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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此刻是一个人坐在家中,安静得连自己的呼吸都应该听得见,可是,耳边却好像有着无数的锣鼓声喧嚷声直冲鼓膜,要将她整个脑子整个身体都吞噬。
若不是邮箱滴的一声提示着有新邮件进来,陆茵不知道自己要这么发愣多久,横竖她也不知道饿,甚至连最初的恐慌也没有了,只是那么坐着,眼前都是白茫茫的光,晃得她睁不开眼睛。
两年了,这一段不被人理解的感情,这一段她一度以为从生到死不会被任何人所知的感情,就这么突然赤,裸,裸地暴露在世人的视线当中,就像厌氧的生物一下子被置于了空气当中的挣扎和濒死。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邮箱,这封新邮件是梁傲伦发出来的!
他会说什么?
陆茵发觉自己这个念头闪过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仿佛是一个囚犯在等着宣判,对她这段感情的盖棺定论——从最初他拯救她于水火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想好,流言蜚语,刀山火海,只要他肯坚持,地老天荒,天涯海角,她都会陪他走下去。
邮件点开,很短。
“Angel,
请不要把私人感情公开化,这并不是一个成熟的行为,即便你还这样年轻。
事实是我与你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我比你大了15岁,我们不是一代人,也许这样的代沟会我们之间的沟通和交流障碍找到原因。
我并不是你的男朋友,而是一个关心你成长与工作的前辈,愿意与你分享过往的经验和生活的领悟,如果说这些有哪里让你误会的话,那么我向你道歉。
Yina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她工作勤奋努力,天赋卓越,业务扎实,这是人所共知的,作为她的老板,我也也会如同过去一样不掩饰对她的欣赏,这并不是你所描述的不公正,当你努力工作并取得成绩的时候,相信你未来的老板也会一样欣赏你。
我相信随着你的阅历增长与成熟,很快你就能明白我所说的一切。同时我为对其他人造成的打扰表示抱歉。
AllenLiang”
陆茵看得很慢很慢,就像每一个法庭上的犯人看自己的宣判书一样,里面的是自己的命运。
百感交集,她看完之后发觉只有这个词能稍稍表达她的感觉,仿佛有着在最空旷荒野上的陷落感,又有走过千山万水之后的感动。
他并没有撇清自己,把她置于万劫不复的地步,其实梁傲伦要这么做的话便是最全身而退的方式,他只要给自己找一个莫须有的女朋友,所有人的目光都会重新聚集在自己的身上——是她,这个可耻的想往上爬的小三,不惜勾;引自己的老板。而他,并没有中招。那时候,唯有她一个人,会是百口莫辩的。
梁傲伦没有这么做,他们还是站在了一起。
但是,最终,她还是被辜负了,不是吗?她也只是一个工作勤奋,能力卓越的女下属,本质上与Angel是一样的,唯一的区别是她懂事守份,而Angel不可理喻。
在席卷而来的洪流当中,这本是她最后抓着的一块木板,尚可让她不至于沉没下去。然而此刻,求生的意志已尽,再不松手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放手吧。
念头一起,随之而来的便是浓重的疲惫感,陆茵忽然便觉得困得不可遏制,连窗帘都来不及拉,电脑亦推到一边没有关,倒在床上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积攒了两年的身心俱疲,追赶他脚步的劳累,爱一个遥不可及的人的疲倦,一下子汹涌而来。
陆茵是被饿醒的,睡着的时候还是阳光充沛的上午,醒来的时候屋里已经被一片浓重的黑暗所笼罩,她动了一下发觉自己睡得浑身酸痛,挣扎着坐了起来看了眼手机,已经是晚上九点十五了。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有一个是妈妈的,另外的都是白鹭的。
她没有开灯,等着手机的屏幕暗了下去之后整个屋子又陷入了黑暗,但是正是这种伸手不见五指让她觉得无比的安全。
若不是手机又响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要坐多久。突如其来的铃声当真是把她吓了一跳,整个人的身体一抖,下意识地抓起手机。原来是妈妈的来电。
鼻子蓦地一酸,这个世界上可能在这一刻会相信她的只有妈妈。
但是她又不可能把这些事告诉妈妈,毕竟她的爱情是不光彩的,只能被理解,不能被祝福。而每一个母亲对于儿女的爱情,能做到的最多,唯有祝福。
她决定不接这个电话,她实在没有信心去掩饰她的情绪。等到铃声终于不响了之后,她回了条短信过去:“今天请了病假,不太舒服,这会正在睡呢,有什么事情吗?”
那边魏德娴的短信很快就回了过来:“我说你怎么白天也没有接电话,怎么病了?是感冒了吧?每年换季你都要病一场,自己知道怎么不注意?要我/操心到几时啊?你快点嫁人我好卸了这个负担。”
妈妈会这么说,证明她没有生疑,确认了这一点之后陆茵重新又倒在床上,她仿佛是一个精疲力竭的旅人,再也坚持不下去,她又想睡了,也许人的身体真的会有伤痛保护机制,在最痛苦的时刻本能地要用休眠去过渡——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可以有疗伤的药和避风的湾。
第二天早上,陆茵仍然没有打算去上班。梁傲伦给她发了微信道:“暂时先不要来,我会批你的病假。”
没有多余的言语,呵,谁叫她那么聪明呢,他一定认为她在这种情况下很清楚如何应对。
那好,陆茵决定接着聪明下去,也只能接着聪明下去——好歹是这两年的时光留下的纪念和他曾在她的生命中出现过的证明。
只是依然没有胃口,她一天多没有吃东西,竟然也不觉得饿。
中午的时候,门被敲响了。陆茵开始还以为是有人敲错了门,谁知敲门声执拗地持续着,手机也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请问你找?”一天多没有说话,声音的艰涩沙哑简直让自己吃惊。
“我是送外卖的,你在家吗?”
“啊?我没有叫外卖啊,你确定是这个地址?”陆茵有些晕乎。
“是这个地址,你快点开门啊。”快递显然不太耐烦。
陆茵只好去开门,果然有一份饭是写这个地址收的,她一面签收一面问道:“是谁让你送的?”
心中怀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有可能是他为她点的,她从昨天到今天的处境,应该无人比他更清楚。
“我不知道,是个女的,不是你自己点的啊?”快递赶着要走,匆匆地答了一句,但是语气笃定。
“好,谢谢。”陆茵微笑着道了谢,慢慢地端着饭关门进屋。
总之不是他。明白了,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颍川之言:总有些心里的痛苦,就像是厌氧生物突然被丢在空气中那般濒死的挣扎。是你周遭阳光明媚下一切喧闹与美好的人事都不能懂得的。总有些感情,只在你自己心中刻骨铭心,于另一个人,从来没有过关联,如此,不如不见,最怕见的便是纵使相逢应不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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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每一个结局都是下一段开始4
莫说他忙着应付各方面的舆,论,莫说他深陷于危机之中无暇顾及她。
其实要关心一个人很简单,一条微信而已的事,打一个电话替她叫外卖的事而已。
只是很多时候,在这忙碌车水马龙的都市里,我们谁也懒得去下那一个决心,谁也懒得去多动弹一下,懒得在她生日时发一条廉价不要钱的信息,好像自己的一分钟价值千金一般;懒得在她伤心时说一句安慰的话,好像自己每一句话都是金口玉言一般。
陆茵刚进屋就接到白鹭的信息:“饭送到了没有?瑚”
果然是她,陆茵的鼻子一酸回拨了回去,“喂……”只说了这一个字就再也说不出来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别人解释,即便是白鹭铄。
有些事,并非能解释。
有些感情,并非能剖析。
懂则懂,不懂则不懂,正如住在赤道的人不会懂得冬天大雪纷飞中的瑟瑟发抖,住在北极的人亦不会懂得春暖花开时的姹紫嫣红,没有对和错,只是阅历不同而已。
是以即便是再好的朋友,她也不求白鹭能够都懂得。
然而白鹭也并没有多问,只是简单地问道:“饭菜还合胃口吗?请了几天假?”
陆茵闻言声音一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鼻音浓重得嗯了一声,缓了一刻才道:“还不知道,可能以后不在TAB也说不定。”
白鹭的声音一点都听不出波澜,“你这两年也累得很,就先休息几天也好,横竖谁也不能不发你工资,不想出门就在家里睡几天,我给你点外卖,换着花样点也能吃个几天,等到周末我陪你出去玩。”
陆茵一边掉眼泪一边对着手机点头,所谓朋友,就是在千夫所指的时候,不分青红皂白,不问是非曲直,坚定不移地站在你这边。
陆茵简单地吃了几口饭,坐在窗前看这夏日里最后充沛的阳光——很快就要入秋了,繁花会凋零,绿叶会枯萎,世界的色彩会变单调,这世上是不是就是这样,永远是有多少繁花,就有多少萧瑟,有过多少快乐,就要有多少痛苦,最后的最后,都会回归平静,找不到存在过的痕迹。
就像她的感情。
也不知道蜜雪儿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也是,她们是学姐学妹,向来关系好的,蜜雪儿虽然在家待产,耳报神是不少的,当场就气得娇弱尽褪,气势汹汹地坐起来就抄起手机骂道:“陆茵!妈蛋,你给老娘提起精神说话!”
陆茵本来接到蜜雪儿的电话就吓了一大跳了,再被她这么一吼几乎手一抖都没拿住电话。
蜜雪儿的声音是不需要开扬声器就听得见的,手机都被她震得嗡嗡作响。
“学姐……”不管过多久,不管她现在是什么职位,陆茵对蜜雪儿都有一种本能的敬畏。
“别叫我学姐!你笨得这个样子,我是瞎了还是瞎了还是瞎了才会当初看重你?我他妈就是瞎了!”
蜜雪儿大约很久没有这么痛快地骂过人了,简直是积攒了几个月的孕妇怨气,像机关枪一样发射出来,直把陆茵打得倒在地上,但是却莫名地心中通畅了许多,仿佛一块大石头被略略凿开了一点。
陆茵很乖地闭嘴,听着蜜雪儿说。
“我问你,你怎么跟梁傲伦搞到一起去了?”
她根本不等陆茵的回答,自己又恍然大悟一般道:“我记起来了,上次你说跟一个高管……说的就是他?”
还没等陆茵回答,蜜雪儿就骂道:“你真是糊涂!梁傲伦是什么人?岂是你能招惹的,别说你不是这一流的人才,在他面前根本就是透明的,就算……是我,也未必能在他手上不吃亏!妈的,你要气死我伐?”
“我……是认真的啊……”陆茵弱弱地辩解道。
“你认真就等于别人认真?”蜜雪儿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梁傲伦那个人,对谁都不会认真!他说喜欢你对吧?我告诉你,他没骗你,他是喜欢你,只不过他喜欢的人多了,不止你一个,也就你这么傻!”蜜雪儿连吼带骂,吓得一旁照料她的小保姆直抖,操着一口安徽口音的普通话道:“太太别激动啊,还怀着小家伙呢。”
“可是……”可是,竟然说不出来有什么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