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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延亭最难过的就是这一点了,他对丁芳可以说是百依百顺,恨不得捧在手心儿里,结果换来的却是背叛,但他是个豁达外向的性子,又要强的很,就算是心里还跟刀割的一样,也不愿意叫大家过来替他操心,不然他也不会晚上不回家跑门市里喝酒了,“行了,都别劝了,我以后好好干活儿挣钱,还怕找不到更好的媳妇?”
“这就对了,起来,先把脸洗了头梳了,一会儿菊姨把汤端来,你喝点回家睡去,你这样子躺在里屋,外头开门做生意你不也睡不好?”卫雪玢最怕韩延亭钻牛角尖儿了,他这么说,不管真心假意,起码是知道自己开解自己了,“快点,一会儿菊姨来了,你还得想好跟她怎么说呢,”
定婚是两家的事情,当初他们定婚,韩延亭还在国营饭店摆了一桌,至亲好友都到场了,现在就这么稀里糊涂的退婚了,老人心里只怕过不去这个坎儿。
等文菊端了汤回来,卫雪玢跟华镇借口厂里有事,直接从门市出来了,华镇叹了口气,“咱不找丁芳现在的男人,恐怕文菊也咽不下这口气的。”
“洛平才多大,这事儿恐怕丁家也瞒不久的,这家人真是,”卫雪玢摇摇头,“丁芳太傻了,”可她自己作的,外人也只能替她感慨一下。
“她傻啥?没准儿还觉得自己找了个更好的呢,”华镇在韩延亭跟前说的好像他那段感情根本不值得留恋,其实作为一路看韩延亭走过来的兄弟,华镇心里也别提多难受了,“不行,我找人打听打听那人哪个部队的,”
“你想干啥?你可别乱插手啊,要说这样的事那边也是受害者,人家肯定不知道丁家骗人呢,再说了,你报复他,岂不是觉得延亭离了丁芳再找不到更好的了?要我说,我还得谢谢这人呢,幸亏他把丁芳给收了,不然就那样的媳妇,纯粹是延亭的包袱,”前世卫雪玢对丁芳算不上了解,印象里只有表弟娶了个极漂亮的媳妇,成天宝贝的跟什么似的,门都舍不得出一步,再后来韩延亭出事,不论是韩家还是卫家,都没缓过神儿呢,作为未亡人,居然先提出分家产再嫁。
虽然这一世韩延亭未必就会像前世那样早早的离开,但就这一点印象,卫雪玢其实在心里对丁芳已经打上了“靠不住”的标签了,可人家两个感情她,也轮不着她插手挑事呢人分手,现在不正好,好不容易把这尊神给送走了,叫卫雪玢给那个要娶丁芳的人写个感谢信她都愿意,还去坑人家?
“再说了,像延亭那样疼女朋友宠女朋友的有几个?丁芳哪有那么好的运气,走个韩延亭,遇着个比韩延亭对她更好的男人?有延亭在前头比着,以后她的日子不见得会过的舒心,”
华国人从古到今,男女交情都是以结婚过日子为目的的,甚至有“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就是耍流氓”这样的话被追捧,爱情,反而并不是男女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中最本真最重要的追求,对于体会过被男朋友捧在手心儿里百依百顺之后的丁芳来说,回归到柴米油盐平淡日子,后头再有丁家那么不省心的娘家,这日子真是可想而知了。
“雪玢,”华镇脚步一顿,拉了一把走在前头的卫雪玢,“是不是我对你不好?”
“啊?”卫雪玢脑子里想的都是韩延亭跟丁芳的事,没想到华镇怎么把话题扯到他们身上了,她转头看着华镇,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这会儿厂里正开着工,办公楼里也没啥人,华镇有些沮丧的靠在楼梯扶手上,“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好,像韩延亭那样给你买东西吧,你又不是丁芳那种见了东西就一脸笑的人,而且我给买你又不收,叫你啥也别干回去歇着吧,这厂子就是你叫干起来的,”他真叫她回家,恐怕她会很生气,“而且我也想舍不得你走,咱们一块儿上班,才能常见面,要不,以后我下班回去做饭,你光吃就行了?你的衣裳我也全包了?”
“你呀,你也说了,我跟丁芳不一样,你也不是韩延亭,咱们怎么相处不用跟人比的,我说过你对我不好了?”卫雪玢站的高,这会儿反而比华镇高了一个头,她顺手揉了揉华镇的耳朵,“你对我已经很好了,真的,”
以前是合作伙伴,华镇不阻止她成天扑在厂里,现在成了情侣,华镇对她的支持一如往昔,从来不觉得她一个女人管的太多,占的太多,这已经是对她最大的体贴。
他对她好吗?他怎么没感觉出来?他就觉得卫雪玢对他好了,“那这样吧,我以后有空了就去给你洗衣裳做饭,还有,我的工资以后你都领走,你一个月给我十块钱够我花就行了。厂子也归你,以后我的都是你的!”
这个好,卫雪玢被华镇逗的乐不可支,“行啦,你的工资你自己拿着,我又不是不挣钱,才不给你当管家呢,厂子以前也说过了,还照咱们的老规矩来,至于洗衣裳,”自己的衣裳才不要他洗,“这样吧,我要是拆洗被子的时候你过来给我帮帮忙,那个太大,我洗着吃力的很,”这会儿没有洗衣机,偏卫雪玢又是个爱拆洗的,有个劳力给帮帮忙,也挺好。
说了半天,才争到这么点活儿,华镇有些气馁,“要不咱们去北京吧,我带你去那儿玩?”
“行啦,去了我不是还得跟你回家?我不想,”卫雪玢拉了华镇一把,叫他赶快走,“等十月吧,脱粒机再销一批,硬管的单子也稳定了,咱们就出去走走看看,旅游去。”
“行,没问题,咱们可说定了,到时候你可不能又说要忙这忙那的没时间,”华镇几步跳到卫雪玢前头,扫了一眼周围没人,捧了她的脸狠狠亲了一口,“一言为定!”
哪有这样一言为定的?卫雪玢想打他,华镇却早就转身跑了,气的她直跺脚,“这是在厂里呢!”
幸亏这会儿没人,不然她真的没脸见人了,卫雪玢发现现在华镇对自己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偏她拿他还没有一点儿办法!
那边韩延亭也没有瞒父母,把他昨天去丁家的事跟文菊说了,他不想再跟丁家有什么牵扯,硬是拦住了要去丁家讨说法的父母,回头又嘱咐了卫雪玢劝着点儿父母,自己跟卫广良一道儿去郑原进货去了。
这定好的婚事就这么飞了,还飞的这么窝囊,文菊夫妻能不烧心?但韩宏举头脑冷静,他更认同卫雪玢的说法,要是真把丁家现在的婚事闹没了,回头丁芳又来缠上儿子,就凭儿子对丁芳的痴迷劲,他们两口子还认不认这个媳妇?
老两口商量清楚了,但也绝不能哑巴吃黄连,等儿子一走,他们就叫了男家女家的媒人,甚至还带了两个韩家的亲戚,一道儿往丁家去了。
丁家看见韩家人来,哪有不害怕的,这两天他们出门儿,邻居看他们的眼神儿都不对了,尤其是一向关系不好的,直接把卖闺女不要脸都挂到嘴上了。
虽然打心里觉得骂他们的人都是在嫉妒他家女儿嫁的好,但女儿一天没跟人登记,这事儿就一天会有变化,丁家这两天夹着尾巴做人,见谁都赔笑脸,生怕有人多嘴把这事儿传到王红旗那边去。
所以韩家人来了,丁芳爸妈也是笑脸赔尽,好话说尽,再不敢说什么你家不肯娶这样的话,只说两个孩子不合适,她家小门小户,不想耽误延亭。
文菊看着缩着脑袋坐在一旁只会抹眼泪的丁芳,来时愤愤的心情倒是平静了许多,这么一看,丈夫跟外甥女说的对,这样的女孩子说好听点那是娇花,得放在那玻璃屋子里养着,不但不能经一点风雨,还不能受一点委屈,说难听点就是个绣花枕头,样子好看,里头就是一包草,中看不中用,弄这么个媳妇,有她操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 延亭是不是帅帅哒?
☆、第144章 馊主意
想清楚了; 文菊也没啥舍不得了; 她冷笑一声; 看着冲自己赔笑脸的丁家人,去年订婚的时候,他们可不是这副模样; 一个个傲的; 跟他家生养的不是闺女; 是个金疙瘩一样!
“行啦; 你们也别说了,丁芳也别哭了; 就当咱们没缘分,我们来也是准备把话说清楚了; 我们延亭没有一点儿对不住你们丁芳跟丁家的地方,你们没退亲就叫闺女又找; 也是事实,”退婚可以; 但事情却是要说清楚了; 她家丁芳攀高枝去了; 自己家延亭将来也是要找的。
“延亭妈; 这; ”这账丁芳妈并不想认,但她还没张嘴,就听丈夫咳嗽一声,“是; 您说的是,这事确实是我家做事欠考虑了,其实那次我家丁闪叫你们延亭送进派出所,我们就有退亲的心思了,可你们延亭又去南边了,一去就是一俩月,总不能叫我家芳儿一直等着吧?”
“哈哈,老丁,你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人家延亭去了南边一两年呢,才一俩月就等不住,啧啧,你们丁家的闺女还真是,”韩家的媒人恶心透丁家了,她帮人做媒介绍对象也不是一两桩了,这样的人还真是头一次见,“我听说你们这会找的女婿是部队上的?”
听人家问她家丁芳的新对象,丁芳妈立马得意起来,“是啊,可不是那种普通的兵,人家小王是军官,将来还能带俺家丁芳随军呢!”韩延亭比得了?
“呃,那挺好的,起码丁芳跟人走了以后,能离娘家远点,”文菊虚拂一下腿上的灰,站起来,“行了,我们来就是想着不管你们走不走理,我们韩家不是那种不道理的人家,大家把话说清楚,也算是好聚好散,”
她看了一眼当初定婚是丁家请的媒人,“老姐姐,你也听清楚啦,从前天起,我们韩家跟丁家再不是亲家了,原因呢,就是丁家嫌我们延亭没本事,既不是军官,还拿不出二百块叫他家丁闪娶媳妇,强扭的瓜不甜,我们韩家也不高攀了,这事儿到今天结束。”
说完她笑眯眯的拉着自己请来的媒人,“走吧,叫你又辛苦了一趟,姐姐那儿有延亭从南边捎回来的好酒,给你老头儿掂一瓶尝尝,算是俺延亭孝敬他姨的。”
韩家人过去一顿冷嘲热讽,出了气走了,丁家的媒人脸上就不好看了,这挣不挣到双媒人鞋她无所谓,但掺乎在这么一桩婚事里可太丢人了,丁芳跟韩延亭是自谈的,并不是经她介绍的,这两家的媒人也是当初定婚时,为了守礼,照着老规矩一家请了一个,结果,她不过是好心帮个忙,却摊了这么个事,晦气不说,还白跟着吃了不少难听话,“行了,我回去了,以后你们家的事别再来找我,我可惹不起!”
她回头看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丁芳,“你呀,白长了一张聪明脸!”就一个军官,就能把处了一年多的对象蹬了,不是心肠太硬,就是脑子不清楚。
韩延亭去了郑原,文菊两口子去丁家“说事”,门市上不能没人,卫雪玢就被叫来给临时看个店,这阵子厂里一切就绪了,她也乐得趁这个空儿偷会儿闲,拉了个椅子跟何玉华坐在门市前逗不到两个月大的卫何娜玩。
两家的门市紧挨着,何玉华又是韩延亭的表嫂,这次韩延亭退婚的事也没有瞒她,她一边打一毛衣,一边不停地卫雪玢唏嘘,“那闺女看上去可不像那样的人,多漂亮的人儿啊,小鼻子小脸,眼儿那么大,我还想着咱延亭可找着好媳妇了,没想到,”
还能玩这招,何玉华啧啧称奇,她当年可也是洛平东城一枝花,可插到卫广良这坨牛粪上之后,也就死心塌