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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慕褚却将餐盘推开了些，几顿不吃竟然觉得面前的饭菜油腻得恶心，反而没了胃口。“让戴瑞换些清淡的来。”
他的话倒是提醒了乔晚，他脸色苍白得有气无力，直接吃这些反而会不消化，便出门唤戴瑞让他去买些小米粥来。
戴瑞听到自家老板总算肯吃东西了，欣慰得连连点头跑出去买。讨协女扛。
等乔晚再次进办公室的时候，乔慕褚已经坐到会客的沙发上，还给她倒了一杯水。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乔慕褚开门见山地问，若是没事想必她也不会来，他们之间除了工作关系也不会再有交集。自从那一晚他见到陆凉宸送她回家之后，他们之间就再也没见过面。
“我来，是想找回我的记忆。”乔晚坐下，心平气和地问道。
倒是乔慕褚一怔，神色间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然后继续不动声色地看向乔晚。“什么记忆？”
乔晚猜到他会否认，索性将事情全部摊开。“陆凉宸已经告诉我了，他说我根本就没有生过什么大病，怎会有失忆一说呢？我之所以失去记忆，是因为你请了催眠师把我催眠之后将那段记忆删去了。”
乔慕褚望着眼前这张似曾相识的面孔，从她口中听到“陆凉宸”三个字，心中暗暗较劲。
没想到陆凉宸心思如此缜密，这一点都能被他查出来。他本以为，这将会是他自己一个人的秘密。
“告诉我，是不是这样！”虽然陆凉宸告诉她这么一回事儿，但也强调了这只是猜测而已，所以乔晚这一次来便是亲自弄清楚其他缘由。记忆是她的，不是任何人说拿走就拿走的。
乔慕褚沉默良久之后，终是点了点头。突然想开口，却发下咽喉处卡得厉害，像是尘封多年难以启齿。
扶着墙支起体力不支的身体，踽步走向办公桌，从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相框，放到乔晚面前。
乔晚一眼便能认出，这个和她长相相似的笑靥如花的女人，是丁洁。
“她叫丁洁，是我的初恋。”乔慕褚艰涩地开口，多久没有打开记忆的阀门，毫无预兆地打开像是汹涌的洪流冲击着每一个脑细胞，不禁有些头疼。
“我们在大学相识，只是家中一直反对我们在一起，因为她仅仅来自普通的民工家庭，门不当户不对。有一次我们出去游玩，我只是离开去卫生间的时间，她便失足掉进水中，当时水流湍急，她直接被水吞噬，救上岸的时候她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人世。一年之后，我在去机场的路上，遇到了你……”
乔慕褚抬头望向面前的乔晚，像是画面重现一般，她怎么也无法忘记当时她突然出现在车前，那双惊恐的水眸像极了当初丁洁掉入水中无助求救的眼神……更令他惊讶的是，连这张脸都有百分之九十的相似。
“我想，这便是丁洁冥冥之中给我的指引，让我遇见了你。”
“所以你就更换了我的记忆？”虽是这么说，但乔晚脑中还是一片空白。
“只怪我当时太想念她了，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疯狂之举。我以为，我拿走你过去的记忆，你就是一个她的重生体，你会无条件依赖我爱上我然后我们可以在一起。
但是，我想我是真的错了，就算你失去记忆，你们始终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人，她温婉典雅，你活泼开朗。而且时间久了，你们面容的差异也逐渐显现出来，你长得更加精致如画中一般，但我心中的她不是这样的……”
乔慕褚不得不承认，乔晚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她的美足以倾倒众生，但他需要的却不是这样。
“所以我只有在喝的烂醉的时候，才会去找你，才会把你误当成她，给自己疲惫不堪的心一丝慰藉。现在庆幸的是，我喝醉之后不会胡来，不然你会受到更大伤害，我也会觉得自己是个混账东西！”
“后来呢……”乔晚没想到的是，他虽自醉在往事中，心却依然如明镜。
第67章 心归何处
“后来，我便听从家里的安排和昕昕结了婚。”谈起董昕，乔慕褚眼中晦暗了几分，似乎不是很想提起她。
转而抬起厚重的眼皮，对上乔晚清亮的眸子。“小晚。对不起。这是十年来我欠你的一句‘对不起’。关于拿走你的记忆。是我太自私，现在你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你做出的任何决定我都无话可说。”他可以坐牢。他可以身败名裂，他早已了无牵挂。
“谢谢你告诉我真相，我来也只是为了确定这件事，并未有任何决定可言。”乔晚认真地凝视着他，“我也想告诉你的是，或许之前的十年是我错了，我错把感激当爱情，若不是遇上陆凉宸，我不会醒悟发现原来真正的爱情是另外一个样子。乔大哥，谢谢你，谢谢你十年前收留我，也谢谢你这十年来无微不至的照顾。”
现在的乔晚很明白自己的心里到底要的是什么，她深爱陆凉宸，没有记忆没有事业没有一切她也不能没有陆凉宸。
而乔慕褚于她而言。更像是青春年少时期的一段青涩记忆，除却亲人般的归属感，再无其他杂质。
两人相视而笑，仿佛那段繁冗的往事早已随风而逝。
他依旧是她的救命恩人，知心大哥。
“乔大哥。我还有最后一个疑问，我想也是你心中不愿面对的一个疑问吧。”乔晚反复思忖之后还是问出了口，“现在你心里爱的到底是谁？”
初恋已故，妻子已离，他孑然一身心归何处，却仍是个谜。
乔慕褚低眸。目光锁定手上的那枚戒指……
有人曾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他曾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新娘，心中自欺，他的爱情早已走进坟墓，这场婚姻不过形式而已。但他不曾发现，婚姻中的细水长流逐渐温润了他死灰一般的心，他的爱情在婚姻中逐渐萌芽。
只是正如几米所说，当你喜欢我的时候，我不喜欢你；当你爱上我的时候，我喜欢上你；当你离开我的时候，我却爱上你。
他们在爱情中的步伐总是相差那么一步，她也曾温婉如玉，她也曾飞蛾扑火，只怪他走得太慢，等他到达目的地，她早已伤心离开。
“其实丁洁在你心中早已成为过去，你现在心里真正存在的是董昕吧！”乔晚见他眼神黯淡，却隐隐流露出悲伤与不舍，随即明白过来便一语道破。
“就算是这样，一切都晚了。”乔慕褚苦笑，看了一眼手上的表，这个点她应该早就在飞往加拿大的飞机上。
“她愿意嫁给你，那就说明也曾爱过你。你不去追，怎么会知道她会不会回头了呢？”乔晚有些气恼，这下她可算明白了乔慕褚的爱情观。他早已被最初的那段爱怜打趴下，他所表现出的沉稳不过是对渴望爱情的抑制，他终究在原地踏步，良人便是再爱他也终归是人走茶凉。
“小晚，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乔慕褚扯出一丝温和的笑容，“你和陆凉宸在一起，我还没来得及祝福你们。现在我真心的祝福你们能够白头偕老。”
“我收下你的祝福，不过你也别让我失望了。”乔晚说话间，戴瑞也买粥回来了。
“乔总，这是我特意去卿芬斋买的，温度适中，你趁热喝吧！”戴瑞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整齐地放在桌上，然后将之前的餐盘收了出去。
“快吃吧，不吃饱哪来力气工作哪来力气把远走他乡的心上人找回来呢？”乔晚将碗朝他面前推了推，催促道。讨协在才。
见他乖乖地拿起勺子开始吃，乔晚留在这里也没其他事，便告辞离开了。
……
飞往加拿大的飞机上，董昕坐在靠窗位置，从小小的窗户中看出去，云层稀薄，无垠的蓝色像是一剂良药逐渐平复她内心的杂乱无章。
她曾为爱痴狂过，她甚至不顾乔慕炎的感受利用他以达到利用乔慕褚的目的。后来，她如愿坐上了乔太太的位置，成了他的枕边人。
不过，谁都知道这场婚姻是一场阴谋，唯独她一人不愿承认罢了。直到父亲病故，公司被乔氏并购，她才幡然醒悟。
利益面前，绝对没有永恒的朋友。董乔两家多年世交，在利益面前也不过如此，渺小到尘埃里。
而她，名义上是风光无限的乔太太，实际上却不过是乔慕褚发泄情欲的玩偶罢了。
他也曾在她耳边低语，不要再互相折磨，好好地过日子。
她冷嗤一声，早已凉透的心却有些颤动。
只是，当她拿着人流报告放到他面前，并告诉他孩子不是他的时候，他怒了，暴怒。
隔日，便召开记者会宣布离婚。
乔太太一夜之间沦落成了董小姐。
……
在几个小时以前，还是am附近的咖啡厅，还是二楼的靠窗老位子，陆凉宸和董昕相对而坐。
“我没想到，你会打胎。”陆凉宸淡淡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可思议。
“难道我在陆先生心中的形象就这么不堪？”董昕嗤笑反问。
“毕竟你曾对乔晚有过伤害！”陆凉宸也不隐瞒，直言自己所想。
董昕保持淡笑，也怪不得别人。
“接下去你打算怎么办？”陆凉宸询问。
“去温哥华，听说那边是个宜居的城市，接下来的生活我只想避开这些纷纷扰扰。”董昕的声音很是低沉，她的确累了。爱了那么久，真的很累。
“陆先生今日找我应该不是关心我如何生活这么简单吧！”董昕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她不会承认自己有多么羡慕乔晚，能有一个如此爱她的男人。
“我来，是为了把这个给你。”陆凉宸将一个u盘推到董昕面前，“这个秘密，应该由你自己保管。说与不说，与谁说，都应该由你决定。”
董昕知道这个u盘代表什么，不过她没想过陆凉宸会给她。“谢谢。”
“不谢。goodluck！”说罢，陆凉宸起身离开。
董昕握着手中的u盘，双手抱拳抵在额头上，那晚不堪的回忆像是滚滚浪潮冲蚀着她的脑海。
不知不觉间，早已泪流满面。
她提早去了机场，故意选了一个显眼的位置坐下，最后的期待终是落了空。
第68章 买一张大点的床
商场里，乔晚和陆凉宸毫不避讳地牵手闲逛，引得周围人纷纷驻足围观拍照，很快微博热搜又被乔晚霸占。偶尔有粉丝上来要求签名，乔晚也亲民地接受了。只是某人的脸有些黑。气场强大的让很多人都不敢接近。
“你能不能别那么冷酷，你看人家都怕你！”乔晚凑到陆凉宸身边小声嘀咕，眼神还不忘瞟一眼周围的粉丝。
“那你想让我怎样？”陆凉宸反问。
“时刻保持微笑啊！”乔晚理所当然地答道。
“我怕我微微一笑很倾城，倾倒众生，招惹上一些莺莺燕燕，你又要吃醋了！”
听陆凉宸这番一丝不苟的措辞，乔晚觉得十分有理，同时也觉得身边这个大帅比越来越自恋了。如果有比谁的脸皮厚这种比赛的话，他绝对会摘得桂冠。
“我们来这边干嘛啊？”乔晚不解，陆凉宸拉着她到了家纺一区。
见陆凉宸不语，循着他的视线望去，正盯着不远处的一张大床。“你不会要买床吧！”
“bingo！”陆凉宸宠溺地弹了弹她的额头，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为什么要买床啊？你的床又没坏掉！”乔晚一脸疑惑，转念就捏上他壮实的手臂，“难道你想金屋藏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