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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这是一个她永远无法触碰的秘密,可是,当她一时好奇,走进最后一排文件柜,看到其中一个卷宗上那个熟悉的名字时,突然心跳停止,无法呼吸。
卷宗里,微黄的纸页,浓墨清晰的字迹,清楚的写着:肖一苇,男,23岁,死于枪杀!
卷宗的时间,是在两年前!
两年前,他,已经是一个死人?
这一瞬间,周怡只觉的毛骨悚然,背后汗毛倒竖,透出阴森的寒意。
肖一苇,一向神出鬼没,一般只在晚上出没,很少在白天露面,即使白天看到,也是隐藏在阴暗里,不愿意被人看到,更不愿意暴露在阳光下……
想到他周身那阴冷的气息,周怡心里不禁发毛,握着卷宗的手,开始轻轻颤抖。
“你不该看这些!”背后,幽冷的声音淡淡的响起,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过来,取走她手里的卷宗。
“啊!”周怡吓一跳,低叫一声跳开,靠在墙上,尽量离他远一些。
白晰的手指,白晰的脸,微光从头顶的小窗户透进来,给那身影镀上一层微光,却让他的气息更加森冷。
看到她受惊的模样,肖一苇的眼底掠过一抹笑意,跟着,又转为哀伤,轻轻摇头,重复一句,说,“你不该看这些,这些和失踪案无关!”
“哦……”周怡低应一声,看看他手里的卷宗,连忙点头,说,“我知道,我……我只是累了,起来走走,随便看看……”壮起胆子,一把抢过卷宗,放回架子上。
架子上那么多卷宗,但愿他没有注意到她看的是哪一卷。
“嗯!”肖一苇点头,说,“确实,不要太累!”转过身往外走,说,“计怀买了老张记的生煎,再不来就没有了!”
“哦!”周怡答应一声,这才发现肚子早已经饿的咕咕叫,忙跟着他往外走,说,“你不说,我几乎忘了!”说话随意,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脚步却不自觉的和他保持了距离。
计怀看到两个人进来,笑着招呼,向周怡说,“想不到只是两天,你就整理出一整年的资料,辛苦了!”
“希望能早一天找到线索!”周怡摇头,看看肖一苇,绕到另一边离他最远的椅子坐下,忍不住问,“杀害小金的凶手,还没有下落吗?”
“我们锁定北郊的几个地方,已经安排人手盯着!”计怀回答,把两盘生煎推到两个人面前,说,“早过了饭点,你们两个快吃吧!”
肖一苇慢条斯理的咬着生煎,抬眼看看周怡,慢慢的说,“今天晚上,我要去走访几个失踪少年的家人,你和我一起去!”
“啊?”周怡一愣,问,“为什么是晚上!”
他到底是个人,还是一只鬼,为什么总是在晚上出没?
“因为白天,大家都要做工!”肖一苇完全没有看她一脸的纠结,给出一个十分合理的答案。
“哦……”周怡点头,暗暗的咬咬牙,把心一横,拿出慷慨赴死的决心,点头说,“好,我和你去!”
这话说的咬牙切齿,计怀抬头,奇怪的看她一眼,轻声说,“周怡,如果你累就算了,我和他去也一样!”
“不要紧,我去!”周怡摇头。
低头吃东西的肖一苇没有说话,唇角却悄悄的挑出一抹笑意。
这个丫头,真是有趣!
等两个人吃过晚饭,外边的天色早已经全黑,肖一苇拒绝计怀好意递上的车钥匙,和周怡一人一辆黄包车,悄悄的滑入夜色中。
第一个走访的,就是两个月前失踪的首饰店学徒张大勇的家。
黄包车在一个窄窄的巷口停下,黄包车夫向两个人哈腰,抱歉的说,“先生、小姐,这巷子实在太窄,里边怕还堆着杂物,车子实在进不去,先生、小姐见谅!”
“不要紧!”肖一苇淡淡的应,取钱递给车夫,让他们离去。
这个时候,正是月末,月亮只剩下浅浅的一勾,让四周的景物更加模糊。
周怡看着那昏暗阴森的巷子,又瞄一眼离她不远的男人,不禁心里打鼓。
深夜,陋巷,月不明……一个不知是人是鬼的男人……
肖一苇却像对她并没有留意,淡淡的说,“走吧!”当先向巷子里走去。
已经走到这里,总不能中途回去。周怡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巷子的暗影里,迟疑的跟进去。
巷子非常杂乱,到处堆放着杂物,还有随地丢弃的垃圾,发出阵阵恶臭。
周怡皱眉,用手绢捂住口鼻,迈过脚下一堆堆的垃圾向里走,小心的和前边的男人保持距离。
冷不丁,墙角一个黑色的东西窜出来,爬过她的脚面,“吱吱”叫着跑到另一边。
周怡吓一跳,“啊”的一声低喊,向前紧赶两步,却一头撞在前边人的身上,忍不住又是一声惊叫,连忙后退,哪知道脚下一绊,向后就倒。
“小心!”肖一苇一把拉住她,扶她站稳,皱眉说,“是老鼠,你不是胆子很大吗?连死人都敢碰,还怕一只老鼠?”语气里,已经带上一些戏谑和调侃。
“谁怕了!”周怡瞪他一眼,连忙缩手。不经意间,手背掠过他微凉的指尖,心又是突的一跳,忙离他远一些,忍不住向他身后瞧一瞧。
如果不是因为他,她至于被老鼠吓一跳?
肖一苇扬眉,抬头看看月光,又低头看看地面,忍不住闷笑一声,低声说,“连你都没有影子,何况是我?”
周怡吓一跳,又向后退一步,结结巴巴的说,“你……你说什么……”
没影子就没影子吧,什么叫“何况是我”?意思是,他和她,真的有什么不同?
正文 第032章 世界的另一面
第032章 世界的另一面
陋巷里,垃圾的臭味一股股传来,微弱的月光进不了巷子,而她的对面,站着一个一身黑衣,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的男人……或男鬼……
周怡心里发毛,忍不住又退后一步,脚却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一个趔趄,又几乎摔倒。
肖一苇抢前一步,勾住她的腰向怀里一带,身体紧贴着她的身体,幽森的眸光直直望进她的眼里,淡淡的说,“你是医生吗?真的假的?”
是啊,她是医生,无神论者!
可是,这个时候,这个认知说服不了周怡,整个人圈在他的怀里,周围都是阴郁的气息,让她喘不过气来。
可是,骨子里的倔强却让她不甘示弱,在他身上重重一推,离他远一些,强词夺理的说,“什么真的假的?我可是有从医资格证的哦,你不要乱说!”
话虽然说的强硬,可是还是心虚,又悄悄瞄他一眼,小心的迈出几步,离他远一点。
无神论者,是认为无神,可没说无鬼啊!
“呵!”看到她的样子,肖一苇好笑,突然俯身,向她脸上吹一口气。
“啊,你干什么?”周怡吓一大跳,汗毛直竖,向后大大跳出一步。
她的反应取悦了肖一苇,低笑一声,瞬间又转为严肃,说,“走吧,办正事要紧!”转过头,大步向巷子深处走去。
“喂,等等我!”周怡忙追上去,仍然和他隔三步远向里走,皱眉盯着他的后背,几乎怀疑,刚才那一幕,只是她的幻觉,可是却没有发现,经这么一闹,原来的不安倒淡了许多。
张大勇的母亲是一个三十余岁的女人,可是生活的磨难加上失子的痛苦,已经折磨的她看起来像四十多岁的妇人。
听他们提到儿子,女人捂住脸哭出声来,好半天才断断续续的说,“我们大勇从十岁开始做学徒,师傅说他手巧,本来到明年就可以出师,家里就多些指望,可是……可是想不到……”连连摇头,已经说不出话来。
周怡看着仅十几平米的屋子里,那五个眼巴巴看着他们的孩子,不禁轻轻叹了口气,说,“大嫂,我们来,就是想问问,在大勇失踪之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特别的事情?”女人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她,说,“什么特别的事?”
“就是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周怡耐心的解释,说,“比如,做过平时不做的事,说平时不说的话!”
女人点头,表示明白。吃力的想了想,摇头说,“没有!那天晚上,他回来还和以前一样,很开心的和我说,他帮师傅嵌了两颗珠子,连掌柜的都看不出是他的手艺!”
这么说,那个孩子没有自己离开的迹象!
周怡皱眉,回头看看肖一苇。
肖一苇沉吟一下,问,“大嫂,那家里呢,有没有发生什么?”
“家里?”女人摇头,叹口气说,“家里能发生什么事?还是像平时一样,都为有一口饱食儿奔波。”
这个时候,一个大点的孩子小声说,“怎么没有,那天娘说,要给他做件体面的衣裳呢!”
周怡听着,心里不禁一酸。
这样的环境,在一个孩子心里,做一件衣裳,就是一件大事。
“是啊,以后他出师,总不能还像从前一样!”女人点头,又忍不住掉下泪来,哭着说,“第二天,我就去扯了布料,想给他做件新衣裳,哪知道……哪知道他再也没有回来,看都没有看上一眼……”话没说完,又忍不住哭出声来。
周怡被她哭的心慌,连声劝解,肖一苇只是默默看着,等她哭声小一些,才又问一些张大勇平时的习惯和首饰店的情况,这才和周怡一起告辞出来。
走出那条脏乱的巷子,周怡忍不住问,“你想到什么线索吗?”
“没有!”肖一苇摇头,见她皱着眉一脸不甘,轻轻叹一口气,说,“首饰店很快就能出师,在家里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这么说,张大勇的失踪,不是事先预谋,而是突发事件!”
是啊,如果是突发事件,从他的家里,又怎么找得到线索?
周怡默默点头,想一想说,“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去问问首饰店?”
肖一苇赞赏的看她一眼,点头说,“首饰店一定要问,只是要等到白天,现在去另一家!”带着她原路走出巷子,向街道另一端的杨小伟家走去。
在近期失踪的七个少年里,杨小伟是少有的跟着父亲学徒,也就少了外出做工的情况。
离张大勇家的巷子只有几百米的距离,一样的陋巷,一样堆放的杂物,一样满地的垃圾,一样污水横流……
周怡默默的跟在肖一苇身后,终于忍不住说,“我一直不知道,北平有这样的地方!”
虽然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被贫困所迫,可是,却从来没有想到,他们生存的环境会这样恶劣。
肖一苇回头看她一眼,淡淡的说,“不止是北平,任何一个城市,都会有这样的地方,包括上海!如果没有这些下层的百姓,我们又哪来优越的生活?只是……”
目光向阴暗的巷子里一扫,又微微摇头,后半句话,却没有说出来。
很多时候,生活无法选择,可是却可以改变。这里狭小、贫穷,可是却完全可以没有这么脏乱,这些在某一程度彰显了贫穷,同时,也让疾病横行。疾病,会更加将这些人击倒,打落深渊!
而周怡的心思,却在他说出的那个熟悉的地名上。
上海,她生活了足足五年的城市,那里,有十里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