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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淮恨不能把头垂进地壳,始终不言语一声。
卢盛磨磨牙,舌头抵了抵腮帮子,“刚为你打架,你现在跟我们这儿装滚刀肉?”
纪燃歇够劲儿,站起来,衣服搭在肩膀,“走吧。”
卢盛不吃亏,觉得这波出力屈的慌,非要问出个什么,一把薅住丁淮衣领,“说啊!”
纪燃皱眉,“走吧,别废话了。”
卢盛固执,不问出个所以然,誓不罢休,“我问你跟彭延川什么过节?”
丁淮突然发怒,猛地推开他,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他指着纪燃,“都是因为他!”
卢盛以为自己听错了,掏掏耳朵,“我是不是听错了?”
丁淮咬牙切齿,一副凶相与方才判若两人。
卢盛梗梗脖子,“合着还是燃救你救出罪过来了?”
纪燃踅身,他也好奇,因为他什么。
丁淮吼出声,“如果不是他老缠着我姐,彭延川根本不会知道我是谁!”
纪燃眉头锁的更紧,“你姐?布丁?”
卢盛愣了,他都没反应过来是谁,纪燃立马想到布丁。布丁于他,果然是特别的。
丁淮咬着嘴唇,音量降下来,姿态放的极低,“我求求你,离我姐远一点。”
卢盛为兄弟不平,“那也是彭延川为人操蛋,比不过燃就搞出这许多事来,不能什么锅都燃背吧?他又没怎么着你姐姐。”
纪燃走近丁淮两步,说:“以后彭延川找你,你就找我。”
丁淮盯着他双眼,似是在分别他这话的真假。
卢盛再一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纪燃又说:“我在一天,保你不受欺负,但我有个条件。”
丁淮声音发虚,听得出对纪燃的不信任感,“什么条件?”
“这件事,不能让布丁知道。”纪燃说。声音里满是分量。
到学校,纪燃在进教室门前,嘱咐卢盛一句,“管住嘴。”
卢盛经常拿纪燃绯色调侃,但也只是调侃,别人的感情,他没那么八卦。“必须。”
纪燃走进教室,郝玥正发英语试卷,正给到布丁,那眼神,尽是不屑。
他知道,布丁又进步了。
布丁看着试卷上红色的104分,嘴角沁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
事实证明,外国人教纲还是中国人教纲,都是能征服的,只要用功,只要用对方法。
大课间,美术专业老师亲自到班上请布丁,目的明确,希望布丁帮忙设计板报。
布丁看着对方恳挚的神情,还有她拉来的后援——杨笛,终于还是应下,“好吧。”
专业老师姓老,人却年轻,听到布丁同意,那张大好年华的标志也乐出了几道褶子。
老老师一走,杨笛拍拍布丁肩膀,呼口气,“老师相信你的能力。”
布丁微笑。如果她再拒绝下去,一定会有她恃才而骄的流言传出来,经历风口浪尖那么多回,她已经不在意自己在别人嘴里什么样,但如果应下,自己,和别人,可以少许多麻烦,他会妥协。
布天洋说,中学是一个小社会,大学是一个大社会,而广义的社会,不叫社会,叫考场。
考的是,在大小社会里,学到的本事,和为人处世。
布丁性子寡淡,但跟孤傲还沾不上边儿,你给她笑脸,她亦会给你一掬春风。
自习课,学生会一个会员过来找布丁,布丁收起作业,跟她去了学生会。
郝玥在她走后阴阳怪气,“也不知道她后台是谁,什么好事儿都先轮着她。”
碍着纪燃的特殊对待,卢盛早把布丁当自己人了,下意识怼回去,“反正轮不着你。”
郝玥瞥他一眼,“我又没跟你说话,你搭什么茬?”
卢盛笑,“我在跟狗说话,你又搭什么茬?”
耍嘴上功夫,郝玥不行,一时语塞,胀红了一张脸。
卢盛见她消停了,拿了两本书到纪燃跟前,冲他后桌儿说:“换换。”
纪燃后桌儿是个挺老实的眼镜男,他惹不起校霸,拿了书,乖乖到后边儿去了。
卢盛坐下,杵杵纪燃,“诶,下节课打球去呗?”
纪燃把耳机摘下来,“不去。”
卢盛知道他得这么说,又说:“你知道布丁画哪块儿板报吗?”
纪燃果然感兴趣,偏过头,“哪块儿。”
卢盛发现拿布丁说话太好使了,笑的猥琐,“就球场那块儿。”
纪燃没说话,扭回头去。
卢盛再问,“去吗?去吗?叫几个人?”
纪燃沉沉的声音传过来,“你叫吧。”
卢盛舔舔嘴唇,小声念叨着,“可算是找着个制你的。”
下节课还是自习,全校老师开会,纪燃、卢盛一伙人逃了课,球场打球去了。
彼时,布丁还在学生会办公室,看着几个陌生人吵的不可开交。
她坐在一侧,翻看他们往期板报,主题单薄,配色也是视觉美感上的大忌,一些插画更是像学前小孩儿的手笔,而这些失败作品的主创们,正在因为一个‘三角尺’针尖对麦芒。
一个瘦小的女孩儿注意到她的安静,坐过去,“你别见怪,他们不经常这样的。”
布丁见惯不怪,唇角轻挑。继而问她,“有模版吗?”
女孩儿当下没反应过来,愣了一愣,稍后才说:“有,你要多少?”
“给我一本就行了。”布丁说着话,起身把会议桌中央的手绘图纸拿过来。
她动作太大,本来专注掐架的目光,全都移到她身上了。
布丁在图纸上打了一个叉,“你们的创意布局根本就是板报难看的主要问题。”
这一版板报的负责人看见,正愁火气无处发泄,一股脑全都转嫁给布丁,“你干什么?!”
布丁笔头指着图纸上标题的位置,“报头安排在这个地方,轻重不有序,比例不协调,字体也选的使平衡感大打折扣,这几种因素摞下来,让整个标题跟块尿褯子一样。再横七竖八加一些板块,想弥补平衡感,可你们想过没有,三中1500*4500的板报规格,4500的长度,你要补多少板块?除了会给人一种残缺破败的直面感受,有可取之处?”
本来酝酿着一腔怒火的负责人,听到这儿,彻底熄火,布丁说的对,确实象一块一块尿褯子。
布丁拿来模版书,翻开差不多中部页面,当着众人面,撕成两半儿。
在场几人无一不是目瞪口呆。
女孩儿惊掉下巴,“你这是……”
布丁声音稳稳,“依赖别人的成品,就只能活在别人的阴影下。”
负责人觉得她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虽然服气她前边儿一针见血的指出弊端,但依然不认为她有实战能力。纸上谈兵谁不会?
但很快,布丁就又打她脸了。啪啪啪。
第18章 18
布丁把脑子里的构图用粗线条,简单几笔勾勒出草案,搁置一旁,拿起另一张纸,动笔之前,问:“有谁有现成的元素吗?”
几人面面相觑,他们的大脑一片空白。
布丁早知道,也没抱什么期望,先写下一个热门元素‘夜空’。
这帮人,闲散惯了,出主意顶不上去,拆台倒是十分热衷,“这个元素用烂了吧?”
布丁把递给她,“你来。”
说话的人立马闭嘴了,心里还不服气:不就是拿过奖吗?牛逼什么。
布丁继续问:“主题。”
负责人说话了,“这期是七夕的主题啊,学校定的,用牛郎织女。”
布丁不信,“学校说了,用牛郎织女?”
负责人底气略显不足,“七夕还有什么?不都是牛郎织女?”
布丁写上七夕两个字,“七夕又叫乞巧节,七姐诞,不知道百度一下。原文是:农历七月七日夜或七月六日夜妇女在庭院向织女星乞求智巧,故称为‘乞巧’,是后来被赋予牛郎织女的神话故事,让它有一定传播度和可被现代人推崇的一种意义。”
有人提出质疑,“那不还是牛郎织女吗?时代变化都淘汰了原本含义,可想没了牛郎织女的故事做脚本,确实也没什么影响力,那我们在原义上花心思,不是浪费时间吗?我觉得,我们可以在牛郎织女的主题上作出创意,这样肯定能避免同一个梗烂大街的情况,你觉得呢?”
布丁点头,“我认可一部分,但我想问,牛郎织女的主题,你有创意吗?”
那人顿住了,悄悄朝后退两步。他没有创意,有也是在别人创意上转变,加工。
布丁摆手,“没有。什么东西都是第一口最好吃,牛郎织女主题上的所有价值,早在你们动脑之前,就已经被无数人榨干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有个别人早想到这一点,但碍于懒惰,从没发表过意见。
布丁继续,“我知道,这期板报是要评选市里最佳校园板报,会被纳入汀江文化节代表款项里,所以负责这一块的老师,同学,才会焦头烂额,但要是焦头烂额都落选了,你们对得起自己的焦头烂额吗?”
最后一句,分量十足,“你们还想要投机取巧、糊弄自己糊弄别人吗?”
现场环境阒静一片,除了布丁掷地有声的话,没有一丝杂音。
布丁在草纸上写下几个字,“穿针乞巧、祭月之仪。”
那个主动跟布丁搭话的女孩儿,把这番话听进去,再看向布丁的眼神,多了一抹崇拜。
她看得出来,布丁并不是一个擅长上课的人,可她却具备醍醐灌顶的能耐,在别人搞不清现状时,她的价值显而易见。而他们的团队,缺少的就是这样一股力量。
“那我们现在是画图,还是先刷板报?”她问布丁,态度上已经表明,她听布丁的。
布丁想了下,“我跟你去刷板报,再叫几个人,剩下的,找两个主题的资料。”
原负责人问:“还没想好板块,比例这些东西也得提前计算好吧?”
布丁拿上三角尺,直尺,“我更喜欢到现场去做这些事情。”
原负责人还是坚持自己,“可那样太耽误时间了,而且外边那么晒。”
布丁看向她,“你计算一遍,到现场比一遍,不合适再计算,再比一遍,这样不浪费时间?”
原负责人语塞,但立马有人支援她,“外边儿太晒了,万一晒出个好歹……”
布丁旋转脚尖,面向他,一字一句,“如果你现在退出板报小组,那你就不用去了。”
话毕,再没有人高唱反调。
室外确实热,保守估计也有三十度,可距离文化代表评选只有一个星期了,本身校方向文化局申请这个项目时,就被告知,跟墙体彩绘混成一项,是几个中学联合努力,争取下来的。
布丁在听杨笛把其中关系道明之时,就知道,其他中学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如此,只要他们放松懈怠,那无外乎把一个为学校争光的机会拱手让人,而如果在此时,还要计较天气,不想挨晒,那是一定无缘评选的。既然接下这个任务,布丁就不会砸自己的招牌。
如此,听话的,肯出力的,有一定才华的,留下,不能的,滚蛋。很公平。
学校选定参与评选的板报在小操场影壁墙,一块1500*4500的水泥黑板。
跟校门口那种报栏样式不同,是一整块砂和水泥的黑板,直铺,没有依附在墙体上的边框。不怎么平整,也不怎么细腻,还得在创作之前涂黑板漆,还得接受它掉色、掉砂的弊端。
在此基础上绘制,就不能反复涂层。之前板报小组的板块排版,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扬长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