤上划下一道血痕。
“对、对不起!”
沈尽欢手忙脚乱,看到自己划伤了他。眼泪更是肆虐汹涌,秦深闭着眼睛,一声不吭,好像完全没有知觉一般,另一只手紧紧抠住身旁的岩石棱角,骨节因为用力而凸出泛白。
沈尽欢稳住心神,抬手抹掉脸上的汗和泪,重新提着刀子压向他的左肩头。
“咝”
几刀下去刮掉表层被海水泡烂的腐肉,鲜血立马从里面喷涌而出,沈尽欢心悬到了嗓子眼,不经倒吸一口凉气,她做不到,根本就做不到,尤其因为她的失误秦深的肩膀正血流不止,那大片大片的鲜血染红了她的眼睛。她更加无法集中注意力。
“秦深,我”沈尽欢欲言又止,她看向男人,微弱的火光衬得他脸惨白如白纸,没有一丁点的血色,他闭着眼睛靠在岩石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就好像已经死了一般。
死?
一想到死这个字,沈尽欢就算再害怕也不敢耽误了,这种时候根本容不得她多想,她吸了口气壮足了胆,继续用刀尖割开一道两公分的口子。
沈尽欢强装镇定后反而也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她凝视着他的伤口,手也不再发抖,秦深左半边肩膀早已血肉模糊,常人在这种时候或许根本撑不住,早就大叫或者昏过去,然而秦深只是咬着布团,绷着脸,连一声低吟都没有发出。
刀尖刺进去后沈尽欢已经感觉到了子弹的位置,她按照秦深教她的方式动作迅速地挑动子弹,可是那一下打得太深,而且好像卡在了骨缝之中,她根本取不出来。
眼看着秦深的力气一点点被抽走,沈尽欢急得满头大汗。
怎么办?
怎么办啊?
“尽欢,别怕,相信你自己,你可以的。”秦深不知何时睁开眼睛,吐掉了口中的布团,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那眼神便是无声的鼓励。沈尽欢咬了咬牙,说:“可是子弹嵌得太深了,我取不出来。”
“将刀口斜过来,从侧面挖出来,你别怕,这刀割在我身上而不是割在你身上,你就当是在捅猪肉好了。”
“秦深,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沈尽欢双眼通红,她平时就算再怎么强势,但真到了这种时候,根本不堪一击。
“把眼泪擦了,尽欢,你的眼泪影响到了视线。”
“你忍忍,我再试一下。”沈尽欢吸了吸鼻子。将眼泪逼回去,视线瞬间清明了不少,她重新用刀尖去拨子弹,秦深在这时竟故意和她说话以分散她的注意力。
“尽欢,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为我担心,你着急担忧的样子真好看如果不是因为受了伤,我今天非和你做一次不可呃!”
“出来了!”
随着沈尽欢一声如释重负的惊叫,秦深右手瞬间将身旁的岩石抠下一个角落来,他闷哼一声,连喘息的力气都被抽尽,上身顺着岩石壁滑下去。
“秦深!”
沈尽欢一把接住他,男人一眼看见她眼底凝起的雾气:“别怕我不会死”
“你别睡,我帮你把伤口包扎一下。”身上的衣服基本被扯坏了,已经找不到干净的布,沈尽欢只得将秦深的衬衫撕开,当作绷带缠上他的肩膀。
她细心包扎,眼看着刚包扎上去血水就将衬衫浸透,眼泪就那么猝不及防地翻涌出来,滴在男人的胳膊上。
“好、好了,秦深,你疼吗?你还好吗?”她语无伦次,显然是怕极了,刚才如果她失手的话,秦深必会命丧她的刀下。
沈尽欢垂下脑袋,眼眶一阵湿润,男人抿了抿唇,伸手将她揽入臂弯之中,让她的脑袋靠在他未受伤的肩头。
阴寒窄小的山洞,狼狈不堪的二人相偎相依,沈尽欢轻声哽咽。双肩因为哭泣而耸动,她埋在他胸口,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那儿闷闷地传来:“秦深,如果这次我们大难不死,以后不要再吵架,我们好好在一起,行吗?”
秦深搂住她的手不经收紧,点头道:“行。”
“不要什么三个月期限了,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