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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是个面瘫，却因为从小就陪着凌穆辰长大，所以并不怕他。
可是下一秒，凌穆辰冰冷又狂戾的视线，还是让奚贺微微吃了一惊。
这样的凌穆辰，他有多久没看到过了呢？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尽力救她的。”说完，他转身准备去换手术服，正要离开，忽然顿住脚步。
“你身上真没事？”奚贺回头，狐疑的打量了一下凌穆辰血迹斑斑的西装外套。
“没事，你去吧。”
看凌穆辰的气势也不像是有事的，奚贺觉得自己多虑了，面无表情的离开。
凌穆辰坐在手术室外的长凳上，有些颓然的闭上了眼。
知道少爷疲惫了，大管家示意手下禁音。这片区域早被清理出来，走廊两头都是凌家的手下，大管家陪在凌穆辰身边，看着他仰着头靠在身后的墙壁上，闭眼不动。
少爷，似乎有些奇怪？
大管家狐疑的皱眉，却不敢多问。
凌穆辰此时正受着身体和心灵的双重疼痛，他其实骗了奚贺，他有手伤，就在右腿的大腿外侧。
那一脚虽然踹飞了解一飞，却也被他手中握住的匕首给划破了大腿外侧。
如果是平时，解一飞根本不可能碰到他。
可那时候，他抱着南悠悠，动作不能完全施展开，速度也不敢过快，因此，那一脚虽然力量十足，却终究是慢了。
强忍着刀伤，比起这个，凌穆辰心底的抽痛反而让他更加在意。
南悠悠……你这个女人，一定……不能有事……
南悠悠被送进手术室的时候，早已失血过多。这边的手术设备又十分简单，幸好凌穆辰当机立断让霍逸阳带中心医院的医生过来，也顺便带了许多更先进的设备。
奚贺进去的时候，南悠悠才刚刚被放到手术台上，因为时间紧迫，还没来得及给她做个全面的检查。
霍逸阳见他来了，愣了一下，他当然认识奚贺，这时看到这个人出现，顿时明白这是凌穆辰的命令。
凌穆辰这回，对这个南悠悠看来是真的动了真心啊。
霍逸阳不知该说什么好，那天在医院看到南悠悠养母觉得眼熟之后，回去的时候终于记起了那个女人是谁。
那个女人，是南悠悠的养母，而且凌穆辰却又明显对南悠悠动了情。
这样的结果，真的好吗？
霍逸阳担心好友，但这时候也没空去想其他的，奚贺的到来对他们是一大助理。奚贺的医术和这个世界上普通的医学系统培养出来的医术完全不同，他最擅长的便是治疗外伤和去毒，这大概也是跟凌穆辰从小到大的经历相关吧。
奚贺观察了下南悠悠的伤情，然后冷着脸说出了让所有人都吃了惊的话。
“出去问下少爷，保大还是保小。”
第106章 凌穆辰的选择
当凌穆辰听到从手术室里传来的问话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就连站在他身旁的大管家，一时也是情绪难明，他恨不得代少爷说保小，可又觉得不好。南悠悠的身份，生小少爷的话，对那个孩子再说，也只会是一件悲剧。
大管家不敢多言，在瞬间的激动之后他立刻冷静下来。这种事，旁人不能多嘴一句，只能交由少爷自己做决定。
凌穆辰听到问话时，但是连眼都没睁。
他纤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眉峰紧皱，沉默了片刻开口说。
“保大。”
“是，少爷。”来人问到答案，离去。
大管家站在一旁，几番犹豫，却终究还是不敢多言。
少爷做的这个决定没有人可以质疑，可大管家作为从小看着少爷长大的忠仆。
却在这一刻眼眶酸涩……
唉，大管家轻声地叹了口气。
这时，凌穆辰睁开了双眼。他侧头看向大管家，“景岩，你觉得那个孩子可惜了？”
虽然是问句，但用的却是一种十分肯定的语气。
“少爷，我只是觉得凌家……”大管家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凌穆辰打断了。
“景岩，南悠悠的身份就算生下了这个孩子，他也只会是一个活在阴暗里的私生子。我今后终究是会迎娶配得上凌家主母身份的正妻。南悠悠，她……”
凌穆辰似乎犹疑了一瞬。
“她还配不上。”
这一句话里，有一些不易察觉的可惜，但凌穆辰知道，即便自己现在喜欢这个女人，会因为害怕失去她而紧张失措。但他们两人的身份差距，却注定了这一辈子，自己都不能让她成为可以与自己比肩的女人，站在自己身旁。
大管家点点头，“少爷说的是，凌家的家主夫人只能出自于世家血脉。”
这是凌家的百年家规，从上百年前便流传下的家规，即便是凌家的上任家主凌啸天那样男女关系混乱的家主，也依然娶了庄家的女儿也就是凌穆辰的生母做正妻。
凌家真正的家规，百年遗留的家规，即便是冷穆辰，也不能反抗。
除非，他愿意失去家主之位。
这一番谈话，显然让凌穆辰的理智回复了许多。刚才因为南悠悠的伤势而被愤怒和恐慌给支配的大脑，在这一刻冷静了下来。
“景岩，去看看里面，如果差不多了让奚贺出来。”
“少爷？”大管家不解。
“去吧，如果奚贺不能出来，就让霍逸阳出来。”虽然霍逸阳是脑科医生，但清理伤口这种事，他应该也会做。
大管家不敢多问，虽然觉得古怪，但依然去问了。
手术室门口有专人通报，里面是无菌病房，所以大管家也进不去。过了一会儿，便看霍逸阳从里面出来。
“奚贺还在主刀，怎么了？”
大管家摇摇头，“少爷说，如果奚贺不能出来霍少爷出来也一样，要不你过去看看吧。”
没来由的，大管家就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好，我换个衣服就过去。”两人现在是在门上隔着个小窗说话的，大管家等了一下，才见霍逸阳换了衣服从里面出来。
等他们两走回凌穆辰那去的时候，刚才看起来还面色正常的男人，此刻面色却开始变得惨白，额头上沁着汗珠。
“凌穆辰，你这是怎么了？”霍逸阳是医生，一眼就看出凌穆辰的不对劲。
“少爷！”大管家也担忧的靠过去。
凌穆冲霍逸阳辰勾唇笑笑，“一点小伤而已，右边大腿外侧，你帮我清理伤口止血。”
亏他还笑的出来，霍逸阳瞪了凌穆辰一眼，嘴唇上都没什么血色了，也不知道流了多久的血。
“帮我一下忙，把你们少爷扶到那里面病房去，我要给他处理伤口。”手术室旁边还有一个紧急病房，凌穆辰被景岩和霍逸阳扶着躺在了里面病床上。
霍逸阳拿着医用剪刀把凌穆辰华贵的高级西裤剪开，伤口露了出来。
“凌穆辰你可以呀，这么深的刀伤你他妈居然忍到现在才说！我怎么都没发现你他妈居然还是个情圣啊！”霍逸阳平时哪敢这么跟凌穆辰说话，他这时候是真的气到了。
凌穆辰什么时候居然能为了一个女人做出这种事了？
他凌大少，也不像是演苦情戏的主啊。
“霍逸阳，我只是让你来处理伤口的，你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措辞。”凌穆辰冷冷的睨视他一眼。
霍逸阳心虚的拍拍胸口，要完，一不小心就差点惹恼了凌大少。
“我这还不是关心你。”霍逸阳小声嘀咕一句，开始清理伤口。
凌穆辰腿上的创伤面积不大，只有小小的一个刀尖大小。面积虽不大，可伤口却有些深，毕竟是被毕首戳进去的一下，霍逸阳清理完伤口，废了好半天功夫才帮他把伤口缝合好。
凌穆辰至始至终都没哼哼一声，缝针的时候连麻药都没打。
这种刀尖上舔血的事，在他继承家主之前没少经历过。幸好霍逸阳虽然是个脑科医生，但好歹也算是医生里的翘楚，缝伤口技术虽然不能和奚贺比，但也比一般普通的医术要好的多。
“好了。”不过是个不大的伤口，霍逸阳却处理的极其谨慎。
凌穆辰的身体，关系着凌家还关系着和凌家有诸多牵连的大世家，出不得半点马虎。就算抛开这些不说，这也是他最好的朋友，不容有失。
“晚点让奚贺再给你看一下，护理上的事儿大管家应该懂吧？”霍逸阳问。
凌穆辰以前没少受伤，大管家点点头。
“我去给少爷重新准备一套衣服，霍少爷麻烦你在这陪一下少爷。”大管家说完，恭敬的退了出去。
看到大管家走了，霍逸阳眼珠子一转，凑近凌穆辰，“南悠悠她……肚子里那个快两个月了。”
凌穆辰听了，无甚反应，只是闭目靠在床头养神。
“你真的……一点也不后悔？”听传话的人说，凌穆辰几乎只用了几秒钟就做了决定。
霍逸阳不懂为什么，凌穆辰就真的，一点也没有迟疑和犹豫吗？
“不后悔。”凌穆辰说，声音却越发冰冷。
“你为什么不让奚贺大小都保？”奚贺的医术，说不定能做到。
第107章 从今天开始宠她
“他既然派人出来问我，保大还是保小，那就说明只能保一个。”
凌穆辰比霍逸阳了解奚贺，他那样的人，不会做多余的事，这连派人来问话，也会在问题里暗藏自己想说的话。
问他保大还是保小，也就是在直接告诉凌穆辰，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二选其一。
“就算是只能报一个，我还以为以你的性格，会毫不犹豫的弃大保小。”霍逸阳调侃道，实际上却在仔细观察着凌穆辰脸上的细微表情。
果然，他看到凌穆辰的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
“生母地位卑微的私生子，不如不要。”凌穆辰如是说，心底却有另外一个声音。
他能毫不迟疑做出决定的原因，最重要的一点其实只是因为，他……舍不下那个女人。
保大还是保小，或许换了其他女人，他能毫不犹豫的说保小。但换了南悠悠，凌穆辰自动自发的为保全她而想出了一个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的理由。
霍逸阳瘪瘪嘴，他对于凌穆辰的了解不亚于大管家，所以对于他所说的说辞并不相信。就算生母地位再卑微，如果保下了小的而南悠悠死掉的话，这个孩子便不存在生母地位卑微的说法。
凌家家主亲自养大在身边的孩子，此时凌家又没有主母，这样的孩子地位该是多么尊贵。
以生母地位卑微为理由保大不保小，霍逸阳在心底笑笑，凌穆辰啊凌穆辰，这次可是泥足深陷还完全不自知呢。
想到南悠悠那个养母，霍逸阳总是玩世不恭的桃花眼忽然变得深沉。这两人，将来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好了，伤口你自己注意点，南悠悠受伤的事我也听大管家说了一些。她知道在关键时刻护着你，也算是忠心，保她也不是没道理，谁知道保下那个小的将来会不会是个白眼狼。”
凌穆辰瞟了他一样，那眼神仿佛在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霍逸阳也知道自己铺垫过多了，摸摸鼻子，吞吐的开口：“她那个养母，我在中心医院看到了。”
下面的话，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