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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儿”,他喃喃道,目光恍惚迷离,却又在瞬间归于幽静,仿佛那一刻的恍惚从未出现过。
“她是谁”?南宫秋指着相片里的少女问道,控制着自己不去看余光里的另一道影子。
“她就是您和夫人的女儿,心儿小姐”。左鸣想着刚才随彩信发过来的信息,到现在心底还不能平静。
“心儿”?南宫秋疑惑问道:“可是我没有女儿啊”。
左鸣叹了口气,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大人之间的恩怨,到最后苦的还是孩子,譬如这位心儿小姐,联想到当年的一系列事情,左鸣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当年夫人生了一对龙凤胎,钰少爷和心儿小姐,只是夫人没有照顾好心儿小姐,把她弄丢了,后来可能是怕少爷您生气吧,便谎称只生了钰少爷一个孩子,但夫人私下里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孩子,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夫人终于找到小姐了,秋少,这女孩就是您和夫人的亲生女儿啊”。左鸣感到不可思议,没想到秋少不止钰少爷一个孩子,十五年了,秋少的女儿终于认祖归宗了,秋少会不会高兴呢?
没有左鸣想象中的惊喜激动,他看到秋少一双漆黑的眼珠渐渐深邃,形成一个漩涡,似要把人的心魂吸入进去,男人抓起手机,“砰”的一声,手机砸在地上,照片瞬间消失,屏幕四分五裂。
窗外日光明媚,灿阳如许,男人的声音愤怒绝望,犹如身置地狱,令左鸣、左安身心俱凉。
“沙玥,你究竟骗了我多少事情”?
☆、106 待她成年 我们就结婚
106
蔚蓝的天空一望无际,白云像棉花糖一般软软的,明明很远,却仿佛一伸手就能够到。
初晨的阳光带着薄雾,渐凉而明媚初升。
一辆低调到奢华的加长轿车远远驶来,车边镶嵌的鎏金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碎芒,身着制服站姿笔挺的男仆听到由远及近传来的汽车轰鸣声,扭头望去。
随即赶忙低下脑袋,快速打开铁门。
随后退回到自己的位置,站的挺直,声音恭敬铿锵。
“少爷”。
汽车扫过的风卷起旁边花坛里的落叶,纷飞起舞,不带丝毫留恋的疾驶而去。
穿过幽长林道,大概十分钟后,车子终于在一扇犹如城堡般的建筑前停下,立刻有两个男仆小跑上前,恭敬的拉开车门。
垂首,屏气敛声。
一只皮鞋当先踩在地上,随后从车里走下来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那是一个少年,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仅背影上看就十分的器宇轩昂。
那少年微微抬首,房顶投射而来的阴影遮去了少年眸中的所有情绪,淡薄到极尽虚无。
突然,他唇畔微扯,一丝有些嘲讽的笑跃然而上,眉眼邪气天成,孽色无双。
墨婴立于他身后,低声提醒道:“少爷”。
少年垂眸,抬步向前走去,声音漠然无温:“走吧”。
四年没踏入这里,但为了心儿,他愿意再次走入。
只是那些牛鬼蛇神们,还欢迎他吗?
“衍玑啊,你终于舍得回来了,你知道吗?爷爷每天都盼着你回来,你这小子,是不是非得爷爷亲自去请你才舍得回来”。傅渊一手拄着拐杖,狠狠的砸在地上,目光看向门口逐渐走近的少年,一双老眼隐约有晶莹闪现。
傅衍玑在大厅的中央站定,微微一鞠躬,声音依旧漠然,对老人声色俱厉的指控没有任何反应:“爷爷,我工作忙”。
“工作忙?这都是借口,回来一趟能费你多少功夫,你心里还是没我这老头子,罢了罢了,瞅你风尘仆仆的样子,老头子我看了心疼,赶紧洗漱一番,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等你休息完了再说”。傅渊摆了摆手,一手撑着拐杖站起身来,欧常赶紧扶了他一把,临走时瞥了眼站在客厅中央的少年一眼。
少爷与四年前相比,长高了不少,也更加成熟了,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涩,眉眼坚毅沉稳,商场里的尔虞我诈,四年的风霜历练,终于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家族继承人。
想起他四年里的所作所为,欧常异常欣慰。
夫人,少爷如今这么优秀,您在天上也该安心了。
傅衍玑径直进了自己房间,房间大的吓人,涵盖客厅、卧室、书房、卫生间、休闲厅、衣帽间,俨然一个小型别墅,但风格不是黑就是白,除了日常生活用品,没有一件多余物品,虽大,却很空旷,看起来冷冰冰的。
去浴室洗了个澡,还没擦干便径直倒在了床上,一夜风尘仆仆,只在直升机上小眯了一会儿,这会儿一沾上床立马就睡了过去。
墨婴尽责的守在门外,他已经看到好几个女仆偷偷摸摸的往这边看了,若不是怕吵醒少爷,他早就动手了。
少爷不在的四年,看起来那女人过的很如意嘛!将整个傅家都带的不正经起来,一个小小的女仆就敢妄想少爷,果然有什么样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轻若无物的脚步声悄然传来,墨婴猛然扭头看去,他耳力好的很,这点声音瞒不过他。
当看清那缓慢走来的清瘦身影时,墨婴一双眸子瞬间冰冷,袖下十指紧攥。
“哥哥还在休息吗”?少年轻声问道,眸光清澈如水,倒影清晰可见。
“是”。墨婴秉持着惜字如金的习惯,垂着眸子,不去看面前的人。
眼不见心不烦,否则,他真的忍不住往那人脸上挥拳头。
“哦,这样啊”,少年失落的垂眸,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遮了眸中笑意,“那等哥哥醒了我再来看他吧”。少年转身,依旧轻到无声的脚步,渐行渐远,消失在楼道口。
四年了,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哥哥,可是上午有课要上,错失了见到哥哥回到家的第一面,真是遗憾……
不过,就再耐心的等等吧,很快……很快……就能见到了!
我的好哥哥……
傅衍玑醒来的时候已经日薄西山,金色的夕阳透过窗户投射在地毯上,与褐色的花纹交织一片,微风吹来一丝凉意,驱散了空气里的沉闷。
傅衍玑从床上下来,披上外套走到窗前,天际的一线金黄刺了眼睛,傅衍玑略微有些不适的眯起眼睛,摸出手机摁了下去。
在最后的时间里电话通了,傅衍玑听到手机里传来一丝清浅的呼吸声,无声而笑,淡凉的眉目氲化开一线温柔:“心儿”。
“傅衍玑”?少女懵然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疑惑。
“是我,你刚睡醒吗”?声音迷糊的,可不是刚睡醒。
“嗯,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大懒猪,夕阳都照到屁股了还不起床”。
“你肯定也是刚睡醒,还有脸说我”,少女气呼呼的声音传来,听得傅衍玑突然笑了。
“心儿”。
“嗯”?
“你看窗外”。五指在玻璃窗上勾勒着,微闭着眼,仿佛少女的音容笑貌近在眼前。
手机里传来“嘣嘣嘣”的声音,傅衍玑几乎能想到乔心光着脚丫从床上蹦下来小跑到窗前的模样,唇边的笑意更大了。
乔心拉开窗帘,漫天的金色夕阳铺散而来,透过玻璃窗染了满身,乔心就沐浴在这金光下,看天际的红黑一片,手指捏紧手机,轻声道:“我看到了”。
“什么”?
“我们此刻在看着同一片天空,呼吸着同一片空气,即使相隔千里万里,仿佛你从不曾离去”。
傅衍玑,我们分离还不够二十四个小时,我却突然有点想你了,想你温暖的怀抱,想你温柔的关怀,在未来没有你的日子里,我该怎么走下去。
“心儿”,傅衍玑喉咙一哽,半晌低声道:“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去找你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和你分开”。
乔心仰头,任那细碎金芒落入眼睛,照亮了眼底的晶莹水光。
“嗯,我等你”。
……
门毫无预兆的拉开,傅衍玑穿着一身居家休闲服走了出来,墨婴退后一步,跟在傅衍玑身后,斟酌了半天,还是开口说道:“少爷,在您休息时玳轩少爷来过”。
“嗯”,傅衍玑淡淡的应了一声,脚步不停的往前走去。
墨婴疑惑抬眼,走廊里昏黄的壁灯照射下,少年的背影挺拔、清瘦,却又坚毅非常,步伐不紧不慢,悠然自得,贵态天成。
墨婴垂眸,他终究想多了,少爷比他想象的还要坚强。
楼下大客厅里,百米长的长方形餐桌前坐了四人,傅渊在餐桌尽头坐下,欧常惯常的立在他的身后,在他的左右手边分别坐着一男一女,男人四十岁左右,因保养得宜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容貌俊美,有着贵族子弟的贵气和风流之态,细看便发现他的眉眼与傅衍玑有几分相像,但不同于傅衍玑的淡漠矜贵,此人眉眼透着浮躁,眼底都是不耐,看着就是个不好相与的人。
而那女人一身名贵套装,发髻高绾,五官不是很出色,但也算秀丽可人,唯一双眼睛与她身边坐着的少年如出一辙,清澈如水,望之如秋水照影,我见犹怜。
而此时,四人目光齐刷刷的朝楼梯口望去,待那少年的身影渐渐出现,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不尽相同。
傅渊暗自点头,欣慰不已。
傅邹林眸光复杂冷漠,好似那少年不是与他血脉相连的儿子,而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董筝抬眸看了一眼,便毫不在意的垂下了脑袋。
能从低位低贱的女仆到如今傅家暗地里默许的夫人,足以证明她是个足够聪明的人,表现的再热情也骗不过上首的人,她漠然的表现足以真诚,真诚到对威胁她和儿子地位的正牌少爷不屑一顾,她不作掩饰的厌恶,便是最大的保护色。
傅玳轩轻轻一笑,那清秀苍白的容颜刹那间鲜活起来,冲淡了眉间翳色,清澈如溪水般的眼睛绽开一抹光亮,站起身来,灿声道:“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少年从始至终没有看向在场的四人,仿佛整个客厅里只有他一个人,缓步走至长桌另一头,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哼,小轩,人家根本不屑和你说话,你还杵在那里干什么,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啊”。傅邹林的目光犹如刀子般凌迟着傅衍玑,而出口的话冷漠嘲讽。
少年落寞的垂眸,“可是,哥哥四年都没有回家了,小轩很想他,爸爸,哥哥也是你的儿子,他肯定是工作太累了才不想说话,爸爸你不要怪哥哥”。
傅邹林冷哼:“我才没有这样的不孝儿子”。
傅渊一掌拍在桌子上,厉眸扫向几人:“行了,吃个饭都不安生,邹林你少说两句,衍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难道你想要我老头子这辈子都见不到孙子一面?到时候,不是衍玑不孝,你恐怕才是不孝儿子”。
“爸你说,他一回来摆什么脸子,既然这么不愿意就永远不要回来,我就当永远没他这个儿子”。傅邹林被傅衍玑的漠视气的脸红脖子粗,早知道这小子如今这副样子,当初生下来的时候就该掐死他。
“邹林你别生气了,当心身体,医生说你这段时间要好好休息,千万不能动怒,难道你连医生的话都不听了”?董筝撅着嘴巴佯装作怒,傅邹林心瞬间软化了下去,拍着她的背道歉:“筝儿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生气,但是……”,目光瞥向对面的少年,正对上少年看过来的目光。
冷漠……嘲讽……不屑……玩味……像是一个局外人,兴致盎然的看他们小丑般的表演,那目光……激的傅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