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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景薇不由得笑了。
她很能理解莫阑珊的心情，要真怪起来，还得怪自己。
之前她不过是想给莫阑珊一个惊喜，因此和顾晨见面回来后，压根没告诉他顾晨要提亲的事，这才有了今天早上一幕。
“依我看，这件就不错，暖黄色，看起来也是暖暖的，你皮肤白，穿起来肯定好看。”
乔景薇挑出一件早就很中意的抹胸小礼裙，在她身上比划了两下，最终敲定：“不错，就是这件了。”
“真的可以吗？”
莫阑珊望着镜中愁眉苦脸的自己，毫无信心。
好好地，顾晨怎么就来提亲了呢。
“要不，你们就说我不在家，提亲的事，你们帮我答应，到时候我再出面，怎样？”
莫阑珊想了想，还是不出现最好，要不然让顾晨看见自己这副丑样子，忽然反悔了怎么办。
乔景薇无奈一笑，按住莫阑珊双肩，将她拉到镜子边，陪她一起望着镜中的人儿，笑道；“你自己看，多么年轻的一张脸啊，明眸皓齿，浓眉大眼的，怎么就丑了呢？”
乔景薇的话，让莫阑珊心里稍稍安心了一点，“真的？”
“当然！”
乔景薇不假思索，直接将小礼裙递给她，并眨了眨眼睛，笑道：“我在楼下等你，你最好快点下来哦。”
“知道啦，大嫂。”
莫阑珊强行打起精神，既然无法拒绝，那她肯定要以最靓丽的一面出现在顾晨面前。
楼下，乔景薇下去时，顾晨正陪着有聊着品酒文化，看样子莫源深对酒文化是真的很感兴趣，连带着顾晨也是越看越满意。
而付慧玲的问题关注点，倒是放在顾晨身上了，有意无意地问起问题：
“我都不知道，顾家少爷什么时候和我们家阑珊认识的，要不是突然提亲，我还真不知道呢。”
付慧玲莞尔一笑，说话滴水不漏。
顾晨面色平静而客气，“我和阑珊算是一见钟情，之后也一直想找时间来拜访伯母，只是没找到时间，后来跟爷爷提起结婚一事，这样也算是给双方家长一个交代。”
言下之意，从头到尾，他对莫阑珊都是很认真的。
☆、第619章 还是习惯性关心她
付慧玲听完，眉眼笑意早已隐藏不住，她不住地点头，连续说了好几个好字，看向他的目光也愈发慈爱。
莫阑珊正从楼上下来，也正好听到了顾晨的解释，当下步子一顿，眉头微扬，顾晨的话，她怎么就不相信呢。
要真是一见钟情，能从头到尾都摆着臭脸么。
说不定……只是在家人面前，给她一个面子罢了。
嗯，一定是这样！
莫阑珊这样想着，心里也好受点了，紧接着放快了步子，甜甜地叫着顾爷爷。
“快过来，阑珊都长这么高了，真出挑，让爷爷好好看看！”
顾老爷子抬头就招手，年过古稀，声音依旧亮如洪钟。
平日里大大咧咧的莫阑珊，在对上顾晨的视线时，竟是有些腼腆害羞起来。
还是付慧玲在一旁提醒了一句，她才绷着身体径直走过去，再次叫着爷爷。
而顾晨，此时就坐在她身边，她又转过去，低声叫了句顾晨。
顾晨面无表情地点头，之后几秒似乎意识到大家都在看着他，于是眼里跟着有了一丝暖意，冲莫阑珊一笑。
付慧玲和莫源深相视一眼，一颗悬着的心也落下。
顾家和莫家早就有联姻的心思，只不过付慧玲就莫阑珊一个女儿，自然希望她能嫁得幸福。
单单是一个对视，莫阑珊的娇羞，顾晨的温暖，看得两家人心花怒放，这分明是真爱才流露出的情绪。
而莫阑珊，更是直接被顾晨一个温暖的笑意给倾倒，身体瞬间放软，差一点没晕过去。
乔景薇冲莫阑珊招了招手，示意她可以坐自己身边。
莫阑珊坐下后，低声地叫着大嫂，随后拉着乔景薇的手，“大嫂，我是不是在做梦啊，顾晨刚刚居然冲我笑了。”
“你呀，马上就要嫁人了，不是做梦！”
乔景薇笑眯眯地回应。
说着嫁人，莫阑珊脸色瞬间通红，低着头又忍不住抬头望向顾晨，看着她认真地回答莫源深的问题，并对之后的婚礼进行探讨，莫阑珊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中午，顾家人留在莫家吃饭，商讨婚礼更多的细节。
顾晨不自觉地就将位置选在了乔景薇的身边，另一侧，便是莫阑珊。
饭桌上，乔景薇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顾着埋头吃饭。
可能是吃的急，一不小心便呛住了，顿时餐桌上传来剧烈的咳嗽，打破了其乐融融。
“抱歉抱歉！”
乔景薇赶紧道歉，右边一只手下意识伸了过来，正好莫如初同时抬手，两个男人相视一眼，莫如初无声的眼神中，是不可言喻的警告。
顾晨嘴角扯了扯，慢悠悠地收回手，佯装什么事也没发生。
最终，是莫如初的手落在了乔景薇的背上，轻轻地替她拍着，“没事吧？”
“没事没事！”
乔景薇摇头，刚刚顾晨的举动她自然是感动了，没来由的，鼻子就是一酸。
以前她吃饭总是很着急，也总爱呛着，每当这个时候顾晨都会帮自己缓解，这么多年下来，早已成了习惯性动作。
☆、第620章 说再见了
所以，还是改不了么。
“顾晨，你尝尝这个，味道不错！”
莫阑珊并没有多想顾晨的动作，只当是大嫂呛住了，顾晨出于好心才帮忙，只希望顾晨不会被大哥介意。
而莫家剩余人，也尽量忽视刚才的小插曲，开始新的话题。
饭后，顾晨在后花园瞎转悠，乔景薇过去时，莫阑珊并不在，她便低声道：“顾晨，恭喜你了，终于找到能够陪伴你一生的人了。”
“谢谢。”
顾晨背对着她，站在游泳池旁边，并不想多理会。
乔景薇笑了笑，泛痛的心脏在那一刻逐渐平静，她们总归是会慢慢长大的，“所以，有些该忘记的，也都忘了吧。”
顾晨沉默。
他知道，乔景薇是在对饭桌上无心之举的提醒，事后他也有些后悔，可随后一想，这是他身体最诚实的表现，又有何羞耻。
“我已经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尽管我觉得这样有些自私，搭上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幸福，但我会努力对她好，也会努力地忘掉你。”
顾晨转过头，认真道。
乔景薇鼻子一酸，笑中带泪，点点头，“这样就挺好，阑珊爱你，也会慢慢融化你，总有一天，你会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到那时，他定会发现，自己也和别人没什么不同！
“心心，可以跟我道个别吗？”
顾晨忽然变了称呼，认真地眸子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地哀戚，慢慢地，又化作了无声的笑意。
乔景薇一直强忍的眼泪，忽然就那样落下。
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可只是叫了顾晨，她便泣不成声。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强行望着他，认真道：“顾晨，我们再见了！”
“再见了，心心。”
顾晨同样道别。
同样，肩膀放松，做出如释重负的模样。
他笑，眼中同样带泪。
却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直接上前抱住她，只能如雕像般，僵硬地站在原地，看着她慢慢红了眼眶。
乔景薇转身时，顾晨低沉而沙哑地声音再次在身后响起，“从今往后，你只是乔景薇，也只能是乔景薇，莫阑珊的大嫂。”
乔景薇步子一顿，身体一僵，可她并没有回头，而是大着步子进了屋。
正好在门口碰到拿着冰激凌的甜筒，见到乔景薇有哭过，也吓了一跳，她递过去甜筒，并问道：“大嫂，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
乔景薇低着头，说完快速从身边擦肩而过。
难受的连一句敷衍笑意都挤不出来。
可她心里很清楚，她并不是因为顾晨找到了另一半而哭，更多的是，从此以后，她要真正地和自己的过去说再见了。
顾晨，从今往后，我们便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莫阑珊望着乔景薇匆忙的背影，再次望向同样背对着自己的顾晨，摇摇头，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顾晨和大嫂，只是朋友。
大嫂哭，肯定是有别的伤心事。
莫阑珊吃着甜筒走过去，在顾晨背后小心翼翼地叫了声，可眉眼里，下意识露出的，依旧是欢喜。
☆、第621章 很爱很爱你
顾晨回过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冷漠。
莫阑珊有些小失望，但并不会影响她雀跃的小心思，她继续抬着头道：“我真没想到，你会到家里来提亲。”
毕竟，她们才刚刚为升华为普通的友谊吃了一顿饭，不是吗？
“莫阑珊，你真有那么想嫁给我吗，如果你现在说后悔，一切都还来得及。”
顾晨认真道。
“当然了，从我十六岁生日宴会上，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认定这辈子非你不嫁，顾晨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开心。”
她说着，又低着头，看向自己的脚尖，幸福的感觉在心头蔓延。
莫阑珊再次认真而欢喜地重复，“所以，我是认真的，也希望，顾晨你是认真的。”
莫阑珊其实想问的，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突然提亲，是真的一见钟情吗，还是别的原因。
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她害怕，自己一问，顾晨会反悔，又或者是听到自己失望的答案。
就像现在这样，挺好的。
她宁愿做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瓜。
顾晨听完莫阑珊的答案，嘴角挤出一丝笑容。
却是在再次转身的时候，化作苦笑。
到这一刻，他竟然还在有所奢望，奢望自己不会结婚，奢望自己还能继续守护那个女人。
“顾晨！”
莫阑珊有些担心地在后面叫了一声，“我是说错什么话了吗？”
“没有！”
顾晨的情绪，依旧低沉，他摇了摇头，又很快打起情绪，两手插兜，冲她一笑，“我会尽快准备婚礼的，如果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告诉我。”
如他的承诺，他会尝试着忘记乔景薇，也尝试着……努力去对另外一个女人好。
莫阑珊不说话，低着头慢慢地走到他跟前，直到自己一低头就可以看到他的脚尖。
忽然间，一抬头就吻住了他的唇。
顾晨身体一僵，眼神却是下意识瞟向二楼，正好看到乔景薇朝这边看来。
他没有拒绝，就那样直挺挺地，任由莫阑珊的唇如蜻蜓点水般划过。
莫阑珊放下脚尖，见他并没有拒绝厌恶自己，也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随后笑道：“真好。”
“这是我的初吻，在我十六岁那年，就想吻你，拖了这么久，总算是实现了。”
莫阑珊嘿嘿一笑，满眼都是满足。
顾晨再次抬头时，阳台上已经没了乔景薇的踪影，仿佛刚刚只是一场幻觉。
“阑珊，你很喜欢我？”
莫阑珊越是如此，顾晨心中的愧疚感便愈发严重，他不该欺骗一个少女无知的心。
“爱，很爱！”
莫阑珊纠正，并重复了他的问题。
“……”
顾晨无言以对。
“是真的很爱很爱。”
莫阑珊继续道。
有多爱呢？她自己歪着头想了想，应该是很爱很爱吧，爱到从十六到二十二岁的青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