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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时笑得见牙不见眼:“我就说还是丁兄靠得住。”他顿了顿,道,“对了,丁兄,我能带个人吗?”
丁子峰逗他:“带谁?小女朋友?不错嘛!我们苏时都交女朋友了!”
苏时最近对女朋友这个话题极度敏感,他涨红了脸,大声反驳:“人家才没女朋友呢!我是想请楚师兄跟我们一起去。”
丁子峰这才恍然:“当然OK啊。不过楚先生可是大名人,我们请得动吗?”
“当然请得动啊!”苏时的屁股已经离开沙发,乐颠颠地下楼去找楚安城了,“我去找楚师兄。”
不过片刻,苏时就垂头丧气地回来了:“楚师兄说他晚上有事,不能跟我们一起吃饭。”
丁子峰说:“楚先生贵人事忙。走吧。我们去吃饭。”
离开时,苏微尘听见琴房里传来的琴声呜咽低缓,那是楚安城在弹奏。
苏时轻轻道:“楚师兄在弹柴可夫斯基的《悲怆》。”
丁子峰不由得赞了一句:“今天真是赚大发了,听了楚大神的免费弹奏,大饱耳福啊。”
用过晚餐,苏微尘和苏时在小区门口与丁子峰挥手告别。姐弟两人手牵着手,慢慢地走进小区,在楚家门口,听到了一阵清新的音乐声。
苏时闭上眼,凝神静听了片刻,赞叹不已:“苏微尘,你听,这首《月光》楚师兄弹得可真好啊!什么时候我能像他一样呢?”
柠檬黄的路灯下,苏微尘看见了苏时小小的脸上满满的崇拜之色。
苏微尘轻轻道:“只要有这份心,好好努力,总有一天你也可以的。”
那个晚上,楚安城的琴声似乎一直不断。反反复复地弹奏《月光》与《悲怆》。欢乐喜悦有之,温柔动人有之,苦闷压抑有之,惆怅叹息有之,心痛心碎有之。
他弹得可真好啊!苏微尘在软软的被子里翻了个身,在琴声中沉沉地坠入了梦乡。
苏微尘搬家的第二天,就主动提出帮楚安城搞卫生整理家务作为未付租房的补偿,楚安城只是眉目不动地听了半晌,转身离开前丢下一句话:“……随便你。”
说实话,楚安城这个人有点高冷。他对所有的人都冷冷淡淡的,仿佛同任何人都隔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子。因已相处了一段日子,苏微尘也有些习惯了。听说艺术家都有些怪癖,楚安城这应该还压根儿算不上怪癖呢!因为毕竟他跟她一点也不熟,自然也没啥可聊的。
楚安城对苏时却是很不错的,谆谆教诲,耐心有加。他甚至给苏时制订了每天的时间表,规定了每天的跑步时间,亲自在健身室陪苏时运动。他对苏时说:“没有健康的身体,就没有未来。无论你的琴弹得有多棒,身体不好,一样成不了钢琴家。”
偶尔苏微尘早回来,通过微开的琴房门,听见楚安城教苏时弹琴,嗓音一点也不冷,甚至很温柔。甚至有一次她还看到楚安城摸了摸苏时的头,舒舒朗朗地微笑。她甚至记得那天黄昏的光线,带了秋天独有的淡淡的金色流光。
由于苏微尘回家的时间不定,虽然是同居一套房子,但与楚安城打照面的机会并不是特别多。
这日是星期六下午,苏微尘回家很早,洗澡卸妆后,将长卷发扎成个丸子头,换了一身宽松的家居休闲衣服下楼。
她买了几个当季的石榴。安静舒适的午后,苏微尘系上了格子围裙,在餐桌旁坐了下来,取了刀和白瓷碗,剖开石榴。
晶莹剔透的石榴籽仿佛粉色水晶,头碰头地靠在一起。苏微尘尝了一颗,酸甜可口,鲜美清爽。苏时肯定会喜欢的!
她带了透明的一次性手套,专心致志地把剥好的石榴籽一颗颗地搁进白色的瓷碗。
琴声时断时续地传来,楚安城在教学:“弹贝多芬跳音的时候,不能那样蹦蹦跳跳……”他随即弹奏了片刻,再详细解释,“我弹这种,你听听……自己感觉一下。”
作为门外汉的苏微尘侧耳倾听了半晌,一脸茫然,什么也听不出来。可琴房里头的苏时试了一遍后,却“呀”一声,惊喜万分:“楚师兄,我觉得这样非连跳地弹更接近贝多芬的风格。”
楚安城没有说话,眼底却是一片赞许:“那今天你的任务就是好好练习,学会怎么把这个非连跳弹好。我明天要验收成果。”
苏时向他行了个军礼:“遵命,师兄!”
楚安城转身出了琴房。拉开门,他一眼看到了餐厅里正温柔地低着头,专注剥石榴的苏微尘。他整个人顿时便怔住了。
叫人欢喜的温暖阳光透过干净透明的落地玻璃,清清静静地洒进来。在婉转动听的钢琴声里,客厅里越发显得安静。
他一动不动地凝望着苏微尘,素来冷漠的目光不知不觉地柔和了下来。
苏微尘剥了两个石榴,揉着僵酸的脖子抬起头。她的视线就这样毫无预料地跌进了楚安城幽深如海的眸光中。
苏微尘客气地微笑:“楚先生,要吃石榴吗?”
楚安城的眼神在一瞬间冷了下来,他倏然收回视线,上楼而去。
自打接触以来,楚安城就一直是这幅不冷不热的模样,苏微尘也已经习惯了,她不以为意,收拾好了垃圾便去给花草浇水。
她把原来出租屋的所有花草都搬了这里,让大阳台以及屋子的各个角落都充满了绿色。无论多忙碌,苏微尘也总会抽出时间照料这些花花草草。
楼下的花草浇好后,照例是去楼上。经过起居室的时候,她看到了楚安城,他正静静地靠在起居室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他眼帘轻合,仿佛极为倦怠。苏微尘怕影响他休息,便轻手轻脚地下楼了。
家政罗姐提了菜开门进来,看见苏微尘下来,客气地打招呼:“苏小姐,你下班了啊?”
苏微尘微笑:“是啊。”
罗姐说:“你忙,我进去做饭了。”
苏微尘说:“我来帮你把。”
罗姐赶忙摇头摆手:“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就行,再说了,这可是我的工作。”
苏微尘不顾她的拒绝,不声不响地在厨房帮她打下手,做些择菜叶,洗菜的杂活。
罗姐每天过来煮两顿饭,每星期负责搞一次大扫除。所以苏微尘只要有空,就尽量每天抽时间出来打扫整理一下。再说了,为了苏时的健康,她也必须把这里弄得干干净净的,让苏时可以在舒适的环境里学习。
罗姐十分客气:“苏小姐,你有什么忌口没有?有的话,可一定要告诉我。”
苏微尘说:“没有,我什么都喜欢吃。”
罗姐笑道,“现在这年头啊,像你这样好养活的女孩子实在太少了。我啊,可是遇到过很多人,葱不吃,香菜不吃,芹菜不吃,胡萝日吃,洋葱不吃,猪肉不吃,海鲜河鲜都不吃,我每次去菜场就是转圈,完全不知道可以买什么。”
苏微尘但笑不语。
罗姐说:“今天我煮猪蹄汤。小苏时他天天练琴,手的工作量太大,要给他以形补形,好好补补。”
人与人之间是可以交心的,苏微尘一下子便感动了:“谢谢你,罗姐。我真是糊涂,从来没想到过这些。”
罗姐笑着摆手:“你可千万别谢我,是楚先生特别交代的。要谢啊,你谢他去。我可不敢领功。”
苏微尘轻轻地“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罗姐道:“看得出来,楚先生跟苏时很投缘,很喜欢苏时。”
也不知道是不是罗姐有些地方误会了,苏微尘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低头择菜,当作没听到,打着马虎眼过去了。
罗姐利落地做了三菜一汤,临走时叮嘱苏微尘:“苏小姐,汤用小火煨着,等吃的时候关掉就可以了。”
苏时练好琴,在苏微尘的许可下,看了一会儿电视。苏微尘则用热毛巾给他蒙了手,舒缓手部神经。这样来来回回地敷了几回,苏微尘瞧了瞧时间,见楚安城还不回来,便搁下毛巾、对苏时道:“菜都要凉了,你上却碱你楚师兄吃饭。”
罗姐做了凉拌木耳、辣子板块、清炒蔬菜、外加煲了一锅热气腾腾鲜香味美的火腿笋干猪蹄汤。每个菜都很对苏家姐弟的胃口,苏时喝了两大碗汤、还吃了满满一大碗的饭。
楚安城吃饭总是细嚼慢咽,十分斯文优雅,这回也是,只吃了一碗饭便搁了筷子,苏微尘不着痕迹地暗中观察他,发觉真如罗姐所说,楚安城看样子是真心喜欢苏时,他看着苏时大口喝汤的时候,嘴角竞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温柔笑意。
可她的注视最后还是被楚安城发觉了,两人四目相对,她眼睁睁地看着楚安城嘴角的那一抹微笑一点点地消失。身为女性的直觉,让苏微尘一直感觉这位楚先生似乎不大喜欢自己,甚至有点讨厌自己。
住进来后,丁子峰经常旁敲侧击地问苏微尘她跟苏时住得怎么样。于是,苏微尘便把这个困惑讲给丁子峰听。
丁子峰听后反而大笑。:“苏微尘,你想太多了吧!你又不是人民币,怎么能奢望每个人都喜欢你呢。”
苏微尘当然明白丁子峰所说的道理,她却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她总不能傻兮兮地跑到楚安城面前问他:“楚先生,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还是我哪里做得不对?”于是就只好一直这样下去。
吃过饭,整理好厨房的苏微尘穿了围裙戴好了手套,取了小喷壶和小剪刀,给盆栽修剪枝叶,培土浇水,最近又长了好多小多肉,她便在餐桌上铺上大报纸,用了小瓷盆移栽。
这时苏时拿了几张票跑了过来:“苏微尘,楚师兄有好多音乐会的赠乳说要带我去欣赏,说这也是一种学习。苏微尘,你要不要陪我们起去?明天晚上就有一场。”
苏微尘拿下手套,探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故意把他的头发揉成了一团马蜂窝:“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地陪我们家苏时一起去吧。”
苏时躲避着她的“魔爪”:“臭苏微尘,再弄乱我的头发,我就不喜欢你了。”
苏微尘跟他对着干:“苏微尘就是喜欢弄乱苏时的头发。”
苏时抱头躲避:“苏微尘,大坏蛋。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苏微尘乐得哈哈直笑。
“厨房里有剥好的石榴,快去吃吧。”
“好的。”苏时转身折进了厨房,端出了白瓷碗,“咚咚咚”跑上了楼,“楚师兄,吃石榴啦!”
楚安城正在起居室翻阅一本关于音乐方面的理论书。他从书本中抬头,目光定定地落在颗粒饱满的石榴籽上,如凝固了一般,许久未动。
“楚师兄,可好吃了。”苏时把碗地到他面前。
楚安城这才回过神,淡淡地道:“你吃吧,师兄我不吃石榴已经好多年了。”
苏时颇为好奇:“为什么?苏微尘说石榴很有营养。”
良久,楚安城的声音才淡淡地响起:“以后有机会,师兄再告诉你。”
吃过晚饭,苏时穿了苏微尘给他准备好的格子小西装和黑色小大衣,拍着苏微尘的门:“苏微尘,快点哦,就等你了。”
“好了好了。”补苏微尘补了点唇色,拉开了房门。
看着眼前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她不禁一愣。同样穿了黑色大衣的楚安城与苏时站在一起,似兄弟装又似父子装,给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